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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多面余所長 今日證道

第二章 多面余所長

今日證道

餘罪講著,刻意地放著李宏觀和幾位不同女人留下的照片,每一幅照片似乎都傳遞著浪漫和溫馨的因子,與這個會議探討的東西格格不入。他停頓了片刻,笑著問了:「現在誰能告訴我,答案是什麼?或者說,是什麼樣的心理動機驅使他這樣做?該怎麼找這個案發後就消失了的嫌疑人的下落?」
許平秋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但很意外,也許是沒有想到真相竟如此簡單。
「這個案子辦得很漂亮。」許平秋側身又恭維了一句。
「您沒理解,我說的不正常的人不是嫌疑人,而是警察。」馬秋林笑了笑,又給了許平秋一個堵。等他過會兒再回頭看許平秋的表情時,許平秋人已經不見了,噢,回到那群不正常的人中間去了。
講完了,餘罪起身敬禮,全場隨即掌聲雷動,久久未息……
「當然不錯,和他比,我當時都有點眼高於頂了。」馬秋林笑著道。
笑聲,笑聲,連續不斷的笑聲,現在全場越來越覺得這位小警的偵破思路,比任何一個刑偵專家都讓人有興趣了,而且這麼風趣的非專業解釋,實在是讓人捧腹不已。
全場皆笑,餘罪指點著這些女人的照片,笑著道:「在徹查李宏觀的履歷時,我發現了很多自相矛盾的事情。第一是他的原配妻子趙喜梅紅杏出牆,他坦然待之,而且還每年回家住幾天,並且兒子的學費也是他出的。你說他無情吧,好像有,說有情吧,好像也沒有;第二是在朔州找到的這位重婚女人張雪蓮,你說他有情吧,他連名字都是假的,最後都沒有告訴這個女人真相,可說他無情吧,他房子、車子、存款,都給妻兒留下了,雖然是非法的;還有第三位住在長安的紅顏知己,他差點娶了人家;第四位,特別是第四位,才二十一歲,還是個在校女生……咱們不討論道德問題,單說女人問題,查到這兒的時候,我們頭都大了,辛辛苦苦挖出了一個大大的後宮,再往下查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
「嘖,馬師傅,您不必像這次一樣上一線,我的意思是,到刑偵支隊,給小年輕上上課、帶帶新人就行了。」許平秋道,估計不想放這個經驗豐富的老將,這一次漂亮的抓捕,把任何閑言碎語都擊得粉碎了。
「來了。」馬秋林笑著道,目不轉睛地看著餘罪。
「據我們了解,這位嫌疑人在專業領域非常優秀,和大多數懷才不遇的人一樣,他並不滿足於現狀,於是加入了當年的南下大潮,一直在外打工,這段時間的履歷是個空白,不過我相信他應該是吃苦受累過來的,否則後來也不會加入傳銷團伙,最終被判刑一年零六個月……
餘罪動著滑鼠,點著屏幕,開始揭底了:「在排查這幾位女人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如果你不把李宏觀當嫌疑人,如果這些感情是發生在不同的普通人身上,你會發現,那都是相當美好的故事……」
「許處,您這麼極力讚揚,是不是對他有什麼想法?」馬秋林直道。
餘罪開始了:「在羊頭崖鄉發生兩起盜竊耕牛案后,我們現場勘察初步確定查找方向時,遇到了這樣一個瓶頸,可能找到證據的地方都被大量無關的東西淹九_九_藏_書沒了,比如車輛轍印,比如可能提供飼草的地方,而且羊頭崖鄉山大溝深,想要天天設伏蹲守在零下十度的氣溫環境中守株待兔,明顯不可能。這個時候,我開始想一個簡便易行的辦法,於是,我根據案情,把有可能併案的所有盜竊耕牛案件相關資料放到一起,而這個時候,嚇了我一跳,這樣的案子在我省發生過上千例,還是不完全統計。
「案情我不多說了,他終於得償所願,每月售天香膏就能給他帶來十幾萬的收入,在基本生存問題解決之後,還能想什麼?一般來講,自然要開始聲色犬馬、吃喝玩樂的享受了……注意,根據馬斯洛需求層次論,從有錢之後,就開始進入心理需求的階段,我們共同來想一下,一個有錢的人,該怎樣滿足他這種二十幾年鬱郁不得志的心理需求呢?」
