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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梅森說:「我的秘書戴拉會過來。她會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明早你上證人席。如果我們找到那些寶石,你可以獲得你的獎金。然後你答應我從此重新做人,做個令你女兒引以為榮的母親。」
門忽地一聲拉開來。一個憤怒的棕發女人還在拉衣服的拉鏈,看了他一眼。「我要在午夜才搬走,我還沒交出我的鑰匙,我的房租付到一號。」
「你不認為到這兒來是很危險的嗎?」
「你很不平?」
「我在鹽湖城有個公寓。在電話中扮演他母親。當他把對方鉤上手后,帶他們去渡周末。然後打電話給我,他經常在電話中介紹那個女孩給我,說他打算娶那個女孩。
「不過在我擬定我的計劃之前,我得知道你的地位,我得知道真相。」
「我隨便問問好了,」梅森說:「三八〇號的房客住多久了?」
「梅森先生,我當然記得你。」
她搖搖頭。
「我當然不平。」
「十六日早上十點。」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很厲害。」她說。
「要召警察來嗎?」梅森問。
「鑰匙怎麼樣?」
突然門后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說:「誰?」
梅森說:「我正要看看這支鑰匙是不是能打開這兒的公寓?」
「他的公寓被搜過,」梅森匆忙道。
他坐上車后,直驅第特林登公寓。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我不知道她是否有罪。但我用不著說。」
經理慢慢搖搖頭,「我怕這女孩要被判刑了。」
她忍住眼淚。「你該死,」她說。
「你是梅森,」她說:「派瑞·梅森!我在報上看過你的照片。難怪這麼面善!你是那女人的律師,你……」
「沙蒂·倍森。」
「是什……什麼?」
她定定地看著他一會,然後站起來,把她的手放入他手中。「你只要這樣?」她問。
梅森大笑,「警方總認為別人來調查便是耍花樣。警方的理論不見得是對的。」
「如果我不承認她會被判罪?」
「我想沒什麼關係吧!」梅森很客氣的微笑道。
「五、六年了。」
「伊蓮娜不在其中?」
她說:「他一生中有許多女人,伊蓮娜不過是樹上的一片葉子,當葉子落後,你只會把它們掃在一堆,用車載走或燒掉。」
梅森說:「你不能讓伊蓮娜進煤氣室,因為她並未犯罪。」
梅森把門關上。
「你有家,有父母,也許你已婚,不過分居了,還有一個小孩。你不要這些人看到你上報吧?你……」
「可以使她開脫。」
「隨你怎麼想。」
「好吧,」她說:「我想……沒人告訴我不能這樣做,雖然他們警告過我要防著你,因為你很會耍花樣。」
「為什麼?」
「你現在住這個公寓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誰殺了他?」
「他知道是誰嗎?」
「看來你有不少老房客。」
她大笑:「我要在這裏等著,直到……我不能跟你一塊去嗎?」
她點點頭。
「那當然,你怎麼選擇房客?」
「不對,不對,」她說:「我沒那麼低級。https://read.99csw•com
「現在,」他說:「坐下,我也許會是你最好的朋友。」
「不知道,我找過他們家,什麼也沒找到。」
「道格拉斯·希朴納死了,子彈穿過後腦杓,而你卻要搭午夜的飛機逃離這個國家。」
「他說他可以利用伊蓮娜,要她扮演一個嫉妒的女人,讓她住到蘇珊妮·格傑隔壁。」
「對不起,」梅森說:「我知道你要走,但我得先看一下房子,看看我買的傢具合不合適。」
「我想我聽過這件事,她是金髮的嗎?」
她站在門口,身後有兩口箱子放在床上,箱蓋是打開的,正在裝衣服。椅子上還有一個旅行袋。但她只穿了家居服和脫鞋。她說:「萬一你就這麼闖進來了,你很可能會撞上……我沒穿衣服。」
「同時也是他的情婦?」
「兩年。」
「我用不著告訴你,」她說:「我只是自己要把事情弄清楚。」
「是的,規模很大。」
「好吧,那是什麼?」
