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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干一票大的 百般機變

第一章 干一票大的

百般機變

滑鼠也發現了,稍顯得有點緊張了,幾個保安明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這小子把牌藏哪兒了?」陰陽頭搜了半天,沒搜出來,扇了滑鼠兩巴掌問。滑鼠大呼冤枉,準備死不認賬了。
「好啊,客隨主便。」滑鼠得意了。
領班嚇住了,趕緊往外跑,估計是去通知高手應戰了。餘罪和滑鼠對視一眼,笑了。
「會賭這個嗎?」餘罪突然問滑鼠。
要牌,要牌,要牌……連要四張,連著四張2、3小牌,看得荷官也愣了,這兒切的牌她有記憶,應該是新開的一副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牌,此時期待著有一張大牌出牌就爆,可偏偏連著數張小牌,「啪唧」標哥一扔……亮牌了,十七點。
「好耶。」餘罪操著南方口音,笑吟吟地隨著領班女進去了。數個台階而已,直進大戶室,那恭敬的樣子,看得其他賭客有點眼熱了。一進門,一摁,巨型的水晶吊燈下富麗堂皇的房間,居中一張豪華的賭桌,鋪著金黃流蘇的桌布。大紅旗袍的領班美女嫣然一笑道:「二位稍等。」
連贏三把,翻了三番,二翻四、四翻八、八翻十六,轉眼成了十六萬了。兩個妞的眼睛直了。
「兄弟啊,拿什麼賭啊,剛才籌碼都是你偷來的。」滑鼠苦著臉,氣不自勝了。
「看著我。」老頭慢慢地亮出雙臂來了,右手齊腕而斷,猙獰的傷口,左手只剩三指,這恐怖的兩隻手足夠他引以為傲似的道,「千手怕沒手……我就是你們要找的王老千,不過在我盯的場子上出千,得按我的規矩來。小么,動手。」
「還是想想怎麼活著出去吧。」滑鼠眼瞥到了,領班帶著一隊保安推門進來了。
「哦,太棒啦。」有個美女攬著滑鼠,權當獎勵。另一個卻是目視著一個角度。餘罪注意到了,視線的方向,肯定有攝像頭了,這地方啊,人家不怕你跑了。
OK,嚇唬住了。餘罪用白話小聲和滑鼠說著什麼。
兩人忙不迭地跑了,此時在場的都明白,這個死胖子,趁著吃女服務員豆腐的時機,把搗鬼的牌塞走了。餘罪也注意到了,那老頭用的是左手,只有三根指頭,拇指和小指被切了。此時他不敢稍動,背後那個大個子的槍九-九-藏-書一直就頂在他的後腦。
滑鼠一驚,那剃著陰陽頭的一卡他脖子,還未帶反抗,幾個保安湧上來了,摁頭,別胳膊,把他的手死死壓在賭桌上。餘罪剛要動,背後「嗒」一聲輕響,他脊樑一陣發寒,慢慢地,慢慢地舉起手來了。
做了個手勢,差不多行了,餘罪伸手一扔,「噹啷啷」兩個籌碼落在檯子上。那兩個妞眼神一緊,卻是不知道這個人什麼時候就拿了兩個一萬的籌碼。
那兩個美女覺得有點怪異,可也說不上來,側立在一旁剛準備問先生需要點什麼,那保安卻是指指,讓她們靠牆站著。側立片刻,門「嘭」地開了,一個剃著陰陽頭的小子恭身請著,進來了一個穿著唐裝、頗有幾分派頭的半拉老頭。後面還跟著一個大高個子,相貌兇惡,一下子能讓人想起二隊那個凶神惡煞的隊長邵萬戈。
「肯定你偷東西露餡兒了。」滑鼠表情難堪地用唇語講了這麼一句。
「不……不知道。」滑鼠咬牙切齒道,開始後悔耍那一把小聰明了。
要的就是這效果。餘罪一勾手指,滑鼠上來了,他用在南方學的黑話和滑鼠交流著,大致的意思是:扮不成土豪,就扮挑場子的土匪。反正就是裝逼,先嚇住他們再說。
餘罪笑道:「咱們要不幹了,也能開這個場子啊,倚紅偎翠,揮金如土,這才叫生活。」
「哎……這叫不作死就不會死啊……你一共玩了十九把,除了第一把是真正靠著算牌贏的,其餘的很多把,好像都不是啊,給他看看,別說咱們冤枉人。」老頭陰笑著,示意了下。
「%×÷*()……丟勒老母。」餘罪突然開口了,爆了一句純正的南方口音,那美女一眨眼,迷糊了。
「那千手怕什麼你知道嗎?」老頭又問。
唯一的途徑是不動聲色地把信號發出去,他眼骨碌轉悠著,這個難題把捅婁子捅過無數次的餘罪給難住了。而且留下兩個妞陪著,這比下了兩副銬子還厲害,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餘罪剛想到台階上的大戶室里瞄瞄,其中一個被滑鼠纏著的妞抽身而出,嬌軀靠過來了,縴手搭上來了,香風襲上來了,溫言軟語地說著:「哥……這個地方不能隨便去的,九*九*藏*書除非是得到老闆的邀請。」
