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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昔日的情敵

第三章 昔日的情敵

「咳,我這個副檢察長算什麼?才是個副處。咱們同學里都有干到局級的啦!」鄭曉龍的話音裡帶著一點酸溜溜的味道。
洪鈞點了點頭。
「那你們倆還等什麼呀?」
女招待員先送來一壺香片茶和一壺白開水,並給兩人面前的小茶盅里斟滿茶水。鄭曉龍熟練地點了酒菜,然後看著洪鈞說:「你是留過洋、見過大世面的人,今天到我們這個小地方來,就委屈你啦!」
「你們這戀愛可真成了馬拉松!告訴你啦,我兒子都上幼兒園了!你們呀,整整落後了兩個節氣嘛。」
「也不完全是的啦!現在社會上流傳一首《新長征詩》,你聽過沒有?」
半小時后,電話鈴又響了。鄭曉龍說他已來到聖國賓館。洪鈞急忙下樓,在大廳里見到老同學。鄭曉龍身材不高,圓臉,嘴部和肚子一樣,都圓鼓鼓地向前突出。他的頭髮稀少,但梳得很整齊。他穿著淺灰色西裝褲和花格短袖衫,帶著金絲眼鏡,很有港商的風度。見面后,兩人高興地開了幾句玩笑。洪鈞說就在這賓館吃飯吧。鄭曉龍說,這裏沒有桌位了。別說是周末,平日也很火,不預定就沒有桌位。隨後,他還說了一句,都是公款吃喝啦。
「雞鴨魚肉走泥丸。
「個個都是貪污犯;
「按摩床頭腎虛寒;
「沒有。誰有這麼大本事,敢給『新長征』作詩?」
「你今天晚上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
「桑拿水拍心裏暖,
「市政府給處級以上幹部建的住宅大院,就在聖南大道西段,標準很高的啦!那個順口溜是民間傳說,難免有些誇張。其實呢,那裡邊也有清官。比方說,我們檢察長就是一個嘛。他是省里下派的幹部,做人老老實實,辦事規規矩矩。要是沒有他的支持,我們的工作就更不好乾啦!」
「也沒結婚?」
兩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鄭曉龍說:「咱們還是談些輕鬆的吧,別老憂國憂民啦!你這次來聖國辦什麼案子?」
「算了吧,你是洋博士、大律師、知名人士。對吧?報紙也登了,電視也上了,錢也賺了。你可真是要名有名,要利有利。說真的,要不是在《法制日報》上看了關於你的報道,我還真不知道你又回國了。哎,肖雪怎麼樣了?你們這對有情人到底成沒成眷屬?想當年,咱倆還是情敵呢!不過,我可是甘拜下風的啦!哈哈哈!」
洪鈞回到聖國賓館,脫去西裝,換上牛仔褲、T恤衫、旅遊鞋,走出賓館的大門。他根據聖國市旅遊地圖,來到城市西北的工業園區。一路上,他看到不少達聖公司的大廣告牌。其中有一塊牌子上的話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發揚達聖精神,振興聖國經濟,再創新的輝煌」。他感受到達聖公司在聖國市的地位。是啊,在聖國這樣一個人口不足百萬的城市裡,出了像達聖公司這樣全國聞名的大企業,確實是令人自豪的事情。進入工業園區,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達聖公司。
這時,電話鈴響了。
「更喜小姐肌如雪,
洪鈞站在法院的大門外,看著街上擁擠的摩托車車流九-九-藏-書,聽著路旁嘈雜的粵語喧嘩,一種人在他鄉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雖然已是秋季,這裏的氣溫依然很高,陽光依然灼|熱。他沿著樹蔭,向南走去。
洪鈞學著廣東人的語調說:「那好啊,反正我也沒有事情幹了嘛。」
「什麼活動?」
「沒有,就在外面看了看。」
