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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馬修斯記得曾經參觀過一個極為機密的國會輻射避難所,就在西弗吉尼亞格林布萊爾酒店的下面。那是20世紀50年代後期,應美國政府的要求,格林布萊爾酒店修建了一個嶄新的側翼,以掩護地堡的大規模開挖工程。直到20世紀90年代中期,一名記者在一份「內部情報」的指引下展開調查,揭露了這樁往事,老百姓才知曉地下竟存在著這樣一個避難所。
他的搭檔打量著他。「基本上可信吧。」他打趣道。「你像柯林頓那樣晃著手指說一遍吧。」
1995年2月,丹佛市在大規模的抗議聲中,關閉了以前的斯特普爾頓國際機場,啟用了嶄新的丹佛國際機場,或者大家普遍稱呼的DIA。它是美國最大的國際機場,據說它的修建是讓丹佛走進未來,可是由於登機門和跑道比較少,新機場的運輸能力實際上是下降了。
再看看那個大得貌似可以容納下747飛機的露天電梯井,和一座32英尺高的駿馬雕塑。這匹藍色的馬後腿直立,眼睛里泛著紅光。機場的官員說,為了辟邪必須立這個,這讓那些相信陰謀論的人興奮不己。
這項工程剛開始時就建了五棟怪異的不合格的大樓。這些大樓一建完,就被認為建得不合適,可並沒有毀掉,也沒有翻新,而是簡單地進行了掩埋。
面對彭斯的批評,他決定保護自己以及他和她的那種關係,他撒了最後一次謊。「我沒有跟那個女人干過。」
事實上,整個這次行動就是他的主意。
「如果你幹了,你會告訴我的,對不對?」
在馬修斯看來,這太過分了,但他覺得政府這麼做另有意圖。圍繞丹佛國際機場生出這麼多古怪的理論,每一個都會招致哪怕只有半個腦子的人的嘲笑。小綠人從行李認領處走出來,叫上一輛計程車,整個這件事會上《丹佛郵報》九-九-藏-書的頭版,還配有圖片,但是,沒有一個心智健全的人會相信。
他們真的不知道政府在雜亂無章的丹佛國際機場下面修建了些什麼。他們只知道外國情報機構對它十分關注。
馬修斯點點頭。彭斯在聯邦調查局的時間比他長很多。如果說有人知道間諜遊戲是怎麼玩的,那非彭斯莫屬。
他想起埃德加·愛倫·坡的「失竊的信件」,小說中有一封充滿敏感信息的信件被偷走了,被改頭換面后大模大樣地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按照本的想法,負責丹佛國際機場下面這些事的那個人無論是誰,不是十足的瘋子,就是個才華橫溢的傢伙。雖然他還不習慣把才華這樣的詞戴在政府那幫人的頭上,但他覺得在這件事上或許實至名歸。
從衛星圖上看,跑道的布局像納粹黨所用的萬字記號。
馬修斯推測,它可能是美國在面臨重大危險時政府可以繼續辦公的地方,國會眾議院議員和其他重要政治人物會疏散到這裏。當然,這些人得事先得到消息,這樣才能被從華盛頓特區運到丹佛,但這似乎並不是不可能。
在第一幅壁畫中,有個納粹士兵戴著防毒面具,周圍到處都是死去的婦女和孩子。在第二幅中,背景是一座被燒毀的城市,第三世界的人全都死了,只有少數幾個關在特製的密封箱里的精英,被人從世界末日中拯救出來。如果本沒有親眼見過這些壁畫,他是絕不會相信這些壁畫的存在的。它們確實就在那兒,擺在大家面前,所有經過機場的人都能看見。
這位年紀稍長的聯邦調查局特工是對的。這件事對本是不公平。本的離婚何止是一團糟。他的前妻無數次地侮辱他,他沒有被擊倒真是個奇迹。
「誰?」馬修斯答道。「薩福克嗎?」
「你跟她干過嗎?」
壁畫附近的地上鑲嵌著字母Auread.99csw.comAg,它們是致命的毒素澳大利亞抗原(Australian Antigen)兩個單詞的縮寫。其他地方還可見一些奇怪的諸如DZIT,DIT和GAII等首字母縮略詞。
彭斯犯的第一個錯誤是沒有得到許可就去偷聽,而本·馬修斯的錯誤開始於他第一次跟薩福克上床。她太主動了,他擔心自己如果不領情,薩福克就會起疑。他對自己說,如果自己不跟她上床的話,整個行動可能就砸了。他知道自己為了跟她上床,故意找來這麼一個謊言,可他就是忍不住自欺欺人。
但是由於某種原因,丹佛機場背後的當權人物採取了一種截然不同的方法。
機場下面有超過八層半的地下室,大約90英里的隧道,很多大的隧道可以開進半掛卡車。從地面上冒出來的交換機和散熱器,在機場最遠的角落裡都看得見。
「你是大男孩了,本,可以自己做決定。只是要小心一點,好嗎?」這位年長的特工提醒道。「我有種不好的感覺,事實會證明,維多利亞·薩福克是個非常危險的女人。」
據說,神秘的電磁脈衝曾擊裂飛機的擋風玻璃,也曾導致疾病。候機主樓屋頂上是15英畝的塗著聚四氟乙烯的雷達和防紅外線識別的玻璃纖維絲。據說,英國女王和其他社會名流在搶購丹佛國際機場周邊的土地;據說,承包商和建築工人只能短時間參加機場建設項目,然後就換一批人,這樣,他們就無法了解整個項目的全貌了。
「我上班要遲到了。」馬修斯回答道,他打開車門下車。
在監視維多利亞·薩福克的過程中,他們獲得的關於她的情況很少,只知道她對丹佛國際機場感興趣。
片刻的尷尬之後,彭斯說:「本,我問你點事。」