「當然,」梅森說:「希朴納以法蘭克·歐斯白·紐堡的名義租房子,使得這個案子顯得很神秘,我就是要找出其中的緣故。」
在辦公室已經來回踱了好幾個鐘頭的梅森,對戴拉說:「一定有答案,一定有重要的線索可尋……」
「說吧!」
她遲疑道:「如果我這麼說對她有幫助嗎?」
「我只是把事情說出來。」
「伊蓮娜殺了他。我想她發現他找到的寶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被殺前找到那批寶石了。」
「好吧,」梅森說:「聽著,我不做任何承諾,但如果我們能解決這個案子,也許我們可以找到道格拉斯告訴你的寶石,可以破獲這個走私集團。」
「沒聽過,」梅森說:「那麼二〇一號呢?」
「我不認為他是真的愛上伊蓮娜。他說最後會很公平的對待我,把我的份給我。」
「二八一號呢?」
她划火柴,用顫抖的手點燃一根煙。「我跟道格拉斯合夥是在我去歐洲的時候,我那時是政府機構的一個秘書。我走私一點珠寶,不太多,是我能力所及的。我以為我很聰明。我通過了海關,卻沒通過希朴納。」
律師把鑰匙收回去,站在門前猶豫著。
「我要上證人席?」
「那麼伊蓮挪·柯賓呢?她或她的家人走私嗎?」
「但你搜過蘇珊妮·格傑的公寓?」
「說明什麼?」
「我一看到報上的照片便懷疑起來。他不適合這兒,像顆鑽石,太漂亮,太亮眼,會讓人有不對勁的感覺。」
梅森走入公寓。
「這件事令我很困擾……也很害怕。」
「不行,你得告訴我,我有傳票給你。你不是在私下跟我說清楚,就是上證人席公開說明,新聞記者會把你說的一切話都登出來。」
「你做經理有多久了?」
「是你自己要把他們拖進去的,你和道格拉斯·希朴納是同黨。我不知道你們有多少次是去領賞,有多少次是勒索,但你們一定聯手干過不少次。每當他要勒索時,read.99csw.com他便裝作和藹可親的樣子,帶他鉤上的女人去渡周末,然後他會打電話給你,告訴你名字和地址。你會出現,裝成是希朴納的太太,威脅要告那個女人跟你丈夫有染……」
她說:「沒人知道這件事。我告訴你好了,十六日的早上,他打電話給我,他很興奮地說:『他們昨晚差點逮到我,但我把事情擺平了。這跟我想的完全不同,手法太高明了,把我愚弄了!好一陣子。你決猜不到他們藏東西的地方,但我終於找到那些寶石了,如果我能脫身而不被殺掉!的話,我們可以好好賺一票。這是一個職業走私集團,只要吃定他們,會大賺一票。』」
「我。」
「他需要用一個人,但他不能用我。至少他說他不能利用我。」
「我要告訴你的是你會得到你的份。」
「我只要確定一下,」梅森遺憾道。
「有關走私方面?」
「你知道這樣會讓那個女孩有什麼感覺,她跟一個男人出去渡周末,而這個男人有意娶她……當他們出去時,我就搭飛機,然後溜進那女孩的公寓,徹底搜索一番。我知道如何搜索,如果我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我便在事後冒充海關關員說我們找到那些珠寶,要逮捕她之類的話。
「然後你抓……」
「不是有關紐堡公寓的事,」梅森說:「我要比較一下我複製的一支鑰匙。」
「你,」她嚷道:「最好的朋友!算了吧!」
「為什麼?」
「是嗎?」
「他用慣常的伎倆約會蘇珊妮。他請她到拉斯維加斯渡周末。他從巴斯陶打電話給我。我去她的公寓搜,我認為她會用她的顏料管走私。」
梅森說:「我還不知道你說了有沒有用,檢察官會說這是聽說,但如果你告訴我實話,我會儘力而為。
「我是新房客,如果我打擾了你,對不起……」梅森說。
「繼續。」
「這可以說明一切了。」她說。
「他怎麼知道的?」
「我要的就是這樣,」梅森告訴她。
梅森說:「伊莎·畢藍作證時說她看到伊蓮娜有一批寶石。」
「你懷疑他?」
「我也是。」
「你這兒有很多空房嗎?」
「這不是她的錯,道格拉斯以他慣用的手法跟她玩,或是至少他讓我這麼認為。他約她去渡周末,在她全家都出去的時候,從印地歐打電話給我……」
「那女孩來這兒是因為她有個親戚生重病。她從科羅拉多搬來的,這隻是暫時的。她的親人在一周前去世,她要搬走了。」
「看人多了,自然會看了。」
「大約十年,我很仔細挑房客,免得到時房租收不到,要把房客攆出去。」
「你用不著把我家人拖進去。」
梅森抓住他的帽子,急急走出門。
「我告訴他們我……」
