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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出乎意料的選拔結果 集體出線

第六章 出乎意料的選拔結果

集體出線

「年齡?」
「算我一個。」駱家龍也站出來了,理想離他如此之近,沒有理由不抓住。
這罪行和這貨的賊眉鼠眼說不出的契合,其他人忘了自己的罪行了,笑得肚子直抽搐。李二冬可憐巴巴求著許平秋道:「許處,能給換個罪行嗎?這太折磨人了,我還沒饑渴到這種程度。」
「下次一定換,不過這次時間來不及了,先湊合著啊。」許平秋笑著道。這都能湊合,聽得林宇婧和高遠差點憋不住嚴肅的表情了。
豆包也道:「兄弟都墮落了,都有罪行了,憑什麼你旁觀呀?」
「余小二。」
「韶軍,你確定想放棄?」許平秋問向一臉正色的董韶軍。董韶軍笑了笑,不像很恐懼,不過還是疑問道:「許處長,我只是有點不理解,訓練的方式有很多種,為什麼非要把我們和那些人渣關在一起?」
準備的時間並不多,外面不知來路的警察根本沒有等候太久,挨組進去提人了,於是或單人,或兩個一組,眾學員戴著銬子被面無表情的警察帶上警車,七輛車,載走了十個人,鳴著警笛呼嘯而去。訓練大廳頓時顯得空蕩蕩的,許平秋在收集著十份招聘書,回頭招呼著林宇婧,把那幾份杜撰的資料銷毀,而他像是頗有感觸一般看著十份聘任書。他悄悄地把餘罪的聘書收了起來,把其餘的交到高遠手裡,囑附著回岳西省的事宜。
「余不三才好,不三不四。」駱家龍接茬道。李二冬想和駱家龍親近時,卻被他趕過一邊了,直斥著不想和你這猥褻罪套近乎啊。
「犯什麼事了?」
對著笑吟吟的許處,董韶軍像得到一個完美的解釋一樣,跨出了一步,輕聲道:「算我一個。」
沒人站出來,即便茅坑火坑都敢跳的張猛也在躊躇,世道就夠黑暗的了,那裡可是最黑暗的地方。
「可以開始了,我不想看到我的屬下是一群沒有種的孬人,如果你不準備拿出點勇氣,那你就永遠不配當一名警察,難道熬過最恐https://read.99csw.com懼的飢餓,你們十個人中居然還是沒有一個男人嗎?」許平秋問,聲音低沉,直刺眾人。
「切……」餘罪一揚頭,鼻子哼了聲,刷刷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手將招聘書一扔。
「問得好,不去近距離地接觸那些人渣,不去了解和理解他們,你們將來怎麼和他們打交道?上次見你在讀《動機剖析》對嗎?那本書的作者韋爾伯是西方研究犯罪的專家,他走過數十所聯邦監獄,每進入一個監獄都要簽一份放棄權利的聲明,也就是說,如果他被要訪談的罪犯挾持,獄方將會按律處理,而不會把他視作人質。這樣的人,你會把他理解成瘋子嗎?」許平秋問,自然不是瘋子,否則就不會有天下這麼多警察在學習一個瘋子的著作了。
許平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一切到此,圓滿了。
「幾進宮了?」
對著眾人,可目標卻是餘罪,一干學員聞之,哧哧笑了,有人向餘罪做著鬼臉,有人向他投著斜眼,站著的餘罪成了全場的焦點,反倒全身不自在了。這時候,如果刺|激得過一點,也許他會拂袖而去;可刺|激的力度不夠,他又會躊躇不前,這是最傷許平秋腦筋的。他在斟酌著恰到好處的方式和力度,可臉上又是一種根本不以為然的隨意。
「好,有一個就足夠了,沒有讓我失望,歡迎你,汪警官。」許平秋道,笑著以平等的姿勢和汪慎修握手了,這一刺|激,張猛和熊劍飛吼著還有我們,兩人不容分說地同時出來簽著名。牲口哥對於被搶了頭籌很惱火,生氣地瞪了熊劍飛一眼,似乎在說:這風頭向來是哥的,被漢奸給搶了,你說鬱悶不?