「我今天下午去看守所會見被告人,他們告訴我,看守所沒有佟文閣這個人。起訴書上明明說被告人關押在聖城區分局的看守所,他們卻說沒有這個人,你說奇怪不奇怪?」
「啊?哈哈哈!很有可能!你別說,現在這腸胃的消化能力確實強多了。」
「就聽你的安排吧。」
「你以為這是種莊稼哪?」
「你知道的啦,不光在我們聖國市,辯護律師要會見被告人都是很困難的啦。怎麼,你想讓我幫你安排會見嗎?」
「腐敗問題確實很嚴重啊。中央不是也一再強調要反腐敗嘛!」
「你想找我走後門?」
「被告人和被害人都是達聖公司的頭面人物啦。一個是總工程師,一個是總經理助理。你知道達聖公司吧?全國的知名企業啦。公司的老闆叫孟濟黎。那可是個人物哦,聖國市的首富嘛,還是人大代表啦。他自稱是孟子的七十二世孫,以救濟黎民為己任。非常厲害的啦!」
「老同學,就為你這句話,乾杯!」
「達聖公司成立十周年慶典,能見到不少重要人物的啦。」
「我說呢,外人很難進去的啦。」
「先槍斃,后審判,
女招待員端來一個托盤,上面有一個砂鍋和兩個小碗。她把砂鍋和碗放到桌子上,分別盛了兩碗湯,放在兩人面前。鄭曉龍說:「粵菜中的湯很有講究,而且跟吃西餐一樣,先喝湯。這是蛇羹,你嘗嘗,很不錯的啦!」
「我哪能跟你比?你是家庭美滿,事業有成。上大學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當官兒的材料。你連當了兩屆學生會的主席,對吧?」洪鈞轉了話題。
洪鈞在一家快餐店吃了午飯,然後趕到聖城區公安分局的看守所。接待室的中年女子打著哈欠查看了洪鈞的律師證、律所介紹信和委託書,很客氣地說,今天下午沒法安排了,因為這事要請示領導,還得徵求檢察院的意見,來不及了,讓洪鈞過節之後再來。洪鈞滿臉賠笑地說,自己是從北京來的,明天就要趕回北京,實在無法等待,請大姐幫幫忙。中年女子面對如此英俊瀟洒的青年男子的請求,不忍拒絕,便答應去請示一下。十幾分鐘之後,中年女子走了回來,一臉嚴肅地說,你要會見的那個佟文閣不在我們的看守所。洪鈞拿出起訴書副本,指著上面的文字說,這裏明明寫著,被告人現羈押于聖城區公安分局看守所。難道聖城區公安分局還有別的看守所嗎?中年女子說,我們查過了,佟文閣確實不在這裏。洪鈞說,佟文閣是否在這裏關押過?如果關押過,是什麼時候被轉走的?轉到什麼地方去了?或者,他是不是辦了取保候審?中年女子說,我只能告訴你,我們這裏沒有叫佟文閣的人。其他的問題,我一概九*九*藏*書不知。中年女子的語氣很堅決,但目光中帶有一絲懇求。洪鈞無可奈何地離開了看守所。
走過幾個路口之後,洪鈞來到聖南大道。這條大街很寬闊,兩旁長著不太高大的棕櫚樹,矗立著新建的高樓。洪鈞看到一棟白色大樓前掛著聖國市人民檢察院的牌子,一個念頭便浮上腦海。離京前,他習慣地查閱了校友通訊錄,發現大學同學鄭曉龍在聖國市檢察院工作,便記在本上。雖然這位鄭曉龍曾經是他的情敵,但二人是君子之爭,而且畢業前握手言和。
「這個嘛,應該是可以的啦。不過呢,我在市院,又不管公訴,不好直接過問,只能找人去打聽啦。你什麼時候回北京呀?」
「我還真想去看看大海。」
「人生也有節氣的嘛。農民說,清明忙種麥,穀雨種大田,過了芒種,不可強種。其實呢,這幾句話用在人生上一樣合適的啦。」
「五糧茅台騰細浪,
二人出門后坐上鄭曉龍開的桑塔納牌轎車,來到一家雖不豪華但很乾凈的餐館。進門后,鄭曉龍要了一個小單間。
「我是洪鈞。您是哪位?」
洪鈞沿著達聖公司周圍的小馬路走了一圈,然後走進達聖公園。由於是上班時間,公園裡人不多,顯得很清靜。他看到入口處有一個投幣式公用電話亭,便走了進去。他拿出記事本,找到事先查到的達聖公司的電話號碼,撥通了電話。總機的女接線員用標準的普通話問他找誰。洪鈞說自己是從北京來旅遊的,想順便看一位老朋友,就是達聖公司的總工程師佟文閣。接線員說,佟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上班了,可能是休病假了。隨後,她就把電話掛斷了。洪鈞愣愣地站了片刻,沿著小路向公園裡面走去。