儘管這塊53平方英里的地方非常平坦,但不知何故九-九-藏-書,政府還是費了好大勁抬高一些地方,削低一些地方。當這一切做完時,被運走的泥土相當於以前挖巴拿馬運河時泥土的三分之一。
彭斯將馬自達向後倒著,跟著他。他把乘客位的窗戶放下來,說:「本,你或許不在乎我怎麼想,但我真的相信你。」
彭斯沒有得到許可,也沒得到聯邦調查局的同意,就在薩福克的公寓里和汽車上裝了竊聽器。然後他們就知道了她要找個人安插在丹佛國際機場。這也就是為什麼馬修斯要研究所有這些陰謀論的原因。彭斯的感覺相當準,如果他們故意總是讓本在她面前晃的話,她遲早會吃這個誘餌的。果然如此。
「你不要那樣說。」馬修斯說,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卡車車門。
彭斯比本大15歲,兩鬢已經灰白。他們在議論維多利亞·薩福克
對彭斯來說,這就夠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案子里有特殊情況,不可小覷。他有把握,這件事會成就他們兩個人的事業。不過,曼福特不這麼看。她仍然不願意給維多利亞·薩福克案調配更多的資源,除非彭斯和馬修斯能向她提供一些實質性的進展。這無疑使得他們兩人陷入了兩難境地。
「她不會把事情搞糟的,」本·馬修斯說,他和他的搭檔迪恩·彭斯坐在停車場里一輛深藍色的馬自達汽車裡。「她很專業。」
「還有誰?」
不過,彭斯不同意他的看法。他推測是某種現代化指揮控制系統,意在代替老化的夏延山北美防空司令部建築群。有比在機場來協調一個國家的防空事務更好的地方嗎?他曾這樣問。
本直視著他搭檔的眼睛。「我沒跟維多利亞·薩福克干過。」
read.99csw.com真的嗎?」彭斯答道。「局裡在紐約抓到的俄羅斯間諜也應該是很專業的。」
這就是本現在和他的搭檔正在忙著手中這些事的原因。承蒙彭斯在當地一個線人提供的線索,聯邦調查局在丹佛的辦事處知道了維基·薩福克這個人,彭斯建議他們設法策反她,讓她倒戈,跟俄羅斯人作對。主管這項工作的特工是個名叫卡羅爾·曼福特的女人,她對這事不是很熱心。她覺得維基·薩福克只不過是又一個痴迷Facebook、層次很低的瑪塔·哈莉而己,她可不希望讓他們盡心竭力地去做這樣的事,影響自己的前途。聯邦調查局最近在紐約搗毀的間諜團伙讓人很尷尬,對俄羅斯和美國來說都是如此。彭斯的行動沒有得到批准,但監視她的請求獲得了允許,這個活落到了彭斯和馬修斯的頭上。
本再一次搖搖頭,重複道:「告訴你吧,她很棒。我覺得她不會犯那樣的錯誤。」
由於它建在一個嚴重受大風影響的地方,航班經常延誤或取消。起初的預算是15億美元,到建成時,費用飆升到53億,有人說是無能的原因,有人說是設計的原因。
本這時看了看表。「什麼事?」
在機場裏面,有兩幅讓人不安的巨幅壁畫,許多人斷言,這是一個最明顯不過的宣言。
無論美國政府或美國軍方在丹佛國際機場下面幹什麼,他們當然都得極力隱瞞。
不忠的人是他的妻子,可在這痛苦、讓人焦頭爛額的離婚程序中,她把婚姻失敗的所有責任都推到了本的身上。
考慮到所有這些因素,他此時很脆弱嗎?絕對脆弱。但是無論離婚還是沒有離婚,也沒有多少男人會對一個像維多利亞·薩福克那樣九九藏書的女人說不。而本·馬修斯的實際情況是,自從8個月前離婚把他推向危險絕望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有見過一個哪怕只有她一半漂亮的女人。
在候機主樓大廳有根花崗岩柱石,據說是共濟會會員放的,充滿了共濟會的象徵符號。上面刻了幾個字:「新世界機場委員會」。可從來沒有任何記錄可以證明這個委員會存在過,這個本親自查過。
迪恩·彭斯看看手錶。「如果她能領著我們找到她幕後的那位,我們可能會搗毀一個俄羅斯間諜網。」
他不僅知道這樣做是錯的,也知道如果他承認了的話彭斯會對他怎麼做,所以他對自己的搭檔也撒謊了。他覺得整個行動前景黯淡,同時,他也希望自己從來都沒有遇到過薩福克。
「不是誰要責備你,」彭斯解釋道。「她確實長得很好看。」
他們見面的時間快結束了。如果馬修斯此時要去丹佛國際機場接班的話,他就得出發了。
他們只獲准監視薩福克,不能幹別的,可監視不出什麼名堂。三個星期後,彭斯說服馬修斯在對維多利亞監視的同時,擴大他們的努力範圍。這就是他們超越底線的開始。正如很多從高處跌落下來的人最終意識到的一樣,大錯都是從小錯開始鑄成的。
像薩福克那樣的女人也不只有他本·馬修斯這樣的男人才會遇到,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但無論從哪個層面上講,跟她上床都是錯誤的,這一點他很清楚。這件事讓他越來越煩。不過,他必須找到勇氣來做個了斷。
「當然會。」
彭斯搖搖頭。「難說。也許這個想法本來就不好。你剛剛離婚,讓你去做這樣的事不是很公平。」
在整個53平方英里土地的周圍,是一道帶刺鐵絲網。但這道鐵絲網不像其他機場那樣向外傾斜,而是向內傾斜。怪事就從這裏開始。
「迪恩,」本堅持道。「我沒跟她干過。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