想了想,他還是採取了置之不理的方式,隨意地看了眼,像無關的風景一樣,扭過了頭,又回到了那群學員中間,這時候,滑鼠和豆包在交流著,兩人一擺頭,說定了,直上前來,一左一右,架著餘罪,滑鼠說:「走吧,沒有你我九-九-藏-書們該多寂寞,是不是啊兄弟們?」
好像不對,這事里有蹊蹺,高遠出門如是想著。果不其然,許平秋剛走,杜立才帶著其他兩名隊員就來了,任務是把學員存放私人物品車的中巴開走,而且五個人是不同的去處……
到這個時候,滑鼠、豆包之流終於也堅持不住了。之前李二冬邁了一步,又退回去了,此時看駱家龍都出去了,這回不等他們了,「噌」的一聲出去了,生怕誤了時辰。這才發現,滑鼠、豆包幾乎和他是並列出來的,在他們三個人身後跟著的是孫羿。滑鼠簽字時嘮叨著,心道:唯一遺憾的就是那地方肯定都是窮鬼,沒錢可賺。孫羿也遺憾,肯定沒有卡丁車玩了。
「去去……」餘罪轟著這兩人,他掃了眼個人資料以及犯罪經過,很簡單,閉著眼強行記著,等睜開眼時,各人將全新的身份都記得差不多了,李二冬頂著倆門牙卻是詫異地看著他,餘罪一驚時,這貨卻是很好奇道:「這名字起得不好聽,叫小三多好,嘿嘿。」
敢不敢去?更多的人心裏懷著這個搖擺的心思。不少人盯著餘罪時,餘罪的表現讓大家有點失望了,這貨也傻眼了,滑鼠和豆曉波兩人用豐富的表情在交流,滑鼠說:敢不敢去?豆曉波說:你敢去我就敢去!滑鼠又說:咱們看情況,都去咱們就去!豆曉波說: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眾人大笑,看樣子餘罪就算出局也沒路可走了,其實豆包和滑鼠拉著他並沒有怎麼費勁,那說明他還是傾向於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的。到了前台,餘罪稍一猶豫,許平秋在一旁笑著道:「餘罪同學,這個難度是很大的啊,和上次不同的是,只要進去,中途想退出來的可能性不大,上次你都是靠別人接濟過來了,這次行嗎?這次可沒人去接濟你呀。」
人群里「啊」了聲,張猛慢了半拍出來了,被許平秋訓斥了兩句,接著問身份資料內容,回答得結巴了不少,又被訓了幾句。接著又read•99csw•com挑著李二冬問,這貨倒沒犯錯,那事挺好記。跟著又聽許平秋喊了句:「余小二,出列。」
「時間到,準備簽字加入的,到台前;不準備加入的,請把手裡的東西交回來,領走隨身物品,有人帶你們去機場。」許平秋依然面無表情地說道,不過眼光里儘是不屑,像兩道利刃刺痛了學員們稚嫩的自尊心,就差一點,熊劍飛也要站出去了。
「出列的注意,仔細聽好下面的安排,你們將會從這裏開始,被戴上銬子送走,路上會有人安排該怎麼做,關於你們新的身份的資料已經製作完成,給你們每個人三分鐘,記熟資料上嫌疑人的姓名、年齡、籍貫,提醒一點啊,把自己當成誰都成,千萬別把自己當成警察,否則進了看守所,你們知道結果是什麼。」許平秋道,招著手,林宇婧把一疊資料分發給了眾人,那上面是警用格式的戶籍資料,除了照片,全部被嫁接過了。
餘罪從林宇婧手裡接到了為他準備的新身份,豆包湊上來一看名字,噗嗤笑了,名字叫「余小二」。滑鼠笑著一瞅他的罪行,牢騷上來了:「呀呀呀,給我們扣這麼重的罪,憑什麼他是搶奪,這麼輕?」
比如滑鼠一看他的資料,名字變成了康大勇,居然有前科,驚得他嚷了句:「啊,怎麼把我的照片貼成詐騙犯的名字了。」
眨眼間,像是戲劇性的變化一般,眾學員分裂成了兩個陣營,一邊是志願者,一邊是退縮者,九對一,九個兄弟,對著一個人:餘罪。不少人回頭看時,都眼巴巴等著他上來呢。餘罪不時地皺皺眉頭,面露難色,發展得太快,時間又過短,在取捨之間,實在讓他躊躇。
要送走了,看表情沒有一點可惜,餘罪為難地看了眼許平秋,落在最後了,那是不好意思走,也不好意思站出去,難以回答時,許平秋像故意嘲諷一般,對著眾人說道:「你明明很平常,為什麼老是標新立異呢,難道這樣會顯得你卓爾不群?」
https://read.99csw•com「我去。」
