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上沒接觸我相信……不過你臉紅成這樣，不會是有過其他接觸吧？」餘罪突然問。

「怎麼可能？」李玫聽得嚇了一跳，其他人也不相信了，不約而同地問著。

對了，他還提供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王成很喜歡打網游，兩人也就是因為這個共同愛好，比別人走得更近一點。

劉萍萍終於咬著牙點點頭。

「啊……」有人大喊了一聲，是李玫，聽不下去了，大吼一聲，「啊，氣死我了，老曹，打賭的事不算數啊。」說罷氣呼呼離開座位出去了，她一走，那干技偵卻是笑得更歡了……

「這兒可能根本不是他的落腳地。」餘罪道。

小姑娘年紀不大，進了會客室，餘罪就單刀直入地問道：「除了上班時間，你和王成還有沒有過其他接觸？」

「沒有啊……不過就算有我也不知道啊。」侯波道。

「我說了你們肯定不相信，嫌疑人還有第二個落腳點！」曹亞傑笑著道。

「走，到你家看看……我們悄悄走，不驚動其他人啊。」餘罪道。那姑娘無法違拗了，到店裡請了個假，領著兩人回家了……

「你傻啊，落腳地目前是唯一能反映出嫌疑人生活習慣甚至身份的地方，如果在五原找不到，你難道還指望到全國某個城市再找他的痕迹確認身份？」餘罪道。

「萍啊，忙著呢？」

誰都知道不能，可余兒這賤人偏偏不信，兩天往這裏跑了八趟，次次無功而返。

在確認這個消息無誤后，不少人笑得直捧腹。

「那就不對了，為什麼每天早上在他的住所，還能看到他從樓里出來？」滑鼠奇怪了。

「我……我們倆……就談了談朋友……」姑娘架不住了，開始招了，偏偏這倆警察好像對這事特別感興趣一般，餘罪追問道：「你們倆是不是同居有一段時間了？」

「那到底有沒有這一腿啊？」餘罪問，保持著強烈的好奇心。

「他晚上經常在你那兒住？」餘罪問。那姑娘抬著眼皮，看著餘罪。餘罪趕緊道：「我尊重你的隱私，不過這個人確實不是個普通人，你千萬不要有顧慮。」

「我這……您看我這情況，還得住多長時間？」侯波問。

餘罪側眼瞥了瞥，沒理會，他肯https://read.99csw.com定在想某個問題，只不過想不通而已。

可這賤話起效，那姑娘苦著臉，咬著下嘴唇，不搖頭了，也不說話了。

「可樓前後是通的，後面那花牆才一人高，一翻過去就到街上了。」餘罪又道。

「我覺得咱們可能犯了個錯誤。」餘罪道。

滑鼠和侯波撲哧一聲笑了，不過那極度隱私的事情，怎麼可能被外人知道。笑著笑著，侯波突然眼皮子一跳，撓著腦袋，餘罪好奇問道：「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這兩天我在你們那兒轉悠了幾天……那麼多售車姑娘，難道肥水都流外人田了？」

姑娘搖搖頭，臉色有點兒不太好。

「那誰來過？」滑鼠又問。

「我再問你個事，就你和王成走得比較近，對吧？」餘罪攬著小伙，和顏悅色地問。

「人才啊，你們總隊還有這種人才？」有位技偵感慨道。

「呵呵，還真有件事，不過我也是聽說的，不敢打包票。」侯波道。兩人趕緊追問，於是侯波說了，話說這4S店裡從迎賓到辦理保險、客戶聯絡，總共有姑娘十六七位，一多半沒成家，某次喝酒，有人取笑王成和某女有一腿，兩人都喝得面紅耳赤，吵得差點兒打起來。

門是開著的，家裡乾淨得蒼蠅都沒地兒叮，一床一沙發一茶几，電器基本沒有，技偵撲了幾遍金粉，愣是連個指紋都沒找到。不服氣的技偵們又用了最新的一種濕性轉氨酶，可以對任何人體殘留的體液、皮屑以及毛髮起反應，不過仍然無效。

姑娘又搖搖頭，不過搖頭的頻率明顯慢了。

滑鼠又擦一把汗，他拿起車裡的礦泉水，遞給後座的人一瓶，那人接住了，謝了聲。

「什麼證據？」俞峰來勁了。

「走，上去看看，都快中午了。」滑鼠叫著。侯波跟著下車了，這兩天沒被銬著，也沒說定什麼罪，讓他心裏老虛了，他跟著滑鼠的步子問著：「標哥，問您個事。」

「余兒，我跟你說個事，昨天我聽肖夢琪說，砸車那事是老許把栗雅芳詐住了，如果證明作案的就在這裏，咱們的主動權就大了……可如果不在人家這兒，可能呀，咱們這事還沒完，最差你也得賠人家一部九九藏書分車損。」滑鼠道，有點擔心餘事未清，畢竟是一百多萬的豪車，現在估計對方也是有所忌憚，真要是和人家無關，就算再給許平秋面子，賠償總是還要的。

