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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被招募的「精英」 另類人選

第一章 被招募的「精英」

另類人選

從提議到批複不到三天,在史清淮看來也算是一個特例了,他躊躇滿志地端著一摞影印件,又一次敲響了許處長的門。應聲而進時,許處長正和水吞著藥片,一伸手,接過了厚厚的資料,全部是關於計劃的待選人選。
「女特警也厲害,打三五個不成問題,你問這幹嗎?」
「那就試試他,敢扔下工作走的,一般都是有相當能力的人。」許平秋道,反而對此人有興趣了。
「嚴格地說,是……畢竟還在警籍里。」史清淮道。
「那這位……」史清淮又揚起一份。這個扔了有點可惜,已經進入後備幹部的名單了。
學員陸續出來了,這一屆是全局各警種中的後備及掛職鍛煉人員培訓,所說最多的自然是分配的去向,在這個群體里,理想和現實都是同樣豐|滿的,有警官大學學歷的,有特招的,還有或許根本不關心自己的人。
史清淮聳聳肩,知道這個建議很中肯。剛扔一個,許平秋又挑出幾份道:「這一摞,可能都不行。」
「就煩,也還是要送的,您是老師,又是前輩,這是起碼的禮節問題。」解冰很禮貌地說道。
「哥,那特警厲害不?」
變了,很多事都變了。包括他自己,放棄了高傲,放下了身架,甚至放棄了曾經相信過的愛情。
宋應照異樣地又回頭看了眼,似乎在斟酌這孩子的話是不是刻意恭維,不過那張帥氣而虔誠的臉龐看著不像,他突然問:「那你作為刑警,在不可避免地接觸到社會陰暗面時,你信仰什麼?」
許平秋道,手慣常地摩挲著下巴,有點犯煙癮了。他在強忍著,每每遇到棘手的事,需要動腦筋的時候,總會有這種感覺出現,而這一次,可能不是一般的棘手。
「這個……俞峰?」史清淮道,猶豫了下,把實情說出來了,「不過,我和他原單位聯繫時,單位說他請長假了,正活動著調工作。」
坐回了店裡,餘罪又開始嘎嘣嘎嘣嗑瓜子,時不時地看一眼身邊坐著的一小屁孩,那是鄰居家錢大義的兒子錢小果。錢大義是老爸的狐朋狗友,這節氣老哥倆兒湊一塊兒進貨去了,於是把這個缺管教被學校停課的小子放餘罪這兒暫時看管了。
滿座都是警服鮮亮的同行,結束的話引起了一陣躁動。估計沒人聽老師的安排了,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的,還有眉飛色舞的……老宋看了眼,夾起書離開了。
「好玩,不過沒槍。」餘罪笑道。
「這個事……隨後我來處理吧,你過一遍,看看志願者有多少。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我的話,你可以通過實踐嘗試一下,剛才咱們提到的幾位,應該不會在志願者之列……進入志願者之列的,恐怕未必能用。」
「不是他,而是那一位。」
「怎麼了?女的也行啊,在這個上面不能性別歧視。」許平秋道。
「憑什麼你做呀?我來。」尹波不服氣了。
「晚上到什麼地方慶祝一下,我做東。」李正宏邀著。
有位年輕的小伙,幫著開門,很謙恭地送著他,讓他的心情突然又好了幾分,笑著對小伙道:「解冰呀,每天都是你這麼送我,你不嫌煩,我都嫌煩了。」
「我信仰人間正道,邪不勝正。」解冰道。
「哥戒煙,沒辦法,嘴裏沒點東西就癢……哎,我說,小果,你犯什麼事被學校停課了?」餘罪好奇地問,一問那小九*九*藏*書子像所有嫌疑人一樣擰著腦袋,不告訴他了。
解冰不說話了,他突然發現,在二隊他沒有成功地和那些隊員融為一體,卻也和原來的朋友們有了裂隙。此刻,他居然對那個坑過他錢的余賤人隱隱地有了幾分好感,直覺得那賤人倒比原來的這些朋友有血性得多了。
老許翻看著,知道有點打擊人了,他乾脆放下資料,指點著剔出去的人道:「康成軍,背景很深,從警三年直接就在經偵支隊上位,絕對不行,不信你可以試試,這種人的路早有人鋪好了,你的計劃他根本看不入眼。」
