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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多面余所長 逼爾入彀

第二章 多面余所長

逼爾入彀

他整整形色,拿過被狗少扯了一張的文件,細細看上了。他知道這個桃子不會假,公安系統的升遷有時候還是很傾向普通人的,畢竟得有一些敢於和犯罪分子拚命的人——這就叫勇敢和奉獻,我餘罪要來試試!
言畢,王鑌直接走進他的辦公室了,回頭偷瞟一眼,按捺著笑意,看來因人施教、因法施治還是正確的。自從有了這個想法,李逸風天天張羅,還真沒給惹其他事,王鑌倒不指望他真能幹點什麼好事,好歹也像現在,不給所里添亂便罷。
「知道為什麼你在羊頭崖鄉呼風喚雨、無往不利嗎?那是因為你是警察,你讓這裏的群眾看到了,警察是懲惡揚善的使者;知道為什麼逸風纏著你非要去破案嗎?因為你讓他平生第一次找到了當警察的榮譽感和成就感。其實你的心在什麼地方,自己難道不知道嗎?真想賺錢當商販,又怎麼不幹脆脫了這身警服呢?」王鑌笑著問。
正按著手機計算著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李呆、拴羊,兩顆腦袋從門縫伸出來了。餘罪看了眼,又低頭算著,邊算邊說:「拴羊,我給你找個好活計怎麼樣?羊頭崖每年來收山貨的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人,你想法子收,我給你找路子賣,五原的批發城我爸經常去,現在越土的東西越暢銷……把關平和小兵叫來,我還有事和他們交代。」
「噢,別來這套虛的,我來有其他事。」王鑌道,示意著餘罪坐下。要不是這事,餘罪就不擔心了,笑著問道:「王叔,您說。」
餘罪打了個電話,數月之後又一次揣摩上內網那幾例積案了……
不過這次好像有點意外了,第二天清晨餘罪起床洗漱,剛拎著刷牙缸子到了門口,就見到狗少開著他那輛現代桑塔納又巴巴從縣城過來了。此時還不到上班時間,除了販化肥賣大米那些事,可很少見這貨這麼勤奮。
「真的!」李逸風興奮道,「指導員說了,咱們在鄉里不是倒騰化肥就是換大米收高粱,這大夏天青黃不接,反正也沒事幹,還不如去干點人事呢。真要是搞定個別人搞不定的案子……哎喲,哥啊,我也成領導幹部了,和你平起平坐了……哎,別走啊,所長哥,咱們親得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哪。」
餘罪看奏效了,小聲道:「咱們都這樣了,那些協警不更慘?混上幾年,離職的一個個都是兩手空空的,你讓他們怎麼辦?我在反扒隊那群兄弟就是,苦了累了熬了多少年,最終一脫衣服,還在解放前。咱們所里這十幾個協警,你不讓他們自食其力,等著出去遊手好閒呀?」
「固步自封、安於現狀、得過且過、就想著吃老本。」王鑌道,惹得餘罪撲哧一聲笑了。王鑌繼續問道,「可又不同,我準備在這兒養老,而你就準備在羊頭崖鄉販化肥,還是換大米?」
