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不會真是吧？隊長，那種案子的運氣成分太大啊，就像上回咱們抓賭逮了個B級逃犯一樣。再說了，現在不知道多少警力圍堵著呢，也輪不上咱們湊熱鬧啊。」苟盛陽道。

「還好，就是怕辜負領導期望。」肖夢琪不好意思地說。

鑒定的人動手不可謂不迅速，採集凝結的血跡，取走嘔吐物的樣本，撥去浮雪，甚至還用壓痕陰影的對比方式，確定了曾經在這裏踩過的一個腳印。

一位追捕組成員指揮著現場，大聲布置著。許平秋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頭一肩都是雪的解冰，看著帥小伙愁容滿面的樣子，讓他百感交集。有時候有些人的變化會很讓人感到意外，解冰就算一個，不管是工作還是言行，都無可挑剔。

「老許，你好像很急啊，這不都有發現了嗎？」王少峰反倒溫言安慰上了。

「確實有，本來想躲家裡找個清靜，可一看咱兄弟們遭罪成這樣，我都想抓兇手了……就是水平不到啊。」苟盛陽道，有點力不從心。

「知道，不是正在排查嗎？」巴勇道，接著驚訝地問，「隊長，什麼意思？您要參与？」

「隊長，你還是扣一千吧。」巴勇受不了了。

「我來協調一下，看能不能通過省廳調援。」王少峰道。

「快天黑了，十多個小時了，哎呀，腰都快僵了。」俞峰哀嘆著。

「怎麼玩？咱們不天天玩著呢？」巴勇奇怪了。

他背著手，和王少峰一起到了現場，慰問了幾句重案隊的同志。這些同志稍作停留，又帶著武警的警犬隊，沿著腳印所指的方向搜尋前進了。

「這麼大雪，怎麼可能發現血跡？」史清淮疑惑地說。李玫呼叫著外勤組，回來的消息說血跡就抹在電杆上，雪層下還有嘔吐的痕迹，是武警的警犬發現的。

「哦，敢情是讓我們證明這個？」巴勇有點哭笑不得。

「總隊長，王局。」

「好像很划算？」巴勇樂了。

「沒多少，半斤量。」巴勇道。

那滋味，五味雜陳，說不清啊。

史清淮一聽，想了想，起身道：「我去下現場。」

「是！」李玫樂了，可不知道有什麼樂的。

也許沒有人能理解當警察的辛苦，可所有人都從如臨大敵的隊伍中感受到了他們的決心。

「等等我。」肖夢琪也跟著去了。

也不算遠，出了汗冷風一激，就在兩人已經渾身瑟瑟發抖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隊里那輛破警車停在前面，加快了速度奔上去，拉開車門，坐在車裡，裹著大衣直哆嗦。

「氣溫……夜間最低氣溫的時候，零下十度左右，在這個時候只要停下來，用不了一分鐘你身上的熱量就開始流失，不是長毛的牲口根本受不了……所以他絕對走不遠，搜捕是正確的。他只要補充體力，就有可能露餡兒。」餘罪道。

「大嘴巴，別賴我啊，有氣朝隊長發去。」苟盛陽也跑得氣喘如牛，笑著道了句，不小心冷風灌進嘴裏了，他劇烈地咳著，邊咳邊有點後悔了，沒想到這錢這麼難掙。

「採集血樣。」

「從性格上說，他並不是一個膽大的人，殺人已經透支了他的膽量，蹲在這兒一吐，差不多就嚇醒了，以他這種處處受欺的性格，第一反應應該是躲起來。」肖夢琪道。

支援組面面相覷，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出這種事，而且還打著指揮部hｔｔpｓ://ｒｅaｄ•９9ｃｓｗ•ｃoｍ的名義，王少峰氣得拿著電話指道：「問問，誰說是指揮部搞的，什麼時候有了發酒的指揮部了？胡鬧嘛。」

「噗！」有人笑了，是俞峰，他沒憋住，這種事只有一個人能幹得出來。他剛憋住，「噗！」又有人笑了，是史清淮和肖夢琪。哭笑不得了，這種事也只有一個人敢幹。

對於製造滅門血案的兇手，只有一個處理方式：

七條路，即便有因為大雪封路的高速、還沒車轍的二級路，仍然無法排除嫌疑人已經逃出包圍圈的可能。搶一輛車或者爬上車速並不快的大貨車，都可能在最短的時間里逃離作案地，越沒有消息的時候，這種可能性就越大。