「真的?你回國以後見過肖雪嗎?」
「『新長征』的詩?你這個解釋蠻有新意的啦!不過,我的理解是新的『長征詩』。敢套毛主席詩詞,也很有本事啦。」鄭曉龍喝了一大口酒,向前探了探身子,小聲說,「那我就說給你這位才子聽一聽啦——
「我?一個小蘿蔔頭,能管得了什麼呀?領導讓查就查,不讓查就不能查。我告訴你,我們辦案也有指標,但是跟人家公安不一樣。人家是一年至少要辦多少個案子,我們是一年最多辦多少個案子。」
「對了,明天上午的活動,你想不想去參加呀?」
「我說你也不會專程來看我的啦。」
「什麼是『聖南大院』?」
「那都是說辭啦。他們不想讓你會見,所以就說不在嘛。」
「孟老闆當過兵,有管理才能,也有經濟腦瓜。他對公司實行半軍事化管理,堅持用『三大紀律』和軍風軍紀要求職工嘛。企業的經濟效益很好,聖國的納稅大戶嘛。用孟老闆的話說,這都是『向解放軍學習的成果』!我告訴你,孟老闆還是個『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典型人物呢!他從軍隊複員回來,曾經因傷害罪被判過3年嘛。」
「我看那是讓肚子給鬧騰的。」
洪鈞走進檢察院的大門,向門衛說明來意。對方告訴他,鄭曉龍是副檢察長,今天早上出去了,不九_九_藏_書知道何時回來。洪鈞有些失望,只好留下自己的名片和聖國賓館的電話號碼。
「在有些部門和行業,腐敗確實成了普遍現象。」
「不要轉移話題了嘛。你們倆到底成沒成啊?」
「我們查多了,說明腐敗問題很嚴重,上邊就不高興嘛!」
達聖公司的建築非常醒目,由三棟相互連接的四層高的乳黃色大樓組成。其中,南面一棟是辦公樓,有著寬大明亮的玻璃窗,正面樓頂上有四個鑲著霓虹燈的大字——「達聖集團」;北面兩棟是廠房,窗戶很小,給人一種封閉的感覺。樓房周圍有一圈鐵柵欄牆,正門開在南面。門兩邊各站著一名身穿乳黃色制服,扎著武裝帶,腰掛電警棍的門衛。門衛站得筆直,目光直視前方,其姿勢和神態大概可以和天安門前的國旗衛士媲美。北面還有一個後門,大概是專供貨車出入的。後門裏面是一個凹進大樓的半封閉式貨場兼停車場。達聖公司圍牆的東邊隔一條街是一個面積很大的街心花園,裏面有平整的草坪,有漂亮的樹木,還有典雅的亭廊。花園入口處立著一塊大理石碑,上面刻著「達聖公園」四個大字和一些小字。
「都是讓公款吃喝給鍛鍊出來的。」
「我來辦個案子,順便看看你這位老同學。」
突然,達聖公司的大樓里傳來嘹亮的軍號聲。洪鈞看了看手錶,正好17點,便向公園門口走去。這時,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而達聖公司的大門裡則出現了下班的人流。人很多,男的女的,都穿著乳黃色的工作服,推著自行車。不過,大門口並不顯得擁擠和混亂。工人們都自覺地按順序往外走,出門后,才紛紛騎上車向東或向西奔去。這麼多自行車一下子湧上本不寬闊的街道,立刻使來往的車輛受到阻塞,於是便響起了一連串急促的汽車喇叭聲。這種狀況並沒有持續多久,達聖公司門前就恢復了正常的交通秩序。
「反正我現在還是單身。」
「誰挺有水平呀?寫詩的人,還是幹事的人?」
洪鈞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看著電視。在聖國電視台的新聞節目中,與達聖公司有關的就佔了三條!其一是達聖公司成立十周年慶祝活動的準備情況;其二是達聖公司提前三個月完成全年生產計劃的報道;其三是達聖公司董事長孟濟黎向「希望工程」捐款20萬元人民幣的捐贈儀式。
「保證不會有錯案!
