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證的事怎麼樣，傑克？」她一邊把咖啡遞給他，一邊問道。

「我也一樣。」

「你說的沒錯。我能幫什麼忙？」

「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不到三點鐘傑克就回到了辦公室。午飯後他去向一個證人取證，原以為今天剩餘的時間都要用來處理這件事了，可沒想到對方沒說兩句就怒氣沖沖甩手而去。傑克堅持要他說明，如果照他的指控，傑克的當事人自己放火燒了自己的鋪子，為什麼他的眉毛全都被燒光了。

「因為那是丟人的事？」傑克囁嚅道。

「有些事他不願告訴我，但也有可能有些事他根本不知道。」

「老套？」

傑克思考了半晌，沒有吭聲。

「首先，在某種程度上來講你跟他一樣，也是個粗魯的傢伙。這顯然給我們女人創造了有利條件，可以弄清楚你們這些男人想搞什麼鬼花樣。」

凱爾西拿起筆和紙，好像急於要接受這個任務。「行。」

他一走進辦公室，就闖到了一股濃濃的古巴咖啡的香味，瑪麗亞已經為他準備好了下午的咖啡。她做傑克的秘書已將近七年了，從他當聯邦檢察官的第二天起就開始跟著他，一直到他來到私人律師事務所。雖說傑克還沒有徹底從離婚的陰影中解脫出來，但看到自己確實能與異性保持一種九-九-藏-書長期而穩定的關係，還是可以感受到一絲慰藉，無論那是一種什麼關係。他認為自己對男女之間的事並不挑剔，但是自從跟辛迪·佩奇的婚姻結束以後，他的確開始對女人有了一些最低限度的要求——精神正常是最重要的。當然，如果傑克能把這樣一個漂亮的古巴姑娘帶回家，被他稱做「奶奶」的外祖母倒也不會逼他做什麼精神測驗。遺憾的是，瑪麗亞已經結婚了。

「為什麼？是不是因為你要去見的那個人，是個見人就把指關節拉得嘎巴兒響的粗魯的傢伙，你認為與你傑克·斯威泰克相比，他更喜歡跟一個漂亮女人談話？」

「真的沒有？」

「如果你不願意，咱們就別再提這件事了。我可以不去。」

「他說自己不是，看上去也不像。」

「結果呢？」

「得，斯威泰克。咱們沒法兒談！」

「結果跟他說的一樣。儘管那個心狠手辣的格里·科利特是他的律師，可米格爾不許他下黑手。薩莉得到了所有的財產，米格爾背上了債務。他們沒有什麼太大爭議。」

「的確是這樣，」他說。「這也正是我要你幫我弄明白的。」

「另外，塔特姆半個小時以前往事務所打了個電話，我們聊了一會兒。他說如果我能跟著一ｈtｔps://rｅad.99cｓw.ｃom塊兒去，穿件稍稍露出一點兒乳|溝的衣服，這次見面的效果就會好得多。」

「你聽見我剛才說的話了嗎？」凱爾西問道。

「午飯後我立刻同塔特姆通了一次話。薩莉同塔特姆見面是經她的一個保鏢介紹的。塔特姆說今天晚上那個保鏢願意同我見面，他下班后在南海灘的一個夜總會幹兼職，答應工間休息的時候可以給我幾分鐘的時間。說不定他就是我們解開薩莉這個謎的突破口。」

「你認為有些事情里奧斯先生不願告訴你？」

「老樣子，老樣子。」

「我只是不想讓你以為你非得做自己感到委屈的事。」

傑克順著走廊朝他的辦公室走去，經過兼做他的圖書館的資料室，看到凱爾西正坐在桌旁忙著上網瀏覽西方法律信息庫的資料。她腳上穿著跑鞋，腿上套著黑色的氨綸裹腿，不多不少恰好顯露出這位前芭蕾舞|女主角寬大的寬鬆式健身T恤里藏著一個美麗絕倫的胴體。

「是嗎？你想想看，展現美同展現聰慧有什麼區別？聰慧是與生俱來的，美也是與生俱來的，百分之九十八都取決於遺傳因素。一個人無法決定自己的智商，就像無法決定自己臉上的毛孔有多大一樣。如果讓我說的話，只有那些想讓自己美的人才有權九_九_藏_書展現自己比別人美，我們能夠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為自己的品貌做決定的僅限於此。當然啦，如果你真的很美，你也不一定要到處張揚你比別人都美。」

