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三十六章 神聖羅馬帝國的宗教

第三十六章 神聖羅馬帝國的宗教

與複雜的塞拉庇斯—伊西斯宗教儀式相比,密特拉教的宗教儀式似乎要原始得多,不禁令人聯想到古老的日石文化的血祭儀式。密特拉教舉行祭祀典禮時,祭司通常會在聖牛的腹部劃開一個小口,讓鮮血從這個小口中流出,人們以為新的生命就是從鮮血中誕生的。而密特拉教徒們往往是以用於獻祭的聖牛的鮮血來進行洗禮的。信徒初入教時,會站立在祭壇之下,這樣,獻祭之時,聖牛的鮮血就會灑到他們身上。
早在喬達摩誕生之前,東方國家就已經存在男女苦行僧了。他們放棄了家庭、財產、享樂,靠禁慾、隱居、苦行等修鍊方式去尋求精神的力量,以掙脫世俗的煩惱和窘迫。雖然喬達摩對這一修行方式持懷疑態度,但是他的許多信徒都過著極為清苦的生活。在希臘,也有一些沒什麼名氣的宗教往往有類似的苦行,一些宗教甚至出現教徒自相殘殺的情況。猶太城和亞歷山大城中的猶太社會,是在公元前1世紀時產生禁欲主義思想的。一些團體脫離了塵世生活,將自己置於嚴酷而玄秘的冥想中,艾塞尼教派就是其中一個典型的團體。公元1世紀至2世紀,在這整整兩個世紀的時間里,似乎全世界都在流行這種拒絕享樂、尋求超脫現世苦難之風。
當古埃及從一個城邦發展成為一個統一的國家時,「泛神崇拜」便已經十分盛行了。當時古埃及的主神是奧西里斯(Osiris),他被視為豐收之神,人們通常會在豐收之時對其進行祭祀,據說古埃及法老就是他在人間的化身。傳說中,奧西里斯死過多次,但每次又都復活了,所以人們不僅將其視為掌管人間播種和收穫的神,還很自然地將其看成掌管人類長生不老鑰匙的神。他被賦予了多種形九*九*藏*書象,比如埋卵重生的大翅聖甲蟲、光芒四射的落而復升的太陽等等。
崛起的羅馬帝國為這種日漸興盛的宗教崇拜打開了一條通往西歐的大門。當羅馬大軍的旗幟到達蘇格蘭和荷蘭時,塞拉庇斯—伊西斯神廟、祭司的傳經授道、靈魂不滅的渴望也接踵而至。但在當時,有很多對宗教派別與塞拉庇斯—伊西斯教是對立的,而密特拉教最突出的,它的發源地是波斯,是一種主要祭拜密特拉神的神秘宗教儀式,不過這些儀式如今已經失傳了,它的祭品一般是仁慈的聖牛。
此時,人們對建立秩序不再抱有固有的看法,對神廟、祭司、法律和習俗的信任,統統消失不見了。生活在一個奴隸制、殘暴、恐怖、揮霍、炫耀、焦慮和放縱無度的年代里,人們的內心世界產生了極大的不安和自我厭惡,其像瘟疫一樣毫無止境地蔓延開來。人們為了獲得內心的安寧,寧願放棄世俗中的一切享樂,去苦行。正因為如此,塞拉貝姆神廟中才會擠滿了痛哭流涕的懺悔者,而將改變信仰的人帶到了密特拉教血腥、陰暗的洞穴中。
然而,在大多數情況下,由於神與神之間的差異太過懸殊,致使彼此間難以融合在一起,因此他們只好被勉強地融合在一起。在被希臘人征服以前,愛琴海地區的人極為崇拜一位女神——母神,但是她後來嫁給了一位男神;一些動物神、星宿神則常常被擬人化,或是將這些動物或是天象方面的神——如蛇、太陽、星辰等——轉化為某種象徵或裝飾;而那些被征服民族的神,則往往被醜化為與光明之神為敵的邪惡之神。在神學史上,對地方神進行弱化、改換、合理化處置等現象隨處可見。
