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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節

第三章

第三節

等佑介稍微長大,再和內人一起登門道謝,到時候會事先和您聯絡,先在此向您道謝。
「御廚先生好像是法律方面的專家,難道希望兒子繼承自己的衣缽嗎?」
「是嗎?」她偏著頭說完,把信箋遞到我面前問:「我可以帶回去嗎?」
「佑介的哥哥真是一個無藥可救的人。」沙也加嘆著氣說道。
「嗯,很難說。你只是偶爾來這個家裡玩——也許只是這樣而已。」我直率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走進房間時,沙也加在床上睡著了,身體縮得像一隻蝦。她應該身心俱疲,所以一下子就睡著了。我躡手躡腳地把工具箱放在地上,坐在安樂椅上。雖然椅子發出了聲音,但並沒有吵醒沙也加。
感謝您在第一時間道賀,雖然在出生之前,覺得生男生女都沒關係,但知道是兒子時,內心還是忍不住雀躍不已,您儘管笑我膚淺。
感謝您日前的來信,宇野終於要回國了嗎?我們這些老同學也都對他的活躍表現讚不絕口。等他回國后,一定要聚一聚。
不久之後,啟一郎又有了第二個兒子,就是佑介。啟一郎對次子充滿期待。放棄了法律夢想的長子當了老師,又結了婚,但妻子在兩年後去世。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他又娶了一個彈鋼琴的女人。
「這裡有一道門,我走進門內。那個房間有黑色的花瓶和綠色窗帘,我在那裡……」
「如果是他的話就太奇怪了,」我在說話時,看著《法學體系》的版權頁,上面印了三十多年前的日期,但是,旁邊的字更引起了我的注意。「咦……?」
「不,我並沒有任何根據,只覺得不像是單純的意外。你記得他最後一篇日記的內容嗎?他希望『那傢伙』去死,之前雖然多次寫下憎恨的話,但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用到『死』這個字眼,結果,第二天死的不是『那傢伙』,而是佑介。這隻是巧合而已嗎?」
令人在意的是,啟一郎的兒子似乎沒有通過甚麼考試。到底是甚麼考試?從信的內容來看,似乎每年都會舉行。
但她偏著頭,似乎並不同意我的看法,然後問我:「所有的信都看完了嗎?」
班上的同學用不同顏色的簽名筆,對他的死表示哀悼。應該是葬禮那一天,班導師交給家屬的。不難想像,簽名板上的每一句話都讓家屬,尤其是佑介的母親動容。
「我剛才也在想這件事,我認為是司法考試。從文脈來看,應該不是考大學。既然不是考大學,御廚啟一郎一心想要兒子考的,就只有司法考試了。」
佑介在小學五年級那一年的冬天,啟一郎很可能是因為腦腫瘤去世。於是,長子又回到御廚家。
我走向壁櫥,準備挑戰打開金庫。雖然金庫很舊,但很牢固,即使可以撬開,恐怕也要費不少工夫。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偏著頭思考。信中的「長子」不像在說御廚佑介,因為和之後的內容不符合。「錄用」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又拿起剛才看過的信。「原來佑介並不是長子,這封信上寫的那個沒出息的兒子才是長子。御廚夫婦有兩個兒子。」
就在這時,沙也加發出了慘叫聲。因為太突然了,我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我無法相信。我很難過。我很想再和你一起玩。小野浩司」
「附記 我家的司機將和幫傭結婚。那位司機就是我之前向您提過的,來我家偷東西的那個人。看到他洗心革面的態度,深刻read.99csw•com體會到,懲罰並不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
