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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石陣

神秘的石陣

「基督徒先生」說,他們這一小群人,為這個石陣討論了幾年。他們想用謹慎的語言,對未來所有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不同政治意識形態的人,作出一個道德訴求。一些研究者認為,這是總部在加州的一個基督教小教派「BROTHERHOOD OF THE ROSY CROSS」所為,因為石陣的表達和他們的訴求非常接近。可究竟是不是這樣,至今仍然是一個謎。
1790年12月,根據喬治亞議會的立法,這塊人口|暴增的土地,從威爾克斯縣劃出來。從此,艾爾伯特有了自治縣的建制。這個新縣的名字,是紀念美國獨立戰爭的一個軍人薩米爾·艾爾伯特將軍,當時,他還剛剛從喬治亞州州長的位置上卸任。
我來到這裏時,已經是初冬季節。那年是少有的暖冬,粗大的美國楓樹居然還沒有完全落葉。我在院子里種了許多東方的紅楓和青楓,都是只能長到二十英尺左右的小喬木,而美國紅楓和落日楓都是大喬木。所以,這廣場上哪怕是殘留的冬日紅葉,都很出效果了。
這真是應了一句老話,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好。當年承接「達奇」創作的小花崗岩公司,幾十年之後發達起來,成了當地最大的企業,也是這個縣最主要的「工作」來源。有一天,他們突然又想起和自己有關的古老故事,這個公司決定讓「達奇」重見天日。
保持人類五億以下和大自然永恆共存
中間是一根巨大的石柱,周圍的四塊巨石如同巨大的書頁,直指四個不同方向,展開了八個頁面。在這八個頁面上,依照匿名石陣創立者的指示,用八種不同的語言,書寫了同樣內容的幾段文字。當然,我第一眼就注意到這裡有我熟悉的中文。另外,當然有英語,還有俄語、阿拉伯語、印地語、西班牙語,猶太人所用的希伯來語以及大多數非洲國家所使用的斯瓦西里語。
這和我們一般所看到的展示多語種的規律不同,除了英語之外,它沒有展示歐洲的強勢語言如法語、德語,而是盡量採用了不同文化的語言,哪怕那只是一些今天弱勢文化的語種。我想,這樣的語言選擇本身就是一種「表達」。
歐洲的城市廣場,總是以主教堂為核心,美國小縣城的核心是什麼呢?一般來說,總是立法的議會和作為法律象徵的法院。周圍延伸出去的是那個鬆散的民間社會。
石陣的故事開始在1979年的6月底。一個星期五下午,有一個穿著講究的人,走進了「艾爾伯特花崗岩精細加工公司」總裁范德雷的辦公室。他聲稱自己代表外州的一群匿名者,要委託當地一家花崗岩公司,在艾爾伯頓小鎮附近,豎立一個巨大的新石陣。他把自己叫做R. C. Christian,並且聲明這是一個假名。Christian是基督徒的意思,他說,他這麼稱呼自己,是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基督徒。范德雷半信半疑地問他,為什麼要把這個石陣建在喬治亞州呢?這位基督徒先生的回答是:艾爾伯特品質優良的花崗岩、當地溫和的氣候,都是原因。還有,他本人的祖母是一個喬治亞人。
1882年,艾爾伯特的第一個採石場開始生產。一開始,只是為當地人開採粗實的建築用石,以及提供修鐵路的碎石。五年後的1887年,有九*九*藏*書了第一個花崗岩商業公司。
一共是六塊巨石,有一塊覆蓋在五塊豎立的巨石之上。每塊豎石都高達十九英尺,也就是高度在兩層樓以上,每塊重達四萬兩千磅。總重量達一百一十九噸。石陣的安放也有天文曆書的意義,據說在夜間透過中心立柱的斜孔,你總是能夠找到北極星。
給大自然留點餘地
不要做地球上的毒瘤
當地有人不喜歡這樣鬼鬼祟祟的「神秘石陣」,但大多數人認為:不管怎麼說,「那是一個和平的表達」。
不久,美國革命就開始了,在長達八年的獨立戰爭中,這個地方成為激烈衝突的戰場。站在英國殖民政府一方的托利黨人和主張獨立的美國愛國者,還有印第安人,打作一團。就在此地的寬河邊,還出了一個美國革命的著名女英雄南茜·哈特。那是典型的美國概念的英雄,她只是一個母親,住在她的小木屋裡,不巧的是小木屋就坐落在戰場前沿。她廣為傳頌的英雄事迹就是幾次獨自智勇雙全地擊退了入侵她家裡的托利黨人。
石陣建成之後,有許多不同文化和宗教的人,遠道而來,因著各種不同的原因和訴求,在這裏舉行儀式。不論人們是否全部贊同石陣文字表達的觀點,他們都把石陣看作一個「自由表達」的象徵。
1788年,在美國首任總統華盛頓的時代,這裏開始通郵。一個叫做吉爾的郵遞員,每星期三次,騎著他的馬,從鄰近叫做萊克辛頓的小鎮郵局帶來郵件。艾爾伯特的老旅館是這裏信件的收發站,旅館不大,卻有個響亮的名字,叫「環球旅舍」。這郵路就穿過我的面前,當然那時候還沒有這個小廣場,這裏只是丘陵之間小小的一方平地。
真正使得這裏粗糲的花崗岩,變成各色精美的產品,還是全靠了義大利的行家裡手。雕鑿花崗岩是義大利人的傳統行業,不知怎麼,艾爾伯特的名氣就能傳得那麼遠,在二十世紀的最初三十年,這個小鎮開始有了大量的歐洲移民,尤其是德國和義大利的移民。來的不僅是工匠和技術人員,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還來了石雕藝術家。義大利,那可是米開朗基羅的故鄉!令人嘖嘖稱奇的是,花崗岩竟然還使得這裏的人們,躲過了三十年代大蕭條的打擊,在全美國都為大蕭條痛苦不堪的時候,艾爾伯頓照樣開出新的採石場,忙得不亦樂乎。

