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恩·約翰·弗爾切克是朱莉·埃里克森的聯絡人，無須抓鬮，跟他見面的人必須是埃里克森。跟往常一樣，無論埃里克森去哪裡，羅德茲也是要去的。

在和別人開玩笑這一方面，羅德茲無人能比。她也斜視著他。「你保證？」

「哎喲，」弗爾切克把手放在襠部，叫道。羅德茲對他眨了眨眼睛。

「很明顯，他是相信裏面有東西的，否則他不會去找那樣的麻煩，花費那麼多的錢。」

「那些保鏢都是在前捷克特種部隊干過的，」弗爾切克說。「他們不僅負責他的安全，還負責城堡的挖掘工作。」

埃里克森沒有作聲。

羅德茲呷了一口咖啡，問：「為什麼雇前特種部隊的人干這個？」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盯著的是她的隊友，所以，埃里克森不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快速痊癒的能力，還是他對羅德茲感興趣。她決定，既然無法證實就往好的一面想。「約翰，這位是羅德茲。」她介紹道。「羅德茲，這位是約翰。」

弗爾切克看著羅德茲，然後目光變成了斜視。「話說回來，你，我沒有培訓過，我很希望咱倆之間是百分之百私人關係。」

「只有我一個孩子。他獨自把我養大。」

「我不認識這個人。我只知道在捷克共和國，如果你很成功，大家都認為你是腐敗分子。從前就是這種心態。大家比較能夠達成一致的意見似乎是，這個人相當討厭。他的名字叫拉德克·黑格爾。」弗爾切克從手機里調出一張照片，遞給她們。

「這個容易理解。他們沒有經費，也沒有這個慾望。沒有人確定那裡真的有東西。那城堡搖搖欲墜，黑九_九_藏_書格爾說要買的時候，政府就同意了，條件是黑格爾要完全將其修復，並至少對外開放一部分。他們還強迫他開了家酒店，現在位於南翼的那個就是。」

「有你們這些女士在身邊，你們單位那些男孩子怎麼幹活？」

「我們都是挑大樑的，所以我們叫團隊。」

「還有什麼情況你可以補充的？」

弗爾切克繼續說：「她或許會裝作不喜歡某項工作，但如果你們夠聰明的話，你們就會讓她成為你們隊里的基石。她是一個你們永遠可以依靠的人。她之所以可靠，是因為她心理特徵本就如此，這一點我親眼見過。在我培訓過的所有特工中，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埃里克森是最值得信賴的一個。

「羅德茲！」埃里克森兩頰緋紅，斥責道，「約翰是我的教官。我們之間一直是百分之百的職業關係。」

他們坐下時，一名女服務員走過來，三個人點了咖啡。他們東扯西拉著，直到服務員把咖啡送上來離開后，才開始說正事。

「你能弄到這份清單上所有的東西嗎？」埃里克森問。

他50多歲，灰白色長發掖在耳後，穿得像影星范·戴克，灰白色的濃眉下面有雙銳利的眼睛，鼻子很長，但並不缺乏魅力。他長相英俊，是充滿滄桑感的那種。「你好，埃里克森女士。」他說，展開雙臂準備擁抱。

弗爾切克點點頭。「有許多說法，說有金子和價值連城的藝術品藏在裏面。在二戰末期的時候，村民們看見成噸的東西運進了這座城堡。可納粹逃離的時候，他們是空著手的。所以無論運的是什麼，都一定還留在ｈtｔｐｓ://ｒeａｄ.99ｃｓｗ.ｃｏm裏面。」

「我說對了。石頭般的冷麵殺手，你全身都寫著呢。我敢肯定你爸爸是個會計師，不然就是律師之類的。」

弗爾切克沒料到這個答案。「真的？」

埃里克森想打斷他，「約翰——」

埃里克森徑直走上去，跟他以前的教官擁抱在一起。「看到您真的很高興。」

「心理醫生說這個跟她是家中長女、幫助她媽媽帶大四個弟弟和妹妹有關。那是瞎說的。埃里克森善於思考，注重細節。她不因事小而不為，但又不會深陷其中。她或許會跟你們大家一起出去喝酒、瘋狂，但你們別被她的表象愚弄了。她知道你們喝了多少，誰有多少沒喝。還有，你們進了酒吧之後，誰進來了，坐在什麼位置，她全看在眼裡。她還會確保你們每個人都能出來后平安到家。要做到這樣，當遭到炮火的攻擊時，她的壓力會倍增。我會毫不猶豫地讓她加入到我的隊伍之中的。」

