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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輯 東瀛幕後——日本所藏秘檔解讀 跋鐘鼎與孫中山斷絕關係書

第一輯 東瀛幕後——日本所藏秘檔解讀

跋鐘鼎與孫中山斷絕關係書

(二)因名譽之保障
同文並引述了孫中山對記者的一段談話:
革命事業為吾人天賦之職務,先生包辦革命,不許他人染指(去夏先生致黃先生書雲:二年內讓我包辦,不成爾再來革命云云),而軍人、政客凡為革命人物者,均受先生之排斥,將來大革命起,以中山先生之心胸與手腕,果能與若輩抗衡乎?必不能也。況屆包辦期滿,正吾人棄暗投明之日,否則自甘暴棄,有負革命之初心。此鼎為革命事業計,與先生脫離關係者一也。
鐘鼎,1913年二次革命失敗后流亡日本,加入中華革命黨。1914年2月,黃興在東京郊外大森創辦浩然廬軍事學社,招收原任軍職的革命黨人研究軍事,鐘鼎曾入社學習。同年被委任為中華革命黨黨務部第三局職務員。他的這封公開信涉及孫中山和國民黨史上的許多重要問題,須仔細地加以考索。
黃興 李烈鈞 柏文蔚 林虎 李根源 譚人鳳
在宮崎滔天家藏資料中,有一通鐘鼎給孫中山的宣布斷絕關係的公開信,鉛印,可能是當時的傳單。內容如下:
1914年5月29日,孫中山致函黃興,追溯二次革命失敗原因,函稱:「及今圖第三次,弟欲負完全責任,願附從者,必當純然聽弟之命令。兄主張仍與弟不同,則不入會者宜也。此弟之所以敬佩而滿足者也。弟有所求于兄者,則望兄讓我於此第三次之事,限以二年為期,過此猶不成,兄可繼續出而任事,弟當讓兄獨辦。」  同函並稱:「弟所望黨人者,今後若仍承認弟為黨魁者,必當完全服從黨魁之命令。因第二次之失敗,全在不聽我之命令耳。所以,弟欲為真黨魁,不欲為假黨魁,庶幾事權統一,中國尚有救藥也。」6月初,黃興復函孫中山,承擔南京兵敗的責任,但是,黃興也尖銳地批評孫中山說:「若徒以人為治,慕袁氏之所為,竊恐功未成而人已攻其後,況更以權利相號召乎!」  批評孫中山「慕袁氏之所為」,實際上是批評孫中山搞專制獨裁。同函中,黃興又說:「先生欲弟讓先生為第三次之革命,以二年為期,如過期不成,即讓弟獨辦等語,弟竊思以後革命,原求政治之改良,此乃個人之天職,非為一公司之權利,可相讓渡,可能包辦者比,以後請先生勿以此相要。」6月3日,孫中山再次致函黃興,堅持認為,要建設完善民國,非按照自己的辦法不可。他說:「兄所見既異,不肯附從,以再圖第三次之革命,則弟甚望兄能靜養兩年,俾弟一試吾法。」  孫中山的這種依靠個人,獨力領導革命的想法受到包括宮崎滔天在內的許多人的反對,鐘鼎本函所稱「包辦三次革命」,指此。
此次歸順袁氏的革命黨人主要為軍人派。彼等疏於世界大勢,不能明察將來的必然結果,過分誇大日本對華要求,視為不利於中國。基於此種誤解,遂敢於輕舉,與我等分手。參加二次革命的流亡軍人固然卑怯,以致失敗,真正之軍人,即意志堅強之無名之士尚充滿國中。吾人于將來達到目的方面不必有任何擔心。就彼等變節一派之私情而言,有可同情之處,但相信此等薄志弱行之輩與我等同志分手,乃他日實現偉大目的之好機會。日中兩國立國於亞細亞,倘不能相互提攜,則難以與列強共存於競爭場里。中國與日本分離則國亡,日本與中國分離則陷於孤立境地。今日世界大勢,當促進日中提攜,以期保障東洋永久之和平。彼等一派之離散何足置意!(東京電話)九_九_藏_書