「欺負……我們?」那美女露齒一笑,愕然了。不過她的眼光馬上又滯了。
「押!要牌。」滑鼠一拍,很土豪地說。
瞬間一亮,十九點,贏面相當高,毫無懸念地贏了一局。
確實是高手,驀地手一翻,那個籌碼已經回去了,在檯子上紋絲未動。此時那人的眼光才又投向了領班,他慢慢地撫著瘦瘦的手指,那普通的手指,在領班的眼中,儼然已經帶上一種魔力,讓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瞅著。
兩人商量引起對方的注意,這倒好,目的成功達到了,耍過頭了,被人真當挑場的老千了。
十副牌切進去了,賭二十一點的技術性比較強,特別是需要強悍的記憶力和計算能力,在警校當年最愛玩的是斗地主,牌一半,標哥基本就能猜到對方的底牌了。炸金花的時候,一副牌在標哥手裡,他能掌握一半的花色。這一點上,餘罪知道滑鼠的本事,那兩隻豆豆眼盯著,就差看穿牌面了。
「英雄出少年啊,小夥子,膽肥啊,來這兒砸場子?」老頭淡淡道,眼光里掠過一絲陰鷙。
「哈哈哈……」滑鼠狂笑著,一張雙臂,把籌碼全攬過來了。
視線中,滑鼠那隻肥肥的手,被沒入的匕首扎穿,釘在桌子上。金黃流蘇的桌子上,一片怵目的血紅色……
兩人並肩走著,看看老虎機,沒意思。看看百家樂檯子,沒意思,玩不起;又看看那輪盤賭,更沒意思,還不如買彩票的中彩率高呢。
餘罪和滑鼠應勢站起來了,知道這是正主出現了。雖然不認識,不過看架勢來頭不小。據劉禿交代,這兒坐莊的是王老千,這個王老千名聲太響,以至於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甚至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不過他曾經被人砍掉一隻手加另一手的兩根指頭卻是沒錯。
沒人注意到入口處這個尷尬的場景。一個風姿綽約的美女,兩個傻不拉嘰的矬男,那是何等另類的樣子啊。
這手藝啊,看得領班和分籌碼的美女眼睛快掉了,一瞬間心裏泛起一個詞:高手。
「押!」滑鼠繼續著。不過荷官瞬間被氣著了,這把牌標哥只押了一個籌碼,五千塊的。
「聽……聽說過。」滑鼠艱九-九-藏-書難地說了句。臉貼著桌面,變形了,手被摁著,他動彈不得。
賭!標哥一提賭,精神頭就上來了,一到這個時候,連傾城國色也不在乎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牌。
「你說呢?」滑鼠不屑地問,他不會的還真不多。
「呵呵。」老頭陰笑著,又看上了滑鼠,饒有興緻地看著,突然問,「小胖子,手藝不錯啊,二十一點玩這麼好的人,我有些年沒見過了。」
「這是個要錢的地方,不要命的。」餘罪很篤定地說。
壞了,餘罪突然發現,保安里有他給發小費的那位。
保安四名,領班女帶著他們走到餘罪和滑鼠面前,笑著拍拍手以示祝賀,一個請勢道:「二位請,王先生馬上就到。」
「押!要牌。我贏了。」滑鼠繼續著。
「呵呵……考我啊?」老頭笑了笑,慢慢地走近那兩個緊張兮兮靠牆站著的女服務員身邊,慢慢伸手,解開了那個胸大點的妞的扣子,指頭在胸前輕輕地一碰,一張方塊5,從那妞的胸前,飄落到地上。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賭神的絕技?賭博玩的就是手快,而面前這個人的手,快得她聞所未聞。
「贏了、贏了、贏了……」輸得眼紅的玩家,現在都同仇敵愾地站到滑鼠一邊了,莊家連要三張,第三張翻起來的時候,她一陣頭昏目眩,二十二點,莊家居然爆了。
餘罪笑了笑,慢慢地走向了換籌碼的檯子。很大,堆著好多籌碼,最高處幾乎高過了籌碼后美女的胸脯。他回頭時,又看到了那位女領班微微小覷的目光。他知道,在這種場合混跡的人精,那一雙利眼掃過,能得到的信息太多了,恐怕這土豪裝不下去了。
「稍快點,我的時間很緊嘍。」餘罪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道。
餘罪笑了,一副牌只要走過一半,以滑鼠的腦瓜差不多就能算個七七八八了,贏大輸小,正是熟手的做法。這種局甚至不用搗鬼,憑記憶力就能穩贏。
「小夥子,看樣子你也是個愛賭的人。愛賭就應該知道,生手怕熟手,熟手怕高手,高手怕千手……聽說過嗎?」老頭問。
沒辦法,只能見招拆招了。餘罪雖然摸不清這裏的底牌,可在他看來,這兒同樣也摸不清他的底牌,雙方兩眼一抹黑read.99csw.com,只能瞎幹了!