下面哄然大笑,而與會不多的幾位女警,臉上有點發燒。邵萬戈剛要示意一句,餘罪卻是若有所思地豎著兩根指頭說下去了:「第二是從大多數案例來看,嫌疑人出於防衛意識,在女人問題上,大多數是露水情緣,可這個嫌疑人就說不通了,居然敢在暫住地結婚生子;第三,退一步講,假設這是個特例,養小老婆、找紅顏知己這是一時興起,可最後一位,他包養四川這位蔡麗麗就又說不通了,根據我們和當地警方的詢問,李宏觀化名張勤多次到當地找她,兩人更多的時候是在租住的一處別墅里花前月下,購物、逛街、遊覽,純粹一對老少配的情侶……基本到這兒,他渾身都是矛盾,即便以人格分裂或者變態的思維來觀察他,仍然說不通。」
「好,我告訴大家是怎麼猜的,等我說完,大家覺得還是個笑話的話,我不介意就站在這兒,讓大家笑個夠。」餘罪沉聲道,手持著話筒一頓,全場立時寂然,不少刑偵上的同行面面相覷,心想這話可大了。要說服這些雞蛋里都能挑出骨頭來的人,恐怕沒那麼容易。
此時笑聲漸息,數百雙眼睛隨著餘罪揮舞的手指在動,彷彿那是指點迷津的航標,不經意間,都已經被這個帶著桃色的懸疑故事勾引出好奇來了,甚至就連坐在前排的局領導一干人,也饒有興趣地聽著。餘罪的關子賣足了,這才揭底了:「到了這種現實需求不能說明他行為動機和習慣的時候,就不得不考慮心理因素了,在此我們追捕小組得感謝馬秋林師傅,是他把我們帶到這個思路上。」餘罪抬眼時,看到人群最後的馬秋林,他笑了笑,繼續道:「他一直建議我用普通人的思路來推測嫌疑人的行為習慣,因為在任何嫌疑人心裏,哪怕是個變態的嫌疑人,他也會認為自己的行為再正常不過了。所以,我就試著用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來考慮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我們從頭說起,嫌疑人李宏觀,八十年代在牧場工作,和一位同時分配到牧場的女同學感情良好,不過發展有點快了,女方未婚先孕,在那個年代,這是個嚴重的問題,最終導致女方回了原籍,之後李宏觀找了本縣一位女工草草結婚並生子成家。
現場還是有人笑了,不過是善意的笑聲。話音落時,屏幕上出現九-九-藏-書了幾個女人的照片,個個風姿綽約,一下子把大家看得好不納悶,餘罪邊放邊解釋著:「我是以女人為線索猜的,這個說來話長了……我先給大夥介紹這幾個女人,他們都是李宏觀在各個階段一起生活過的女人,當時最鬱悶的是,辛辛苦苦找到一個地方,只有女人,甚至孩子……連追了三省七市,沒追到他人,把他幾個姘頭全刨出來了。後來才知道,案發之前他已經得到賀名貴的示警,在我們找到居住地之前溜了。」
當然不是,餘罪回憶起了自己靈光一現的那個剎那,那是豁然開朗的感覺,是如釋重負的感覺,即便此時憶起,也如此地清晰。他繼續說道:「於是我就開始把大部分案子總結起來,找它們的共同點,發現了很多,一是大多數集中發生在冬季;二是多發生在警力薄弱、地處偏遠的地區;三是高峰期在年節時間;四是其中有很多案子,連起碼的現場勘察都缺失了,不是我們不做,而是接警后已經沒法做了……這些共同點很含糊,羊頭崖鄉的案子和它們幾乎全部相似,可好像又幾乎全部不相似,這個時候,作為警察,思維又要進死胡同了,因為你不知道這些條件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我想了很長時間,一直想不通該從什麼地方下手時,我換了一種思維,一換,加上我已經知道的這些案情,我突然發現,下手是個很簡單的事……當然,我說的是換到嫌疑人的角度,下手作案啊。」
這同樣是一個外人沒有窺破的謎,也是邵萬戈刻意留下的一個扣子。餘罪聽到此處,笑著打開了一個文件,說了句:「我說還是猜的,大家別笑我啊。」
全場很安靜,即便有所不屑,也被這位小警的分析折服了,畢竟那樣的猜測是建立在大量收集情報的基礎上,試問一個鄉派出所能做到這種水平,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全場鴉雀無聲,這個說法太過匪夷所思,如果你試圖去理解嫌疑人作案時的真實想法,難道還算不上「巧合」?