1913年3月宋教仁被刺后,孫中山主張武力討袁,黃興主張持冷靜態度,謀法律解決。其後,孫中山命陳其美、章梓分別在上海、南京起義,黃興認為孫中山不善用兵,自請挂帥。7月29日,黃興認為敗局已定,離軍他走。事後,孫中山認為黃興出走,導致二次革命失敗,因此,對黃興大為不滿。1914年8月14日,他在致美國人戴德律的信中說:「他在第二次革命期間竟然棄南京而逃,曾使我痛失所望。」  二次革命失敗,革命黨人紛紛流亡日本。孫中山、黃興之間的矛盾進一步發展並加深。孫中山主張解散本已十分鬆散的國民黨,組織中華革命黨,振作精神,「一致猛進」,迅速發動三次革命,以武力推翻袁世凱的統治;黃興則主張保存國民黨,加以整理擴充,宣傳黨義,培養幹部,長期準備。支持孫中山的有陳其美、居正、田桐、戴季陶、謝持等;支持黃興的有李烈鈞、柏文蔚、陳炯明、鈕永建、譚人鳳、李根源、林虎等。
唐蟒 白逾桓 鈕永建 冷遹 季雨霖 黃郛
劉藝舟 何海鳴 陳炯明 張耀曾 凌鉞 龔振鵬
仔細研究上述報道,可以看出,宣布黃興等歸順袁世凱的並不是孫中山,而是《大阪每日新聞》駐東京的記者,鐘鼎公開信所稱孫中山誣黃興等「投降袁賊」云云並非事實,孫中山的不當只是輕信,並且在未得到準確消息前輕率地發表了談話而已。
鐘鼎發布與孫中山斷絕關係書,有對中華革命黨組織原則的不滿,有因《大阪每日新聞》所刊消息而造成的誤會,也可能還包含著某些個人情緒在內。據日本警察調查材料,1915年5月12日,鐘鼎曾與劉大同、徐劍秋、宋滌塵等20人在東京聚會,討論如何解決生活困難問題,眾推宋滌塵向孫中山反映情況。當日下午,孫中山、居正、謝持、鄧鏗、廖仲愷等在《民國》雜誌社與宋滌塵、劉大同討論此事。據說,孫中山認為:「革命黨員中許多下層黨員住在東京太不經濟,想讓他們回國。」 這或許是加劇他對孫中山不滿的原因。
以上所具兩端,為鼎與中山先生脫離關係之主因。至鼎之革命宗旨,雖海枯石爛,不得稍有變更。鼎知先生得函之後,不曰為敵所收買,即曰受人所指使,他日大權在我,根據誓約,必死鐘鼎于刀斧之下。要知包辦革命者,先生也;背叛誓約者,亦先生也。去年7月19日,假精養軒開成立會,先生當眾立誓,厲行革命,殆后種種設施,無一不與黨章相背謬。有人責問,答以由余定之,由余廢之。出爾反爾,為所欲為。總理之誓約已廢,黨員之誓約有何繼續之效力?先生日以三次革命總統為自居,即以誓約為專制黨員之利器,威信革命之要素。先生歷年之威信已盡喪于陳等之手,今日猶不自覺,日發總統之夢迷,不啻蒸沙求食,磨磚作鏡也。九-九-藏-書
鐘鼎印
鐘鼎函中曾提到,孫中山當時和凌鉞的關係很緊張,似乎有勢不兩立的樣子。其實,二人後來也改善了關係,1918年,凌鉞曾動員陸榮廷擁護孫中山 ,次年12月9日致孫中山函雲:「鉞素性剛直,論私交為先生之良友,論公益為國民之代表。」 可見,孫凌之間也只是一時的芥蒂。只要革命的大目標相同,那麼,總是應該走到一起來的。
中山先生鑒:
袁總統收買革命黨,近來著著奏效。旅居本國的革命黨人陸續向中國公使館要求歸順,已達一百五、六十名之多。其中一些非知名人士,沒有特別收買的必要,中國公使館反而拒絕其申請。然中國政府計劃頗大,甚至傳說,由於在美國的有力人士的暗中斡旋,連黃興、李烈鈞、柏文蔚等革命黨中的第一流人物也已發表宣言書,堂堂歸順。主要的歸順者為軍人派,人們稱為革命創始人的孫逸仙、陳其美等領袖依然不肯歸順,正不斷鼓吹日中提攜論。此次所傳歸順者中的知名人士如下:
孫中山和黃興等人的分歧保持了相當一段時期。同年4月或5月,黃興緻函孫中山,批評其聯日政策,函稱:「或謂中日交涉未解決,吾儕正可藉此謀革命,振臂一呼,援者立至,苟能乘時勃起,必能收疾風掃籜之效。此言似焉而實非。我同志既以愛國為標幟,以革命相揭櫫,無論借他國以顛覆宗邦,為世界所竊笑,而千秋萬歲后,又將以先生為何如人也!」  此前,孫中山曾向日本外務省政務局長小池張造提出中日盟約草案11條,在日本政府支持中國「改良內政,整頓軍備,建設健全之國家」,及支持中國「改正條約,關稅獨立及撤廢領事裁判權」的條件下,同意在聘用外籍顧問,合辦礦山、鐵路、航路等方面給予日本以優先權。  從黃興本函口氣看,他可能已經得知有關情況。該函並重申當時缺乏革命條件,冒險行動,必將慘敗。7月,中華革命黨巴東支部長楊漢孫致函孫中山,勸他與黃興等和衷共濟,函稱:「同在患難之中,則杯酒可以釋嫌。」8月4日,孫read.99csw•com中山復函稱:在秘密時期、軍事進行時期,黨的領袖應該具有特權。統一一切,不能視為專制;黨員服從命令,也不能視為不自由。他憤憤地批評說:「陳(炯明)、李(烈鈞)、柏(文蔚)譚(人鳳)始終強執,苟非不明,則我不識其何所用心矣!」同函並表示:「若夫懷挾意見,不泯其私,藉有可為之資,不為討賊之軍,先樹異色之幟,如譚石屏所云殊途同歸者,途則殊矣,亦聽其所歸可耳!」  但是,隨著袁世凱帝制自為野心的日益暴露,黃興等歐事研究會同人逐漸投入反袁活動,和孫中山之間的矛盾也逐漸消泯。1916年5月20日,孫中山致黃興函雲:「機局緊急,袁系方張,民黨無不相提攜之理。況兄與弟有十余年最深關係之歷史,未嘗一日相忤之感情,弟信兄愛我助我,無殊曩日。」  此函表明,往日的分歧、意見、隔閡均作煙雲散,兩個巨人重新握手了。
——宮崎滔天家藏書札研究
啟者:國賊竊政柄,黨奸誤大局。凡我同類,孰不痛心?溯自二次革命失敗,鼎隨諸同志之後,亡命海外,深恐名不符實,內絕同胞之渴望,外貽列邦之訕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及聞先生崛起宣言,包辦三次革命,鼎本軍人,應為先生執鞭,效力疆場,乃慨然繕立誓約,塗蓋指印,摩掌拭拳,恭候命令。不料將近兩載,寂若無聞。包辦期間,業已到來。究其原因,即在中山先生目不識人,團體開創伊始,引用陳其美、居正、田桐、戴天仇、謝持等一般無賴,盤踞要津,排斥同志(如黃興、李烈鈞、張繼、柏文蔚、陳炯明、林虎、鈕永建、譚人鳳、白逾桓、楊時傑諸君,皆在排斥之列),經凌鉞君迭次密告陳等罪惡,先生不惟不察,且被陳等主使,大出傳票,迫凌君與中山先生斷絕關係。試問凌君非同志等共稱為先生之死黨乎?死黨忠告,尚加排斥,先生可謂無情矣!
