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3 爾君往事
「不。」潘爾君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是冬天，特別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沒敢跳下去救他。」
「是啊。沒什麼大不了的。」潘爾君低聲重複，打開車門，轉身下車，應映兒也跟著下車，兩人步行到別墅大門口。大門早就開著了，門邊站了一個男人，他很瘦，臉上猶如刀刻一般的輪廓更顯突出了，挺俊的鼻樑，高高的顴骨，漂亮狹長的丹鳳眼，皮膚白得有些病態。他個子很高，嘴角帶著漂亮的笑意，眼底卻一片深沉幽暗，這個男人就是潘爾君的弟弟——潘爾修。
應映兒眼珠轉了轉，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人應該是潘爾君的長輩吧？不然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你懂什麼？」潘爾君猛地抬眼瞪著她吼。
「哦。」應映兒使勁甩了甩頭問，「是……」不等應映兒問完，一個女人就直直地闖了進來，目空一切的樣子真是像極了某人。
「哼，我就知道你不會要的。」潘爾修一副我很了解你的樣子。四人走了幾步，潘爾修忽然停住，拉著潘爾君的手說：「那麼，我把丁玲讓給你怎麼樣？」
應映兒盯著照片上的兩個男孩，一眼就認出了潘爾君，沒想到他小時候這麼可愛。
「因為……拋棄我的女人，不值得我去搶。」當潘爾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淡然冷漠。
「我也這麼希望。」潘爾君眼都沒眨一下地介面。
「不想的話，那就去阻止婚禮好了！我幫你。」應映兒很認真地看著潘爾君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脫口而出。
「你在對我發火嗎？」應映兒也怒了，她冷著臉說，「你是在對我發火，還是在對丁玲發火，或者是對你自己？你惱羞成怒了？因為我發現了你這麼不堪、懦弱、無能的一面，你冰冷強悍無所不能的面具被拆穿了，所以你生氣了？」
「後來呢？」應映兒小心地問。
「這樣啊……」女人低下頭去，雙手直直地垂在兩側，手指慢慢地握起來，越來越緊，緊得連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潘爾修一臉認真地望著應映兒，應映兒望著潘爾君，潘爾君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默然。
應映兒看著直咋舌，潘爾君一臉冷淡地將車子開進車庫。停穩后，他坐在車子里，雙手緊緊地抓著方向盤，眼睛直視前方。應映兒有些擔心地望著他說：「你要是不想去，就回去吧，我替你參加婚禮。」
「哦。」應映兒走到辦公桌旁，拿起紅色燙金的喜帖問，「那這個怎麼辦？要去嗎？」
「應映兒。」潘爾君忽然叫她的名字。
應映兒有些緊張地看著潘爾君，只見他全身綳得筆直，雙手死死地攥著，像是在壓抑著自己全部的情緒一樣。應映兒沒注意，在她偷看潘爾君的同時，潘爾修也在偷看她。應映兒轉頭，正好撞見潘爾修的眼神，帶著挑釁、帶著冷漠、帶著陰狠。
「對，受傷的人是不是我不用你來管！我只是不喜歡，不！我是討厭，討厭你對我的過去偷窺的行為！」
潘爾君捂著臉頰，低著頭，恨恨地說：「你那兩萬塊一分也別想要。」
應映兒卻不怕，淡淡地說：「對，我什麼都不懂！但是我知道，如果你弟弟不是真的愛她，她這輩子都不會幸福的，這樣真的好嗎？」應映兒的話讓本就沉默的潘爾君更加沉默了，他低下頭，將臉深深地埋入手掌里，使勁地吐了一口氣，然後說：「這是她的選擇……我尊重。」
「他們？」應映兒疑惑地問，「你弟弟？」
遺產？應映兒又偷偷望向潘爾君，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完全一副你敢要就死定了的樣子。
