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喝嗎？」
「這是我的案子，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才是領導。我說了，我們不能這麼干。」
呃，差不多半打，有一罐不見了。
「維克多，我也不想這麼說，但是……」
「是冰的，我剛從便利店買的。把你弄醒了，真對不住。不過我得跟你說說我的想法。」
這種教誨沒讓她成為撞球高手，但對查案卻大有裨益。
勞拉坐在床上，努力集中精神。他敲門的時候，她睡得死死的。「什麼想法？」
第二，和假釋官合謀日後可能會引起大麻煩。她幾乎都能聽到辯護律師的聲音：心急的警察不惜濫用權力——沒法拿到正規的搜查令，就利用假釋官來達到目的。
維克多想走捷徑已經不是頭一回了。他查案子，總是希望趕緊了事——結案，提升破案率。
「那就是這個方案的精htｔｐs://ｒｅaｄ•９9ｃｓｗ•cｏｍ妙之處。只要我們進了屋，就能找到證據了。」
勞拉說，「維克多，不行。我們證據不充分。」
「這事兒已經定了，明天早上，我們會和西爾維亞·克萊格在雷曼家會合。」
勞拉竭力保持平靜。「這就是行不通。」
勞拉震驚了，一時半會竟無言以對。
二
「你真的覺得他是兇手？」
墓碑峽谷底部有條狹窄的運河，他們走過河上的小橋，在一張露天的桌子旁坐下來。夜色迷人，勞拉幾乎要感謝維克多叫醒自己。這兒比圖森要涼快，滿天星光，早前積聚的雨水順著運河奔流，反射著街燈的光芒。
很快維克多就破壞了氣氛，「我知道咱們怎麼才能進雷曼read.99csw.com家了。我們可以找他的假釋官。」
維克多·塞拉亞和勞拉一起在黃銅皇后酒店吃了晚飯。午夜時分他又出現在勞拉門前。他倚著門框，提著半打波西米亞牌啤酒，門上的熒光燈閃得他眯起了眼。
「你不覺得嗎？」他的笑意頓時消失。「媽的！你不覺得他是！對吧？你還在琢磨你那個房車理論。就不能簡簡單單把案破了嗎？」他站起來，繞著圈子踱步。「我就知道你會這樣……」
他又站起來，「你不喜歡這種做法，我很遺憾。我來告訴你，是尊重你。明天早上八點，我們會在雷曼家和假釋官會合。如果你願意去的話，到時見。」
勞拉到浴室去把睡覺穿的長衫換下來，穿上了白天穿過的皺巴巴的衣服。她聽見維克多在吹口哨，是那首熟悉的《鬥牛曲》，哨音飽ｒead•99ｃｓｗ.ｃｏm滿而悅耳。勞拉很好奇，維克多究竟是什麼想法，非得今晚就說。
「維克多——」
「我能進來嗎？」
「行啊。」有啥不行的呢？反正她也沒法再睡了。
假如這案子真走到上庭那一步，這將是個棘手的問題。
勞拉不想這麼干，有幾個理由。第一，查克·雷曼同犯罪現場之間的關聯並不可靠。他就住在那附近，還養了條狗，可能經常在林子周圍遛狗。那張會員卡很可能是不小心掉的。她把會員卡收入物證，是出於謹慎，她希望別的線索能引出雷曼，然後這張卡片能夠作為輔助證據。
「可以，先讓我醒醒盹兒。」
弗蘭克·恩特維斯託過去總教導她，說辦案就像打撞球，你得提前想好下一桿、再下一桿怎麼打。得記得終極目標——上庭。最後一桿，必須把壞蛋推進監獄。
https://read.99csw.com維克多滔滔不絕地說著，頭一回顯示出對這起案子的熱情。她知道他的腦海里也在算計著一場撞球比賽，最後一桿是回家去，老婆孩子熱炕頭。
「你已經睡下了？真不好意思。」他徑直走進屋裡，把啤酒放在桌上。
「你怎麼了，擔心美國公民自由協會開除你會籍嗎？」
「也許吧，」勞拉緩緩地說。作為假釋犯人，查克·雷曼不享有普通公民的權利。假釋是監獄的替代，他必須遵守許多規定——能幹什麼，不能幹什麼，能跟誰來往，等等。假如假釋九*九*藏*書官懷疑他違反了規定，警方可以去搜查他的住處。通常，警方得和假釋官事先達成搜查的共識。但不管怎麼說，這意味著他們可以在沒有搜查令的情況下搜查雷曼的房子。
他沖她陰鬱地微笑，「太遲了。」
「這屋子有點悶，我們出去談好嗎？」
「哈，真是太好了。你從來都不認可我的能力，對吧？難道我就不能自己想出這個辦法嗎？」他惡狠狠地把啤酒罐子放到桌上，啤酒涌了出來——一陣尖銳的酵母味兒。
「當然行得通，只是你不想讓它行得通。」
勞拉猶疑地看著桌上的罐子。
突然，一切都清楚了。「巴迪·霍蘭是不是插了一腳？」
「什麼意思？」
一
顯然，那想法讓他非常激動，不論他想到的是什麼。
「不想說就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