她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對不起，我正要去『全身心』健身中心，路過這兒順便就進來了。」

「我可沒有說要你露乳|溝。」傑克說。

「那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為什麼那個離婚律師會出現在薩莉仇人的名單上？」

「是關於薩莉·芬寧的事。我今天同她的前夫一起吃了午飯。」

「謝謝。」

他沒有吭聲。

「那咱們該怎麼辦？」

「他是個好人還是個花言巧語的傢伙？」

「希望你鍛煉得開心。」

傑克笑道：「我十點鐘開車去找你。」

「不，我要你去。撇開別的不談，這對你來說是個獲得實踐經驗的好機會。」

「納什麼悶？」

「沒問題。什麼事？」

傑克驚異地後退了半步。「你……你怎麼知道？」

他從門裡縮回腦袋繼續朝前走，卻又停住腳折回屋裡。「對了，我有件事要你幫忙。」

「納悶今天晚上你究竟打不打算露出一點兒乳|溝？」

她笑嘻嘻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到圖書館外面去做事？」

「嗨，你和我不就是去南海灘夜總會見一個男人嘛。穿一件隨便哪個女人都會穿的https://read.99csw.com衣服，我並不感到委屈。你太老套了，傑克。」

「聽見了，我正在納悶。」

「算是吧。情況是這樣的，我可以接受這種推斷，薩莉對她的遺產做出了精心的安排，要讓她的前夫誤以為他有一天能得到一大筆錢。可是，雖說我沒有孩子，但憑我和內特的感情，我也能體會到如果有人冤枉我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的孩子，那我肯定會暴跳如雷。」

「說不準。我倒是查了一下他的離婚檔案，想看看能不能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你怎麼看？」凱爾西問。「他是那種責怪受害者的人嗎？」

「原來如此。」

「哇！真正的偵探。這種事可是一個學法律的三年級學生夢寐以求的。」

「如果我想要的只是經驗的話，我倒是很願意穿一身帶條紋的西服，打扮成你傑克·斯威泰克的模樣去見那個人。但是作為一個女人同你做搭檔，我能辦到你辦不到的事。我看這樣做沒有什麼不妥。」

她把一張紙揉成一團，向他砸去。「壞蛋。」

「你把筆放下，我不是要你查資料。」

「說老實話，要你跟我一起去，我感到有點愧疚。」

他料定她說的不是什麼眼下時興的健身法。

「不過像你說的那樣，這解釋不了那個離婚律師的問題。其實，我跟米格爾·里奧斯的這次談九_九_藏_書話根本沒有得到一點線索，為什麼薩莉對其他繼承人也那麼仇視。」

「我想讓你跟我一塊兒去。」

「傑克？」

「你只要別來找我的茬兒就行。」

「事辦得怎麼樣？」

「瓦倫茲先生，這個問題我一定要問清楚，你必須明確告訴我，你那眉毛是怎麼回事。」

「我在考慮，」他說。「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

「今天有當事人來過嗎？」他把頭探進屋裡問道。

「除非你穿一身滿是窟窿眼字的豹子皮。」說罷，他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當然，」她說，顯得很氣憤。「我討厭在生活中受那種清規戒律的約束。人們嘴上都說千姿百態好，卻總有人指責我們與眾不同，但願上帝會阻止他們。我這樣說是不是讓你感到吃驚了？」

她微笑著搖了搖頭，顯然知道這種模稜兩可的話的意思要麼是無聊乏味，要麼是大幹了一場。

邁阿密就是這樣，如同一部活生生的《愚蠢罪犯史》。

「什麼眉毛？」

「這就像是靚女遇見老古董，有理講不清。為什麼女人利用自己的女性美就要遭到非議？」

他花了一點時間好讓她儘快對情況有個大致的了解，告訴她米格爾懷疑是那個騷擾者殺害了他們的女兒。他還告訴她薩莉顯然以為米格爾為了那場悲劇而怨恨她。

「這正是我要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