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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法網,情網 末路窮途

第六章 法網,情網

末路窮途

「不跑不跑,兄弟,我看出來了,你是好人。」孫萬博恭維著餘罪,聽得兩個鄉警撲哧噴笑了。
「你和他很熟悉嗎?怎麼能認出來?」
後面李呆和李拴羊也氣喘吁吁地追著。話說怕什麼就來什麼,李呆突然一聲「媽呀」,看到被追的武小磊放棄了上橋,直接縱身一躍,消失了。
餘罪笑了,沒挖苦他。起身的時候,卻又看到了河面上漂浮著的一隻死雞……一剎那,反胃的感覺又上來了,餘罪拉著狗少蹲下,繼續狂嘔……
有人嚷著:「別提,挺好看的。」
李逸風跨過了路,他有點心虛,裝作買水果的樣子,一看水果攤,他突然想起自己沒武器了,於是扔下錢,直接拿了個偌大的菠蘿,慢慢地靠近。李呆和李拴羊也在靠近,李拴羊手已經伸進褲腰裡,開始往外拉繩子,那是他的武器,比銬子還好使。之前幾次抓人,憑的就是李拴羊的遠距離攻擊。
眼前這個知情人就是余所長從一家會所里逮出來的發票販子。前一夜,他們追到個有敲車窗前科的蟊賊,無意中提醒了追蹤的餘罪,直接關聯到了這位綽號「老票」的孫萬博,這類人幾乎和轄區所有黑車都打過交道。追到會所,服務員不允,通知經理叫著二十四個保安把四個人圍起來了,當時嚇得幾位鄉警心都虛了。
三位鄉警,像怒嘯的風,像劈來的電,大喊著,飛奔著,可還是遲了……
「嗷……啊……」不時的慘叫聲,聽得格外瘮人。
戰況立變,李逸風使勁拉著餘罪讓他換氣,一拉餘罪,就把武小磊給帶上來了。武小磊瘋也似的把兩人往水裡摁,摁急了,李逸風又在背後勒脖子,一勒這個人,把銬在一起的餘罪又拉起來了。幾個人起起浮浮,武小磊不住地嘶吼著,不時地用拳狠搗餘罪。李逸風實在施展不開了,一抱頭,就著脖子,血盆大口咬上了。
餘罪幾乎想也沒想,憑著奔跑的速度,飛身躍進了河裡。
此時,大隊的警察已經趕來了,把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只是很多參戰的民警沒有搞明白,怎麼都像跳進污水河裡洗澡了似的,一圈人都在吐。
「你跑不了。」滿臉污水和渣漬的餘罪,在污水裡惡狠狠地道。
「你確定,這輛車大部分時候都在這裏?」餘罪不放心地問。
「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餘罪問。
於是兩人像兩頭野獸一樣,你揪著我,我揪著你,撕扯著,毆著,打著,甚至略落下風的餘罪急切之下,摟著武小磊那粗如騾腿的胳膊,還使勁地咬上一口,繞是武小磊身體彪悍,也被餘罪死纏爛打得脫不了身。
「那一起死啊。」猙獰的武小磊,撲著把餘罪往水裡摁。
隨著聲音,狗少猶如高空墜物一般,直往水下落。「咚」的一聲入水后,狗少結結實實地蹲在武小磊肩上,把武小磊一屁股坐進了水裡。
「絕對在,他每次要發票,都在這兒……九-九-藏-書這個區要發票的司機,我基本都認識,錯不了兄弟,和你說的一樣。」孫萬博道,又提了提褲子,問餘罪能不能發發慈悲,把褲帶給他。餘罪瞪了眼,孫萬博識趣搖頭道:「那算了,就這麼提著吧。」
「這種人就他媽該斃了。」李逸風憤憤道,絲毫不記得前一天自己還試圖說服餘罪放棄。