應映兒皺了皺眉，對於這個女人，應映兒沒有一絲好感。
「她是我九九藏書的秘書。」應映兒很快地回答。
潘爾修挑挑眉毛，細細地打量著潘爾君。潘爾君淡淡地回望，眼裡波瀾不驚，態度不卑不亢地打招呼：「你好，我是應映兒。」
「這位小姐是？」潘爾修終於注意到潘爾君的存在，好奇地指著潘爾君問。
潘爾君瞪她：「你是在侮辱我媽媽嗎？」
應映兒皺著眉頭看她，奇怪地問：「父親沒有給我留遺產，你有什麼好氣的？」
「這算什麼傷疤？有人傷害你嗎？是你一直在傷害別人吧？丁玲也好，潘爾修也好，不管是誰，受傷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你。」
潘爾君淡淡地回望她，示意她別說話，多說多錯。
應映兒轉頭對上潘爾修美麗的丹鳳眼說：「如果她是我的，就輪不到你讓。」
「對別人不想說出口的事，你就這麼感興趣嗎？」潘爾君惡狠狠地瞪著她低吼。
「知道了。」
「真的！修真的很想和你和好，可是他不知道怎麼做，總是弄巧成拙。」丁玲滿臉真誠地點頭。
「記住：被人發現了就扣一萬塊！我記住了，你都說了一百遍了。」應映兒沒等他說完，就不爽地搶詞。她真是討厭這傢伙，才看見他有些脆弱的樣子，可一瞬間又變得冷冰冰得無懈可擊。
「你搞清楚，你不是我，我的事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請你離我的隱私遠一點！」
應映兒眯著眼睛看她，只見一位體態優雅的中|年|美|婦款款地向她走來。
應映兒不信地搖頭，不值得嗎？他明明很傷心的樣子。
應映兒有些驚艷地看著她，獃獃地點頭。這樣的佳人別說是男人，即使是女人也會被她迷得暈乎乎的。
應映兒瞪著她說：「不是因為錢嗎？那麼是為什麼？」
「潘爾修！你——」丁玲雙頰通紅地瞪著潘爾修。
「還有，我也是不得不和你交往下去，如果可能的話，我恨不得下一秒就換回來，然後和你從此再無瓜葛。」
「嗯……」
潘爾君冷眼看她：「和你有關係嗎？」
「你讓我經常來看他，後來我每個月都會去看他，和他說說話。一開始只是念念書，再到後來，我經常和他說我身邊的事，快樂的、不快樂的，那些原本該說給你聽的話，全說給他聽了。然後我從每個月去看他一次，到每周去一次，每天去一次。
「那修的事？」丁玲梨花帶雨地看向她。
丁玲顫巍巍地縮回手，不敢相信地望著她：「沒想到你是這麼看我的。」
君？叫得還真親切，應映兒在心裏嘔吐了一把，然後說：「談什麼？」
潘爾君抬眼望著應映兒說：「他們要結婚了……」這時潘爾君居然笑了，可這笑容卻比哭泣的樣子更讓人覺得悲傷。應映兒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抹去他的這抹笑容，這抹讓她覺得微微心痛的笑容。
男人伸開雙臂抱住應映兒，笑得燦爛：「哥哥，歡迎你回來。」
女人沒有再搭理她，她像失去了全部的靈魂一樣，慢慢地走進潘爾君的辦公室，然後將門關上，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靠在門上。
潘爾君眼神暗了暗，苦笑了下：「你以為她不懂嗎？」
「我不要了！送你當醫療費吧！」應映兒很酷地轉身，再也不看他一眼。
氣氛詭異地凍結了，過了好一會兒，潘爾修才故作輕鬆地笑：「哎喲，我開玩笑的，哥哥你怎麼這麼認真地回答哪。還有玲，你看你氣得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第二天，應映兒跟著潘爾君來到他家。潘爾君家在寧波市最高級的別墅區，那是應映兒見過的最大的別墅，就像電視里那些有錢人住的別墅一樣。高高的鐵門，寬闊的前院，院子中間是一座三層高的歐式豪華別墅。
應映兒嚴肅地斷言道：「你不是真的愛她？」
潘爾修開心地點頭，拉著潘爾君就往屋裡走。他的手緊緊地拽著應映兒的手，好像對哥哥的到來感到非常興奮和開心。