一罵,李逸風臉色煞白了,氣到臨界點了。那倆哧哧地笑,餘罪卻是根本不九九藏書搭理。
不行,老子得往上走走,好歹這所長也得當到市裡。
「啊,為什麼不幹?」餘罪直接道,知道兩人的交鋒不可避免了。
真不管了,餘罪走進辦公室,「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李逸風老大不自在,回頭時才發現指導員王鑌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他尷尬地問候了句,王鑌卻是笑著問道:「怎麼,所長還不同意?」
王鑌笑了,所長來了多半年了,一提學習,和一幫子鄉警沒啥兩樣,總要找借口溜了。不過因為偷牛案的事情,王鑌對這位市裡來的所長一直尊敬有加。
「哥,起這麼早?」下車的狗少樂滋滋地問著餘罪。
餘罪沒理他,就著水,哧哧刷著牙。李逸風可不把自己當外人,和餘罪蹲到了一塊,討好似的說著:「哥,昨天您說的那問題,我解決了。」
「沒錯,販化肥是賺些錢,一袋刨去運費能掙十塊零六毛,不過更大的實惠可是返還給鄉里了,全部比照平價供應價格,不但可以買,而且可以換,那些陳糧再放幾年,可就成餵豬的料了。換大米嘛,不管您持什麼態度,我覺得就咱們不做,照樣有人做,咱們做好歹不摻假、不耍秤;山貨我覺得這生意可行,如果能解決運輸問題,兩地的差價還是挺可觀的。我這裡有一份大興綠色食品開發公司的草擬合同,如果咱們按這個標準提供貨源,他們照單全收。」餘罪拿著一份空白合同遞給王鑌,看著王鑌的臉色。
餘罪知道老指導員要開講了,趕緊搶白道:「王叔,您不能再這麼死腦筋,您看看別的鄉的鄉警,無論配合計生工作、配合護林防林、配合鄉政府任務工作,都有補助拿。在咱們羊頭崖鄉你把這些全砍了,這個我贊成,砍得好,不過您總得解決他的肚子問題吧?一個月八百塊,一大老爺們兒,你讓他們怎麼過?倉廩實了才知禮節,口袋鼓了才懂廉恥。我知道您老清清白白,可你不能指望大多數人都達到您的思想境界呀。」
嚇跑了三個狗屁倒灶的鄉警,氣急敗壞的餘罪卻是一下子變得笑眯眯了。進了門,他拿起桌上的農藥瓶子扔到了門后。然後坐下來撕了點衛生紙,擦著脖子下面和領子后的地方,聞了聞,果真是涮鍋水的味道。狗少手裡的東西,嘗他是肯定不敢嘗的,不過為了耳根子清靜,只能如此了。
「那事……逸風不跟你說一天了嗎?」王鑌道。
這餘罪可受不了,難堪道:「王叔,那裡面真有巧合的成分,在這上面,誰也不是神仙。」
王鑌像激動得不能自制一樣,深深地吸了口氣,胸前起伏著。
餘罪渾身一顫,如芒在刺,躲避著指導員審視般的目光。也許有朝一日,當榮譽和信任被揮霍到一定程度時,可能自己仍然是那個不名一文、一無是處的小警。
王鑌臉拉長了,沒說話,不過那嚴肅的表情,已經說明他的態度了。
剛剛整理完畢https://read.99csw•com的時候,敲門聲響了。在這裏,進門先敲門的只有指導員一個人,也只有他把餘罪當領導看,剩下的包括餘罪都不把自己當所長看,連做飯的大師傅也是一把推開就進來了。