餘罪一驚,就見得那陰陽頭手驀地一動,從腰裡撥出一把鋥亮的匕首,猛地一紮,滑鼠痛號的聲音聽得格外瘮人。血直濺到餘罪的臉上,他的臉跟著一陣痙攣。
露餡兒了?應該沒有啊,今天抓的賭客都被關在刑警隊,消息應該傳不到這兒,再說這種場合里的人,怎麼可能在乎那些散戶的死活,他和滑鼠表情交流著,慢慢地問了句:「露餡了?」
「喂喂喂……有話好說,老爺子,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誰出千了?」滑鼠緊張道。作為好賭之人,自然知道賭徒整治老千的傳說,如果人家確認,怕是放在賭桌上那隻手就得輸了。
「哈哈哈……」老頭仰頭大笑幾聲。兩位跟班也笑了,似乎氣氛緩和了,卻不料老頭臉色驀地陰鷙了,直道,「出千和概率學可無關啊,弄住他。」
餘罪四下打量著這個賭場,四周封閉式的,除了頂層的換氣扇和大門,估計沒有另外的通道了。而且這是雙層的,出了這一層,還是在樓里,不但信號屏蔽,而且隔音……他估算了一下,最後的埋伏趕到需要七八分鐘,而這麼長的時間,足夠讓這裏做好任何準備了。
而且每每都能撞對,還真贏了。漸漸地,荷官的額頭見汗了,那個滿臉淫相的死胖子,幾萬幾萬翻番,兩萬已經翻成五十多萬了,她怕那貨張口再來一句:「押!我贏了。」
也就是說,標哥多藏了一張,就在袖子里。
偷的,這是餘罪僅有的本事了,今天算是派上大用場了。
「按計劃行事,最好和他們賭一場。」餘罪道。
滑鼠這個時候才覺得被倆妞纏著也不是什麼好事,和餘罪在表情上交流著。不過交流的結果還是一樣:無計可施。
兩人的配合相當默契,唇語間已經交流了信息。
說什麼怕什麼,滑鼠像個二杆子,一推面前的籌碼:「全押!我贏了。」
「一般一般,這二十一點和概率學有關,牌出過一半,如果你能記住大部分已經出去的牌,接下來的贏面就相當大了。我不過是僥倖,還望前輩不吝點撥我們後輩。」滑鼠躬身道。
輸了,可奇怪的是,輸了的洋洋得意,贏了的卻垂頭喪氣。
「賭兩把?」餘罪笑道,「反正也九_九_藏_書閑著,輸了就當作貢獻,贏了給妹妹打賞小費。」
OK,嚇壞了。開場的最怕遇到此中高手,這明說已經是客氣的,人家要不動聲色贏你幾百萬,那可咋整。領班看著氣定神閑的餘罪,不敢怠慢了,一個響指,應聲來了兩個旗袍美女。她指著兩位來客安排著:「陪著兩位先生,兩位稍等。」
是槍拉保險的聲音,他太熟悉了,黑洞洞的槍口,已經頂上了他的腦袋。
來回十幾局,桌上走了兩對,還剩下三位。此時他們開始以詫異的眼光盯著這個攪局的人了,他就像和賭場作對一般,有時候甚至很囂張地說:「這把我要贏。」
恭身而退,叫著那兩位剛才陪同滑鼠的美女伺候著,她輕輕地掩上了門。
滑鼠一回頭,信心有了,很得意地對領班美女道:「我大哥講,在賭上,他不想欺負你們。」
「要是正正噹噹進門,怕是前輩會不屑一顧啊。」餘罪軟軟道,既有虛心,又有恭維。
因為她看到了,那位操南方口音的男子順手一捻,不知道怎麼就捻走了台上的一枚籌碼。更奇怪的是,那籌碼在一瞬間彷彿成了活的一樣,在他的手心、手背、手縫間,飛快翻滾著。驀地他的手一彈,當聲輕響,籌碼飛起來,打著滾,飛得老高,那人的眼看也不看,在將落之時手一伸,那籌碼就像得到了命令一樣,乖乖地停在他的手背上,還在旋轉著。
陰陽頭的小伙放著隨身的視頻,幾個截取的動作,滑鼠一看,鬱悶了,最拿手的換牌絕技被人拍下來了,他沒有想到看牌的刁鑽角度也會留下監控。這是第一次扔掉廢牌的時候,留了一張,然後留下的一張花點就可以有意識地掌控接下來的牌局了。
這時候,餘罪悄悄地摸著手機,卻發現了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這地方居然有信號屏蔽。他和滑鼠使著眼色,這可慘了,虎穴進來了,消息出不去了。
女服務員臉色一下子煞白,嚇得失聲了。在這裏面搗鬼什麼下場她估計清楚,不過老頭倒沒為難她,一擺頭道:「沒你們的事,出去。」
兼任翻譯的滑鼠回頭,又驕傲道:「我大哥想見識王老千的絕技,如果他不敢應戰的話,那我們就要在您的賭場里贏點了……我們的胃口可很大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