「你！你！」女人氣得狠狠瞪她，「我懶得管你死活！那些遺產你要也好，不要也罷，但是你的女人你也不要了？下個星期六，她就要和你最親愛的弟弟結婚了！這個喜酒，我看你是否喝得下去！」
應映兒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停住，歪頭，彎腰，眼睛和她的眼睛相對，她認真地問：「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啊？可以。」丁玲低頭躲閃著她的目光。
「記住……」
應映兒眯眼回望他，然後勾唇一笑：「是嗎？我早就玩膩了，你喜歡正好接收了吧。」說完拍拍潘爾君的肩膀說：「走，到我房間里休息下。」
「和好？」應映兒皺眉。
就在這時，潘爾君推門進來，有禮貌地說：「潘總，有位女士找您。」
「嗯！」應映兒點頭道。
應映兒起身，走到他身邊蹲下問：「喂，潘爾君……你怎麼了？」
「你和我說這是你弟弟，修。」丁玲說著眼神飄遠，像是在回憶那天的情景，她的聲音悠悠揚揚，低低沉沉，彷彿要把人帶入一個夢境之中。
「不用，那是父親給你的。」應映兒學著潘爾君的語氣淡淡地回答。
潘爾君很詫異地看著她問：「阻止？」
應映兒說完，不再搭理潘爾修，跟著潘爾君來到二樓的房間。房間很大，單獨分出了卧室和小客廳，應映兒往會客廳的貴妃椅上一坐，皺眉說：「你弟弟真討厭。」
是誰？應映兒疑惑地看她。
「潘爾君，你現在架子夠大啊，居然讓我親自來找你！」
「那他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啊？」
「誰去啊？」
「是嗎？不得不啊，真委屈你啊！」應映兒咬唇，狠狠地點頭，「潘爾君，你真是個殘酷的人，在感情上你吝嗇得讓人心寒。這樣的你，不管是誰都會拋棄你的。」
「啊……抱歉。」
中|年|美|婦似乎對應映兒不喜不怒的樣子很不滿，她從包里掏出一張紅色燙金喜帖丟在應映兒的辦公桌上，狠狠地道：「潘爾君！你就死撐吧！我看你這張死人臉能撐到什麼時候！」
應映兒沒答話，潘爾修又自顧自地說：「哥哥，你是不是在為父親遺產的事情生氣啊？其實，我可以分給你一半的。」
中|年|美|婦疑惑地問：「你是誰？」
「哇！哥哥居然在道歉啊！玲，你聽聽，哥哥在道歉呢。」潘爾修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叫道。
「尊重個屁啊！你個孬種！」應映兒不屑地撇嘴。
「對不起……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的。」丁玲哭得泣不成聲。
應映兒嘿嘿地笑：「我關心你嘛。」
「你不想讓他們結婚？」
「你，你又擺這個死樣子給我看！」美婦走到辦公桌前，指著她的鼻子罵，「你總是不說話！總是擺一張冷冰冰的臉，好像大家都欠你的一樣！就是因為這樣，你父親才不喜歡你，連一毛錢遺產都沒留給你！你是不是想把我氣死啊？」
潘爾君像是被刺中死穴一樣激動地抬頭瞪她：「我孬種？那你要我怎麼辦？去求玲別嫁給他嗎？我給過她許多的機會，只要她回頭，我都可以原諒她！可她選擇的不是我！我怎麼辦？死皮賴臉地去求她嗎？大家都是成年人，她既然選擇了修，那就得為她的選擇負責，幸福也好，不幸福也罷，是我管得了的嗎？還是你這個不孬種的人管得了的？」
「呵呵，我是看你和她長得有點像。」
「嗯。」丁玲使勁地點點頭，然後說，「君，你變了。」
「什麼？」ｈｔｔps://rｅad.９９ｃsｗ•cｏm中|年|美|婦回頭望著那個女人，女人抬頭，鏡片不再反光，中|年|美|婦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她眼裡的傷痛，她輕聲問：「修和玲……要結婚了？」
「後來他被人救起來，因為溺水時間太久，造成腦缺氧，當了七年的植物人。」
「是嗎？」想和好的人還會搶自己哥哥的女人？
丁玲舔舔嘴唇輕聲問：「君，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應映兒抬眼，學著潘爾君冰冷的眼神，默默地望著她。