說著,餘罪收起了東西,卻不料拴羊和李呆沒吭聲,後面擠出來的李逸風卻說話了。他聽得餘罪照顧幾位鄉警,醋意好大地叫囂著往所長桌前一站:「那我呢?不管我了是不是?」
「什麼問題?」餘罪問,邊說話邊噴著滿嘴牙膏沫子,含糊不清。
李拴羊也緊張地補充了句:「隔夜的,有點餿了……」
有反扒隊那些協警兄弟的前車之鑒,餘罪其實很想拉他們一把,幫他們以後找個自食其力的活計,可比現在要安穩得多。可他不得不顧忌指導員的想法,沒辦法,大部分活兒還得協警們來做。
「這個……啥意思?」餘罪聽蒙了。
李逸風掉頭就跑,餘罪一伸手,撈住慢了一步的李呆和李拴羊,火大地質問著。李呆緊張道:「沒毒,所長,就是東廂里的涮鍋水……」
李逸風點點頭,好不懊喪的樣子,要沒這所長哥,提拔大計在他看來可是要流產了。王鑌忍著笑,小聲鼓勵道:「你知道為什麼小余所長在同齡人里出類拔萃么?別人辦不了的案子,他能辦嘍?」
「不幫,我就含憤自盡,讓你內疚一輩子。」李逸風殺手鐧出來了,知道干不過餘罪,乾脆以死相迫,不過他肚子里有多少油水餘罪清楚得很。餘罪笑著問:「喲,想喝呀,那你別找這種低毒高效的。」
「王叔,找我?」餘罪正襟而坐,微笑地問。
李呆和李拴羊點點頭:「哎,我們證明。」
是啊,老子的位置確實不能就在這兒……餘罪那股子不服氣的精神被激起來了。他看著喝水的杯子,實在沒檔次;看看這辦公室,還不如城裡室外的崗亭乾淨漂亮;再看看現在這德性,說是掛職副所長,其實在別人眼裡仍然是個笑話。
餘罪「嗯」了聲,沒作表示,他知道在縣城狗少還是玩得開的,無非是請縣大隊袁亮隊長吃吃喝喝而已,那幫子人兩口酒灌下去,肯定會一口應承,可真要辦案那不是差得一點半點。每次辦案后,都像脫皮一樣難受,說實話,他實在不想輕易嘗試。
餘罪跑回來余怒未消,又去收拾李呆和李拴羊,不料這倆也不笨,人疊人爬過院牆,跳牆外跑了。
又糾纏上來了,氣得餘罪直想踹人,狗少的無賴勁兒狠起來,一般人還真受不了。餘罪瞪了他兩眼沒好話了:「滾遠點,想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你就算再投一回胎,也是這副賤骨頭。」
「嚇唬我,你要有這志氣,還能是這德性?我猜這裏沒毒……小樣,看你還有什麼招?」餘罪吧唧著嘴,根本不在乎,把瓶子放到桌上,看著嚇怔了的三人。李逸風咬著指頭,不敢逼宮了,那倆面面相覷,像看到什麼難以入眼的事一樣。餘九_九_藏_書罪冷不丁反應過來了,驚聲問著,「瓶子里是什麼東西?怎麼一股餿味?啊呸!」
「因為他從不氣餒,從不言敗,盯准了一件事,一定要辦出個結果來才罷休,在這一點上,我都不如他。」王鑌帶著幾分讚賞道。拋卻偷牛案的事不講,就在窮鄉搞生意這事,他都沒想到能鋪到全鄉。
王鑌喘息著,嘴唇顫著,側過臉了,從警幾十年,或許此人給他的震動最大了。
「對,我應該勸勸,好歹是兄弟。」餘罪伸著手,果真拿走了李逸風手裡的瓶子。他知道這傢伙吧,也就做個滑稽樣子。餘罪看了看三個人,突然間來了個很意外的動作,拿著瓶子,仰頭往嘴裏一倒,一咽,喝了!