雖然我很希望他能夠在我的監督下重新做人,但我的年紀也不輕了,如果無法讓他改過向善,會對佑介帶來不良影響。老實說,這次的事發生后,我最擔心的並非當事人,而是佑介的將來。幸好佑介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看向她,她跪在地上,一隻手伸進書桌下方,不一會兒,拉出一個棕色紙袋。
我低頭看著手上的信箋。「拜啟」之後是時令問候,接著是以下的內容。
沙也加淡淡地笑了笑,把信箋折整齊后,放進了裙褲口袋。
「你要幹甚麼?」她問我。
「也可能是自殺。」我立刻回答。她倒吸了一口氣,我觀察著她的表情繼續說了下去,「雖然目前還不知道『那傢伙』是誰,但佑介顯然為了他煩惱不已。煩惱到最後,決定自我了斷也是可能發生的情況。」
「但是,我爸爸竟然想偷東西……」
「但是,」她皺起了眉頭,「為甚麼爸爸沒有告訴我這些事?他應該告訴我啊。」
「如果正常的話,應該是這樣。小學生意外身亡,八成是車禍。」
收到您日前送來的厚禮,萬分感謝。我很喜歡,內人更喜歡,她比我更高興。
沙也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書,我對她搖搖頭,表示我不知道答案。
「還有一封。」我打開最後一封信,看了信的內容。這封信上既沒有提到佑介,也沒有寫長子的事,主要是關於工作上的內容,應該沒有太大的關係。我正想這麼告訴沙也加時,目光釘在某一點上。那是附記的部分。我忍不住「啊」了一聲。
沙也加拿著信站了起來,在房間內徘徊。
「總之,看完其他信之後再做判斷。」
「我也在想這件事。」我說。
「你有甚麼想法?」我把簽名板交給沙也加。
我為他取名為佑介。那是我想了一晚取的名字,至少希望這孩子能夠出人之右。
每一封信後面都寫著日期,只是並沒有寫年份,所以無法從最早的一封信開始讀。我和沙也加一起坐在床上,分別用手電筒的光看著各自手上的信。雷聲不知道甚麼時候停止了,雨也停了,但風似乎變大了,呼呼呼的聲音聽起來好像不吉利的口哨聲。
有兩句話吸引了我的目光。
「老師?」
「嗯……」沙也加似乎想到了甚麼,睫毛動了一下,「如果御廚先生把希望寄托在佑介身上,被放棄的長子不知道有甚麼感想。」
沙也加呻|吟著,在床上扭動了兩、三次,好像蛇在痛苦地打滾。我走了過去,抓住她的肩膀搖著她。
至於我那個蠢兒子,今年又落榜了。雖然老師提供了寶貴的建議,但他太不成材了。看到他的日常生活,有時候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時下的年輕人都像他那樣,有時候又悲觀地覺得,只有他特別散漫。總之,始終讓我頭痛不已,想到還要持續一年,覺得厭煩之至,而且,也沒有人能夠保證明年就可以消除這個煩惱。還是說,現在比我當年更難了嗎?
「這麼一來,大致掌握了整體的輪廓,『那傢伙』果然就是長子,問題是佑介為甚麼會死了。」
「應該是。」
屋外傳來淅淅瀝瀝的小雨聲,周圍的草木都溶入了夜色。地面很濕滑,走到車子時,我的球鞋已經沾滿了泥巴。
我輕輕笑了笑,「並非只有他殺才是有必然性的死亡read.99csw.com。」
沙也加說到這裏,突然昏倒了。
「佑介的死因啊。他為甚麼突然死了?從他的日記看起來,並不像是生了甚麼病。」
說句心裡話,我有一種卸下重擔的感覺。雖然有人建議,可以讓他繼續努力看看,但我認為目前的結果很好。一升的容器只能裝一升的酒,他只是一升的容器,所以我也決定放棄。給老師添麻煩了,真的很抱歉。
沙也加聽了,露出緊張的神情,「你想說甚麼?」
「所以,我爸爸很幸運?」
信末用藍色鋼筆寫著漂亮的字。
「好像是。」我點了點頭。
「是啊,」沙也加點了點頭,眼神渙散地看向牆壁,「如果知道這件事,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我的記憶。」
「門?」
這棟房子內住了一家三口。御廚夫婦和長子,幫傭「彌姨」,也就是倉橋民子也經常出入這裏。民子因為生孩子的關係,曾經休息了一段時間。
「哪個房間?」
她微微張開眼睛,眼珠子轉來轉去,似乎想要尋找甚麼,然後看到了我。她的肩膀顫抖著。