「你就不想讓我來,好搶我功勞是不是?」李逸風抽著鼻子,埋怨道。
剛剛趕到,沿著河岸跑了足有兩公里的袁亮一干人看得心膽俱裂,誰也沒想到眼前會是如此慘烈的肉搏抓捕,那些同行們即便會水,看著滿河污水也望而卻步。
「我們找這個人,對你沒興趣。」餘罪道,不理這貨了。看看表,十七時多了,直問著袁亮怎麼還沒來。沒辦法,到下班高峰,主幹道又要堵了,別說警車,你就手推車都過不去。
發著惡臭味道的污水河不知道有多深,只有兩個人的腦袋在順著河流漂著,餘罪辨出了方向,在河裡順著水流的力道褪了衣服、解了褲帶,一下子覺得人輕了好多。他看到武小磊在撲騰著,使勁向西南方向的出海口游。對他來說,也許游到江里就可以逃出生天……他知道,各個路面馬上就會被警察和警車包圍,自己根本無路可逃。
又經過進一步證實,嫌疑人用妻子的名義在滬城買了房子,育有一子,乳名小石頭,那正是他小時候的乳名……
罵完他又急著上前去看餘罪了,一看只剩個褲衩的餘罪被同行們用解下的衣服包著,他忍不住笑了。一笑,又覺得眼睛酸,一抹眼睛,又像哭上了。餘罪回頭看了李逸風一眼,李逸風趕緊上來,餘罪虛弱地,可依然是賤賤地說:「你不是不來嗎?」
餘罪準備撥電話的時候,那經理軟了。於是四位鄉警成功地在這個高檔會所里,悄無聲息地帶走了開發區一帶很出名的孫萬博。
狗少奔著,緊張地喊了句「後面快點」。他看到了一座橫亘的橋,下面那條污水河直通江邊。
拳衝過來了,餘罪的另一手卻不知從哪裡伸出來了,「咔嚓」一聲將手銬銬上了他的腕子。嫌疑人一慌、一躲,直接把餘罪拉得在水裡轉圈。
他媽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餘罪看不下去了,乾脆放開了,大吼著「站住」。嫌疑人飛奔著,第一選擇方向果真是地鐵口,卻不料李呆有點慌,隔著還有幾步遠就吼著撲上來了,那人一個急剎車,轉身就奔進了馬路上的車流里。
他抓到了餘罪垂直著的手腕,那兒已經被銬子的金屬棱擦破了,兩條深深的肉壕泡得發白,腫了一圈。狗少一呆,餘罪驀地抽回去了,訕訕地說著:「沒事……皮肉傷,沒白受這一回,終究抓住這個混蛋了。」
可餘罪哪來的槍,頂多有個銬子,估計就算有槍也嚇不住拚命跑的武小磊了。
「嗷,老子跟你拼了。」又一次被餘罪咬https://read.99csw.com了胳膊,武小磊不顧嘴邊的垃圾水,一個直拳,使出全身的力氣沖向餘罪。卻不料餘罪比在任何時候都清醒,這個對方瘋狂的時候,恰恰是他等待的最好時機。
「這行常乾的沒多少人,和你說的差不多啊,身高一米七多,長相也差不多,反正就是他,有點兒悶葫蘆,我覺得他不像好人……和那照片差不多,就是有點老。」
李呆奔向一條撈垃圾的船,可他上船才傻眼了,不會划,一劃就在水裡打轉。李拴羊沿著河岸奔著,找機會扔繩子,可那兩人已經打得不分你我,根本不知道誰是誰。
李逸風打完了電話又回到了路邊,用三塊錢買了根筷子插的哈密瓜,回頭和哥幾個蹲到了一塊兒,咔嚓咔嚓啃著。李呆正在搓著被炎熱氣候搞得發癢的大腳,拴羊正樂滋滋地聽著餘罪和知情人聊天。
「武小磊,別逃了,特警已經開始包圍了,反抗只有死路一條。」餘罪腳蹬到了河堤,一加力,整個人向武小磊漂走的方向移近了不少。
看到這一場景的人瞬間一驚,然後均捧腹大笑起來。而那座天橋下,正泊著一列車,差不多都是等著載客的非法營運車輛。有人認出老票哥了,嚷著就上來了,孫萬博一見救命的來了,急得一骨碌爬起來,對著那些黑車兄弟喊著:「救命啊,救命啊……他們綁架我……」