其實,這些神話故事中九_九_藏_書的神與神之間的關係完全沒什麼邏輯可言,可在人類的思維尚未發展到嚴密的有系統的程度前,這些藉助人類的幻想而被編織出來的神話就存在某種夢幻般的聯繫。除了這三個主神外,古埃及人還供奉其他一些更為奇特、神秘的古埃及神,一些兇惡之神,如長著豺首的亡靈導引神阿努比斯,他是黑夜之神,是眾神及人類的敵人,是誘惑者,也是吞噬者。
在基督教出現的最初兩個世紀里,在羅馬和希臘帝國的統治下,人類的靈魂充滿了痛苦和絕望。這一時期,奴役和暴行在社會上風行;傲慢和炫耀泛濫,而平靜和幸福卻少之又少。窮人們的生活悲慘凄苦,無時無刻不在遭受著富人的鄙視和壓榨,而富人們則不安而又瘋狂地尋歡作樂。絕大多數城市裡,角斗場血腥的刺|激場面成了人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幕,人與獸進行廝殺,其殘忍程度是難以想象的。那時的人們就這樣地生活著,人們內心的不安在極度的宗教不安中得以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來。
這種提倡靈魂永生的、新興的、關注個人的宗教,搶走了人們對舊的國家宗教的激|情,然而並沒有真正代替它。在羅馬帝國的早期,那些具有代表性的城市裡都建設有供奉著各路神靈的神廟,不僅有供奉著羅馬神朱庇特的神廟,還有供奉著羅馬皇帝的廟宇,當時羅馬皇帝已經從古埃及法老那學會了做「神」。在這些神廟裡,舉行著莊嚴、冷漠的政治性禮拜,人們到這裏頂禮膜拜似乎只是為了表示自己的忠誠。但是,當人們去天後伊西斯神廟朝拜時,通常是去傾訴個人的苦惱,祈求女神的指點和憐憫。想必當時人們還敬奉地方上各路稀奇古怪的神靈。如一直信奉原先迦太基女神維納斯的塞爾維亞https://read.99csw.com人;在地下的廟宇或洞穴中,一定有密特拉教的教壇,奴隸或士兵侍奉著;也許,也有一個猶太教堂,猶太人成群地聚集在這裏,閱讀《聖經》,篤信他們看不見的上帝。
當雅利安游牧民族第一次向古代文明侵犯時,古老的廟宇神靈和祭司階級就難逃被改造或是消亡的命運。在經歷了幾百代人的滄桑變遷后,農耕民族建立了淺黑色人種的文明,他們已經形成了這樣一個生活和思維模式——以廟宇為中心的模式。他們的心靈受制於祭司、風俗、玄幻故事和對打破常規的畏懼心理。對我們來說,他們所敬仰的神靈是荒誕的、不合邏輯的,那是因為我們屬於雅利安化了的世界,但這些神靈對那些古老民族而言,是他們夢境中顯現的事物的逼真再現,他們對這些神靈深信不疑。在蘇美爾或是古埃及,如果一個城邦遭到其他城邦的侵佔,那麼這個城邦中的男神和女神都會遭到這樣的命運——或被取代,或被改名換姓。但是,有一點始終沒有什麼變化,那便是敬神的精神和方式。雖然夢境中的形象所有改變,但是夢卻重未中斷。從精神層面上來看,早期的閃米特徵服者與蘇美爾人之間不存在太大的差異,當他們接管了美索不達米亞文明的宗教后,並沒有改變其本質。從宗教革命的意義上來說,古埃及人從來就沒有被征服過。不管是在托勒密的統治之下,還是在羅馬帝國的佔領中,古埃及的神廟、祭壇和祭司始終以古埃及傳統的方式存在著,不曾改變過。
