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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我知道,凱西。真不知道我們怎麼會搞上法律這一行。有時候真讓人感到無奈。」他輕吻著她的額頭。「我們再談吧。」
「最上面是警方的報告。檢察官要是知道我讓你看這些,他可是會不高興的。」
「什麼意思?」
「不會的。」他伸出手擁住她。「我愛你,凱西。」
「因為被害者安太太和芭芭拉都用公民無線電,並且曾經呼救,安太太迷路,汽油也快沒有了,芭芭拉則是爆胎。」
「凱西,我知道你冒了風險,但是如果我們找出派妮娜的案件和這四宗謀殺案有什麼牽連的話……說不定我們是有辦法救得了湯羅納。」
他站了起來。「我直接回辦公室再繼續研究。這回我要和審判的文件比較。」
「有,在裏面,」他跟她走進辦公室里,她的桌上放了四份牛皮紙袋,封套上寫著「琴恩」,「韋斯太太」,「安太太」,「芭芭拉」。
「你們兩個進行得如何?」
「我還是覺得派妮娜的案件和這四宗有關,」克勒說,「這也許是直覺,也許是瞎找,也許什麼都不是,不過我希望你能幫助我。」
「沒有read.99csw•com漏掉什麼的,」凱西的聲音很溫和。
克勒和凱西工作通宵。天亮的時候,她說,「我們得停手了。我必須回家洗澡換衣服,八點要到法庭。而且,我不希望有人看到你在這裏。」
克勒點了點頭。他的頭腦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他們反覆再三地比較湯羅納說的話。但是找不到任何一點矛盾不通的地方。「一定有些什麼,」克勒固執地說,「我把這幾份帶回家,把剛才我們做的四份單子給我。」
「我知道。但是我們也許漏掉了一些因素。」
瑪琪端咖啡進來后就悄悄走了。警衛讓她離開。她拉高衣領,走在刺骨的寒風中,心中默禱著,「老天,請禰讓他們發現一些什麼,請禰幫幫那個孩子。」
瑪琪關掉錄音機說,「好了,你們兩個一定有別的事辦。打字的事就交給我了。」
「我也愛你。」
「檔案我沒辦法給你。」
「我們開始列一個單子,寫明被害者的死亡時間,地點,死因,武器,天氣狀況,汽車,家庭背景,證人的證言,要去的地方,以及去過的地方。read.99csw•com至於后兩宗案件,我們還要計算她們求救和屍體被發現的時間。等我們列完了以後,就拿這些和派妮娜的案子比較。如果什麼也沒有,我們就從別的角度著手。」
「也許這些文件會有一些蛛絲馬跡。這樣好了,我替你們去沖咖啡。我敢說你們兩個沒有吃晚飯。」
「結果呢?」
「好吧。我們怎麼做?」
克勒疲倦地笑了,「瑪琪,你要是州長就好了,」他說,「多謝。」
她在接待室等他,並且帶了一名打字小姐瑪琪來。「瑪琪說必要的時候她可以通宵。你有多少東西要她打?」
凱西拉了把椅子坐過來,拿了另兩份檔案。「天知道,也許我們真找出這些案件有什麼牽連,也許檢查官會既往不咎吧。新聞各界給他的壓力也很大,今天早上報紙還把后兩件謀殺案叫做『公民無線電謀殺案』呢。」
「多著呢,」克勒說。「我要他反覆講了四次。」
「我也不知道。湯羅納因派妮娜的謀殺案被捕以後,費田郡一直平安無事,直到上星期才又有兩個女人被害。但是有公民無線電的人多得很,全國這一類九九藏書的謀殺案也有不少。固然有這種收音機是很好,不過一個女人在荒郊野外求救實在是不智之舉,這簡直是引狼人室。去年長島抓到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他專門截聽警察的電話線路,經常前往出事地點,攻人不備,最後在他用槍制服一個女人的時候,才被逮捕。」
凱西是少年法庭的助理檢察官,有一次他擔任公設辯護律師時才結識她的,兩個人交往了三個月,凱西也很關心湯羅納的案件。
「可以說是我贏了。我堅持應該把他送回感化院,法官同意了。他父親是醉得不成人形。那孩子試圖逃離法庭,警官捉住他的時候,他變得歇斯底里,口中一直叫著,『我恨每一個人。我為什麼不能像別人一樣有個家?』我想他的心已經傷得很厲害,也許再救他也來不及了。如果過了五、六年後,他殺了人,我們該判他死刑嗎?」她的眼裡閃著疲倦的淚光。
不,不只是一種慌亂的情緒緊張,而是他的意識中有一些什麼。他想,我們一定有什麼地方漏掉了。
這一次不是直覺,而是肯定。
凱西幫他把東西放進手提箱,「別忘了錄音機九-九-藏-書和錄音帶,」她說。
「但是這並沒有證明什麼。報紙上說韋斯太太和琴恩的案件是『公路謀殺案』。」
「要是我們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就好了,」他說,「都是這他媽的死刑。我真不懂陪審團怎麼忍得下心判那個孩子死刑。等到他們逮到謀殺真兇時,對湯羅納而言卻是太晚了。」
克勒律師離開監獄前,曾打電話給凱西,說要去她的辦公室找她。
克勒點點頭,坐下來,拿了第一份檔案,他望了一下凱西。她穿了一件毛衣和粗布褲,頭髮用橡皮圈綁著,看起來像個十八歲的女孩,而不像個二十五歲的律師。但是那次在法庭上照面以後,他發覺她不但是個好律師,而且聰明睿智,有著強烈的正義感。
凱西搖搖頭。「沒有一點收穫。」
十分鐘后,克勒和凱西一個人拿了兩份打字文件,克勒大聲地念著,一行一行地比較其中的差別。
「兩年前韋斯太太和琴恩也是晚上單獨開車時出事的。」
瑪琪伸出手,「交給我辦吧。」她一副很老道的樣子,把錄音機放在桌上,插入卡式帶,然後倒轉。錄音帶中傳出了湯羅納的聲音:「read.99csw.com我那天下午……」
凱西搓搓額頭。「起初,我很高興恢復死刑,我非常同情受害者。但是昨天少年法庭有一個十四歲的孩子,看起來像十一歲一樣,骨瘦如柴,他的父母都是無可救藥的酒鬼。他七歲的時候,他的父母就控告他難以管教。從此,他就一直在感化院進進出出,他一直逃跑。這回他父母分居,他父親堅持要孩子的監護權。」
他們八點十分開始進行。到了午夜,瑪琪帶了四組文件進來。「全打好了,」她說。「每一行的間隔空得比較大,好讓你們補充說明。你知道,聽那個男孩說話真會使人心碎。我做速記員做了二十年,聽過很多人說話,但是我一聽到他的聲音,就知道他說的全是實話。」
克勒回到辦公室后,把水壺放在爐子上燒水。沖了四杯又濃又烈的咖啡,好讓頭腦清醒一點,他洗了把冷水臉,坐在桌前,拿出一堆文件來,看看鍾,七點半。在死刑執行前,他只有二十八個小時了,怪不得他的心跳得這麼快,喉嚨也覺得乾燥異常。
「謝謝你,瑪琪。」克勒轉向凱西。「你拿到那些檔案了嗎?」
「你對這些事的看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