對於狗少的奮起,所里就沒人會當真,處久了都知道他是個本事沒有話大的主,嚴肅不了三分鐘,轉眼又想上狗屁倒灶的事了。
「為什麼?」李逸風愣著問。
餘罪把一周累積下的賬目計算著,賣了多少、盈利多少、開銷多少,他還在估摸著這收高粱、玉米的事交給誰。狗少別指望,他花錢心裏從來沒數;李呆也不成,這貨有點迷糊,給他一摞錢讓他數兩回,兩回絕對不一樣;其實他很傾向於李拴羊和張關平兩位協警的,對於協警的生活狀態他了解得最清楚,等走的時候恐怕還是兩手空空。
「啊?」餘罪一看指導員示意的是桌上那份殘缺文件,頭「嗡」的一聲大了,他拍著巴掌,無可奈何道,「王叔,您也是個老警務了,縣裡排出來的案件,最短的都八年了,最長的快二十年了,都是懸案,那難度太大了,幾乎就不可能完成。」
「不是案子難,是你的心裏在畏難,就像偷牛案剛出來之後,除了你,我們可都抱著自認倒霉的心思,結果被你拿下了。」王鑌看著餘罪,對面的餘罪同樣是一副驕傲的表情,那恐怕是從警以來,比抓到販毒分子還讓他有成就感的事。慢慢地,王鑌的表情嚴肅了,看著他,又道,「你不覺得你漸漸和我原來一樣了嗎?」
「您說的那什麼通信追蹤、支援什麼的,我昨個兒回去就請了咱們縣大隊長袁亮,他說了沒問題,只要咱們干,他全力支援,要人給人,要車給車。」狗少得意道。
片刻無語,心思轉了幾轉。王鑌眼裡的所長仍然沒什麼變化,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功臣的光輝形象,反而有點賊兮兮的樣子。他咳了聲,徵詢似的問了句:「余所長,我聽說,你準備把羊頭崖的生意繼續做下去?」
「可他不幫我……」李逸風為難道。
「您先別急著給我上課啊,我給您彙報一下,您再說。」餘罪道。
「嗯,找你聊聊,有段時間咱們沒交流了。」王鑌笑著道,拉了把椅子坐下了。正要翻開隨身不離的小紅本,得,餘罪趕緊攔著:「叔,別拿業務知識說事啊,我真不會,我從今天開始補還不成?」
李逸風感覺條件不夠似的,掰著指頭又數著:「哥,您放心,就算https://read.99csw.com顧局長見了我,都親親熱熱叫小風……他說了,只要咱們有這個能力,最起碼縣裡就有咱的位置,這回是實打實的,不忽悠人……您擔心經費是不是?沒問題,需要多少錢我先給您墊上……」
餘罪沒理會,李逸風追著忙不迭地道:「只要您老幫我,從今天開始,吃喝拉撒管到底,還不滿意?兄弟給您找倆秘書,女的……」
「三個王八蛋灌涮鍋水來嚇唬我?」餘罪火冒三丈,一人一巴掌,抄著橡膠棍奔出來追狗少了。可這傢伙早發動著車,一溜煙跑了。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盡到力,還沒有想盡一切辦法。」王鑌道,他看李逸風抓耳撓腮猴急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背著手,扭過頭,走了若干步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了,我覺得就算他不幫你,你也應該有決心、有毅力自己辦下去。」
「在此之前,系列盜竊耕牛案,可是排在這些案子前面的懸案,大多數人也認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你完成了。」王鑌眼裡含著笑意,以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著餘罪。
李逸風看戲演到這份上,餘罪還無動於衷,苦不堪言地道:「所長,您就真看著兄弟我喝呀?」
其實這和鄉派出所最近的閑適也不無關聯,沒事了就容易滋生其他事。比如這上班時間,除了辦了幾個因為上學要轉的戶籍,登記了兩位婚生戶口,一上午就沒其他事。上戶的夫妻倆的孩子都一歲多了才來登記,一問之下居然連結婚證也沒有。這時就該指導員出馬了,講了一番婚姻法,然後又親自到司法站幫著這一對辦理。
餘罪有點緊張了,在羊頭崖鄉,鄉長連換多少任沒有數得清,可從小孩到大人,沒人不認識這位指導員的,偏偏這又是一位非常艮的人。與其和這種人搭檔,餘罪倒覺得不如和狗少胡鬧來得痛快些。