「怎麼樣?挺有水平吧?」
「我是鄭曉龍。」
「問題是反誰啦?大大小小的官,真正是兩袖清風的能有幾個呀!我給講一個故事。我們檢察院的一個女同志懷孕了,二胎嘛。怎麼做工作,她都不同意做人流,堅決要生。院領導找她談話也不管用啦。處分啦,罰款啦,甚至開除公職啦,她都不怕嘛。你知道,超生會影響到檢察院的年終評比呀。大老闆找我出主意。我就讓反貪局長去告訴她,你不做,我們就去查你丈夫的經濟問題啦。她丈夫是海關的幹部嘛。第二天,她就自己去做了人流。其實,我們也沒有掌握她丈夫的問題嘛。很有意思吧?我告訴你,現在有些部九*九*藏*書門,你查誰,誰都有問題啦!」
「當官不怕百姓難,
「我那是瞎忙。是什麼風把你這個大律師吹到我們這個小地方來了?」
「公款消費只等閑;
「聖南大院往裡看,
「今天下午,我去過達聖公司。」
「這麼說,你們的反貪工作還是很有成效的嘛。」
「我們抓的都是小蘿蔔頭,科級幹部啦。有時候,科級幹部也不好動,背後有人關照嘛。聖東縣檢察院辦過一個案子,嫌疑人就是個鄉長嘛,但是背後有人關照啦。檢察院傳喚他,他就是不來,結果還調到縣林業局當了局長。後來,我們市院出面,才把這個案子辦下來嘛。不過,法院最後還是給判了緩刑。我告訴你,除了那些影響大的案子,一般就都判緩刑啦。當然嘍,如果是站錯了隊,上邊沒人保護,那就另當別論的啦!你想想看,為什麼貪官一查就是一窩一串的?就是這個道理嘛!現如今,官場上的人都知道,重要的不是你貪不貪,而是你有沒有站錯隊。只要沒站錯隊,貪了也有人保護嘛。有人說,吏政的腐敗才是最大的腐敗。我完全同意的啦。在我們聖國的一些部門,你要想陞官,送錢是一定的啦!而且每個級別都是有價碼的!副科級10萬;正科級20萬;副處級30萬;正處級50萬!你說說,這樣上來的官員能不貪嗎?我們這裏還有個順口溜,你再聽聽——
洪鈞攔住一輛計程車,回到聖國賓館。大廳里人聲鼎沸,很有節日氣氛,而他的心裏卻升起一絲孤獨感。他一人作客他鄉,而且只能幹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令他心情不爽。他想給宋佳打個電話,但是看了一下手錶,估計宋佳已經下班回家了。咳,讓她一起來就好了。上次在燕山的盲龍峪辦案,那麼偏僻的地方,和她在一起,他都沒有孤獨的感覺。
「你這兩天有什麼安排嗎?」
「我估計你也知道,就是達聖公司總工程師佟文閣的強|奸案。」
「拿到鑰匙了,還沒搬呢。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告訴你,我可是個真正的共產黨員!今天這頓飯,絕對是我自己掏腰包啦!」
「你怕『吃人家的嘴短』?我可不怕!那我今天晚上就宰你一刀!」
兩人喝了湯。女招待員又送來白灼蝦、清蒸石斑魚和炒螃蟹。鄭曉龍說:「動手吧,吃海鮮就不能太斯文啦!想當初上學的時候,要是能吃上這麼一頓飯,那准得兩天兩夜睡不著覺。回味無窮啊!」
「老同學來了,自然是我做東的啦。地主之誼嘛!」
「那倒不用。我就想請你幫我打聽一下,佟文閣究竟在不在那個看守所。」
放下電話之後,洪鈞的心情好了許多。
「都有的啦!」