「你知道道格拉斯要她扮演一個嫉妒的情婦,要她住進伊莎·畢藍的公寓是嗎?你也知道他要她說那些威脅的話?」
她說:「我有本事進去。」
「他那時在公寓?」
「我當然不要應門。我不要被人打擾。我才洗https://read•99csw•com好澡,收拾東西要趕去機場。」
梅森突然一彈指頭說:「有啦!就在我眼前,我早該發現的,只是我把它給忽略了。」
她的目光流露出驚慌的樣子,然後是下定了決心,用手去把衣服拉練拉到一半。梅森一個箭步向上,抓住她握槍的手,把手往後扳,把槍從她手中扭掉,然後放入他自己的口袋中。
梅森向前。「在你做任何事之前,」他說:「讓我先把這個文件給你。」
「誰?」
「是的。」
他按「經理」的門鈴。
她的大笑是苦澀的。「我搭汽車去,但我不想告訴房東。」
「我要看看這些鑰匙的樣子。」
「你沒去搜過?」
「出去,」她說:「出去,我……」她沒說下去。
「繼續。」
「重要的線索是嗎?」戴拉皮笑肉不笑道。
他出去后,走了兩條巷子,十分鐘后又回去,按門口上面寫著莎蒂·倍森的門鈴。
「他很聰明,非常聰明,個性吸引人,很容易跟人混熟。我們合作得很好。他不時往來歐洲,收集到足夠的情報。」
「你沒說錯什麼話,」梅森說:「我應雇你跟我上法庭,因為你會看人,看得既快又准。」
梅森說:「我是新房客。」
梅森從口袋中拿出廿元來說:「我不是要拿走你的鑰匙,我只要比較一下。」
「是的,結果什麼也沒搜到。我便回到鹽湖城。我有一周沒他的消息。然後他又跟我聯絡,他說他正在進行一個大目標。」
她搖搖頭,「我不能幫助你。」
她要把門關上。
「梅森先生,其實你不必這麼費事的跑來,只要打電話給我就行了。我們是非常小心的,因為……」
她搖搖頭。
於是梅森用他的鑰匙打開前門,走上二樓,走向二八一號,按門鈴,當他看見沒人來應門時,便把鑰匙插入,很順利的把門打開。
「對不起,」梅森說:「我等不及要看看房子。」
「你去搜他們家。」
沒有迴音。
「結果呢?」
「我看人看多了,所以很會看人。」
「絕對沒有。當然一個人的公寓是他的家,通常我是不會去打探的,除非他有問題……天哪!我又多嘴起來,警方要我不要告訴你有關紐堡的事。」
「是個例外。」
「你說他是在嗎啡的影響下?」
「什麼也沒找到。」
上次陪何康伯的那個女人出來應門。
「是的。」
「他是被她的槍殺死的,」那女人說。
「我半夜才走,我的房租已付。」
「反正,一件事是另一件事的因,我就成了他的合伙人。」
梅森從口袋拿出那支鑰匙來,開始跟其他鑰匙比較。
梅森強行進入。
梅森說:「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但……」
「當然,」梅森說。
「我是儘力讓房客滿意的。」
「女人呢?」梅森問。
「那女孩一定會去問道格拉斯這是什麼意思。」
「他很興奮?」
「很少。」
「沒有。他如果找到的話,他會先帶它們到我這裏來。我在這兒等了他一天一夜,當我發現他的地方被搜過後九-九-藏-書,我趕緊回鹽湖城,把東西收拾好,看他是否會打電話到那兒去。
「這是你對他的感覺?」
「蘇珊妮·格傑。」
她沖向他,梅森把她扔到床上去。
「為什麼?」
「這時你打過來,我以為你是蘇珊妮·格傑的同黨,所以我才告訴你蘇珊妮跟他出遊的事。我掛上電話后便把東西扔到車子里,開車離開。」
「我要你提供一些消息。」
「是的。」
她搖搖頭,「我不能上證人席。我有一個八歲的女兒。我不能上報,我不能讓別人審問我的過去。」
「還沒關係嗎?我聽到你開門時才換上衣服的,你的臉我好像看過,你……」
「那種公寓,」梅森說:「每個房客都有大門的鑰匙,因此四支鑰匙已有三支有著落了,還剩下一支就是我們要找的……」
梅森很快比較,突然發現其中一支跟他手上的那支一模一樣。
她開始去拉拉鏈的扣子。「我告訴他們你要攻擊我——我是反擊。」
「那麼你是怎麼看這個紐堡的人?」
「他在這兒有任何朋友嗎?」
「還有,」梅森興奮道:「我們上樓到希朴納,以紐堡的名字租的公寓時,我用開大門的那支來開門,結果開不開,又試其他支,其中一支可以打開。」
「二六〇號呢?」
「新房客!你在做什麼?我還沒搬出去。」
「你還沒弄清楚。他不是真正愛上她,他從未有娶她的意思。但他在追查一個大規模的走私集團。他需要她的幫助。他只是利用她。」