「這裏?有甚麼?」
「這個長子是誰?佑介嗎?」
我看了兩次后抬起頭。
致中野政嗣
很抱歉,這次又讓您擔心了,金錢方面的問題總算談妥了,學校方面也以主動離職的方式解決了。這次的事讓我又氣又惱,已經搞得我精疲力竭。日前親戚都來到我家,討論了他今後的事,當然沒有任何人對於做出那種丟人現眼行為的人表示同情。身為教師,怎麼可以賭博?而且還欠下龐大的債務,造成眾人的困擾,但當事人毫無反省之意。有人認為他的精神狀態絕對有問題,必須立刻宣告他是禁治產人。可悲的是,我無法反駁這種意見。
「沒有父母願意在孩子面前說自己以前犯下的錯誤。」
沙也加摸著蒼白的臉,巡視著四周。
「以後每年的二月十一日,我都會想起你。田所治」
我並不是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性。這個房間的時間停留在佑介讀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日記也以很不自然的方式突然中斷,我的確曾經想像過這種可能性。只是這種想像太黑暗、太不祥,所以我並沒有說出口。
「嗯。」她伸手拿起那疊信。
「佑介和他哥哥相差很多歲。」
二月十一日,佑介死了。
這次再婚也以失敗告終。
「那裡。」說完,她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門口。我拿著手電筒追了上去。
「那……」
「一升的容器只能裝一升的酒……」沙也加聳了聳肩,「所以,御廚先生把希望都寄托在佑介身上。」
「你看一下這個。」當我陷入沉思時,沙也加對我說話,「這裏提到了佑介的名字。」
我默默把信交給她。沙也加看著信,表情越來越凝重。看完之後,她的眼眶泛紅。
她巡視室內,最後把紙袋裡的東西倒在床上。有十幾組摺起的信箋,感覺像是書信,卻看不到裝這些書信的信封。我拿起其中一封信,變質后失去彈性斷裂的橡膠碎片黏在角落,可能之前用橡皮圈把這些信綁在一起。
「啊?」
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否定她的推理,我頻頻點頭。
「應該是這樣,很可惜,啟一郎沒有看到佑介長大就死了,但是,這樣的結果或許比較好,因為如果活著,就會看到佑介死了。」
「然後開始對佑介暴力相向。」
為甚麼會把房子建在這裏——這個疑問突然浮上心頭。如果是別墅,九-九-藏-書或許還有可能,但從事法律工作的人帶著一家人住在這裏,不是很不方便嗎?
「你看這裏,這本書也是在二手書店買的。」
信上寫了以下的內容。
從信的內容來看,啟一郎仍然對兒子的未來充滿不安,但他的洞察力顯然相當驚人。因為接下來的兩封信,就印證了他的不安。
「非但沒有報警,而且還僱用他當司機……」
「我並不是有甚麼明確的想法,只是覺得不單純,所以才這麼說。」
「怎麼了?」
「應該不會錯,在佑介開始寫日記時,長子並沒有住在這裏,但在父親死後,他又搬了回來。」
長子的事,承蒙您日前大力幫忙。剛才接到學校方面的通知,同意錄用他。如此一來,終於可以避免他前途茫茫,度過碌碌無為的人生。真的萬分感謝。
「門啊。」
「我爸爸以前果然在這裏,住在這裏。」
「再見。我會珍惜零戰的模型。藤本洋一」
「至少希望這孩子……」
很抱歉,沒有及時向您報告,我兒子再婚了。對方是一個以彈鋼琴為業的女孩,沒有父母。雖說是彈鋼琴,但並不是在漂亮的音樂廳演奏,而是在酒店彈鋼琴。也是在那裡認識了她。
「可以打開嗎?」
由於信上都沒有寫年份,所以不知道長子第二段婚姻持續了多久,但從信的內容可以了解到離婚的原因。
「總之,先去他父母房間看看。」我再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八成是,但長子考了多次都沒考上,啟一郎只好放棄讓兒子走法律這條路的念頭,讓他去學校當老師。」
沙也加再度低頭看著信上的內容,拿著信的手微微發抖。
八月三十日 御廚啟一郎
「應該沒問題吧,除了你以外,並沒有其他人想要。」
