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見過……可他們更沒見過，瞎湊了個唄。」餘罪笑了。

兩位閑逛的鄉警卻是好奇地這頭瞄瞄，那邊看看。驀地，李呆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似的，緊張地招手叫著李拴羊。李拴羊一上來，李呆一指，立刻是齜牙咧嘴的表情。

「不對吧？」汪慎修哭笑不得地看著三個鄉警，指摘道，「逸風，怎麼我就覺得奇怪呀，你們一句話，我就得連人帶車去，還得自備現金……我怎麼覺得我有點犯賤呢？說清楚，不說清楚，我還真不去，顧不上，店裡忙，你們也看到了，生意需要照顧。」

「兄弟，要是能審出來，這個案子能沉沒十幾年？」餘罪道。

三天後，省城。

上午九時，在省城黃金路段的一個高檔商鋪開門迎客的第一時間，李逸風帶著兩位鄉警兄弟從守候的車裡出來了，準備去接人。

「哎喲……」李逸風樂了，一伸手，「名不虛傳啊，果真是流氓有理、風騷無罪。」

「那不還是地痞，想幹嗎幹嗎？」李呆問，這似乎是相同的事。

「你誰呀？」對方問。

又被交代了幾句，汪慎修自行駕車走了。餘罪和李逸風站在路邊，長舒了一口氣。李逸風有點眼熱地看著那輛奧迪，又看看所長，不太相信地問道：「哥，他真是你同學？」

「二賤傾人財。」汪慎修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你笑得這麼賤，早該想到是余賤人派來的。請請請……聽說他到羊頭崖當鄉警了，可有一年多沒見過人了。」

「人能跟人比嗎？和我一屆的，九_九_藏_書還有坐在家裡沒上班的呢。這社會上有些事就得想開點，要不得被氣死，你說是吧？」餘罪痞痞道，看著李逸風，「就比如像你，吃喝嫖賭，坑蒙拐騙，一無是處，都能當了警察……這種事都能容忍，你說還有不能容忍的事嗎？」

三個人說著到了門口，穿著漂亮工裝的妹妹一拉門恭聲問候著「歡迎光臨」，嚇了兩鄉警一跳。李逸風世面可就見得廣了，大咧咧進門。服務員問時，他只說了句找你們老闆，服務員只說還沒到。李逸風卻是耍大牌似的揮著手：「趕緊叫來，我是他弟弟，有急事。」

服務員一指李逸風，那位更訝異了，根本不認識呀。

李拴羊猛掐著心口，小聲說著：「這比進村換大米的奸商黑多了啊。」

——一個精緻的女包，標價九萬八千八。

「對呀，既然已經沉沒了十幾年，你這小動作能抵什麼用？」汪慎修不解了。

兩個壞種鬥了一會兒嘴，算著時間，發動著車，慢悠悠地朝川味火鍋城駛來了，這個時間，多金帥氣的風騷汪哥，應該和千嬌百媚的小娘子碰撞出火花來了吧……

「誰自稱我弟弟？」來人訝異道，飄飄而至，帥氣逼人。

「警察！」李逸風臉色一整，收起了笑容，亮了證件。

「我們所長說了，不去由不得你。」李呆道。

「就是啊，十萬塊能拉好幾車糧食，在這兒只能買個包。」李呆痛道，實在看不慣這等宰人行徑。

「所以才整了個抱在懷裡的，反正分不清九_九_藏_書男女。」餘罪道，連後面的李逸風也笑了。

汪慎修看著照片——一個中年男，一個少婦和一個襁褓里的孩子。他異樣地問著：「這男的是武小磊？」

一般情況下都要把人嚇一跳，卻不料那人根本沒反應，拿著他的警證掃一眼，然後不屑地扔了回去道：「鄉警，級別是不是太低了？就打秋風也輪不到你們呀。哎，你們怎麼來我店裡了？」

「一屆的？」李逸風又問。

「我也有。」李逸風舉手道。

「『雅痞』是這個意思，就是代表一種有文化的，有修養的，渴望自由和個性的那種生活……我也說不太清。」李逸風道。

「那這是咋回事？」李拴羊也在疑惑，說來說去還不都是痞？

「那差別也太大了，人家開奧迪，還有那麼大的商鋪。這是身家幾百萬的主啊。」李逸風道，看餘罪的眼神不一樣了，潛台詞就是所長您老啊，不入我眼了。

三個貨把四個服務員逗得不斷地掩嘴偷笑，等看到一輛奧迪車泊在店門口不遠時。兩位迎賓的開了門，恭身問著好。李逸風不看獃頭的笑話了，一轉眼發現目標出現，笑吟吟地迎上來了。