「指導員同意。」李逸風道。
這下餘罪拉長臉了,別人的出路都好說,指導員老了,遲早要脫下這身警服的;協警們還小,等結婚成家遲早會找到自己的出路的;狗少更不用說,餘罪懷疑他爸早把路鋪好了。其實就剩他自己這一個杞人憂天的所長了,他的前路反而是未知的。
「就問你一句,幫不幫兄弟我?」李逸風痛不欲生地指著餘罪問。
「我在部隊的時候,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奇迹的創造者不是神,而是人,你給羊頭崖鄉帶來了奇迹……以前我是拿皮帶說話,鄉里對穿警服的很仇視,不過現在不同了,都把派出所的人當自家人;以前這撥鄉警偷雞摸狗,小動作不斷,可現在他們的信譽到了拉糧食白條都不用打的地步,那是人民信得過他們……以前咱們這兒開展工作得我催著,現在好了,都搶著干,還生怕丟掉這份臨時工作……」王鑌輕輕地說著。這話里包含著數月來對這位所長的讚歎,雖然他渾身上下哪兒也不像警察,卻帶動了一大片的警務工作。
王鑌一回頭,餘罪下意識地閉嘴了,他知道想九_九_藏_書讓上一代人的腦筋轉過來沒那麼容易。不料王鑌凝視他時,卻是嘴角笑著,隨意道:「這事呀,你看著辦吧,沒違法亂紀,我管不著;沒缺斤短兩,鄉里鄉親也認可,我插手不合適,你說呢?」
「我知道,可他們沒您老這水平,您不常說,可以質疑您的人品,不能懷疑您的水平嗎?雖然您老人品確實不咋的,可水平不是蓋的,我跟袁亮隊長一說您老參加,得,他根本不敢拿我當笑話看。」李逸風的話聽得餘罪暈頭轉向,要回所里,又被這貨攔住了,他伸手拔拉開訓著:「一邊去,老子是所長,不能離開工作崗位,我走了,這裏工作怎麼辦?」
「胡說,我怎麼不知道?」餘罪愣了下。
嗨,李逸風倒吸涼氣,直揮自己的手,愕然叫著:「別喝、別喝……」
「喲喲喲……」餘罪正色起身,連鞠三躬,直道,「謝謝指導員,謝謝王叔,我就知道王叔您是相當開明的。」
再說,就嘗試也不至於和這貨搭夥呀!他白了李逸風一眼,又繼續刷著牙。
可不料今天李逸風真是拼著一腔熱血,非要把餘罪拉下水了,往口袋裡一掏,將一瓶東西頓在桌上。餘罪一瞅,農藥。他看著李逸風,不知這傢伙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我今天還就喝了,看你怎麼辦……我喝個生活不能自理,訛你一輩子,我喝個痴獃半傻,讓你養一輩子,你想推都沒門……獃頭,拴子,你們證明啊,我是被逼無奈才喝葯明志的……」李逸風惡狠狠地擰開了蓋子。
所里的事餘罪大部分都不太沾,他也不太懂,到現在僅限於會查查戶籍而已,可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當官也有運勢,他在羊頭崖鄉這麼長時間了,那叫一個風調雨順。別說火災了,連點小災小病都沒有,不但沒有,還偵破了一件偷牛大案。現在呀,所長的威望可是如日中天,而且有與日俱增之勢。
「喲,彙報,我可不敢當。」王鑌道。
一說就偏了,餘罪吐了刷牙水,語重心長道:「他媽的你腦袋怎麼就不開竅,為什麼要給這麼大的桃子誘惑,那是因為這事幾乎沒有可能;你就不想想,全縣沒人揭榜,怎麼就你聰明去湊熱鬧了?真有好事能輪到咱們鄉派出所?不出省城名額就完了。」
「要不幫呢?」餘罪輕鬆地回絕道。
可有時候這人啊,不能太認真,一認真就壞事。李逸風看樣子是認真了,他把一起參与過偷牛案的李呆和李拴羊叫走了,又不知道去商量什麼,餘罪沒理會他,知道這傢伙沒長性,過不了幾天有了新目標,肯定要忘得一乾二淨。
「這些都好說,可案子難辦,萬一不慎,可要成笑話了……」餘罪為難道。
「你的位置不在這兒,這個舞台太小了,到我這個年齡你就會發現,人老得太快了,如果不趁著年輕干幾件值得回憶的事,活著會很沒意思的。」王鑌笑著,輕輕地起身了。餘罪恭敬地起身要送,王鑌卻輕輕拍拍這小伙兒的肩膀,樂呵呵地告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