這封信的日期是十二月二十日。中野政嗣似乎寄給御廚啟一郎甚麼「厚禮」,長輩不可能送歲末禮給晚輩,一定是御廚啟一郎先送了歲末禮,對方回送的禮。
我巡視室內,思考著剛才看的信和佑介的日記,整理了信件和日記中所寫的內容,理出了大致的頭緒。
我拿著簽名板,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簽名板上的每一則贈言。
她指著牆壁說:「就在這裏。」
「這封信上寫的啊。」我拿起第一封信,「不是寫著收到學校方面的通知,願意錄用他嗎?我在想,可能是學校僱用他當老師。當不成法律人,就去當社會科的老師吧。」
「仔細想一想,既然能夠僱用幫傭,當然也應該有自家的司機,我太大意了。」
「我去車上拿工具,挑戰這個。」我指了指金庫,「雖然不知道裏面放了甚麼。」
「馬上就要畢業了,真難過。太田康子」
我指著版權資料旁用鉛筆寫的價格。沙也加皺起了眉頭。
「是啊。」我回答。
正當我在煩惱時,沙也加問:「這是甚麼?」
她張大了眼睛,「所以你也覺得,『那傢伙』就是長子嗎?」
沙也加看著紙袋內說:「是信紙,好像是信。」
「這封也一樣。」正在看其他信的沙也加說,「每一封都一樣,都是御廚啟一郎寫給中野政嗣的信。」
我有點意外。因為我原本以為是御廚家的某人收到的信,沒想到是相反的情況。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沙也加。
沙也加來到一樓,經過客廳,走向餐廳,但在中途的短廊上停下了腳步。
「所以御廚家是一家四口嗎?」
「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認為他的死是出於偶然。」read•99csw•com
「太奇妙了,對方是恩師或是學長,竟然在二手書店買他的書。」
從她這句話,我知道她的確對佑介產生了移情作用。
「所以就是意外身亡,車禍嗎?」
「御廚啟一郎可能是佑介的父親,中野政嗣是誰呢?」
「找到了,就是這本書。」沙也加拿了一本很厚的舊書走了回來,「你看這本書的作者。」
「這是我爸爸?」她問。
「黑色花瓶、綠色窗帘……」她露出空洞的眼神嘀咕著。
「如果不是偶然,那到底是甚麼?難道有人殺了佑介嗎?」沙也加站在那裡瞪著我,看到她生氣的樣子,我有點意外。也許看了那些日記后,她對佑介產生了感情。
第二個媳婦也跑了,身為父親的我,完全不知道我兒子接下來要如何生活下去。希望目前能夠監督他,督促他走上正道。
我們走進佑介父母的房間,兩人分頭檢查了每一個角落。沙也加說,佑介的父親可能也寫日記。因為當初是他建議兒子寫日記,所以他本身也可能有這個習慣。的確有這種可能。
「我也很在意那句話,」沙也加說:「好像在佑介之前,有一個不符合期待的孩子。」
「裏面好像有東西。」我說。
「這樣的話,很多事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御廚啟一郎可能是中野政嗣的學生,或者是學弟。」我把剛才那封信拿給沙也加,她立刻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剛才在哪裡看過這個名字,是在哪裡看到的呢?」沙也加邊說邊走向書架。
很驚訝您竟然知道第二個孩子也將出生一事。因為我覺得這種事不值得報喜,所以一直沒通知您,很抱歉。因為老大是兒子的關係,所以這次覺得無論男女都好。
「可見御廚先生相信你父親的人品,知道他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想偷東西。」
「怎麼了?快醒醒。」我輕輕拍著她的臉頰。
今後可能還會有很多事要向老師請益,請老師多多指教。
「怎麼了?」我問。
我不知道小犬是否比當時稍有成長,一心希望他趕快長大成人。
「有一個細長的黑色花瓶和綠色的窗帘,我曾經去過那個房間。」
雖然剛才對沙也加說要來拿工具,但我的後車廂內放的只是比做家庭木工時稍微像樣一點的工具。我不知道這些工具能派上多大的用場,但還是帶著工具箱走回房子。