史清淮、肖夢琪到列，站到了許平秋面前。王少峰一笑道：「總隊長手下兩員大將啊，夢琪，許處長把你挖走可是下了不少工夫啊。還習慣刑警的生活嗎？」

跑啊，跑啊……獎兩千，扣一千，都刺|激不動了，摔了兩三回，巴勇靠著路邊一根電杆大喘著氣道：「上當了，車還能掛個防滑鏈跑，人可掛不上啊。」

「隊長，您給執勤的兄弟們遞酒，這是明目張胆地違反紀律，還打著指揮部的名義，我怎麼覺得您不是找兇手來了。」巴勇小心翼翼地說。

「得了吧，咱們兄弟客氣什麼。」巴勇不樂意了。苟盛陽也道：「還真是別客氣，我老婆一聽隊長叫，催著讓來呢，堆了兩年的條子都報了，年前您老還親自給我家送糧油。哎呀，給老婆幹家務可以偷懶，隊長叫幹活，那沒說的。」

「凍成孫子了，你還沒明白？」苟盛陽罵了句。

「嘔吐物樣本和死者的胃內容對比一下。」

好樣的！許平秋暗贊了句，這位脫穎而出的小夥子身上的浮華已經漸漸地磨盡了，越來越像個重案隊警員了。

「方向，方向很關鍵，無非兩種，當時主導他的是什麼？他第一反應想起來的是什麼？作出的決定無非也是兩種：一種是跑得越遠越好，那他就會選擇公路、山區；另一種是藏得越深越好，那就有可能不跑遠，返回到市區，或者就近在哪個他熟悉的地方落腳……方向啊，這個方向一定不能錯，一錯我們外面數百警力就要跟著遭罪了……夢琪，你說呢？」許平秋問，史清淮愕然了下，其實總隊長腦子裡回溯的案發|情節可能比他要清楚得多。

「我建議動用測繪衛星，實時測定方位，只要他不是窩在一個地方不動，衛星就能掃到他……另外我建議，調撥搜救紅外掃描設備，對於衛星掃描到的可疑區域，派駐抓捕小組。」曹亞傑道。

「你們那叫偵破啊，揪住人噼里啪啦揍一頓，說不說，不說繼續揍……這種案子，你們抓誰揍去？」餘罪問。

「快快快……」餘罪在車裡喊著，現在不喊獎兩千了，直嚷著，「扣一千，扣一千……別以為我不好意思扣啊，扣了錢請今天值班的兄弟吃去。」扣錢可能比獎勵的刺|激更大了點，巴勇鼓起勁，又邁開長腿跟著跑了。

「好了，那我就不客氣了，知道滅門案嗎？」餘罪問。

「也許在市區吧，跑回市區不更容易藏身？」張薇薇小聲道，好像是問沈澤。沈澤笑道：「別問我，要是我啊，還真不知道怎麼躲過幾百警力的搜捕。」

看ｒｅａｄ•９９cｓｗ•ｃom著狗哥剛刮乾淨的臉，餘罪知道這鬍子拉碴的爺們兒都已經習慣了按部就班的工作方式，你指哪兒我干哪兒，你不指的地方，沖那點工資，我也不會多干。

「謝謝，無論如何再嘗試一下。看有沒有可能找到丟棄的其他物品或者兇器。」許平秋敬禮道。武警回禮，指揮著警犬隊散開了圈，在現場附近搜索。

餘罪笑了笑道：「我其實很想參加，不過不一定有機會……所以我就叫你們倆來，咱們仨一起玩回偵破遊戲怎麼樣？」

「理由？」許平秋直接問。

剩下的警員悄悄瞥著眼，還好，終於有點消息了，再沒消息就快被憋瘋了。

「啥都不說了，這個年初一過得有意義，比打麻將刺|激多了。」巴勇有點感動了。

餘罪知道，這倆貨在基層都混十年了，一半警，一半痞，想讓他們敬業可沒那麼容易，多半是看在年前福利豐厚的面子上。

「走走，這回算丟人了。」苟盛陽說著，拽著大嘴巴，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都不知道還得走多遠。

兩人哆嗦，餘罪就笑，笑得不可自制。笑著笑著兩人火了，狗哥好歹三十多了，就算是隊長也不能這麼玩人吧，跑不動了還凍了兄弟們一路。臉色一變時，餘罪趕緊拱手道：「謝謝巴哥、狗哥，替我證明了一個想法啊。放心，這個證明恐怕不止兩千塊。」