「何止是有些啦!去年我們總結過,各區縣查出來的腐敗官員幾乎涉及所有政府部門,包括公安局的、人事局的、稅務局的、文化局的、農林漁業局的、檢驗檢疫局的、園林管理處的、消防隊的、城管垃圾處的、街道辦事處的、公立醫院的、國有酒店的,等等。司法機關也有問題啦。我們也抓過法官和檢察官的嘛,還抓過一個街道的紀委書記嘛。我告訴你九*九*藏*書,現在連學校都不幹凈啦!」
「為什麼有這種限制?」
這是聖國市的老城區。街道不寬,兩旁多為四五層高的樓房,牆面上掛著雨水淌過的污漬。樓房的底層是各種店鋪,幾乎都沒有門窗,鋁合金的捲簾門裡面是開放式的賣場。一些經營海產品的商店門外還流淌著黑水。樓房的上面是住宅,幾乎每家的陽台都裝有金屬護欄。由於這些護欄是各家自建的,所以樣式和顏色並不統一,雖然裏面擺放了花草,仍然顯得雜亂無章。有些人家的陽台上還掛滿晾曬的衣服,大煞風景。
「為什麼?」
「沒有安排。在這裏,我認識的人就你一個。」
「我可是你的『嘴』下敗將!」洪鈞在上大學時就很佩服鄭曉龍的口才。
「佟文閣的案子,你了解情況嗎?」
「會見被告人之後,我就回北京。」
洪鈞感覺,這不是一起簡單的強|奸案。他又想起了法院書記員臉上那怪異的笑容。委託人失蹤了,被告人也失蹤了。由此看來,書記員說的話是有含意的——「都是浪費時間」。那麼,佟文閣能到什麼地方去呢?難道他逃出了看守所?難道真是他自己把起訴書副本寄到了律師事務所?金亦英為什麼會突然失蹤?也許,二人的失蹤是有關聯的。難道他們夫妻二人一起亡命天涯了?洪鈞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如果是那樣的話,法院和看守所的人就不該是這種態度了。書記員的笑容和中年女子的眼神都有些怪異。洪鈞試圖從中找出答案,但是徒勞無功。也許,答案都在達聖公司?但是,他貿然進入達聖公司,後果很難預測。經過一番思考,洪鈞決定先到達聖公司去看看,絕不輕舉妄動。
「你進去了嗎?」
「可是明天就放假了嘛,找人就不方便啦。國慶節之後,我去幫你去打聽吧。你第一次到聖國來,也應該好好看看啦。我們這裏的海灘還是很不錯的嘛。另外,北山上的聖國寺也值得一看啦。」
「請問洪鈞先生在嗎?」
「我本來沒有這個想法,但是遇到了困難,確實想請你幫個忙。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干違法的事情。」
「這一刀我還挨得起哦!沒問題啦,我去接你,半個小時就可以了嘛。」
「我說呢,一般的案子也請不到你這個北京的大律師啊!不過,那可是個燙手的山芋啦!」
「見過。她在哈爾濱市公安局,副處長。」
「你也住在那裡邊吧?」
「什麼困難?」
「這最後一句是我給加上的。」
「我感覺,那個人說的不像假話。」
「嗨,你好,曉龍!我剛才去登門拜訪,才知道你已經是『鄭檢』啦!忙得很呀!」
「從外面看,很有氣派,而且管理得很好。下班還吹軍號呢!」
「你說我能怎麼辦?
「好,一言為定!」
「這樣吧,明天上午我要參加一個重要活動,下午我陪你去看海。後天國慶節,我再陪你去聖國寺。好不好啦?」
洪鈞拿起話筒,「喂!」
「什麼大世面?那是『洋插隊』!接受『資產階級的再教育』!」
「三陪過後盡開顏!
洪鈞搖了搖頭。
「你不是主管反貪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