「有半個月了,一般情況下,隔半個月他就打電話問我要。這次不知道怎麼沒打。」
武小磊吃疼,伸著臂直打餘罪。餘罪的手更快,一放他的頭髮,並著兩指一戳,武小磊立時眼前一片金星,眼睛火辣辣地疼,目不視物了。
李逸風奔到了橋上,他看到兩人連在一起,體格壯碩的武小磊發狠地把餘罪往死里摁,餘罪的反抗越來越弱,一露頭就吐著污水,沒吐完又會被凶性大發的武小磊摁下去。他看到了掙扎著的餘罪,從水裡伸出來的手正在無力地伸著……
餘罪說著,又看著那嘔吐的嫌疑人被架上了警車,回頭時,卻是仇視地一瞥,像是試圖記住那個把他拉下地獄的人,那眼光中的憤怒和表情中的狠勁兒,讓李逸風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打指模,比對,很快確認了身份。那隊長對著袁亮他們,抱以驚愕的眼神,重重地豎著大拇指。
「你不又搶回去了嗎?」餘罪笑道,一伸手攬著李逸風,附耳輕聲道,「謝謝啊,兄弟。」
「壞啦!」三個人一滯,卻又看到趕來的所長停也沒停,飛身一躍,也跳進了河裡。
「那你車號怎麼記得這麼清?」
一急,揮著手,褲子又掉了,惹得一群男人哈哈大笑。他一提褲子,一個不防,又向前一撲。圍觀眾人笑得那叫一個樂呵,而孫萬博四下看看,卻不見了「劫持」他的幾個人。他光著腚,苦不堪言地一拍地上,躬著身子開始提褲子了。
這兩位鄉警被送醫院洗胃九-九-藏-書的時候,消息進一步得到確認,這位化名石三生的嫌疑人正是潛逃十八年之久的武小磊。市技偵支隊的分析沒錯,確實是個汽修工,一直混跡在汽修廠。餘罪的猜測也沒有錯,這位汽修工,下班時間客串黑出租的角色,在滬城已經潛藏八年之久了。
開黑車載客,免不了得用上發票。眾鄉警逮著這個發票販子之後,從人家車裡搜出了兩箱足有上萬張的各式發票,比一個區稅務所提供的還要齊全。
這一堆人亂糟糟圍一圈,卻成了眾鄉警最好的掩護。餘罪掏著銬子,慢慢地沿路邊靠過去,他看清了,那是一個中年男,側面的臉龐和印象中照片上有很大相似,即便胖了點,那肖像已經像雕刻一樣記在他心裏了。
「石……石……我也不知道……兄弟這行我真不問姓名啊。」
「快快……他媽的,那可是個污水河,都瘋了。」
餘罪從小群毆的損招,總會在情急的時候使出來。
一句威脅后,武小磊一冒頭,在爛菜葉和漂浮的垃圾堆里吼著:「去你媽的,老子早不想活了,來吧……啊?」
僵著的時候,餘罪發狠了,揚著電話直吼著:「『老票』孫萬博有重大作案嫌疑,關聯的是命案……要不讓我們查,要不我招110來巡檢,給你一分鐘時間。」
銬在一起了!
「你想跑?」餘罪回頭看眼,不屑地道,「被車撞了可和我們無關啊。」
袁亮急了,大吼著李拴羊。李拴羊連扔幾次繩子,都堪堪錯過。又一次,他吼著狗少伸手,「嗖」的一聲,將那繩套子套住了李逸風的手腕,一拉一緊,李逸風殺豬般地叫起來:「站著看什麼?都他媽下來呀。」
「架人牆……」袁亮率先從河岸進了水裡,不顧骯髒的和惡臭,將手伸向同來的隊員。縣警們和滬城的同行一個接一個地下水了,伸著手,拉著像隔離網一樣的人牆,在三個人漂來的方向架起了最後一道屏障。李呆也乾脆跳水裡了,把那艘小船推到人牆前堵著。
沒錯,是親朋好友協助他成功地逃亡,可同樣是這些割捨不斷的牽挂讓他最終落網。逃得出恢恢法網,又怎能逃出世情之網?