許平秋一愣,一扔資料,哈哈大笑上了。這選得,似乎有點進入岔道了。半晌許平秋才擺手道:「這樣,咱們也不能單純從資料上看,有時候資料反映出來的東西,太局限了……你親自走一趟,見一下所有的人,就桌上這些人,然後咱們再選定……時間嘛,今天是三月二十七號了,下周,我帶你去一趟總隊,把這事給定一下,前期可以多選幾個試試……」
「不行,太優秀,你看他的檔案,從學生時代開始,寫了滿滿兩頁獲得的榮譽。」許平秋道。
許平秋愣了下,啞然失笑了,不上班光領工資的人,哪個單位似乎也不缺,可不到三十歲的就這樣,倒讓他稀罕了。史清淮介紹著,當年建設天網的時候,這個人就屬於大學特招,幹了幾年嫌工資低,就在外面做小工程掙外快,沒幾年倒成了氣候,自己有公司了,而原單位他混得也不賴,幾任分局長都不管,上面也不問,下面不少和他私人關係不錯,結果就逐漸滋生出了這麼一位奇葩。
「咱們班長來,前提條件,必須把剛泡的女朋友帶上,讓兄弟們過過眼。」武建寧提議,惹得一干朋友紛紛附和。歐陽擎天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勉為其難答應了。說到戀愛話題,他和朋友們小聲道著奇聞,說後來最牛逼的有兩個人:一個是駱家龍,居然把省腫瘤醫院院長家千金給泡走了;第二呢,就是汪慎修了,這個當年的屌絲華麗麗地居然一轉身成土豪了,不知道走了哪門子邪路呢。
「餘罪?怎麼了?」
「他還是警察嗎?」許平秋問。
「我覺得他很合適啊,這次警官培訓,報上來的材料我看了,難得誇獎人的宋處長都專門表揚了他幾句。我查看了一下他的工作經歷,發現這個人成長得很快,儘管省警校的學歷稍差了點,不過豐富的實踐能把這一塊彌補了。」史清淮道。那是他第一個挑到的人。
「就是什麼?也有毛病?」許平秋奇怪地問。
偶爾在這個小聽眾面前嘚瑟了一句,話音落時,餘罪也愣了下,他突然省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馬秋林教的,有在監獄學的,有在反扒隊看的,還有自己揣摩的,但根子上,還在父親這裏。自己從小在這個揣摩人心的環境里長大,為了賣掉水果,智商已經被壓榨到極致了。
他思考著,連史清淮悄悄退出去也沒發現。想了很久,仍然沒有豁然開朗……
春寒料峭的季節,行人稀少的街市,餘罪夾著一塊燒盡的煤球,從厚厚的透明塑料門帘里探了探頭,被凍得打了個寒戰,又縮回頭去。
「不行,你的思路……我是說,咱們還需要在某些地方上磨合磨合,我不是干涉啊,比如你挑的這個人,解https://read.99csw.com冰,絕對不行。」許平秋道。
選拔不難,首選是學歷,次之是資歷,當然還要有平時表現的參考。這些年基層警力的整體水平也提高了不少,最起碼近幾年招聘數百比一的比例,還真招進來了不少名牌大學畢業、品學兼優的學生。
啊?史清淮備受打擊,趕緊起身來看,一看他有點懊喪,幾乎還都是他選的種子選手,高學歷,高智商,在某一領域已經嶄露頭角,偏偏這些人許平秋都說不行。
不一會兒車回來了,老余和老錢在門口嚷著,餘罪和小果奔出來,幫忙搬貨了。餘罪看著小果學習愁眉苦臉、幹活興高采烈的樣子,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宋老師,您慢走。」
實驗計劃審批得很快,正如史清淮所料,只要說通許處這尊神,他有的是辦法讓計劃通過,外部無人不知許平秋這位最老的處長,有關刑偵類別的工作,他幾乎什麼都能當家。
史清淮輕聲地說著。他也很認同這一位,那是從基層摔打出來的本事,和這些學院生天生就有互補性,只不過他更知道那位爭議頗大的小警,很可能被一隻無形的手捏在手心,可能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