梅森說:「對不起,你沒賺到錢是一回事,你勒索是另一回事。你得重新來過?」
「然後呢?」
「誰去勒索?」
「鑰匙。」
「什麼?」她悻悻地說:「你看看我衣服裏面有什麼?除了一張去新墨西哥的汽車票和卅元現款……」
「我也許會是你最好的朋友,」梅森重複道:「看看你所處的地位。你扮演道格拉斯·希朴納的母親,住在鹽湖城。你跟他一起合作,向海關告密,領取百分之廿的告密獎金,最後發展成勒索。
「馬馬虎虎了。」
「你是怎麼進去的?」
她想了一會說:「梅森先生,我得看著你做什麼。」
他一直看著,直到確定它們是一樣,而且注意到上面的號碼是二八一后,一聲不響地把鑰匙掛回鉤子上。他繼續比較其他的鑰匙,然後緩緩地搖搖頭。
「那你為何不應門?」
梅森皺皺眉,「我想我看過她。她叫什麼名字?」
「不是才怪了,」梅森說:「戴拉,跟保羅聯絡,如果到了九點半還沒我的消息,你就回家去。」
「不是,是棕發的,大約廿七歲。人很文靜,長得很好看,身材好,打扮得也漂亮,會留給你深刻的印象。」
「是位男房客,住了六七年了。」
「這是傳票,要你明天出席加州法庭,在伊蓮娜·柯賓的案子中擔任證人。」
「我不能告訴你,因為我在找線索。」
「他當然是,」梅森說:「她把槍借給他防身之用。有人給他皮下注射,然後把槍從他的口袋掏出來,從腦後把九_九_藏_書他槍殺。」
「那麼你要怎麼告訴警方?」梅森問。
「他追查的是一個職業走私集團?」
「當然不是。她只是幫他忙,她是在監視蘇珊妮·格傑的。」
「我在星期六搜過,搜得很徹底。」
「你休想恐嚇我。」
「這是我的藏身之所,我假裝要照顧一個病重的親戚。我有他公寓鑰匙,他有我的。我當然不敢住旅館。」
「你是可以,」梅森說:「但你這麼做,只是給你漂亮的頸子上套上一根繩索。如果我跟你想的一樣無恥,我就讓你上飛機,然後把你拖入這個案子中,指控你是兇手,這樣可以挽救伊蓮娜被控一級謀殺。」
「對不起,梅森先生,我不能……」
「繼續說下去。」
她悻悻地說:「你只替伊蓮娜·柯賓想,卻不替我想。你看見我床上的東西沒有?」
「走私是小收入,勒索是大收入。他只把部分消息透露給海關,領取百分之廿的獎金,好讓自己有個明白的職業,其餘的時間都是勒索。」
「我才不那麼費事呢。」
他搖搖頭:「我要你留守在辦公室,萬一情況有變,你得把我保釋出來。」
「什麼?我坐飛機走有何不可?這是一個自由的國家。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不懂,他似乎愛上她,要跟她結婚,怎麼又叫你去搜她家?」
「你得幫助我,因為你沒選擇的餘地。所以我才要傳你作證。」
「為伊蓮娜?」
「我以為你要搭午夜的飛機,」梅森說。
那女人往後退。
「記得嗎?我們去第特林登公寓時,我試過幾個鑰匙,發現其中一個可以把大門打開是嗎?」
「忽略什麼?」戴拉問。
「他一定是在蘇珊妮·格傑的公寓。」
她打開柜子的門,同時接過梅森給她的鈔票。
「它一定開不開,這兒的鎖都是最好的。」
梅森的臉色嚴肅。
她突然轉向其中一個箱子,從裏面拿出一支槍來。
「你的案子進行如何了?」她問。
「我們當然知道是誰。」
「我看不出這能證明什麼,」她脫。
「這支鑰匙是這兒公寓的嗎?」她問。
「什麼時間?」
「我想我是話太多了。我跟另外一個跟我一起去的女孩說。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但她卻愛上希朴納,把什麼事都告訴她。
「是的,他搬進來住了一陣子。他最初來時,我覺得他是我要的那種人。他告訴我他在念書,要做一個工程師,他經常要出去旅行。沒多久,我便發現他不是真正住在這裏。他只是利用這一據點。他有時會回來住上好幾天,經常睡覺,但你會覺得他不對勁。他付房租準時,所以我不能問他問題或要他搬走。」
「起初我以為沒人知道這裏,房租已預付了三個月,所以我才待下來,何況我說不定能找到線索,道格拉斯到底把寶石弄到哪去了。如果我能找到的話,我可以好了……否則……」她聳聳肩沒說下去。
「多謝,」梅森告訴她,「我以後會來拜訪你,跟你談談如何看人,由於警方要你別跟我說話,我還是走吧。」
「我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