兩個人像兩頭野獸,被拉下去,被拽上來,在污水河裡翻滾著,滿身都變了顏色……
「撲通!」水面濺起了黃的、黑的、藍色的水花。
誰也沒有孫萬博冤,人家就一倒騰發票的。這不,此時坐在路邊,他仍然在瞅著機會逃跑。可他有點擔心,皮帶被抽了,褲子扣子被拽了,鞋帶被拴在一塊,即便能掙脫,可提著褲子肯定跑不快呀,更何況……他看了看路邊那輛大眾車,好歹也幾十萬身家,捨不得呀。
卻不料所長大發神威,亮著警證吼著:「玩黑的是不是?外地警察你們也惹不起,我保證這裏五分鐘之內停滿警車……」
三個漂來的人已經快精疲力盡了。大勢已去,嫌疑人放棄了頑抗,任由人拉著,read.99csw.com扛著帶到了岸上。餘罪和武小磊已經被銬在一起了,兩人被十幾位同行從水裡撈上岸時,都上氣不接下氣地吐著。
李逸風邊跑邊生氣,早知道就不問了,那個大菠蘿直接砸腦袋,他肯定防不住。現在倒好,反應過來就難抓了,此刻連平時經常鍛煉的所長也追不上。那傢伙和十幾年前照片上的稚嫩樣子完全不同,早長成彪形大漢了,一會兒跨過路邊的草叢,一會兒又翻過護欄,李逸風覺得喉嚨里火辣辣的,這麼幾分鐘,人像脫力一般,渾身濕透。
只有一個幸運的漏網者——發票哥看沒人注意他了,悄悄地穿過人群,提著褲子,飛快地跑了……
「去你媽的。」武小磊怒了,一拳直搗餘罪,餘罪猝不及防,沒想到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反抗起來,一下子被重重地干到鼻樑上,嗆了一口污水。
那人嚇得一哆嗦,狀似要喊,不過他看餘罪滿不在乎的樣子,又尷尬地笑了,笑著覥著臉道:「兄弟,這光天化日,您不至於……」
有人嚷著:「這是行為藝術嗎?」
「風少,沒事吧?」拴羊小心翼翼拆了繩子,看著狗少手腕那兒已經被勒腫了。李逸風也覺得疼痛,罵了一句:「他媽的就不能輕點?」
正說著,那孫萬博突然一指,大驚失色道:「兄弟,他來了……就是他!」
三位鄉警穿馬路可沒危險了,等穿過去,卻已經落了好遠了。
「他叫什麼?」
此時大家也才看清那條河的全貌,只見滿河漂著生活垃圾、菜葉、一次性飯盒,水髒得幾乎不辨顏色。李逸風吐了半天都不帶停的,那衣服已經被染成五顏六色了。他剛想脫衣服,一解扣子,卻發現身上不知粘上了什麼髒東西,黏糊糊的,又想吐了。
「車牌是我包辦的,我、我有家公司,專做代辦過戶手續……」
餘罪回頭也笑了,說起來也有點不和諧,孫萬博西裝革履,和這座大城市大部分老闆沒啥兩樣,和鄉警坐一塊兒,還真像被山炮劫持的富家老爺。
說罷,狗少飛身上橋欄,看著兩人漂過來時,他大吼著:「哥!我來啦!」
不過他沒放手,死死地揪著武小磊的領子,一拳也回敬到對方的鼻樑上。
「呵呵,你看像嗎?」餘罪笑著回問。
熙熙攘攘的下班人群雖然掩蓋住了混亂,可還是有人發現了異樣,正迷茫間,警車飛馳而至,看著空空的私車,地方警察大嚷著問嫌疑人跑去的方向,有人看到了,指著路……大隊人馬循著方向追去,邊走邊有人呼叫著支援。