與早期羅馬帝國統治下向市民和奴隸提倡效忠的很多別的宗教一樣,這兩種宗教同樣是個人宗教,它們所關注的只是個體的永生和救贖。但以前的宗教卻都是社會性的宗教。在以前的宗教模九九藏書式中,一個城市的神是最主要的,其後才是個人的。祭祀活動不是個體行為,而是社會性的公共事務,它們所關注的是養育我們的這個世界的集體的需要。後來,希臘人和羅馬人先後將宗教從政治領域中剝離出來。此後,在古埃及傳統的引導之下,宗教逐漸演變為關注個人了。
後來,牛神阿庇斯和奧西里斯神合為一體,並娶了女神伊西斯(Isis)。伊西斯又叫哈索爾,是位母牛之神,此外,她還是新月和海洋之星。當女神的丈夫奧西里斯仙逝后,她誕下了荷魯斯(Horus),荷魯斯是黎明和雄鷹之神,等他長大了,就成為新的奧西里斯了。伊西斯的形象被塑造成懷中抱著正處於嬰兒期的荷魯斯站在新月上的樣子。
如果兩個有著相似社會和宗教習俗的民族之間發生了征服與被征服的關係,那就可以通過同化或者合併的方式,化解兩地神廟和神靈的衝突。如果這兩種神在本質上並無太大區別,那麼他們就會被合二為一,變成一種神,祭司和百姓們於是就說:「雖然叫法不一樣,但他們其實就是同一個神。」這種多神混合的現象被人們稱為「泛神崇拜」。
當古埃及被希臘人征服之後,新興的亞歷山大城成了古埃及新的宗教生活中心,同時也是希臘所有統治區域的宗教生活中心。在由托勒密一世興建的塞拉貝姆大神殿內,供奉著一位「三位一體」的神,即塞拉庇斯(奧西里斯與阿庇斯合二為一時的名字)、伊西斯、荷魯斯的組合體。它們被視為三位一體的神,而不是三位獨立的神。在人們眼中,塞拉庇斯的地位等同於希臘的宙斯、羅馬的朱庇特、波斯的太陽神。這種崇拜極為廣泛,任何希臘所統治地區都存在這種崇拜,甚至還傳到了北印度和中國西九*九*藏*書部。
任何宗教體系在其發展過程中,都會經歷一個根據人類靈魂的需要而做出調整的過程。儘管這些宗教信仰顯得有些荒誕怪異、不合邏輯,但是其還是能給古埃及人民帶來心靈上的慰藉,讓古埃及人民以此來寄託自己的信仰。由於古埃及人民是如此強烈地渴求靈魂永生,所以他們的宗教生活的主要內容往往是滿足人們的永生夢想。與以往所有的宗教相比,古埃及的宗教有其獨特之處,那便是其對靈魂永生的獨特理解。後來,古埃及遭到外族入侵,古埃及眾神的政治意義不復存在,於是古埃及人就更加迫切追求來世的補償了。
羅馬的國教往往帶有政治色彩,猶太人常因此而遭遇各種麻煩。猶太人對自己的神始終保持著絕對的忠誠,所以他們不會去崇拜其他神,因此也就不會去參加羅馬皇帝的公祭活動。基於對偶像崇拜的禁忌,他們甚至不願意向羅馬國旗致敬。
公元前1000年前後,是歷史上的大征服時代,更是一個典型的「泛神崇拜」時代。在許多地方,不少的地方神靈都被一個統一的主神所取代了,更確切地說是被吞併了。這樣,當希伯來先知們在巴比倫宣告全世界只有一個神即正義之神時,人們就不覺得奇怪了。
對於那些生活貧苦、處境悲慘的百姓而言,他們深信人類的靈魂是永恆不滅的,相信自己今生所遭受的苦難會在來世得到慰藉和報償。「靈魂的救贖者」是人們對塞拉庇斯的稱呼,當時有一首讚美詩如此寫道:「當死亡降臨,塞拉庇斯依然陪伴在我們身邊,庇佑我們。」當然,女神伊西斯也有大批的信徒,他們尊她為「天後」,在神殿中供奉她懷抱嬰兒的神像,提供源源不斷的祭品,香火不斷。祭司們修面凈體,終生守身,終生守護她的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