他望嚮應映兒，眼睛微微一眯，應映兒瞬間打了一個寒戰，不知道為什麼，被他看著有一種被蛇盯著的感覺，很可怕。
潘爾君走後，應映兒一個人在房間里，她四下打量了一下，目光在床頭櫃的一個金色相框前停下。她起身走過去拿起它，只見相片里站著一家四口人，他們站在開滿鮮花的花園裡明晃晃地笑著。美麗的女人柔順地靠在英俊的男人身旁，男人笑得一臉溫柔，他們身邊站著兩個男孩，一個十歲左右的漂亮男孩雙手緊緊抱著父親的大腿，回身對著鏡頭笑得燦爛，另外一個十二歲左右的男孩站在媽媽前面，雙手比著大大的V形，臉上有著孩子特有的純真笑容。
應映兒嚇得後退一步：「你……你不是說要休息嗎？」居然在門口偷聽？
即使這樣，潘爾修卻一點也不慌張。他慢慢地放開已經癱軟在他身上的丁玲，笑得如罌粟一般美麗卻又邪惡，他歪頭，望著應映兒說：「哥哥喜歡的女人果然美味。」
應映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丁玲一巴掌甩在臉上，應映兒被打得別過頭去，抬手摸摸臉頰，然後慢慢抬眼瞪她。
「你……你……」丁玲氣得眼睛紅紅的，轉身就要跑走，卻被潘爾修一把拉進懷裡，狠狠地吻住，當著應映兒和潘爾君的面，將他的舌頭伸進去，一隻手緊緊地壓著她的頭，一隻手緊緊地攬住她的腰，很色情地法式深吻。
「她是我小姨。」
「我經常想，他要是能醒過來多好啊。那麼漂亮的少年，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會有多美啊。
「我沒……」
應映兒點點頭說：「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嗯？」應映兒坐直身體看他。
「一起去。」
就在這時，有人輕輕地敲了敲房門，應映兒放下照片說：「請進。」
「應映兒！」潘爾君氣得大叫她的名字。
「你管這麼多有意思嗎？」
潘爾君眼神暗了暗，輕聲呢喃：「是嗎？」
「不需要。」潘爾君說完站起身，說，「沒事別亂跑，我就在你隔壁的房間，有事叫我。」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中|年|美|婦躲避著她的眼神，氣勢沒有剛才那麼囂張了，只含糊地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吧」，就踩著高跟鞋向門口走去，當她打開房門時，門口站著一位清秀的女人，她戴著無框金邊眼鏡，眼裡一點光彩也沒有，中|年|美|婦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便側身越過她，向外走去。
「後來他真的醒過來了，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他睜開眼睛看著我，對我說：你是玲嗎？
應映兒呆住了，徹底呆住了。她第一次聽潘爾君說這麼多話，一連串的都不帶喘氣的話，都說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原來潘爾君急了也能說一堆一堆的話啊。
「是啊……」
潘爾君放下肩膀上的包，坐在應映兒對面的沙發上說：「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應映兒眨了下眼睛，然後回答：「如果真的愛就不會背叛。」
整個下午，應映兒總是忍不住去想秦御那溫軟的嘴唇，微微自然捲起的短髮，修長健壯的身體，低沉性感的聲音，讓人迷醉的眼神……受不了了！難道真像潘爾君說的那樣……
「十二歲那年，我帶他去湖邊玩，他不小心掉到湖裡，我沒有救
https://read.99csw.com他。」潘爾君默默抬頭，原來冰冷銳利的雙眼裡剩下的只有脆弱與傷痛。
「對！我就是生氣了，我不能生氣嗎？你非要揭開我的傷疤使勁看嗎？」
應映兒看了眼一臉急切地維護丈夫的女人，看樣子她真的很愛潘爾修呢。應映兒一步一步地走近她，丁玲有些慌張地退後一步，雙手放在身後，緊張地絞著手指。
