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點點頭，又皺起眉頭：「可是除了李潔，還有誰會想殺了周亞歐呢？」

「那要看什麼情況了。」韓格認真地盯著宋然。

「這樣啊。」宋然蹙了蹙眉頭。

女孩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噘著嘴搖搖頭：「我只知道一場是五局三勝制。」

宋然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然後對著站在旁邊的女孩母親：「你女兒倒是像個男孩子。」

「比如，一個男人站在七層高的陽台上，無緣無故地後腦被人打傷了……」宋然把周亞歐的案子簡單說了一遍，但沒有提到涉案人員的名字。韓格沉思了大約一分鐘，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她本來想把那本武俠小說丟進垃圾桶，猶豫了幾秒鐘還是裝進了手提包，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接起手機，連峰那冷冰冰的聲音立即傳進耳中：「馬上回來。」

「韓格，是格子的格嗎？」宋然恍然明白，「原來你是學金庸，把名字最後一個字拆開來當作筆名。」

「難道……」韓格一臉嚴肅，「失傳已久的六脈神劍又重現於世了？」

宋然頓時想到，林欣欣家的陽台和客廳是連通的，但右邊大約三分之一的陽台被牆壁遮擋。林欣欣一旦走進那個區域，就完全避開了客廳里剩下三個人的視線。

連峰點點頭：「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可看了這份驗屍報告，卻有些意外，林欣欣住在2單元802，比周亞歐還高一層，而襲擊周亞歐的力道來自於他的https://read.99csw.com後腦斜下方，這個角度實在有些詭異。如果周亞歐就是林欣欣殺的，她究竟用了什麼辦法？」

韓格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依舊口若懸河：「六脈神劍顧名思義，共有六劍，左手大拇指的少商劍、右手中指的……」

宋然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及，看來她也知道張博的死因，便接著問：「那據你所知，林欣欣對周亞歐，就是那個死者，有沒有什麼怨恨的情緒？」

「項琳和你說『電話情人』的事了吧。」宋然指著那份傳真，「李潔是不是發現了周亞歐有外遇呢？」

「林阿姨走開過。」小女孩突然插口，「我看到的。」

宋然瞪大了眼睛：「竟然有這樣的事。」

宋然沉吟道：「看來，明天我得再去一趟2單元802。」

「是嗎？我怎麼記不得了。」何晶露出疑惑的表情，「哦，可能那時候我上廁所去了。」

「從9點多到將近11點，你們都在玩遊戲，誰都沒有離開過？」

「我在周亞歐的單位查訪的時候，打聽到了這樣一件事。」連峰眼神緊斂起來，「他們公司曾經有一位叫張博的工程師，是名牌大學畢業的研究生，很受領導器重，但由於過於注重理論和數據，和經驗至上的公司元老周亞歐產生過分歧，兩人關係一直不太好。三年前，在公司的年會上，因為受到周亞歐故意挑動，本來不善飲酒的張博喝了不少，結果在駕車回家hｔtps://read•９9ｃsw.ｃoｍ的路上，不慎撞上了另一輛轎車，當場死亡。」

何晶點點頭：「應該是吧，玩得太投入了，沒太注意，反正記得我和欣欣還有兩個孩子輪流比賽，除了去廚房喝水，沒怎麼離開過客廳。」

連峰把資料放下，皺起了眉頭：「我已經調查過周亞歐的人際關係，還以為一切明朗了，但看了這些資料，才發現這件案子遠沒有這麼簡單。」

「神經病！」走出茶餐廳，宋然立即罵了一句，「都怪項姐，神神道道說什麼隔空打物，害得我竟然傻到和這麼個怪人聊天，還白花了幾十塊錢買了本破書。」

「那一場網球賽有多久呢？」

「對，是她請我和女兒過去玩的，那天玩得挺開心的，也挺累的。」

宋然「啊」的一聲，有些難以置信：「可林欣欣告訴我，她和周亞歐幾乎沒有交集，現在看來，她顯然是在刻意隱瞞，那麼，林欣欣就有殺死周亞歐的重大嫌疑！」

「站在右邊我看不見的地方。」

「沒有多久，我和弟弟還沒打完一場比賽，她就回來了。」

「嗒嗒嗒嗒嗒嗒。」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拿著一把塑料水槍，對著宋然一陣掃射，「姐姐，我長大了也要當警察。」

「不，這是筆名。」男子搖了搖頭，「我的真名叫韓格。」

「真的有這樣的武功？」見對方這麼一本正經，宋然也好奇起來，「真的能相距好幾米遠隔空打死人？」

宋然臉色頓時垮了下來ｈtｔpｓ://ｒeａd.９９ｃｓｗ.cｏｍ，拿上手提包就走了出去。

她實在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假裝看了看手錶：「真不巧，我還有事，要先回家了。」