滑鼠回頭看了看這個可憐兮兮的娃，說道：「警察可不管判你多長時間，不過啊，要是找到重大線索，可以對你從寬處理。」

滑鼠樂了，心想這傢伙初中沒畢業就出來打工了，還嫩得像個孩子。抓的時候吧，恨不得掐死他，帶著他走了幾天，才發現這孩子的心性根本就是個未成年人，偷機油就為了有錢打網游，有錢陪女朋友逛逛街。

「我知道你也在找他，對吧？是不是杳無音信了……他就一騙子，回不來了。」餘罪道。

「人之常情嘛，這個人待了兩個月，不能每晚自娛自樂吧。」餘罪道。

「不都說了好幾遍了……好像沒誰來過，平時都各顧各的，一下班各回各家，每天累得跟孫子樣，哪顧得上玩。」侯波道。典型的苦逼生活寫照，據說一月一千八，沒有節假日和公休，從銷售到修理人員，全部是臨時工。

「你最後見他是什麼時候？」餘罪問。

「問題你說的都不管用。還有啊，你個小兔崽，那天跑什麼？因為你，把人家車砸了，事還沒了呢。趕緊想！」滑鼠呵斥著，嚇得那娃又拍著腦袋苦思冥想了。

「吹牛吧？」李玫不相信了。

「對，也不對，他和大家走得都不算近。」侯波生怕自己又被扯進去。

這兩天確實被挖得不少了，可當餘罪懷疑到這裏根本不是落腳地時，又有新問題了，他問道：「那你見過或者聽說過，他還有其他住處沒有？」

「說啊。」滑鼠道。

住所在三樓，一室戶的單身公寓，月租金一千二，王成一次性|交了三個月的，還沒到期。物業的人也提供不出更有價值的東西，在這裏住的人比較雜，從打工的到企業白領，還有買不起房的小兩口，屬於那種老死不相往來的環境，誰也不認識誰。

「其實很簡單，他們考慮到嫌疑人在五原待了兩個多月，肯定會有男女上的事，於是就沿著這條思路往下找。4S店女性員工不少，一找二找，嗨，就把嫌疑人的女友找出來了。」曹九_九_藏_書亞傑笑道，「剛剛得到最新消息，餘罪和嚴德標同志在嫌疑人的第二個臨時落腳地，成功地找到了嫌疑人留下的一雙鞋子，還有兩條內褲……」

「請坐……倒杯水。」餘罪請著人，和這位姑娘說著，「劉萍萍，你千萬不要有心理負擔。首先，你不管說什麼，都是保密的；二來不管有什麼事，你必須告訴我們，連你們經理現在都很配合，我們砸了車不照樣進來？三呢，不管是什麼事，那也是王成的事，和你無關，你得正確對待啊。」

「你不要老那麼多奇思妙想好不好？就不管住在什麼地方，做了手腳離開，肯定是收拾得乾乾淨淨了，在這上頭，我覺得就不可能還留下什麼線索。」滑鼠道。

對於胖子尤其如此，滑鼠擦了把汗，往樓上看了看。餘罪還沒有下來，上去兩三個小時了，真不知道他在嫌疑人的住所幹什麼。這個地方是4S店裡的員工提供的，市局的技偵從牆角到門縫搜了不下十遍，難道還能在這兒撿到漏子？

「不能吧，監控里他都回來的啊。」滑鼠道。

「沒有，還不到一個月。」姑娘不好意思道。

4S店客戶服務台後，一個臉上幾處青春痘的姑娘，正面對著一干同事的調笑，或是嬌嗔，或是白眼，或是微笑。餘罪和滑鼠站到台前的時候，那姑娘收斂起了笑容，機械地問著：「警察同志，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可是……那得賠多少？哎，對了，大家聚了不少錢，這筆錢怎麼辦？」滑鼠問道。