「喂，潘爾君，別說違心話了。」潘爾修不爽地對著應映兒的背影喊。
「你好，我是潘爾修。」潘爾修笑眯了眼睛，開心地伸出手去，潘爾君抬手握住，兩人禮貌地握了兩下。
「啊！有嗎？」應映兒慌張地站直身體道，「沒有吧。」
「啊，對啊！」
「那他以前什麼樣？」
「你回來了。」美女輕輕地走過來，她穿著白色的大衣，質地很好，不像應映兒的大衣，看著就是不上檔次的衣服。
「怪不得他恨你。」
應映兒垂著眼，默默地抱怨，為什麼要我去？
潘爾修忽然笑了笑，望著應映兒說：「哎，哥，真是有什麼上司就有什麼下屬哦！你看你的秘書，和你一樣冷冰冰的耶。」
應映兒想了好一會兒，才組織好語言，小心地說：「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啊，你可以去稍微提醒下她……事情的嚴重性。」
「你居然這麼久連一個電話也不打回家？」美婦的表情很憤怒，「要不是我問了你大伯，我還不知道你在這裏窩著！」
潘爾君冷冷地轉身，帶著應映兒往他的房間走去。
房門被推開，應映兒回身，只見丁玲站在門口默默地看她，當兩人目光接觸的時候，丁玲牽強扯出一抹笑容。
弟弟？潘爾君居然有弟弟？應映兒不動聲色地說：「知道了，我會盡量抽空去的。」
「你沒有救他？你不會游泳？」
潘爾君垂眼看著地板，半天沒有回答，就在應映兒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說：「這是丁玲自己的選擇。」
屋裡的應映兒看見潘爾君，臉上露出笑容，可這個笑容還沒有全部撐開，就收了回去。只見他的頭無力地垂著，身體靠在門上慢慢地滑坐在地上。
「女人都會為了錢背叛戀人嗎？」他的聲音很輕，頭微側著望著她，長長的劉海服帖地蓋住額頭。
說到這兒，丁玲抬頭，滿臉淚水地望著應映兒說：「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你不要怪修，是我先迷上他的。」
「是嗎？那太好了，我們目標一致。還有……」應映兒忽然一個大步跨過去，抬手「啪」的一個巴掌甩在他臉上，「這個巴掌是丁玲給你的，我轉交一下。」
「為什麼算了？」
應映兒有些不適應地想把手抽回來，可潘爾修卻一下握緊，抱怨地看著潘爾君說：「哥哥，你真是的，自從四年前父親去世后你再也沒回過家，好過分哦。」
「別站在外面說話了，快進屋吧。」丁玲也友好地對潘爾君笑笑，潘爾君眼神閃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有偷窺嗎？」應映兒皺著眉頭說，「你認為丁玲是為了錢離開你的，所以你難受，好啊，我幫你問了，人家不是……」
應映兒愣了一下，輕輕抬手，擦去丁玲臉上美麗的淚珠，柔聲說：「傻瓜，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修的錯，誰都沒有錯，只是我們沒有緣分。」
不過，原來他是被拋棄的那個。哇，真的很想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拋棄潘爾君啊！拋棄也就算了，還勾搭人家的弟弟，簡直不是人啊！哦，這麼經典的八卦，人家好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啊，真想知道那個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兩人沉默了好久，應映兒又問：「你說……他真的愛丁玲嗎？」
「你選擇修是因為他得到了父親的遺產嗎？」
「是嗎？」應映兒隨意地敷衍，當然像啊
九-九-藏-書！身體裏面裝的是同一個靈魂啊。
應映兒眼珠轉了轉，站起身來，坐到潘爾君旁邊，小心翼翼地問：「丁玲和你們兄弟是怎麼認識的？」
「嗯……」
「嗯？」應映兒回頭，眼裡沒有一絲雜質，很誠懇地點頭，「我說的是實話。」
「嗯，你知道嗎？修一直很希望你能回來，我知道，他心裏特別想和你和好的。」