「哪個單位?您這本事,除了咱們刑偵上,難道還有其他用處?」許平秋驚訝道。
「簡單點講,他有錢之後先娶了張雪蓮,化名購房,買了一輛普通的國產車,像一個小市民一樣生活了一年多。我想這件事,能反映出他對曾經的婚姻很不滿意,他渴望家庭的溫暖。之所以還保留著,無非是一種責任而已。再之後,他在長安市又遇到了他的紅顏知己,兩個人很快發展成了同居關係。而後他又通過在網上尋覓,包養了四川這位女學生……可能很多普通人要講他道德敗壞,可這個道德敗壞的根子在哪兒?一面是道德敗壞,一面是有家庭感和責任感,這樣矛盾的心理狀態,又是如何反映在同一個人身上呢?」
這話帶勁,不少在場的刑偵專業人士,慢慢地被吸引住了。連許平秋也以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著餘罪,他有點想不通,這傢伙的成長速度,怎麼會如此之快?看來似乎不是巧合那麼簡單了。
「接下來就更簡單了,我只需要看看天氣預報就可以了,羊頭崖鄉案子發生后,連續多日陰雪霜凍天氣,我想他們肯定不會來,他們長期偷牛,比我九*九*藏*書們更了解鄉下人的行為習慣,這種天氣正常不會把牛放出來。而且下了場雪,在那路上開車可不安全……一直等了差不多十天,到臘月二十七前一天,天氣預報晴,氣溫零下四度到零上七度,久陰初晴這種天氣,一般情況下農戶都會把圈了幾天的牲口放出來讓它們透透氣,這是個相當好的作案天氣。於是前一晚我們鄉警守在村口,果然發現一輛不明車輛,車上載著的摩托車乘夜進入了我們鄉澗河村。第二天,那三個偷牛賊就全部撞網裡了。我承認,這是個巧合,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全員休息的數日里,他們沒有來,我們也沒有出警,這不是巧合。」
「謝謝,這就是最終答案。李宏觀就生活在第一任女友謝晚霞後來落戶的海南省洛基鎮紅田農場,我們到了那個地方根本沒費勁就找到他了,農場的人都認識他,他化名黎大隱已經在那裡生活了十幾年了,直到謝晚霞因病去世。我相信,他是在一種憤怒、落寞、痛悔、嫉俗等等負面情緒的驅使下,最終走上犯罪道路的,但他仍然解不開心結,一直在尋覓一種他理想中的幸福生活狀態,直到被捕!」
「這件事使他的生活觸底了。對於懷才不遇的人,這樣的遭遇只有一個後果,那就是把他變得更加憤世嫉俗甚至反社會,於是就有了後來他回到咱們省,和曾經也是傳銷團伙頭目的賀名貴沆瀣一氣,開始策劃大規模盜竊耕牛作案。在這裏他終於找到用武之地了,曾經的專業知識,加上傳銷的組織能力,再加上多年混跡的經驗,於是咱們省就憑空出來了這麼一個沒有參加過盜竊的盜竊第一嫌疑人。
邵萬戈在介紹「天香膏」的大致成分,以及配製人李宏觀的履歷,此時全場已經這個一波三折的案情吸引住了。換位思考一下,因為一個不確定的線索跑遍全省牧場、監獄,這股子狠勁足夠讓同行折服了。
「不,對他沒有,他已經失去作為特勤的基本條件了。」許平秋有點失望地道。今天之後,講台上的餘罪,自然不可能再以另一種身份行走在黑白之間。他看了看馬秋林,小聲道,「我對您有點想法,不知道馬師傅肯不肯賞光?」
「……具體的行動,大家都參与過了,關鍵是抓一號嫌疑人李宏觀,詳情還是由余所長解釋一下。」邵萬戈笑著,把發言權又交回到餘罪這裏。餘罪咳了聲,清了清嗓子。此時這位思路奇特、屢屢讓同行驚奇的所長已經無人敢小覷了,他先開口問道:「大家對於找到他下落這件事,沒有問題嗎?」