陳其美、居正、田桐、戴季陶、謝持等支持孫中山。其中,陳其美尤其積極。黃興在日時,陳、黃之間已互相齟齬,不能相安。加上張繼、何海鷗從中煽動,矛盾更深。黃興赴美后,陳其美於1915年2月4日致函,勸黃返日,認為此前革命之所以一再失敗,都是因為違背了孫中山的「理想」。陳函並列舉辛亥以來的史事,說明革命黨人在五個方面「有負于中山先生」,其中,對黃興有所批評。陳其美並檢查此前贊同黃興主張而不贊同孫中山的錯誤,宣稱此後欲達革命目的,當重視孫中山的主張,「必如眾星之拱北辰」,「必如江漢之宗東海」。  對於陳其美此函,黃興未復。
附記:本文寫作,得到日本京都大學狹間直樹教授及神戶大學松尾洋二先生的幫助,謹此致謝。
而今革命健將,陸續引揚,所余宵小數人,以先生為木偶,藉此誆騙華僑之金錢,斷送同志之性命。而今春三月,聞中外各報載稱,先生語大阪新聞記者,竟誣黃興、李烈鈞、柏文蔚、林虎、譚人鳳、鈕永建、凌鉞、白逾桓諸君投降袁賊。傳聞中外,顛倒是非。之數君者,既為同志所共悉,何待鼎為之辯護!不過先生年逾半百,身居黨首,何以信口雌黃,陷人三字之獄?清夜自思,良心何在!鼎賦性梗直,代抱不平,亦曾迭進忠告,置若罔聞。國事如彼,黨事如此,若不急起直追,前途何堪設想!夫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鼎雖下愚,豈忍坐視!茲因事業與名譽兩端,有不能不宣布與中山先生脫離關係者也。https://read.99csw.com
夫名譽為人第二之生命,以若輩之威望素著,猶召某某先生之誣,況鼎區區黨員,邇來屢進忠言,他日名譽之敗壞,更不知陷於何等之程度!此鼎為保全名譽計,與先生脫離關係者二也。
當時,孫中山認為二次革命失敗的原因在於:黨員散漫,不統一,不肯服從領袖的命令。因此,在組織中華革命黨時,力圖加強組織性、紀律性,樹立領袖的絕對權威,在誓約中規定:入黨者必須「犧牲一己之生命、自由、權利,附從孫先生」,保證「服從命令,盡忠職守」,「如有二心,甘受極刑」,除填寫誓約外,還要加蓋指模。  黃興、李烈鈞等人反對孫中山的這些做法,拒絕加入中華革命黨。柏文蔚雖曾一度加入,但不久即不再過問黨務;陳炯明在南洋,孫中山幾次寫信,邀他來日,均置之不理。
在此期間,孫黃矛盾更增添了複雜因素。當年1月18日,日本駐華公使日置益代表日本政府向袁世凱提出21條要求,企圖獨佔中國。在民族矛盾上升的情況下,中國社會出現拒日救國熱潮,革命黨內隨之出現停止革命,一致對外的意見,同時還出現了黃興等爭取日本援助,企圖乘機革命的傳言。2月25日,黃興與陳炯明、柏文蔚、鈕永建、李烈鈞等聯名通電,否認自己有所謂「乞援思逞」、「假借外力」的想法,宣稱:「一族以內之事,縱為萬惡,亦惟族人自董理之。依賴他族,國必不保。」通電錶示:二次革命時,尚有可戰之兵與可據之地,但因不願塗炭生靈,一擊不中后即主動罷兵,雖因此被同志譏為膽小,但問心無愧。「今無一兵一卒,安敢妄言激進!」黃興等聲稱:「今後如非社會有真切要求,決不輕言國事。今雖不能妄以何種信誓宣言於人,而國政是否必由革命始獲更新,亦願追隨國人瞻其效果。」