解冰咀嚼著這句話,老宋粲然一笑,進電梯了,示意著別送了。
話題沒停,又轉到了其他幾位奇葩身上,那一屆的妖孽不少,很多都去了二隊,而且滑鼠據說混得也不錯,說起來讓這干有背景的同學大嘆時運不濟了。
他看了眼身邊的女友,如是想著……
「他們都是你朋友?要一起慶祝開個party也不錯嘛。」女友笑著道,向那幾位招手示意著。
省武警培訓中心,多功能會議廳內,市局政治處宋應照結束了當天的馬列課程,夾起了書,和大家道別。
餘罪笑了笑,卻是懶得和他較勁。這時有人來了,他趕緊起身相迎,是一對夫妻,三十歲左右,抱著小孩,看著琳琅滿目的水果,和餘罪聊著。餘罪給懷裡的小孩塞了一小串紅艷艷的冰糖葫蘆,直逗著孩子玩,這夫妻倆被他贊得極是高興,轉眼間,一百多塊錢的水果打包送上車了。
餘罪愣了下,然後他發現這孩子說的絕對不是假話,不禁笑得直嘚瑟,隨即贊著小果道:「真你媽有志氣,比我強,最起碼泡妞的出發點還算純潔,就為打架人多點。」
也對,史清淮抽著一份問著:「這個呢,張凱峰,政法大學畢業,在校時的論文就在全國性期刊上發表過,對法理研究很有一套。」
「喲,你小子眼尖啊。」餘罪臉不紅心不跳,直道,「這就是學問,是通過長期學習和實踐得來的。喜歡看哥這書,說明你也有當警察的潛質啊。」
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很多,前期的培訓、後期的實戰、經費,還有人選,等等。人選遇到了手續上的問題,一下子讓他愁眉苦臉了,這回可能不是餘罪一個人的問題了。
「李……李玫?」史清淮異樣了。
小果不服,而且還很不相信,懷疑地看著餘罪。餘罪嘚瑟地一拍書道:「比如剛才那一對夫妻,有可能買咱們的水果,也有可能不買,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準確判斷出他們的心理,就能左右他們的行為,所以我討好他們的兒子。而且我猜這個時間他們肯定是去看長輩,而且準是丈母娘……哦,於是我把最https://read•99csw•com貴的東西,成功地賣給他了。」
「錯了,你找的是執法的,不是研究法律的,他兩年前的實習評價不高,做人做到讓別人連句好話都吝於給的地步,你不覺得他情商有問題?要麼太古板,要麼就是個書獃子。」許平秋道,直接否決。
就在這個時候,他兜里的手機響了……
還有一個最奇葩的,歐陽擎天想起來了,直道著:「對呀,你們誰聽到餘罪的消息了沒有?這傢伙去年風光得厲害,上刑偵論壇了,怎麼今年沒音了?」
——那是在天龍山上,他和林宇婧自|拍的照片,兩人沐浴在夕陽中。後來餘罪覺得那照片實在好,就沖印出來了,偶爾還拿出來端詳呢。
「我決定了。我將來也當警察。」
「未必呀,現在什麼課都有人聽,就這政治課,恐怕很少有人能聽得進去呀。你對信仰問題怎麼看?」宋應照隨口問著。
依然是一副帥氣,但卻稍顯稚嫩的表情,老宋笑了笑,拍拍解冰的肩膀道:「那保持你的信仰,別讓其他東西改變了它,這樣的信仰可不多了。」
「有信仰才會有人生的目標和歸屬感,我覺得信仰之於精神,就像氧氣之於人體一樣,可以忽視它的存在,但你無法否認,它是不可或缺的部分。」解冰道。
「還夾了一顆壞的。」小果啃著蘋果,補充道。
「哦……有問題的人,才能用來解決問題。連問題都沒出過的人,難道還讓咱們手把手教他們怎麼去解決?」許平秋自言自語道,根本沒當回事。說著又挑出一份來,手指敲著道,「這位也不錯,信息支撐中心待了六年……那應該對這數年發生的大多數案件都有涉獵,外勤信息大部分都是他們支撐中心提供的。確實需要這樣一個人,你考慮得很全面。」
「啊,行為與動機,是犯罪的兩個組成方面……哎呀,我跟你說這個幹嘛?」餘罪道,話題戛然而止。
「同志們,我們今天就講到這兒,希望大家抽時間把留下的作業認真做一下……提醒一句啊,各位都是即將走上領導崗位的人,結業儀式的時候,市局領導將會來現場和大家討論的……我希望到時候,別冷了場啊……」