就在全場安靜的時候,剛剛那位出言不遜的同行率先站起身,敬了個禮,帶頭鼓起掌來,然後,掌聲一片……
餘罪長舒了一口氣,那長長的追捕之路,現在想起來,卻是覺得如此簡單。
此時,案情已經敘述到了鎮川的抓捕,那一次抓捕看上去是實實在在的巧合,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敢質疑了,從一條線索牽出一個銷贓地,從銷贓地大量的取證確定銷贓戶,再追著可疑線索不放,正是標準的偵查辦案方式,最終牽出了轟動全省的鐵拳行動。
史科長笑了,慢慢地,他不由自主地為這個精彩的故事鼓起掌來,眼read•99csw.com中充滿著驚奇。這個年齡的小警用心理學的高深東西偵破,實在讓他驚嘆。
眾人疑惑的時候,餘罪開始排證據,這是一組十分簡單的證據,就是刑偵內部立案的資料,幾乎任何一個普通刑警都可以查到的所有相關資料。但資料數是海量的,一一在屏幕上閃過。餘罪解釋著:「我大致看了全省一千四百多例盜竊案件,仍然一籌莫展。說實話,當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兩天兩宿都沒睡好。一閉上眼,就是村裡那些農戶丟了牛哭天搶地的樣子……而且我手下的鄉警不多,已經累得疲憊不堪,我當時擔心萬一有個疏忽,再讓偷牛的鑽了空子,我這所長臉可就真沒地方擱了。於是我一遍一遍地看這些可能啟發我的案情,我總在想,不管他案子做得多麼精巧,總有破綻可尋,天網恢恢對於我們是個理想,可想做得天衣無縫,對他們同樣是一個妄想!」
「一個小學,課外法制與安全輔導員,怎麼樣?恭喜我吧。」馬秋林翻著眼睛,像開玩笑,聽得許平秋直咬下嘴唇,不知道該說句什麼,馬秋林笑著補充著,「我和不正常的人打交道太多了,以後我想過得簡單點,多和普通人打打交道。」
「一例一例比對是不可能的,簡單武斷地把某幾項併案也是不科學的,我當時想,這些盜竊嫌疑人在某些方面應該是有共通之處的,如果能理解他們的想法,或者捕捉到他們的思維方式,說不定我就可能判斷出他們下一次出現的時間、地點,於是我就做了。」
董韶軍輕輕地踩了餘罪兩腳,餘罪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趕緊收斂神色,保持著儀容。
餘罪手一摁,案件的資料上加了標註。跨度五年的案子,發生的時候幾乎都是晴天,還有標註是相對時間里溫度最高的一天。聽眾被這個異樣的思維方式吸引了,都在揣度著,似乎覺得從這裏說明問題,好像有可能,又好像簡單了點。
他突然有點想林宇婧了,可眼前安嘉璐的笑容,甜得他心裏直痒痒。
「在這個時候,我覺得這個思路還是要換一換,否則和剛開始一樣,仍然會走火入魔,或者走進死胡同出不來。綜合這些找到的女人,我們追捕組當時泛起了幾個這樣的問題:第一是他年齡已經五十齣頭了,就再天賦異稟,在女人上面的需求也應該不高了吧?養這麼多女人不應該光是滿足那方面需求吧?」餘罪道。
許平秋一下子定住身形了,他靠著牆,看著準備發飆的餘罪。這個貨炸起毛來,誰也不認。這時他意外地發現了躲在會場入口一隅的馬秋林,於是他悄悄地順著牆根往馬秋林的方向踱去。
下面一笑,知道這思維置換是怎麼回事,模擬作案方式。