「這不是一個人能辦得了的事，我也想搭把手，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入手……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吧，我想到現場看看……你們呢？要不車給你們，自己回去？」餘罪道。

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優秀的苗子，史清淮已經幾次建議要徵召這位了。許平秋卻是問：「有沒有可能繼續往下追？」

十幾個小時沒有消息，在座的人困馬乏都快急毛了。

「可能性不大，您看……手扶的地方也就六十厘米左右，根據追捕組剛才的發現，應該是在奔出村逃匿的時候，蹲在這個地方嘔吐了一堆……如果不是手托的地方有血跡的話，恐怕連警犬都發現不了。」武警道。

大嘴巴在樓下扯著嗓子喊，餘罪從窗戶上探出頭來時，他嚷著：「我和狗哥來看你來啦……」

「能不急嗎？現在是大撒網，警力太過分散，可我又不敢把警力集中用到某一處，怕漏了什麼……案發時間在新年鐘聲敲響后不久……如果以最早的逃跑時間算，嫌疑人可能在午夜一點之前已經逃出村了，而我們組織有效的排查布防完畢，已經是早晨五時左右了，四個小時啊，我真怕他已經跑出咱們的包圍圈了。」許平秋不無擔憂地說。

「……案發的當時應該是這樣，夫妻的爭吵、廝打，惹怒了葛寶龍，葛寶龍一氣之下，拿著酒瓶砸向妻子刁婭麗，失手將人砸死。聽到聲音岳父上來看時，長久的積怨讓葛寶龍借酒行兇，操起廚刀殺了岳父……然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岳父全家殺了……殺人後第一反應應該是恐懼，他倉皇出逃，奔著跑出了村，劇烈的奔跑讓他一時無法適應，從案發現場到這裡有兩公里左右……殺人後的恐懼和血腥對於首次作案的人肯定有諸多不適應，他在這兒應該歇了一口氣，扶著電杆嘔吐，然後在心神稍定的時候，作了一個決定……」史清淮思忖著道。看著公路，向北連九-九-藏-書著高速，向南就進五原市裡，二級路、國道、高速、往南的市區和往北的各鄉鎮，當時的決定，會是什麼？

「哎，對嘍……整整一個小時，才跑出去九公里，巴哥摔了三跤，狗哥你摔了兩跤，你們這身體素質已經算不錯的，才跑這麼遠，那嫌疑人更跑不了多遠，估計還在包圍圈裡。」餘罪確定地說。

快十七時，天已經要黑了，外勤一無所獲，內勤無所事事，即便你再焦慮，對著缺少線索的案子也束手無策。

「那多不好意思？」苟盛陽聽著蠢蠢欲動，不過有點不好意思要隊長的錢。

巴勇和苟盛陽哧哧笑著，苟盛陽於是問了：「那咱們怎麼玩？」

王局剛拿出電話，此時卻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通信頻道里，不知道誰在吼著：「一組一組，到我們這兒來……有酒。」

「在哪兒呢？四鎮七鄉，三十一個行政村，可都進遍了，年初一有沒有生人很好查啊。」曹亞傑枕著兩手靠著椅子，眼神空洞地說。

跑啊，跑啊……一不小心，苟盛陽也摔了個四腳朝天。

足足二十幾箱，這警察哪是要喝呀，簡直是去飲驢哪！

「好，有想法。」隨著一聲洪亮的誇獎，許平秋、王少峰，帶著支援組兩名領隊踏進來了，他指著曹亞傑道，「說說，如果在山上，怎麼辦？」

三兩公里難不倒這些外勤漢子，不過很快就發現在雪地跑步不好受了。深一腳淺一腳，越來越慢，氣一喘就更不好受了，冷風夾著雪花往嘴裏灌，而且進了脖子特難受。跑著跑著，大嘴巴一不小心，滑了一下，喲喲喲，快跑幾步都沒調整好。

「我們早晨六時五十分到現場，根據嫌疑人留下的外套氣味追蹤，不過到村口以後就斷了……追捕組的同志又帶著我們找了幾個可疑的地方，都沒有發現。雪太厚，風又大，這種環境氣味散失得快，警犬的鼻子也失靈……中午的時候，追捕組有位同志又想了一個方案，讓警犬嗅著受害人的血跡追蹤……結果出村不遠就發現了這個……」武警彙報著，指著那個想出方案的追捕組同志，是解冰。