「在那個時代,每個人的日子都不好過,你不必放在心上。而且,從信的內容來看,只是未遂,也沒有報警處理。」
「算了,先看其他信再說。」
一家之主啟一郎希望長子也像他一樣走法律這條路,卻始終無法如願。
正如您所知,之前的媳婦在兩年前因病去世,之後有不少人想為小犬介紹再婚對象,但我都拒絕了。因為我認為他還沒有能力建立家庭。我總覺得之前的媳婦淪為小犬的犧牲品。
沙也加把手上的簽名板放回枕頭旁,像剛才一樣拉好床罩。
沙也加似乎不願意這麼想,不滿地沉默不語。
很抱歉,忍不住寫了這些抱怨的話。看到老師依然如故,倍感安心。天氣越來越冷,敬請保重身體。
既然同學在贈言中說「馬上就要畢業了」,代表佑介是在六年級的時候離開了人世,二月十一日正是最後一篇日記的翌日。佑介並不是不寫日記了,而是無法再寫日記了。https://read•99csw.com
有太多奇妙的事了,我再度認識到這一點。
「怎麼了?」
「聽你這麼說,好像佑介的死有必然性。」
「對……」沙也加點著頭,探頭看著我手上的信,「這上面寫的『考試』到底是甚麼?」
「你拿出來看看。」
「如果正常的話……你覺得不正常嗎?」沙也加抬起頭,微微偏著頭問。
沙也加不悅地撇著嘴角。
「應該就是這樣。」
我們的推理並沒有太大的錯誤。從信的內容,大致了解了御廚家當時的情況。
最近的天氣一直不穩定,請多保重身體。
「並不是每個自殺的人都很脆弱,但我剛才也說了,我並沒有任何根據,只是認為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試了才知道。」說完,我走出了房間。
「這麼說,」她看著我,「這裏果然是那個奶奶的家,那個奶奶就是御廚夫人,因為我爸爸整天說奶奶是他的恩人。」
我接過她遞過來的信箋,看了信的內容。
這封信應該是在佑介出生之前寫的,雖然啟一郎在信中說「無論男女都好」,但之後看到是兒子,還是喜不自勝。
想到這裏,終於了解為甚麼這棟房子為甚麼會令人發毛。用非科學的話來說,就是可以感受到詛咒。我們必須了解這種詛咒是否對沙也加的記憶消失也產生了影響。
長子在成為教師后,似乎又結了婚,中野政嗣也參加了他的婚禮。有一封信這麼寫——
接下來的一年,長子持續對佑介暴力相向,讓他忍不住寫下「那種人去死」這種話。
「御廚,希望你在天堂很幸福。山本宏美」
「所以是恩人,」她說,「御廚啟一郎先生是我爸爸的恩人。」
我站了起來,「那就這樣吧。」
我打開書,檢查有沒有關於這個人物的介紹內容。在最後一頁介紹了他的簡單經歷。他是某某大學法學院的教授,根據他的生日推算,如果目前還活著,應該已經九十多歲了。
之後,長子沉迷賭博,欠下了龐大的債務。事情曝光后,他辭去了教職,妻子也離開了他。
但我認為即使找到了佑介父親的日記,也不知道有多少參考價值。因為佑介死的時候,他的父親早就已經離開了人世。
我最先拿起的那封信有三張信箋。在看書信內容之前,先看了最後的部分。因為我想知道是誰寫給誰的信。
「我們剛才不是就討論,佑介是他父母很晚生的孩子嗎?而且和相簿上那個奶奶是佑介母親的推論之間也沒有矛盾。」
她給我看一本名為《法學體系》的書,在審定欄內寫著中野政嗣這個名字。
「但他看起來不像是這麼脆弱的人。」
「甚麼想法?」
老師,您的身體怎麼樣?我的朋友中有醫術高明的醫生,如果您願意去看一下,請隨時和我聯絡。
「怎麼了?做夢了嗎?」
原來長子的第一任妻子死了。可能罹患了很重大的疾病吧。
辦完長子的婚禮,稍微鬆了一口氣。婚禮當天沒有好好向您致意,恕我失禮了。長子和媳婦已經從蜜月旅行回來,也來家裡打過招呼了,很希望他趁這個機會可以長大。媒人在婚禮當天的說明有點費解,所以在此向您補充說明。媳婦的娘家是內人的遠親,經營食品批發業。家中有兩個姊妹,她是妹妹。高職畢業后,就在家裡幫忙做生意。雖然個性很好,但身體有點虛弱。原本我希望找一個能幹的女孩當媳婦,所以內心小有遺憾,但有人願意嫁給那種男人,我或許就應該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