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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行動組牛刀小試 觀之從容

第二章 行動組牛刀小試

觀之從容

這時,曹亞傑和滑鼠突然發現那一組很沉悶,面面相覷一下,滑鼠問道:「咦,胖姐,咋啦,被嫌疑人刺|激啦?」
「你為什麼要殺他?」俞峰問,感覺那個團伙的原老大王向東死得有點冤,案卷顯示,兩人爭吵以至互毆,張四海失手殺人。
「呵呵……」嫌疑人笑了,沒理會俞峰這一句。
「對,循環發送后,車主就會以為車仍然在原地。」
嘖,李玫聽得直吸涼氣,太刺|激了,這麼隱私的事都說出來了。
「發光二極體。」
滑鼠憋著笑,曹亞傑卻不知道該問什麼了,他這工科大畢業的,明顯比人家差一截嘛……
「再清楚點兒。」
嫌疑人說得輕描淡寫,曹亞傑可是聽得悚然心驚,怨不得這伙車賊橫行幾省,能做出解碼器來,那停車場幾乎成他們自家的後院了。
這是個簡單而直觀的判斷,卻聽得張四海撇嘴罵了句:「別提那個女人,他媽的……」
「我當過修理工,慢慢搜集,這些不難,了解它的工作原理,很容易就能破解。」
「在非干不可的時候,你有時間考慮後果嗎?再說了,偷這麼多車,就他媽沒殺人這一項,也夠得著崩了。」嫌疑人無所謂道,又伸著手。
滑鼠直斥他沒見過世面,直道犯罪分子裡頭「神人」多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人家做不到的。
「哦,是這樣……」
「我早就想滅他了。」嫌疑人不屑道。
「那是怎麼回事?」曹亞傑關心地問。
嫌疑人九-九-藏-書明顯全身一激靈,可能回憶起了被抓時的恐怖,忙不迭地點頭道:「是……不敢撒謊……」
「問你什麼地方畢業的?」滑鼠加重語氣訓了句。
嫌疑人夏利順點點頭,曹亞傑盯著取證照片上一副怪模怪樣的電子設備,外殼都沒有,自焊的電子原件加了一個天線,也就是說,隨便把這東西扔在車周圍,哪怕在垃圾桶里也行,只要信號一直在發送,他們就可以從容把車開走,等車主發現,應該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就是……就是,把二極體縫在帽子里一圈,紅外監控就會因為光線過度,極管周圍顯示白亮色,遮住了亮色周圍的畫面。」
「什麼?」嫌疑人側過頭來了,還是那麼狐疑地盯著餘罪。
李玫和俞峰暗笑著,餘罪知道怕是對方嗅到了自己身上殘留的匪氣,笑了笑問著:「你覺得呢?」
法警呵斥了句,那嫌疑人也不在乎,提著鐐子,一步一挪地走了。三人出了審訊室,下樓和曹亞傑、滑鼠會合,等出了看守所上車時,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曹亞傑完全被震驚了,一個技校沒畢業的,硬是鼓搗出了解碼器,還有那些層出不窮的作案上的小手段,哪一樣可都是閃著「智慧」的光芒哪。
「剛才說的聽明白了?」嚴德標正義凜然地吼著。
眼前這嫌疑人滿臉雀斑,頭髮枯黃,像營養不良,坐在那兒都打戰,看樣子被監獄的生活嚇破膽了,說話唯唯諾九*九*藏*書諾,根本不用費勁,標哥發兩句狠就詐得他屁滾尿流了。
另一邊,曹亞傑和嚴德標提審的一位,也打開了話匣子。
「分贓不均是吧。」餘罪插了句,無動於衷地看著嫌疑人,又道,「是不是還有他姘頭的原因,王向東四十一歲,小姘頭才二十幾歲……你們,應該早有一腿了吧?」
「沒有更好的解決方式嗎?」俞峰問。
夏利順一怔,滑鼠察言觀色,一拍桌子,那人趕緊脫口而出道:「二極體……」
「被他刺|激了。」俞峰指指餘罪。李玫卻是咧著嘴道:「唉,不說了。」
沒人接茬兒,這確實是一個值得商榷的事。這一道坎在心上,恐怕也不是那麼好過的……
「有的硬破解,有的是軟破解,如果有單片機基礎的話,一個解碼板很容易做的,成本就是十幾塊的陶瓷電容,做一個類似車型的發射器,無非是多摁幾次開鎖而已。」
「啊?什麼什麼學歷?」嫌疑人愣了下。
「明白。」夏利順點頭道。
還有更震驚的,嫌疑人一聽此言點點頭,不無得意道:「對,這他媽就是你死我活的事,他把人召起來想滅我……也不想想,他女人都給老子搶來了,他那點小貓膩,差到姥姥家了。」
餘罪和嫌疑人相視而笑了,那笑聽得李玫和俞峰毛骨悚然……