黃興等並稱:「兵凶戰危,古有明訓,苟可以免,疇曰不宜!重以吾國元氣凋喪,盜賊充斥,一發偶動,全局為危,故公等畏避革命之心,乃同人之所共諒。」  這一通電報雖以「告國人」的形式發表,但明確宣示了和孫中山當時一系列方針、政策的對立。其後,黃興等又致上海《字林西報》、《大陸報》、《泰晤士報》、《文匯報》、《捷報》一函,內容與上述通電大體相同,但進一步聲稱read•99csw•com:「吾人痛思前失,自安放逐。現政府果以何道能得民心,作民政,吾人正目視而手指之。吾人神聖之目的,在使吾最愛之國家莊嚴而燦爛,最愛之同胞鼓舞而歡欣,至何人掌握政權有以致此,吾人不問。」
章梓 趙正平 熊克武 李書城 張孝准 彭程萬(東京電話)
邇來中山先生之主義,唯我獨尊。無論何人,順我則生,逆我則死,宗旨同而手續稍別者誣之為降敵(如黃、李、柏、林、鈕諸君),號死黨而進忠言者報之以死刑(如凌鉞君過於忠告,先生對劉大同君雲:有權時必殺凌鉞)。漢高之殺韓信也,未聞在破項之前;北魏之收鄧艾也,史稱在漢亡之後。今日先生之方略,為革命殺功勛乎?為袁賊殺敵人乎?鼎恐革命之大業未就,而先生已為袁家之功臣矣!
中華民國四年7月19日
最後語別,三複斯言!
(一)因事業之經營
6月3日函中,孫中山並表示,以後彼此間絕不談公事,但仍視黃興為良友。至此,孫黃間已無合作可能。同月30日,黃興離日赴美。
黃興等人的通電反對「激進」,主張暫停革命,但是,通電稱:「至今空屍共和之名,有過專制之實」,「年來內政荒蕪,綱紀墜地,國情愈惡,民困愈滋。一言蔽之,只知有私,不知有國」。又稱:「今吾國不見國家,不見國民,而惟見一人。」這些,都是對袁世凱的尖銳批判,其維護共和的立場仍然是堅定的,因此,《大阪每日新聞》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判斷及所發消息的錯誤。14日,該報在社論中明確指出:「黃興等雖被視為歸順派,其實決未歸順,唯於此際靜觀袁政府之出處而已。」該文並稱:「所謂革黨歸順之說,其愚亦甚哉!」  同月,孫中山致函黃興,僅稱:「若公以徘徊為知機,以觀望為識時,以緩進為穩健,以萬全為商榷,則文雖至愚,不知其可。」  同函並邀請黃興返日。5月15日,孫中山《復伍平一函》稱:「克強等持緩進主義,故猝難一致,至弟與伊私交,則絲毫無損。」  態度、調子和與《大阪每日新聞》記者談話都大不相同了。顯然,這是孫中山冷靜思考之後的結果。
黃興等人的通電在國內外引起了強烈反應。3月10日,中華革命黨黨務部發表第八號《通告》,批評黃興等人「恐受借寇復讎之嫌而自供二次革命有罪(認革命為罪而不認私逃為罪)」 。這裏所說的「不認私逃為罪」,顯指黃興,13日,日本《大阪每日新聞》以《歸順革命黨的宣言書》為題,摘要發表了黃興等人通電,聲稱「被袁總統懷柔,相率歸順的黃興、陳炯明、柏文蔚、鈕永建、李烈鈞等聯名寄給上海、北京主要報紙一份宣言書」。同日,並以《革命黨陸續歸順,僅余孫逸仙一派》為題發表消息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