邊說笑著,眾人邊邀著解冰。解冰聽到時,替汪慎修正名道:「你們別胡亂猜測,好歹也是同學呢,我覺得汪慎修心高氣傲的,不是那種人。」
就一個聽眾,說完了,餘罪突然覺得這小傢伙根本不為所動,異樣地問:「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對,缺點就是優秀。不信你也可以試試,沒有足夠的回報,他不會主動選擇的。」許平秋道。
「那你看……」餘罪沒聽明白。小果翻著書,翻到了其中一頁,一抽,一張照片一揚。餘罪臉拉長了,一把搶到手裡,「吧唧」給了小屁孩一巴掌。
「哥,她是你的女朋友?」小屁孩好奇地問,捂著腦袋。
水果這生意,夏秋走量,冬春賣價,嚴格說起來還是個好生意,沒什麼淡季。餘罪把錢夾放回到了抽屜里,樂滋滋抬眼,發現那小果不知道什麼時候翻上他的書了。他一拍桌子伸著手:「拿來,一分鐘不看你就走神,這是你看的么?」
小果一拍胸脯,終於找到理想,很嚴肅道:「多泡幾個女警察,打起架來一起上。」
兩人說起來還是有共同語言的,最起碼被學校停課打發回家的經歷是共通的九*九*藏*書。餘罪不唬孩子了,給他抓了把瓜子,熱水泡了幾個蘋果,吃著,安慰道:「差不多到天黑,你爸就回來了,我就該解放了。」
「走吧,他們不是。一個班的學員而已。」解冰道。
其實這樣也不錯,衣食無虞,掙得也不比當差少。只是餘罪心裏免不了還記掛著那麼一份工作,這都幾個月了,愣是沒消息,他忍不住有點心理失衡的感覺,而且特別怕父親問起。
歐陽擎天也笑了,說道著:「不過也別說啊,這賤人是夠凶的,跨了好幾省追逃,這麼不要命地想往上爬。」
「看我幹什麼?趕緊做作業。」餘罪訓了句,繼續嗑瓜子。
挑著又來一位,許平秋翻看著簡歷道:「曹亞傑,參加過天網三期工程,有計算機工程師資質,在他這個年齡的人可不多見……咦,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還在郊區分局?」
「女特警呢?」
史清淮雖有不信,可也不敢不信。他放下時,又掉出一份檔案來,許平秋淡淡地評價著:「你注意看他們自己寫東西時候的措辭,比如這個人自我評價相當謙虛,謙虛到幾乎卑躬的地步……這樣的人,沒傲氣,只會按部就班地工作,讓他們幹活沒問題,可讓他們把活干漂亮,就有問題了。」
「那不就得了,算上他。」許平秋道。
「那你看得出來?要是提拔我,我賣身都無所謂。」李正宏玩笑道。
史科長靜靜地坐著,看著許處長的表情變化,兩人已經通過氣了,特別在篩選標準上。史清淮這次提供了八十多位候選人的名單,他想,自己的眼光,應該不會太差。
「當警察好玩么?你有槍不?」小果好奇地問。
「各位,原諒我見色忘友啊,好不容易有個閑工夫,我得陪她,你們靠邊……」解冰找到了一個充分的理由,快步走了,引起一干羡慕嫉妒的朋友頻頻向那個女人做著鬼臉,大聲邀請著。
「沒槍你玩個毛呀。」小果道。痞痞的聲音,聽得餘罪刺耳,瞪著時,他突然發現小果那表情和他小時候如出一轍,是誰見了都想往臉上踹一腳的那種。這可不行,這孩子的思想有嚴重問題,餘罪嚴肅道:「暴力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學校欺負人了……辦事得用腦子,就比如當警察,同樣得用腦子,比如哥看的這行為與動機,就是用來判斷別人心理的……」
「按理說,餘罪這次應該能升上來啊,偵破了好幾起大案。當二隊隊長都綽綽有餘了。」解冰道,甚至有點替餘罪叫屈了。
事實上,省城全城六千多警力,都成了史科長這次選拔的篩選對象。
「是啊,女警察。當過特警。」餘罪得意地、驕傲地一亮,塞回書里了。
「累死丫的,也得趴著。」尹波道,幾近不屑。
而小果似乎對於餘罪的身份很好奇似的,聊著,指著餘罪的書問道:「哥,你們當警察就看這東西?」
泰陽市,南街口香果園。