不過威脅不到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汪慎修笑著問：「什麼案情，我犯案了？」

「真相就像一個目標，我們走近一步，就和真相縮短一步的距離。」餘罪道。

「可這女人呢？……武小磊不是潛逃十八年了？你怎麼有照片？」汪慎修不解了。

「嗯，老駱電子模擬出來的。」餘罪得意道。

「可你九九藏書不能……」汪慎修噎著了，對面這傢伙比以前更不入眼了。

「那這小孩呢？你確定他潛逃期間生兒育女了？你知道是男是女？」汪慎修又驚詫地問道。

「啊，還一個宿舍呢。」餘罪道。

「對，不過那不是一回事。」李逸風道。

李逸風像欣賞美女一樣，看著看著，不由自主地摸著下巴，笑上了。

汪慎修哭笑不得了，這不是演戲，簡直是一個荒誕劇。他覺得不妥時，餘罪又給他整整衣領，梳梳頭髮，直道：「你這風騷要撩不動那小老闆娘，才見鬼呢……漢奸，你這張臉簡直就是為了詮釋『高富帥』這個詞的含義啊，男女通殺，我都有和你發生點什麼的慾望了。」

「別別別……我怕了你們了……好好，那就這樣，我只負責送啊，別的我不管，回頭要丟了我的錢，我可不饒你。」汪慎修道，把試圖對他動手動腳的兩位請下車了。

李逸風樂得看兩人吃驚成這樣子，他笑著把兩人引到了休息區，教著一番到高檔場合裝逼扮酷的要訣。這倆貨學得也蠻快，不一會兒就會和服務員喊了：「來杯咖啡，藍山的……別的山上產的不要啊，別糊弄我。」

「汪哥，一會兒就靠您了，我們不能露面……」李逸風在車后插了句。

餘罪一說，得意地背著手向車走去。李逸風氣得跳腳大罵著：「他媽的，誣衊！太誣衊人了，我是遇上你才學壞的！」

「受害牲口，還都是母的。」李呆鄭重強調了句。

但李逸風知道，余所長肯定沒告訴他要去幹ｈtｔｐｓ://rｅad.９9csw.ｃom什麼……

兩人咬著耳朵，李逸風湊上來了，拉開他，小聲勸著：「別丟份兒了，城裡就這麼回事，有錢的人多，不給他們找花錢的地方，得把他們憋死。」

這麼一說，服務員不敢怠慢，給老闆打著電話。

「哦，也是。」李呆心理平衡了不少。

「還是城裡的雅痞厲害，比鄉下地痞牛逼多了。」李拴羊讚歎道，不無驚羡的語氣。

李逸風也不認識對方，此刻卻訝異了。以前有人稱他小白臉，不過和這位相比，他自慚形穢得厲害。那人雪白的襯衫熨得平平貼貼，身著筆挺的西褲和鋥亮的皮鞋，全身名牌包裹著，氣質逼人。最耀眼的莫過於那頭隨意的長發了，微微蜷曲著，和他整個人顯得如此般配，帥氣里又多了幾分藝術的味道。

這把汪慎修氣得簡直哭笑不得了，一個不防，三個鄉警連拉帶拽，把汪慎修拖上就走。等出了門讓他和餘罪通了個電話后，李逸風看出來了，這位汪哥看樣子和余所長的關係也不賴，對方還真是勉為其難答應了。

「廢什麼話，拿好，這是照片……箱子你交到她手裡，想辦法讓她收下，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錢別擔心，丟不了。」餘罪道，狗少把準備好的箱子遞上來。

這下熱情了，像見到了久別重逢的故人，邀著幾人上他的休息室坐坐。卻不料李逸風拉著汪慎修，直說著所長讓請他到縣裡辦點事。汪慎修直問是什麼事，李逸風附耳嘀咕著：「幫個小忙，有個小案子，需要汪哥您出馬……不但要人，還得借ｈｔｔps://reａｄ•9９csw.com點錢，別緊張，不多，有個二三十萬就夠了……」

五個小時后，汪慎修的奧迪車已經泊在縣城盤山公路的高處了。樹蔭下，車窗後傳來了餘罪稍顯訓斥的聲音：「記清楚了沒有？」

「不去就銬回去，協查案情。」李拴羊道，扮著一個威脅的表情。

「當然是了。」餘罪道。

「犯了，我們鄉連連丟失牲口，我們所長說了，你有重大作案嫌疑。」李逸風道。

「記清楚了，別以為光你玩過這一手。」汪慎修翻著資料，扔回給餘罪。久別重逢，不過倆人沒有親近和熱情，只有滿腹疑問。

餘罪要遞照片時，汪慎修懷疑地看著他問道：「等等，你們這事辦得不對，不是正常程序呀。既然劉繼祖有嫌疑，為什麼不直接提審他，而是從人家老婆身上動腦筋？」

「有文化的地痞，不一樣的。」李拴羊提了提褲子。李逸風不解釋了，訓著兩人整好衣服，系好褲帶，別他媽進城了也跟個放羊的一樣，丟鄉警的臉。

所長安排的，他沒多問，反正所長神神鬼鬼的就他媽不像正常人。李呆卻瞅著商鋪招牌念了句：「雅痞……風少，地痞的痞，是不是也是這個字？」

嗯？那人一驚，這曾經是自己在警校上學時同學調侃的話，不過從不知名的警察嘴裏說出來，讓他好不納悶。他審視著李逸風，像在揣度來路，突然間，李逸風對暗號似的說道：「一賤傾人妞。」

難得一個下著小雨的清晨，連續多日的高溫退了不少，街路上漫步而過的花傘彩裙，又是一番讓人賞心悅目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