「你應該上麻省理工學院啊……」曹亞傑沒看明白這種電子儀器的工作原理,有點兒受打擊了,嘟囔了一句,隨口問著嫌疑人,read•99csw•com「你什麼學歷?」
「對,是這樣的。」
「你的罪行不重,要積極主動向政府坦白,這是你唯一的出路。」標哥訓道。這口吻是跟治安隊領導學的。
「上過技校。」嫌疑人似乎有點緊張,看警察不太滿意,趕緊又補充著,「後來沒念完,就出去打工了。」
「就是這種設備?」
至於走上犯罪道路的起因,是因為已經有了偷雞摸狗的習慣,還是無法忍受打工的底層生活,抑或是經不住社會上紙醉金迷的誘惑,這個已經說不清了。反正他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就開始溜門撬鎖、偷車賣零件了,其間被抓過兩次,共服刑四年零六個月。但他不但沒有收手,而且在獄中遇到同行后,又加入了以王向東為首的機動車盜竊團伙。這個屢受警方打擊、反偵查意識越來越強的偷車賊,終於找到了施展自己才華的沃土,於是火併了老大,自己坐到了第一人的位置。
另一撥提審,也慢慢進入了關鍵之處。
曹亞傑掩飾著震驚,一個發光二極體不過幾毛錢的成本,這個簡單的技巧,可以成功地瞞過無所不在的天網探頭,而肉眼根本分不出差別來。
「我想問啊,你不缺錢了,事實上你應該很有錢……有錢就不會缺女人,為什麼你要收了老大的女人?」餘罪道,兩眼透出來的,似乎是一種邪光。
「那就好,接下來問你技術類的問題,要撒謊,你這案子可得重新再查一遍啊。」嚴德標詐唬道。
興趣漸https://read.99csw.com濃,滑鼠換了個細節問著:「密碼鎖呢?你是團伙里唯一精通這個的,這些原理你是在哪兒找到的?」
「我在想,應該是成就感的原因吧?就像你一直不停地偷車,並不是因為生活拮据,需要錢。」餘罪道。
「是,是。」嫌疑人點頭道。
如果不是警察,就進不了這兒;可如果是警察,又偏偏不像任何一位曾經接觸過的。張四海想了好久,被這個問題難得目光迷離。餘罪卻是狀如開玩笑似的問著:「別想了,我們就為聊天來的……張四海,問你個簡單的問題。」
李玫和俞峰耷拉著眼,瞥著餘罪,怎麼感覺這傢伙也像是監獄里剛提出來的。
在這個罪惡的集中地,任何挑戰你忍耐和思維的東西都有,就是不會有正常的東西,普通人要理解,會很有難度的。
這個邪光同樣存在於嫌疑人的眼光里,他笑了笑反問:「你真不知道?」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小時的審訊結束了。F4被法警提走時,在出門的一剎那回頭嚷著:「多來幾回啊,兄弟,這兒除了提審都沒人和我說話,快他媽憋死了。」
「這樣的話,就可以有足夠的時間拆掉原車的GPRS定位?」
「說清楚點兒。」
張四海有一個母親,嫁過四次,所以他從小有四個「父親」,兩個勞改、一個酒鬼、一個賭棍。他的少年生活,除了打架、偷東西外已經沒有什麼記憶,十四歲離家打工,乾的是汽修學徒工的活,一干就是六年,毫無疑問,這九-九-藏-書為他日後成為偷車賊打下了「堅實」基礎。
「用個分流器,截住車上的信號,再把這個信號循環發送……」
「嫌疑人不刺|激……」俞峰弱弱道。
「那王向東就非殺不可了,你不滅他,他也會尋機滅你的。」餘罪道。這殺人的故事,他說得像過家家一樣平淡。
「你指硬破解?」
「對,是成就感。」嫌疑人好不得意地抹了把嘴。
嚴德標示意了曹亞傑一眼,曹亞傑直接開問了:「夏利順,在躲避監控的時候,你們是怎麼做到的?不是戴著帽子就能擋住所有探頭吧?」
「在殺他的時候,你考慮過後果沒有?」餘罪問,兩眼若有所思地看著對方。
停了片刻,曹亞傑又問著:「那GPRS定位呢?」
餘罪起身,又一次送上一支煙。抽上時,嫌疑人噓了口氣,用懷疑的眼光看著餘罪,突然來了句:「你不像警察,到底是來幹什麼來的?」
夏利順,男,二十七歲,F4機動車盜竊團伙三號人物,車輛解碼器以及破解電子鎖都來自這位仁兄。據案卷顯示,抓到這位仁兄的時候,光他家裡能見到的車輛密碼鎖就有一百多種。曹亞傑對這種事比較感興趣,他接觸的首選自然是此人了。
凡是越不說的事,自然是越讓人好奇。兩人追問,俞峰說了個大概,聽得曹亞傑和滑鼠直噴笑,走了很遠餘罪才開口道:「犯罪本身就是反人類、反社會的,陰暗、齷齪和骯髒才是它的本色,你們要連這個都接受不了,我勸你們早點另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