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峰想了一會兒，看向宋然：「那個望海寺，去調查過了嗎？」

「就在澈如出事後沒多久，政府查得很嚴，寺廟再也不敢焚化民間屍體，志雲就離開了普陀山，貧尼再也沒見過他。」

「那你還胡鬧，算了，我繞一下路先把你送回家吧。」宋然嘆了口氣，準備旋轉鑰匙。

連峰他們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我只想去找一件東西，你等我五分鐘就好了，拜託。」韓格向她拱了拱手。

兩人就這麼沉默相對，就在車子行駛過了半程，接近一條鬧市街時，韓格突然開口說：「浩克，在前邊那個路口你停一下。」

「但是，我在那裡發現了一條意想不到的線索。」宋然興奮地說，「那個望海寺就在凈源庵的旁邊，僅有一牆之隔！」

大伙兒都不再理會韓格，各自分頭做事。宋然坐回到辦公桌，分別給趙若愚和沈瑜打去了電話，詢問柯仁雄在創辦明河集團之前的經歷，尤其是他在普陀山上出過家的線索，結果不出她所料，兩人都表示ｈｔtｐs://ｒｅaｄ.9９ｃsw•coｍ對此毫不知情。

「勉強算找到了吧。」韓格笑著回答。

宋然點點頭：「詢問完素華，我就立即去尋找望海寺。但當我找到那個地址的時候，卻發現望海寺已經廢置了，聽說是原來的住持經營不善導致的，關於18年前的情況，當然也無從可查了。」

宋然無可奈何，只有依言把車靠邊停下，只是在韓格下車的時候吼了一句：「就五分鐘啊，超過時間我可就走了，一秒鐘都不會等。」

韓格沒說什麼，快步向路口處的一家水產超市走去。宋然自顧看著街對面的風景，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覺得車身一晃，韓格已在後座里坐穩。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時間，竟然還沒有到五分鐘。

「你是去找那個推理小說家吧。」韓格不緊不慢地問。

「為什麼這麼說？」

大伙兒再次露出震驚的表情，連韓格的臉色也變了。

「怎麼了，想上廁所嗎？」

「水產市場？」宋然頓時氣不打一九-九-藏-書處來，「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思去買海鮮嗎！」

「不是，我記得那個路口有一個水產市場。」

「可是，鮫人究竟代表了什麼呢？」宋然問他。

DV到這裏就結束了，連峰驚愕地說：「真想不到，柯仁雄還在普陀山做過這種勾當。」

韓格喃喃：「鮫人，鮫人……」他坐下來，手指關節抵住牙齒，陷入了沉思，把自己變成了一座雕像。

宋然立即動身去許承岩家，可她剛爬進駕駛座，後車門打開，鑽進了一個人影。她轉頭看去，只見韓格正正經經地坐在自己身後。

DV看到這裏，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異，也包括視頻里的宋然。

項琳說：「柯仁雄現年51歲，18年前是33歲，而明河集團是他在36歲的時候創辦的。換句話說，柯仁雄33歲的時候還在做假和尚，36歲就成了集團老總，實在有些匪夷所思。那個趙若愚不是說過，柯仁雄曾經酒後吐真言，說他自己吃過不少苦，但如何從窮小子變成大九-九-藏-書富翁的經歷卻從不與人提起。你們說，柯仁雄發跡的資本，會不會就是從這裏產生的？」

行駛當中，韓格始終望著窗外，不說一句話。宋然幾度想先開口，可最後還是保持了緘默。她深知韓格的處事風格，當他嬉皮笑臉、侃侃而談的時候，往往說的是不切實際的話；而當他沉默寡言、神情肅穆的時候，往往是已經找對了猜透謎團的正確方向。

宋然回答：「現在只能說他有十分大的嫌疑。至少現在我們已經了解，他極有可能就是澈如收養的孤兒，而如果澈如的死是柯仁雄造成的話，許承岩為了澈如而對柯仁雄展開復讎，這是完全成立的。」

項琳脫口而出：「難道，柯仁雄和澈如的死有關？」

「為了出入方便吧，他好像是在望海寺掛單做了和尚，但我們都不認同這種人算是佛門弟子。」

宋然心中很是好奇，但並沒有追問，用一個「哦」字結束了這個話題，重新啟動了車子。

連峰說：「宋然，不如你馬上去趟許承岩的家，直接九-九-藏-書質問他與澈如的關係，試探他的一下反應。」

「東西找到了嗎？」她轉頭看了一眼韓格，只見他雙手空空，手邊也沒袋子什麼的。

韓格搖搖頭：「你問不頂用，這是小說家和小說家之間的對話，而不是警察對犯人的訊問。」

宋然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不，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有問題想問他。」

「別鬧了，我要去做正事，沒空陪你。」她沒好氣地說。

「好吧。」她不再猶豫，扣上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你們已經認定那個推理小說家是兇手了嗎？」韓格站起來問。

韓格卻搖了搖頭：「恐怕沒那麼簡單。我覺得，那個鮫人才是重點，素華說澈如去世前曾指著一幅鮫人圖給她看，而柯仁雄被殺的現場恰好有一座鮫人的雕像，這絕對不是巧合。」

「可他為什麼會有法號呢？」

視頻中的宋然脫口問道：「這個志雲也是個和尚？」

「算是吧。」素華有些猶豫，「但他不是佛祖的弟子。」

「僧尼有在寺廟焚化的習俗，政府也允九_九_藏_書許僧尼在寺廟自行焚化，把骨灰存放在骨灰塔或骨灰樓里。不少民間的居士也希望自己的屍體在普陀山上焚化，骨灰寄存在寺廟。可是當時政府規定，寺廟焚化不能對社會開放，焚化的對象不能擴大至僧尼以外的佛教徒和社會人士。有些寺廟為了賺取香火錢，會違規在焚化窯里偷偷焚化民間的屍體。這個志雲就是負責民間和寺廟聯絡的人，也是他把民間的屍體偷偷運上普陀山焚化的。」

宋然愣了一下：「你有什麼想問的，告訴我，我去問他吧？」

「不管如何。」連峰走到寫字板前，刷刷畫了幾筆，「至少現在已經有一條線把許承岩、澈如和柯仁雄這三個點聯繫在了一起，只要找到相關證據形成鎖鏈，一切謎團就能解開。」

視頻中宋然顯然很意外，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又問：「您還記得，這個志雲是什麼時候離開普陀山的？」

宋然仔細看著韓格的表情，此刻的他沒有絲毫不嚴肅的樣子，眼神中似乎還帶著懇求，直覺告訴宋然，這時候的韓格是無比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