「哎……偷一桶機油能賣多少錢？」滑鼠笑著問行情了。

「那當然，幹這種事，他們倆不是『人才』能形容的。」俞峰笑道，向問話的同行強調著，「那叫天才。」

「萍啊，夠漂亮了，還照鏡子呀……」

餘罪狐疑地四下看著，神經質地講了一大堆，兩天了就發現了這麼多懸念，而且依然是無法證實。

「萍啊，5062客戶的資料。」

沒聽見迴音，滑鼠又問：「喂喂，你丫在不在聽我說話……老盯著馬桶這地方幹什麼？」

「該賠就應該賠人家點兒，不過他們訛咱們輛車就過分了。」餘罪隨意道，盯著馬桶的地方，眼睛一動未動。

「什麼錯誤https://read.99csw.com？」滑鼠愣了。

「走，你最好期待他們有一腿……如果有一腿，就算你立功了啊。」餘罪拉著侯波，下了樓，又一次直奔4S店。

「哎，侯波……你和他一起來過這兒嗎？」滑鼠問。

「先別管線索……說落腳地，你看啊，這地方肯定是刻意打掃過，而且還打掃得很乾凈，對吧？可不能連窗戶也沒開過吧？這他媽可是衛生間啊……而且呀，你看這個洗涮檯子上，看這牙缸子，哪怕他用幾回，多少該有點痕迹吧，邪了，技偵連一點兒東西也提取不到，這是根本就沒用過……還有，你看抽水馬桶里的水，已經有水銹了，也就是說，這一缸子水，根本沒衝過，最少有半個月了吧……嘖，這好像不是走的時候打掃乾淨了，而是根本就沒用，又故意打掃了一遍而已。其實稍遲幾天，物業恐怕就要來接收了，到期沒人，直接住進新住戶，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姑娘又搖搖頭，嚅囁道：「沒……沒什麼接觸啊。」

「沒來過……」侯波道。

不用說，已經處理得乾乾淨淨了，只留下了空房一間。滑鼠帶著侯波進來時，餘罪蹲在衛生間，正盯著馬桶想著什麼，滑鼠伸著脖子齜牙笑著問：「余兒，發什麼呆，是不是餓了……要不把飯給你送這兒？」

是侯波，偷機油的事自然沒有抓嫌疑人重要，那事被擱過一邊了。兩天里，為了了解王成，滑鼠和餘罪帶著這貨跑了不少地方，比如他去什麼地方吃過飯，比如他喜歡點什麼菜，比如他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等等之類。侯波知道的也不算多，不過指出了幾家飯店，那幫子年輕的修理工也有共同語言，在王成招聘到4S店的兩個多月里，他們一起出去吃過四頓飯，不但侯波，連其他修理工也提供了些信息。

「就那天他說家裡出事了，要請假……我上班忙也沒顧得上送他，他說過幾天就回來。」劉萍萍道，有點兒難堪，有點兒難受。

滑鼠噎了一下，倒水差點兒把自己燙著，心想餘罪這傢伙怎麼和小女孩說話都這麼賤。

「那你說怎麼辦？」滑鼠沒治了。

那姑娘鼻子抽了抽，一副難堪的樣子。

「我倒想為難你，你不頂用呀，只會吃https://read.99csw.com。」餘罪起身了，瞥了滑鼠一眼，滑鼠很無恥地領了這個嘉獎了，得意道：「不光會吃，還有玩呢，你沒有把我的生活概括完整。」

第一個知道消息的是曹亞傑，他在求援的電話里知悉了大致經過，一邊通知痕迹檢驗人員到場，一邊得意地拿走了李玫的咖啡杯笑道：「肥姐，你輸了，他們找到了新的證據，很可能進一步確定嫌疑人的身份。從現在開始，你只能喝白開水了啊。」

「走，到你們會客室。」餘罪道。

「想想，否則就不會再找你了。」滑鼠詐著。

「他、他……嘖，他住的地方離我那兒不遠，每天他起得很早，我們不一塊兒走。」劉萍萍聲如蚊蚋，面紅耳赤道。

滑鼠鬱悶地看了這妞一眼，實在有點兒火大，這麼簡單的問題，用這麼長時間才想到。

七月份的天氣，對於地處內陸的五原是相當難挨的，今夏少雨，粉塵又大，樓距還密，坐在車裡即便把空調開到最大，還是像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一身一身地出汗。

「劉萍萍，你要什麼都不告訴我，那我可就換人來問了……別人一來問，還是這些話題，那豈不是知道的人更多了？別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多少警察都追著監控反查呢。萬一有一條線索牽扯到你身上，你說，到時候不還得被問話？」餘罪道。

「這……賣幾百塊。」侯波不好意思道。

「就是不知道這天才把內褲找回來有什麼用？難道還有殘留的毛髮和體液？」曹亞傑道，說得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說？」滑鼠插了句嘴，馬上被餘罪瞥了眼。這種事，不能說啊。

「這……」侯波咧嘴了。

「不確定……」侯波道。

「那……那……那你這不是為難自己么？」滑鼠道。

「除了男的，他有沒有和什麼女人來往？」餘罪又問。

「可我知道的都說了啊……」侯波道。

「哎，對呀……咱們光看嫌疑人吃什麼了，在別的方面是不是有可查的地方？」餘罪被滑鼠說得靈機一動，嚷著侯波。侯波趕緊應聲上來，點頭哈腰道：「我在，您說，余哥。」

這兩天領導發話了，讓警察敞開了查，幾乎所有的店員都接受過詢問。滑鼠道：「沒事，找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