他站出來,走上前,瀟洒地簽上龍飛鳳舞的名字,筆一扔,昂首直立,似乎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是男人,不是站夜總會門裡點頭哈腰的服務生。
再看許平秋時,許處長卻是踱步到了最後留下的那個人身邊,饒有興緻地看著,餘罪被這麼多人看得很不自然,低頭亂瞅,像是要瞅個地縫鑽進去,許平秋道:「需要給你現在訂一張機票嗎?」
這問著的時候,後面有人低聲笑了,眾人發現就數餘罪的好記:余小二、年齡二十二、二進宮、搶了兩個錢包、前科是兩年勞教,簡直像悲催故事里的弱智主角一樣,所有的行為全給標註了一個「二」字。
「還有兩分鐘,可以告訴你們的是,你們不是唯一的選擇,今年的應屆畢業生僅省警校就有684人,如果沒有足額招收,其他系、其他班,一個電話就可以通知到很多志願者。」許平秋面無表情地說道,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估計就算去也不見他會如何欣喜,而即便沒人去,他也不怎麼會在乎。雖然說話的時候和聲悅色,可要布置任務了,他什麼時候都是那種不近人情的表情。
有人站出來了,讓人大跌眼鏡,是汪慎修。他一直被許平秋盯得很不自然,而且心裏那種難言痛楚的愧疚讓他有一種想用痛苦麻醉的感覺,或者說也就這樣了,破罐摔哪兒也是破摔不是,還不如聲響大點。
這是一顆定心丸,把危險盡量淡化,怎麼說也有組織罩著不是?
「搶了兩個錢包。」
「搶電單車,勞教兩年。」
「以前犯什麼的事?」
餘罪下意識地踏出了隊列,許平秋面無表情地問著:「姓名?」
「二十二。」
眾人鬨笑,都樂了,危險很遠尚不足慮,可互相對比一下樂子不少,張猛是傷害罪,熊劍飛是聚眾滋事,孫羿是非法窩藏槍支,滑鼠是詐騙,豆包是盜竊,幾人看李二冬時,李二冬死活捂著不讓看,可不料越不讓看越勾引興趣,被眾人硬奪了,一看都笑read.99csw•com噴了:涉嫌強|奸、猥褻婦女罪。
此時下面竊竊私語起來,新身份、新任務、新環境,要是一個人受難肯定恐懼,但這麼多狐朋狗友陪著,興趣就壓過恐懼了。許平秋此時看了看時間,再喊集合時,那些人一股腦起來,又站成了一列,資料是不能留的,被林宇婧又收回去了。許平秋這時候不和藹了,吼了一句:「張山,出列。」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餘罪心裏犯嘀咕了,沒想到的事太多了,沒有想到會有之前這麼一個「簡單任務」,更沒有想到會全員出線,當然也沒有想到接下來還會有更難的任務。他懷疑,可他一時也說不清楚,甚至當他試圖去從手裡的文件和招聘書上找破綻,都是徒勞的。省廳的大紅印章、人力資源部的正式發文,那隻能說明這事假不了,堂堂的國家機關威信,不會拿來和學員開玩笑的。
深牢、大獄、高牆、鐵窗、猙獰、孽罪,這些形容詞所代表的陌生世界,給予普通人的恐懼要遠遠大於好奇,任誰再有興趣也不會期待嘗試那種生活。可以想象,來自天南海北的罪犯,犯的是五花八門的罪行,被像養豬圈雞一般關在一起,能發生什麼實在讓人不敢想象,最起碼學員覺得自己擱在裏面走一圈,不光有可能性命不保,出來還真是身名俱毀了。
「還有一分鐘。」許平秋面無表情地提醒著,「監獄和公安是兩個系統,不過並不妨礙我們做點安排,吃苦是一定的,挨打也是有可能的,不過生命安全就不必擔心了。這件事開始后,我的身名就和你們綁在一起了。」
「二進宮。」
封閉的房間、耀眼的白光、肅穆的領路人、惶恐的學員,在任務下達的一瞬間,是死一般的寂靜。
有人動容了,是張猛,不過他被熊劍飛拉了一把。腦瓜不好使的狗熊也看得出,這貨要進了監獄,得被人當沙包揍,跑都沒地方跑。剩下的那些人,看不出心理底線到了哪個位置,不過似乎離崩潰還有一段距離,最起碼不止一分鐘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