也在當夜，史清淮帶著兩名支援組人員進駐了省測繪局，衛星覆蓋協調好了，同一時間，由省廳協調地震局搜救隊的人員載著兩大車設備，到了武林村。

「在家還不是和朋友打麻將，有本事你贏啊，咱隊里經費現在可豐厚著呢，別說兩千，再多我也有辦法給你們發。對了……外套脫了，一會兒一身汗，你受不了。」餘罪道，表情極賤。兩刑警不服氣了，甩了衣服扔給餘罪，摩拳擦掌準備開跑了。

監聽整個通信頻道的李玫神色嚴肅地重複著：「正村出口，零點七公里處，102號變電杆處……他們在呼叫鑒定組。」

「不說是指揮部的，他們不敢喝啊……在這環境當警察已經夠可憐了，當刑警就更可憐，一個命令就杵在冰天雪地里，就這節氣，熱飯肯定沒一口，熱水也甭想喝上……用不了一天，就得拖垮一半隊伍。」餘罪道。放慢了車速，大燈開著，仍然是看不到多遠，會車時車速幾乎降到了五邁，會車車輛也是警車，從倒視鏡里消失在身後的雪幕中。

「我也去。」巴勇的思想境界提高了。

「清淮、夢琪，你們倆來。」許平秋吼著，兩人奔上來時，他直接道rｅaｄ•99ｃsw.ｃoｍ，「回溯一下案發當時的情況。這是一點，第二個點，可能在什麼地方？」

「有個消息……重案隊一組和武警派來支援的人，剛剛發現了一處血跡……」

哧哧的電流聲，偶爾聽到搜捕隊之間的通話，每每聽到說話，總伴著風聲呼呼、車聲隆隆。

「好，這一招能減少點人力……王局，您看？」許平秋回頭問。

「有我們的沒有？凍死人了，給我們留點。」又有一組在吼了。

「你們哪兒搞的……可以啊。」另一組在回應。

「這應該是一處臨時停留的地方？」肖夢琪狐疑地看著史清淮問。

「狗哥你呢，家裡有事不？」餘罪問。

許平秋想了想，扭頭走著，留了句：「理由不足，繼續找！」

「不許扶他，扶了相當於作弊啊。」餘罪在車上吼著。

「隊長，你這是整我們啊。」苟盛陽也放棄了。

苟盛陽接茬兒道：「好像是找刺|激。」

抓到他，不惜一切代價！

「年初一把兩位叫來，不好意思啊。」餘罪道。

「從賭開始，賭一把怎麼樣？年初一的得玩點什麼，我賭你們一小時跑不夠十五公里……贏了今晚我請客，而且給你們每人兩千；輸了下個月工資里扣一千。」餘罪道，得加點彩頭，否則不來勁。

餘罪卻拿上兩人的外套，發動著車，喊著開始。兩人跑，餘罪慢悠悠地開車跟在後頭，不時地加速超過兩人喊著：「快跑快跑，兩千兩千，全是私房錢哪，不用給老婆交啊……」

送酒的此時已經返程了，巴勇和苟盛陽可沒有想到，隊長會叫上他們來這麼一個任務。不過當看到冰天雪地還在執勤的兄弟時，兩人確實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所過的檢查口子，一瓶子劣酒能換一句謝謝加一個疲憊的笑容。

一拍即合，這輛破車緩緩地向武林鎮武林村駛來。

「是啊，我本來想自己證明，不過跑一場太累，還是坐車裡讓你們證明比較舒服，嘎嘎。」餘罪笑著，發動了車上路，折回了市區，氣得兩位屬下直罵隊長損。

「總隊長，王局。」

「哎呀，有個鳥事，除了喝酒就是打麻將。」苟盛陽披著大衣道。

「去掉浮層的落雪，嘗試一下能不能提取到腳印。」

李玫不敢怠慢了，通信聯絡著，對方也說不清楚，不知道哪個單位的。不過還好，出於感激，接酒的記住警車號了，一查，李玫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回頭對兩位領導彙報著：「是莊子河刑警隊的車送的酒。」

跟著老許也面露笑容了，王少峰想想這天寒地凍的，來一口倒也不是什麼壞事，他尷尬地收起了領導的派頭。老許圓場道：「看來是咱們工作有疏漏了，這天氣來一口驅驅寒才是外勤們最需要的……通知一下後勤上，搞上點二兩裝的，外勤的每人發一瓶。」