宋然面帶微笑，心裏卻說，終於提到林欣欣了。

「那個林欣欣就是張博的妻子。」

宋然才走進辦公室，就看見連峰站在桌前，正在看周亞歐的驗屍報告和通信公司的傳真，她開口就問：「隊長，查到什麼了嗎？」

宋然開始後悔自己怎麼會無聊到這種地步，竟然和一個活在虛幻中的瘋子討論現實世界里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

何晶有些激動：「埋怨當然是有的，但也不至於去殺人啊，以欣欣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宋然抱歉地笑笑，又問：「聽說案發那晚你也在她家？」

「六脈神劍？」宋然本來還稍有些期待，這時卻完全傻了眼。

韓格有些驚訝：「了不起，一下子就猜中了。」

「還記得那個叫林欣欣的鄰居嗎？」連峰忽然反問她。

「陽台？」宋然卻心弦繃緊，對著女孩，「你說林阿姨去過陽台，那她是在陽台的什麼地方呢？」

「牧歌是你的本名嗎？」宋然翻動著手裡的武俠小說，她準備從題外話聊起。

「林阿姨打網球輸給媽媽以後，說衣服忘了收，就走到陽台上去了。」

「一般是十分鐘，但那場我記得是我女兒全勝，三比零，所以只打了差不多六七分鐘。」何晶代女孩回答，隨即又說，「這有什麼奇怪嗎？欣欣她不過去了陽台收一ｒｅaｄ.９９cｓw•cｏm下衣服而已。」

這位母親30多歲，身高還不到一米六，嬌小瘦弱，臉上化著淡妝，模樣溫婉柔弱，她把女兒抱起來，笑著嘆口氣：「是啊，比男孩子還淘氣，你信不信，林欣欣家的六歲兒子老是被她欺負哭呢。」

好在那時候宋然已經要到了何晶的手機號，於是很快就聯繫上了，並約定好在她家見面。何晶住在一所老式公寓里，距離事發小區只有十多分鐘的車程。宋然見面后表明了身份，何晶大方地接待了她。

連峰拉過一張凳子，讓宋然坐下來，才繼續說：「據和周亞歐相熟的同事說，他和李潔間的關係並沒有緊張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他們確實為生孩子吵過架，但壓力更多來自李潔的父母。李潔不可能因此產生殺人的想法。」

宋然笑了笑，切入正題：「我說大作家，你聽說過『隔空打物』嗎？」

宋然懷著一種奇妙的心思，和牧歌在書店隔壁的茶餐廳坐了下來。她倒不是為了貪圖這個隨書贈送的「優惠」，而是實在有些好奇，這個自稱對武俠和武術都深有研究的武俠小說家，對於「隔空打物」會有什麼見地。

宋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難道林欣欣和張博……」

「那你記得她在陽台上待了多久呢？」宋然繼續問小女孩。

宋然舒展了臉龐：「沒什麼，隨便問問罷了。」

「隔空打物？」韓格眼中好像放出光芒來，「你是指運氣在內、發勁于外的功夫，武功能達到這種地步，內功修為可不https://read.99csw.com淺啊。」

「她家陽台對面發生了一件案子，你應該聽說了吧？」

宋然並不想詢問太過生硬，便逗著何晶的女兒玩了一會兒，順口問道：「你與林欣欣女士應該很熟吧？」

連峰搖搖頭：「不，李潔應該還沒有發現。我拜訪過她的同事和朋友，他們都沒有提到李潔和周亞歐之間有什麼矛盾。而且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李潔並不是個有城府的女人，如果周亞歐感情出軌，她不可能不向朋友訴苦。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李潔的嫌疑了，當然，我們還是要想方設法找出周亞歐的這個『電話情人』究竟是誰。」

宋然嚇了一大跳：「你想到什麼了？」

韓格卻還在喋喋不休：「不錯，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能將含于指尖的內力隔空激發出去，乃是最上乘的內功外發的武功。能用六脈神劍殺人，那麼兇手至少有30年的內功修為……」

何晶點點頭：「嗯，聽說了，而且我知道，那個死去的人，好像是她丈夫以前的上司。」

宋然沒有直接找去林欣欣家，而是想到了一個手機號碼。因為在之前的詢問中，宋然曾聽林欣欣說起過，案發當晚她有一個叫何晶的好朋友帶著女兒來玩遊戲機，一直從9點多玩到將近11點。要是能找到何晶詢問清楚，就能證明林欣欣的不在場是真是假。

「你看到了什麼？」宋然驚喜地看著女孩。

「嗯，認識有五六年了，情同姐妹。」何晶露出擔憂的表情，「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調查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