餘罪不知道自己腎上腺激素的分泌速度加快了多少,他追的時候感覺到了對方那種巨大的恐懼,是慌不擇路,是困獸猶鬥。而對方几次回頭,也讓他看得更清了,那是武小磊,是一張變形的、猙獰的臉,甚至他跳下河時,回頭也是一臉得逞的獰笑。
一瞬間,李逸風一股子熱血上了頭,他看著越來越近的兩人,看著污水橫亘九*九*藏*書的河面,咬牙切齒地呸了一口:「媽的,老子今天要當英雄了。」
他大驚失色了,本來以為跳到水裡會擺脫追兵,卻不料那人已經游魚似的離他不足幾米了,剛剛的喊話僅僅是讓他分神。一想到此處,他被氣得幾乎吐血,一不小心,嘴裏灌了一口髒水,想要繼續潛下去時,餘罪卻像魚躍龍門一般,「嗖」的一聲,伸著胳膊,一抓,正抓到了他的頭髮。
一句話讓李逸風鼻子又一抽,有想哭的感覺。不過賤性使然,他使勁地掙脫了餘罪的胳膊,直道:「別摟我,你身上臭死了……啊?哥,你這……」
有人叫著:「老票,你不賣發票,改賣身啦?」
一時間,警笛聲大作,無數巡邏的、值班的、執勤的,在向出事地趕著,在中心路口設卡,以這裏為中心,一個巨大的包圍圈開始合攏了。此時後方的技術支援才找到淹沒在車海中的目標。
「媽的,他沒地方跑了。」
說著,孫萬博緊張地站起來了。餘罪趕緊一拉,卻不料忘了這傢伙的褲帶被抽了,一拉連短褲拉下了,這哥們光著屁股愕然地站著,半晌才低頭看著自己的丑相。然後尖叫一聲,彎腰一提褲子就跑,跟著啪嘰摔了個狗吃屎,他忘了鞋帶也還給系著呢。
這三天抓了多少人,狗少已經記不清了,這次才見識到余所的真正本事了,不管你在家、躲在KTV、藏在會所、窩在桑拿里,他一眨眼,就能有N種辦法把人提溜出來,然後又有N種辦法讓那些人在最短的時間里講出真話。
李逸風追得最快,可還是落了老大一截,那個被追的人,不用腦袋想,肯定是武小磊沒錯了,他聽到了餘罪虛張聲勢大吼著:「站住!再不站住老子開槍了!」
那輛車果真拐向了這裏。這時候,餘罪有點兒焦慮,他看了遠處一眼,袁亮帶著的警力還沒到位,這麼多人,他真怕有閃失。遠遠地,他指點著地鐵入口的方向,李呆明白,退了幾步,守在那裡。
嫌疑人連閃帶跳,從車流中躥到了路對面,餘罪跟著過來,慢了十幾步遠。他的身後有幾輛急剎車的嘭嘭撞到了一起,司機第一時間伸出脖子,破口大罵了。
卻不料李逸風早貓著腰躥過了幾輛車,在9473號停車、司機下來的一剎那,狗少冷不丁地吼著:「武小磊,你犯事了。」
那司機是背對著他,剛準備關車門,聞言兩肩猛地一機靈。李逸風一個飛步上來,輪著大菠蘿就砸,卻不料那人一閃身一拍車門,狗少「哎喲」一聲,被車門重重一夾。那人轉身就跑,他跑的地方,「嗖」的一聲飛過來一個繩圈,卻正好套住了狗少的脖子。
李逸風嚇得心膽俱裂,瘋也似的跑著,速度不知道有多快,滿頭長發都飄起來了。
那輛車快停了,餘罪又快走幾步,四下尋著李逸風,卻找不見這貨了。
兩人說著,那哥們兒看餘罪臉色不錯,小聲地問著:「兄弟,你們是……警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