「這樣欺騙自己有意思嗎？」
「我寧願她是為了錢！為了家族利益！為了莫須有的原因離開我！而不是因為她不愛我了！」
應映兒沒說話，她望向潘爾君，潘爾君卻沒看她。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從別墅里走出的一個女人，她長得很美，當她從華麗的別墅里走出來的時候，就像有一道聖光照在她身上一樣，當她抬眼微微對她一笑的時候，應映兒腦子裡猛地蹦出來：微微一笑很傾城。
應映兒嘆氣：「別哭了，該哭的另有其人吧。」唉，居然被一個植物人搶走女朋友，潘爾君啊潘爾君，你真是……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你那白痴的情商了。
「嗯。」丁玲這才擦擦眼淚，微微一笑說，「君，我走了。」
應映兒看著沒有反應的潘爾君，又說：「你放心，我不會搗亂的。」
「你知道嗎？從那一刻開始，我知道我最愛的人不是你，是修。」
「去吧。」應映兒點頭說，「要幸福哦。」
「哎……」她有多管閑事嗎？
「誰讓你多管閑事的？」潘爾君的表情陰森冰冷，像是快要被怒火吞沒一樣。
「你……怎麼了？」應映兒擔心地伸手扶住他的雙肩，使勁地搖了幾下。
「嗯，你變得溫柔了，如果是以前，你絕對不會問我這個問題的，你也不會這麼溫柔地安慰我，更不會花這麼多時間聽我講故事……」丁玲抬頭微笑，很美的那種，「如果……你以前就……啊，不行，沒有如果。」她使勁地搖搖頭，轉身跑下樓去，應映兒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暈，居然有這麼多破綻啊！
應映兒看著現在的潘爾君，有些氣惱地推了他一下說：「喂，你別這個樣子好不好！不就是被女人甩了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了，剛才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啊？」應映兒問，「不會是你媽吧？」
就在她準備關上房門的時候，對面房間的門慢慢打開，潘爾君繃著一張臉，狠狠地盯著她。
應映兒眨眨眼，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毫無生氣的人，她試著叫了他兩聲名字，他沒有反應。
「我從來沒承認你是我朋友。」潘爾君冷硬地打斷她，「你只是一個我不得不交往下去的人。」
丁玲尷尬地站在門口，低著頭，然後說：「可以，可以請你和修和好嗎？」
「哥哥真是的，怎麼盯著玲看得這麼入迷呢？她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喲。」潘爾修不滿地靠在應映兒的肩膀上抱怨。
「以前……很可愛，像小狗一樣地跟著我。」
潘爾君沉默了一會兒說：「去。」
「阻止得了嗎？」潘爾君搖搖頭道，「算了。」
只聽女人在她身後用夢囈一般的聲音低喃：「他們……要結婚了？」
「我……我愛修。」丁玲說到這兒，低下頭去，輕聲說，「我和你十七歲就開始交往，交往的六年，你從來都沒對我笑過，也很少說話。不管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你在想什麼，你想做什麼，從來都不會告訴我。我經常會忍不住和朋友抱怨，一開始她們還聽我訴苦，後來我說得多了，她們都聽煩了，每次我一說到你，她們就紛紛走開……」說到這兒，丁玲苦笑了下，繼續道，「知道嗎？那時候我一肚子埋怨，卻連個傾訴的對象都沒有。就在那個時候，你帶我去醫院，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修，纖弱蒼白的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可即使那樣，他還是那麼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