「這麼簡單?……對啊,就應該這麼簡單,一群土賊,一群鄉警,能深刻到什麼地方?」
有人舉手了,餘罪示意了下,此人站起來,自我介紹加提問道:「余所長,案情里只提到你們在海南一家農場找到了他的下落……是在他落網之後,才把他的同夥賀名貴繩之以法,並沒有反映出從哪裡得到了線索。像這樣刻意隱藏形跡的人,沒有準確線索,你們是怎麼找到他的下落的?」
「對不起啊,許處,我已經九-九-藏-書接受其他單位的聘請了。」馬秋林回絕了。
餘罪得意道,然後放下了話筒。
也在此時,閑暇的餘罪用餘光掃到了安嘉璐、歐燕子、李二冬、滑鼠、周文涓等人,他們站在後排,在高興地向他招手。他得意了,給了同學們一個正襟危坐的領導表情,不料安嘉璐卻吐著舌頭還了一個鬼臉,那俏皮的、興奮的、燦爛的笑容,在餘罪的心裏激起了一道深深的漣漪。
「其實一換,路就通了,我設想,假如我要組織這起跨區作案,我該怎麼辦?第一,我得考慮天氣因素,咱們北方冬季雪霜大,經常封路,總不能挑個雪天偷吧?第二,得考慮氣溫因素,簡單講,如果今天是零下十度的氣溫,而且是個陰天,農村人再傻也不會在這種天氣把牲口放出來,對吧?這是個最簡單的行為習慣;第三,現場沒有目擊是個大問題,可反過來,如果是作案者的話,如果我能不留下目擊,對我來講安全性肯定要提高很多,而這個做法也不難,已經知道是誘拐,提前把投料放到地方不就可以了?想到這些,我一下子豁然開朗了,於是把這些翻了無數遍都沒發現玄機的資料重新比對了一下,然後我發現……真簡單!」
「表現不錯,剛剛那段,把不少眼高手低的壓下來了。」許平秋贊道。
餘罪清清嗓子,面對著質疑和審視的目光,意外地平靜。他搜索著電腦,找著相關的論據放到屏幕上。一剎那,他像一個久經歷練的偵查員,那份從容不迫足夠折服觀者了。
滿屏幕的合照照片——湖畔沉思的、樹蔭小憩的、憑欄而立的,就像一對對情濃意切的情侶,甚至生活愜意的夫妻。餘罪指著屏幕道:「他和幾個女人的故事,有的是花前月下的浪漫,有的是鏡湖臨風的邂逅,有的是相夫教子的溫馨。如果這是分別發生的四個故事,是不是都是極其理想的愛情故事?他為什麼這麼做?他在追求什麼?」
「馬師傅,您來了。」許平秋悄悄地靠近了馬秋林。
下面竊竊私語中,有人舉手了,在第一排,餘罪居然認識,是和許平秋一起到警校招募精英的史科長,他笑著站起來道:「我來個錦上添花啊,而且我沒有看詳細案卷……說到這份上,應該還得從女人身上找線索,一個人心理髮展畸形,應該是受到了某種心理傷害,如果找到這個誘因,就應該能得到他的線索,所以,是他年輕時候那位沒有發展成情侶的女同學的原因吧。」
餘罪給他的意外向來太多了,不過每次遇到,仍然是讓人感到很震驚。案情分析介紹至追蹤到翼城的時候,又輪到董韶軍發言,依然是檢驗和分析手段,不過這次是採集了各屠宰場宰牛後的下水,足足提取了兩千多種樣本,一聽又是鄉警卧底取證,在場的同行除了肅然起敬,那股不忿的情緒漸漸消失了。
餘罪稍稍一頓,留下了懸念。下面的竊竊私語,已經有人在重新翻閱本案的案情綜述了。安嘉璐和歐燕子在交頭接耳著,不時地對著主席台上的餘罪指指點點。而餘罪也眉飛色舞起來,彷彿是眉目傳情一般,讓安嘉璐眉開眼笑。喲,她們身邊又插|進去一個湊熱鬧的李逸風,估計正賣弄著有他參与的整個破案經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