「我也知道他行,但是——」許平秋笑著強調著,「你想從邵萬戈手裡挖人,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每年給二隊壓的擔子不輕啊,就市局王副廳都給這小伙幾分面子,案子上下死力氣的就是他們了……」
「你一直嗑嗑嗑,跟家裡藏了只老鼠一樣,我怎麼做作業?」小果瞪眼了,好生氣的樣子。
受教了,敢情老處長看人的方式和他不一樣,簡簡單單的資料他能看出九*九*藏*書這麼多東西。史清淮正整理著資料的時候,許平秋「咦」了聲,直道:「這個人湊合,參加過幾起經濟案件資金的追蹤,單獨辦過案,評價一般,自我鑒定幾句話,寫得很拽啊……」
「想什麼呢,解冰?哎對了,晚上你來不?要來叫上你女朋友,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啊,你把省熱電總裁家的小棉襖給穿上了。」尹波道,惹得眾朋友一陣奸笑。
拿到手裡的書,卻是《犯罪行為與動機剖析》。餘罪瞪著眼道:「我都沒看懂呢,你能看懂啊?」
「行,那我就這樣辦……哎,對了,許處,您推薦的那位……」史清淮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人是處長推薦,他不敢做主了。許平秋一笑道:「你是指哪一位,嚴德標?」
比如曾經的同學李正宏就是一位,他出來時,嚷著解冰等著,相攜著幾位魚貫而出,警校同一屆的學員,尹波、歐陽擎天、武建寧都在其列。這幾位雖是省警校不入流的學校畢業,可滿座警官大學、警察學院畢業的都未敢小覷,一個小警校生,工作兩年直接和他們打拚多年的坐在一起,本身就說明很多問題了。
「這個……」史清淮看到許平秋徵詢的表情,壓低了聲音道,「是個領空餉的,自己都開了兩家公司了。」
「他的手續凍結在市局人事科,誰也動不了,我聽說邵隊要過人,禁毒局好像也有這個意思,都沒要走……他掛職已經期滿,理論上,早該安排新的工作單位了。」
眾友皆笑,解冰卻是有點不好意思聽這種玩笑,眾人知道他向來臉皮薄,和安嘉璐的事後來沒下文,別人一提他就臉紅生氣,之後倒沒人觸他這個心結了。
「她……她……她體重108公斤,算不算毛病?」史清淮吞吞吐吐講出來了。
車離開時,他看了眼來來去去的同行們,異樣地回憶起了那青蔥的警校生活,異樣地想起那幫子經常吼著兄弟歌的賤人,似乎比他們這一撥官宦之家的朋友更顯得親切。
這當會兒史清淮發現了,領導在找的都是有毛病的貨色,他小心翼翼地提著:「許處,您看到這幾位,都放在下面,可能性我覺得都不大,多多少少都有點小問題。」
為什麼失去的總讓人眷顧,而得到的,總是讓人覺得難以言歡呢?
「對是對,不過我沒看書的內容。」小果壞笑著。
「這你就不知道了,像他那號直接把領導拉下馬的,誰敢要?」李正宏說了一個最簡單直觀的判斷。尹波湊上來小聲道:「對,我聽我爸說了,要說餘罪不提不掛也好幾個月了。」
解冰知道這事瞞不過眾人,他訕訕地笑著,正想著怎麼解釋的時候,有人吹著口哨,有人擠眉弄眼,有人推著他。只見在門廳之外,慢慢搖下的車窗里,有個女人在招著手,蜷著長發,戴著墨鏡,摘鏡時嫣然一笑,很驚艷。
「當然厲害了,一個打七八個都有富餘。」
這是在家裡閑來無事時咀嚼的東西,不是非要看,而是覺得沒有什麼其他可看的。餘罪又翻了幾頁,此時卻是沒心思了。老爸和錢叔叔前一天就去接貨,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有些擔心。剛放下書,他看到錢小果又走神了,這孩子左顧右盼、心慌意亂的樣子,把餘罪給逗樂了。
「這肯定不是假的。有些榮譽可以查到,確實是很優秀的基層警察。」史清淮道。
「倒沒什麼問題,就是……」史清淮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