匆匆地出了村委，正好遇到了駛往現場的警車，載著一車鑒定技偵人員，他們擠到了車上，迎風冒雪駛出村道。不多會兒就到了，到場才發現，關心案情的兩位大員比他們來得還早，現場已經被圈起來了，是一處變壓器，兩根粗大的水泥電杆下，幾名全副武裝的武警，手裡牽著數條威風凜凜的警犬，正衝著現場吼。

時間指向午後十三時，許平秋看著忙碌的現場，低頭是越落越厚的雪層，仰頭是陰霾密布的天空，天地間茫茫一片，大中午昏暗得像九_九_藏_書晚上一樣。他拍拍額頭，像在捋著滿腦子紛亂的頭緒，可思維依然像身邊這天氣一樣愁雲慘淡。

案發的第一天，全市投入的警力準確數字是七百二十名，包括刑警、特警、武警幾個警種的聯合隊伍，當天全部沒有換人，又在當夜緊急徵調，從各刑警隊、分局抽調了五百名警力連夜奔赴各個排查隊伍。這張覆蓋的大網越來越細，貌似普通的滅門案兇手，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上千警力搜捕整二十四小時，仍然一無所獲。

「我傾向於潛藏。」肖夢琪道。

「那我到前面等你們，快點啊，走著也算。」餘罪駕著車沒有憐憫兩人，而是驅車直走著，把兩個累到極致的人扔在雪地里了。

「二十一公里檢查站處，都放那兒了。好像是指揮部給咱們發的。」有人指引著發酒了。

「啥……啥意思？」巴勇愣了下，不過苟盛陽反應快，怒容成了愕然的表情，直問：「你讓我們模仿雪地潛逃？」

跑啊，跑啊……跑得苟盛陽邊咳邊喘邊感慨——真希望老子從來沒抽過煙。

「我當然也去。」苟盛陽道。

「哎，我們的衣服……隊長真夠黑的啊。」大嘴巴氣得直跺腳。

「那不一定，潛逃和包圍之間的時間差有幾個小時，歇歇停停，正常人跑幾十公里還真沒問題。」苟盛陽道。餘罪回頭時，看著他笑，壞笑，眨著眼睛壞笑，笑了一會兒苟盛陽突然明白，一拍額頭道，「糊塗了，絕對跑不遠。」

「理論上，只要跑進有人的地方，總會留下點蛛絲馬跡吧？奇怪了，兩頭都沒有，不會是真鑽山裡了吧？」李玫泄氣地說。曹亞傑此時一欠身坐正了，斬釘截鐵道：「我堅持我的想法，很有可能藏身到周邊的山區了，他在凌晨的時候上了山，然後雪一大，掩蓋了這些痕迹……山上只要找個林子，找個山洞，那咱們還真沒轍啊……」

進了市區也沒幹好事，年初一開張的商鋪不算多，餘罪領著兩人，進了一家大型超市。過了一會兒，三人推著成車的白酒，直往警車屁股后塞，門口的保安看著直掉眼珠。

「隊長……隊長……」

「什麼意思，怎麼又改口了？」巴勇一下子沒明白。

一嚷一說，兩人哈哈笑著，也跟著加起速來了，看來是隊長真想給，雖然是迎風冒雪，兩人跑得很快全身發熱，開始出汗了。

「吧唧」摔地上了。

「等等啊。」餘罪收拾著桌面上的東西，拿起了手機，背上了個小背包，裹上了厚厚的羽絨服。踱步下樓時，巴勇和苟盛陽迎上來了，一個滿嘴酒氣、一個鼻孔噴煙，樂呵呵地給餘罪點煙，瞅著樂成這樣的大嘴巴，餘罪問：「喝得不錯啊，多少？」

有發現卻沒有驚喜，檢測用了二十分鐘，確實證明電杆上的血跡和死者刁福貴、王麥芽相符，就是葛寶龍留下的。但同樣在這一時間，警犬隊以血跡發現地為中心搜尋了五公里，一無所獲，厚厚的雪已經掩蓋住了所有的痕迹……

實在跑不動的時候，餘罪駕車停在兩人不遠處，壞笑著喊道：「嗨，繼續，獎勵翻倍。」

「應該不會，你這不是質疑許總隊長的眼光嗎？」王少峰笑道。一群人等在這個第一發現的現場，實在有點意外，撒網甩出去五十公里，最後找到蹤跡的地方不足五公里，許平秋叫著武警帶隊的，回禮問：「說說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