羅德茲睜大了眼睛。他對她真是了如指掌。「確實如此。」

現在沒什麼疑問了。「別這麼急吼吼的，大個子。」埃里克森說。

羅德茲立即認出了他。「我們趕到酒店時看見過他。」她說。「他跟他的那幫保鏢一起上了一輛黑色攬勝。」

羅德茲又對他眨了眨眼睛。「女孩子應該有點秘密吧。」

弗爾切克點點頭。「是的。沒有問題。」

弗爾切克笑了笑。「開車通常是隊里最為重要的工作。她從來沒有搞糟過，應該在那兒的時候她總在。我說的對不對？」

一兩個月前，特工隊奉命去端掉芝加哥的一個恐怖組織時，埃里克森中槍負九九藏書傷。她放開他後退了幾步，拍著自己的腿，答道：「完全好了。」

「如果城堡里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為什麼捷克政府自己不去找？」埃里克森問。

「見到你我也很高興，」他答道。「小心點。也告訴你的其他隊友要小心一點。哪怕那些有關黑格爾的傳言有一半是真的，你們也最好盡量離他遠一點兒。」

「據傳是這樣的，黑格爾購買這座殘破的城堡並不是想把它改造成酒店，也不是想幫助捷克保存一段歷史，而是想挖到納粹留下來的寶藏。」

「啊，年輕真好。」弗爾切克說。

「我很高興見到您。」羅德茲答道。

弗爾切克很不願意離開他家附近，直到埃里克森打出年齡牌，問他是否擔心出了布拉格市人家不會給老人打折時，他這才同意去半途上一個叫貝龍的地方見她們。

「也長得很好看。」

羅德茲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他們褲子的前襠開口處都畫有靶心，」她答道。「而我們手裡有泰瑟槍。」

「因為瘋狂的納粹分子在裏面到處埋了餌雷，黑格爾雇的那些人有排雷經驗。他們知道如何處置德國人裝在隧道和地堡里的那些手榴彈和其他爆炸裝置。」

羅德茲有些瞠目結舌。最後，她感嘆道：「哇，那是對埃里克森最高的讚譽啊。我有眼不識高人。可是，你這樣做是不是在不遺餘力地讓她朝你的睡袋裡鑽啊。」

作為一名專業人士，具有紳士風度的弗爾切克趕在埃里克hｔｔｐs://read•99cｓw.com森和羅德茲之前到了酒吧。讓女士等自己可是無禮的。他舊習難改，於是早早到了酒吧，這樣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偵察一下，大概看一看其他顧客，搞清楚有沒有人盯梢。埃里克森和羅德茲進來的時候，弗爾切克站起來和她們打招呼。

「真可惡，你這麼高。」弗爾切克說。

「據推測？」

「不是神父吧？」

埃里克森翻了翻白眼。「我們還是回到清單上來吧？」她插話道。

「不是。」

臨別時，朱莉·埃里克森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約翰。謝謝你的幫助。」

「你有兄弟嗎？」

弗爾切克曾是三角洲部隊的一員，參加過入侵波斯尼亞行動。因為喜歡那個地方，於是決定退休後到那裡生活。他是捷克武器生產商「捷克」的兼職顧問，對布拉格的龍舌蘭酒吧和音樂廳小有興趣。他是埃里克森加入三角洲時首批教官之一。這就是她為什麼知道弗爾切克對自己的年齡很敏感的原因。

「腿傷怎麼樣了？」

羅德茲聳聳肩。「我實際上是屬於害羞孤僻那一型的。」

等弗爾切克消失在視線之外以後，羅德茲看著自己的隊友。「那個傢伙很懂你啊。」

弗爾切克舉起手，好像有把手槍一樣，然後扣動扳機。

埃里克森一隻手在他面前揮舞，打斷了他盯著羅德茲的視線，讓他把注意力集中起來。他終於收回視線，看著埃里克森。這時，埃里克森重複了一遍她的問題。「你能弄到清單上所有的東西嗎？」

「什麼樣的挖掘工作？」埃里克森問。

在小鎮外面大約10分鐘車程的一個偏僻的地方，她們把弗爾切克給她們弄read.99csw.com到的裝備搬到汽車的後備廂里。

「這位一來就談工作上的事，」弗爾切克對羅德茲說。「我敢肯定她在隊里是挑大樑的。」

羅德茲假裝把手機放到耳邊，調侃地低語道：「給我打電話。」

弗爾切克盯著羅德茲，說：「當然。」

「你是塊硬石頭，對不對？」他問。「天不怕，地不怕。扣動扳機沒問題，總是第一個衝進門去的。我說得對嗎？」

「這就解釋得通了。」他身體前傾，補充道。「我還敢肯定你愛上了比你年長的男性上司。」

「很好。關於茲比羅赫，你能告訴我們些什麼嗎？我們得到的背景材料很少。」

弗爾切克最後又長時間地、從頭到腳地看了看羅德茲。「再見，高個子。」說完鑽進他的老爺車，把車倒回到路上。

羅德茲大笑道：「他是個警察。」

「戰爭接近尾聲時，城堡經受了幾次轟炸，差點給毀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他們喝著咖啡，又東扯西拉了一會兒。等到她們走出來時，感覺並不比剛才進來時了解的情況更多，或者說，對茲比羅赫城堡里發生的一切並沒有更多的了解。

羅德茲正要說點別的，這時她注意到了埃里克森臉上的表情已經變了。她們又回到了現實之中。對約翰·弗爾切克的訪問已經結束，現在該面對她們一直都悄悄試圖迴避的事情了。關於這次行動，上級對她們隱瞞了一些事情。

「這座城堡的主人據推測是捷克一個有組織犯罪團伙的頭目。」

弗爾切克揮揮手，不認可她的說法。「我的意思是說，她願意做任何需要她做的事情，即使是最不刺|激的事情。我敢肯定在隊里一般都是她開車，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