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麥莎的友誼進展到什麼樣的地步？很抱歉問到你的私生活，但是我必須知道。」

「好吧。」派史提疲倦地走出飯廳，走進廚房，倒了一杯水，然後他很後悔自己走了進來。放在桌上的一杯可可和雪利酒已經有些腐壞了。

泰勒記了下來。「我們會查問她，」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朦朧中彷佛記得幾個鐘頭前他原本要回家睡覺的。「派史提先生，」他說，「請你記得，我們對綁架案的破案率是很高的，而且我們會儘力而為。我想，你現在最好想辦法睡個幾小時。」

「我們再從頭開始。有多少人知道你們家今天晚上的計劃，知道魯特夫婦要外出，也知道麥莎要來？」

派史提點點頭，他的嘴唇乾燥發熱，吞了四杯濃咖啡，也不知抽了多少支煙。他快三十的時候曾經戒過煙，妮娜死了以後，他又開始抽了，是泰勒給他第一支煙開戒的。派史提苦笑地說，「是你使我再抽煙的，」他邊說邊點了一根。

「不這樣不行。你們之間的衝突會影響你們私下的關係嗎？」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不過她看起來是個聰明的女人，而且她是那麼肯九-九-藏-書定，至少是很合作。你要告訴狐狸必須證明麥莎和尼爾還活得好好的，說你必須聽到他們的聲音，放錄音帶都可以。不管他要多少錢，你都答應下來，但是你要堅持在得到證明以後，才願意付錢。」

「只是問一問。你知道，麥莎一直想救湯羅納，她也到過皮瑞家，很可能抄下他家的電話號碼。你想，她可能會安排這一場綁架，作為延期死刑的辦法嗎？」

上次他到麥莎的公寓時，他曾經幻想自己和她共同整修這房子的情景。她真的知道怎麼把房子變得迷人可愛與溫暖。她選的顏色很好，很有眼光，最重要的是，因為有她在身邊的關係。

房間一片漆黑。窗外的風聲在樹梢上鶴唳，雪花柔軟地飄落在窗上。

「你真認為她說的是真話，而不是想像的？誰都看得出來她的情緒不穩定。」

「我只是在想，上個禮拜，湯羅納的母親曾經找過我一次。我每個星期六早上都要帶尼爾去打針。我們走出醫院的時候，她站在停車場等我，請我要求州長饒了湯羅納。」

派史提默然地上了樓梯，經過尼爾的房間、客房到了主卧室。他聽到hｔｔps://rｅad.９９ｃｓｗ.com頭頂上有走動的腳步聲，一定是魯特夫婦睡不著覺，才在樓上走來走去。

派史提模模糊糊地進入夢鄉。他開始作夢。麥莎，尼爾，他們要他去救他們，他拚命地在大霧中奔跑著……他在一個冗長的走道上不斷奔跑著，走道的盡頭有一個房間，他一直想辦法進入，他一定要進去，一定要，他猛力地拉開大門。頓時霧散了，雲消了，尼爾和麥莎躺在地板上，他們的喉嚨上有著刀痕，他們的身邊有暈紅的粉筆痕迹勾出他們屍體的位置。

泰勒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派先生，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我提出這種建議，只是想說，如果是麥莎安排的，那你的兒子就絕對安全。」

泰勒默點著頭。上次是他的妻子，現在是他的兒子！老天爺怎麼這樣地會作弄人呢？泰勒皺雛眉頭，看了一下他作的記錄，「在伊克遜車站外確實有一個公用電話亭，」他說。「我們在那個電話，你家和皮瑞家的電話上都有接線。記得一件事，和『狐狸』說話時，盡量拖延時間，這樣我們才會有時間追蹤，並且錄下他的聲音。如果皮瑞太太能記起來在哪rｅaｄ.９9ｃｓｗ.cｏｍ裡聽過這個聲音的話，那麼案情就能急轉直下了。」

「他們不知道，我們有一個禮拜沒談過話，只有打招呼而已。」

「不會，只是確定一下他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或是……」泰勒到嘴的話又吞了下去，不過他知道派史提明白他要說的是什麼。他拿起了記錄本。

「不……不……不會的！泰勒，我知道你必須考慮各種可能性，但是，看在老天的份上，別浪費你的時間在這種想法上。我把皮瑞家的電話號碼就抄在醫生的號碼旁，任何留話的人都會看得到。相信我，麥莎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的。」

「睡覺？」派史提驚訝地看著他。

「這樣他不會惱羞成怒嗎？」派史提不知道自己的聲音為什麼這麼冷漠。

「你在想什麼？」泰勒脫口而問。

「我說我無能為力。我急著想帶尼爾走，因為我不希望他聽到我們的談話，所以我背過身去，她一定以為我是故意不理她，就說，『要是換你的兒子被處死刑，那你會有什麼感覺？』說完，她就走開了。」

「皮瑞夫婦知道嗎？」

「因為我贊成死刑，尤其湯羅納的死期將近，所以我htｔps://read.９9cｓｗ•ｃｏm收到幾封質詢的信件。不過這是可想而知的事。」

「我知道你和麥莎今天早上上過『今天』的節目，你們各持己見，對死刑的問題看法不同，她尤其反對湯羅納被判極刑的那一樁案件。」

「我想酒杯和可可杯上的指紋都是麥莎的，」泰勒告訴派史提說。

「那只有魯特夫婦、麥莎和你知道了？」

「沒錯。尼爾會不會和其他人，例如對同學或老師說家裡的事呢？」

「有可能。」

他一點都不喜歡這種布置，就像旅館一樣，感覺既寂寞又空虛，這整個房子都是這樣。他們當初之所以買這棟房子，是因為他們想要在濱水地區置產。妮娜說，「你等看看，給我半個月的時間，屋內一定會煥然一新的。」可是她在這裏只住了兩個禮拜……

「我不清楚。」

「沒有。」派史提皺皺眉頭。

很晚了，皮瑞夫婦回了家，魯特夫婦也休息了，但是派史提和泰勒仍然坐在飯廳里。

「睡不著，休息一會也好。回你的房間躺下來。如果有什麼發現，我們會立刻通知你。如果有人打電話來，你就接起來，我們都會接聽。不過我想今天晚上歹徒大概不會打電話來了。」

「到hｔｔｐs://ｒeａd•9９ｃsｗ•ｃom了相當認真的地步，我本來準備向她求婚的。」

他脫掉鞋子，整個身子沉倒在床上。房間里很冷，他掀開被子，關上燈。

「這話是什麼意思？」

「有人直接威脅你嗎？」

麥莎。幾小時前她還和尼爾待在這個房間里。和她分離的這三個禮拜中，他才知道自己多麼希望尼爾能信任喜歡麥莎。老天，他真是想念她。

「很好，那這個想法就到此為止。那你有沒有收到任何威脅、憎恨的信件，或是什麼嗎？」

他扭開燈，站在門口，環視整個房間。妮娜死了以後，他請裝潢公司把房間重新布置過。他不希望再看見妮娜喜歡的那些古董傢具，原來的雙人床也變成一個人睡的床，床單換成棕色和白色的條紋。裝潢公司向他保證這樣看起來絕對像個男人的房間。

其他的探員都在房屋四處搜集指紋和侵入者的痕迹，但是再怎麼找，除了黑板上留下潦草的字體外，還是一無所獲。

「還有尼爾。」

「那你對她說什麼？」

派史提的眼睛突然一亮，今天早上麥莎不是責問他為什麼這麼肯定？這麼無動於衷嗎？難道她會……？「不可能，」他平淡地說，「絕對不可能。」

「你調查的倒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