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最近經常作惡夢。

「晚安，布里。我得先走了。我想搭七點半的……」

「我也希望如此，」派史提平靜地回答。「至少現在我有能力使她過得更好些。」

他迅速地走進車站，離火車進站還有五分鐘，他決定打電話回家告訴麥莎他要坐七點半的車回家。

盧布里聳聳肩，「我是說老實話。我們終於成功了。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知道你辛苦過好一段時間。」

會議終結前，發行人盧布里站了起來。「我想我們很可以以這個統計數字自豪，」他說。「這三年來，我們拚命努力，如今我們終於有了些許成就。近來，要打進雜誌市場是很不簡單的事，就我個人而言，我很感激派史提創造的方向，我想read.99csw.com這是我們成功的決定性因素。」

車子在大中央車站入口處停了。盧布里和他握握手。「史提，你還太年輕不會記得。在三〇年代，這個大中央車站可是全國運輸核心。那時候甚至還有一些歌……」他閉上眼睛。「『大中央車站，百萬人生活的平交道，』這種廣告誇大吧。」

派史提撥電話給皮瑞夫婦，但是他又改變主意，擱回話筒，他急忙大步地跑向月台，三步兩步地下了樓梯，他才一衝上車，車門就關了。

「接線生，你查一下號碼好嗎？你確定撥的是203-565-1313嗎？」

就在那一刻，一個男人和女人走過他剛才打電話的電話亭。女的穿九九藏書了一件破舊的長外套，頭上綁了一條舊的淺藍手帕。男的手挽著她。他的另一隻手臂下抓了一個沉重的帆布袋。

接線生插|進來說。「我打電話到你的號碼，但是沒有人接。」

「她能得到你和尼爾兩個人，也真是幸運。來吧，我的車在外面。我送你去大中央車站。」

電話鈴響了一次……兩次……三次。

「先生，我再撥一次。」

盧布里的車停在門口。司機在來往的車輛中穿梭著。派史提靠向後面，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他聳個肩。別騙你自己了，他想。你明明只是想和她說話，確定她已經到了而已。他走入電話亭，他沒帶幾個銅板。

「我也覺得。」

「好的，先生。」

「不可能，一定有人在家。https://read.99csw.com拜託你，請你再試試看。」

「史提，你等等。早上我在『今天』的節目看到你。」

派史提望著手中的話筒。他們會到哪裡去了？如果麥莎沒來，魯特夫婦也該請鄰居皮瑞夫婦來啊？不。如果麥莎決定不去的話，她會打電話給他的。還是尼爾氣喘發作了……或許他又被送進醫院了？

「史提，我知道你們交往的事。不是我愛管閑事，但是麥莎很適合你……還有尼爾。別讓道些爭論夾在你們中間了。」

「很多人都是。」

派史提聳聳肩。「沒錯。一切的事情又重演一遍。肯塔基州的報紙又一直再提……妮娜的死。我知道小孩子在學校里一定會講，我不知道尼爾聽到了多少。我很替湯羅納的母親…https://read.99csw.com…和他自己感到惋惜。」

「好極了，麥莎在我家，我可不希望誤了班車。」

派史提考慮一下。「我也許會這麼做。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散會後，派史提和發行人一起走進電梯，「謝了，」他對盧布里說，「你太誇獎了。」

也許是風雪使電話線故障。不過這種情況很少有。

「我想你講得很好，麥莎也是。我個人是同意她的想法。」

「史提，你似乎很疲倦。湯羅納處死刑的事把你累垮了。」

派史提苦笑著，「確實不好過。」

「等這事情過後，你幹嘛不帶尼爾出去度個假什麼的？」

「嗯。」

電梯到了一樓。

鈴又繼續響，響了五次以後，接線生又說，「先生，沒有人接，還是請您等會兒再撥吧？」

「九九藏書事件」雜誌會議室開的會在晚上七點十分結束。會議主要的目的是討論一項最新的統計報告，根據對二十五歲到四十歲的研究生問卷調查中，發現有百分之二的人喜歡看「事件」雜誌甚於時代或新聞周刊。除此而外，今年的銷售量比去年增加百分之十五，而且最近的廣告情況也十分良好。

派史提接受了。「現在是噴射機時代了。」他打開車門。「謝謝你讓我搭便車。」

如果他在學校里聽到什麼閑言閑語，是很有可能氣喘發作的。

「我喜歡她，史提。她很聰明……人很漂亮。真是個淑女。」

現在七點二十九分。火車再過一分就要開了。如果他打電話給醫生、醫院或是皮瑞夫婦，他一定就會趕不上這班車，下一班車又要等到四十五分鐘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