石碑上的文字
二十七年前的1979年,艾爾伯頓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地標。
我們非常好奇地讀了上面的文字——那是建立這個石陣的人,向這個星球上的一代一代後人,說出他們今日的憂慮和永遠的叮囑。石碑上的中文是這樣說的:
讓私人的權利與社會的義務保持平衡
給大自然留點餘地
兩百年前,當這個偏僻小鎮的人們給自己的小旅館取名「環球旅舍」的時候,興許還帶著一點調侃和自嘲的意味。他們肯定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艾爾伯頓真的會在全球read•99csw•com聞名,會接待來自全世界的客人。
今天有人分析說,艾爾伯頓人不喜歡「達奇」,是因為這個藝術家從來也沒有見過一個南軍士兵,服裝不對。可是,我想,這個藝術家選擇以「拙」為表現手法,和艾爾伯特人對傳統人像雕塑的期待,相距太遠太遠了。
那些當年對「達奇」處以「私刑」,埋葬了他的民眾,如今都已經離世。好在近百年過去,這個公司還保留著「達奇」埋葬地點的記錄。1982年,在新一代艾爾伯頓人好奇的圍觀下,小鎮挖出了他們的「達奇」。一身一臉,他糊滿了喬治亞特有的紅土。達奇被送到一個洗車站,沖刷清洗,才漸漸露出真面目。「達奇」的位置已經被後來的「士兵」佔據,一個半世紀過去,也已經成了文物。老「達奇」被送往艾爾伯頓的花崗岩博物館,在那裡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那個時候,南北戰爭結束不久,南方人出於非常複雜的心情,都在以各種方式紀念戰死的南軍鄉親,這裏也不例外。艾爾伯特縣和小鎮的行政長官一起,出訂金請當地的花崗岩公司做一個南軍戰士的雕像。這個公司把重任交給了一個叫亞瑟·柏特的本地藝術家。
廢止瑣屑的法律及無用的官員

英格蘭巨石陣
在蓋石的四面,用了四種更為古老的文字: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古希臘文字、古巴比倫文字以及古梵文,書寫了同一句話:「讓這些地標石導向一個理性的時代。」
這就是當地人對神秘的石陣建造者的全部了解了。
珍視真——美——愛,尋求與宇宙和諧
在我駛向艾爾伯頓鎮的路上,突然覺得有一種非常異樣的感覺,就是路程雖然很近,可是很快就有了離家很遠的異鄉感覺。我發現,這是由於地貌的改變造成的。我們那裡是丘陵地帶,可坡度比較平緩,而進入艾爾伯特縣,就是山區的地貌了。有些山坡甚至略有點山崖突兀的感覺。就是這點突兀,使得艾爾伯頓和我住的小鎮,命運大不相同。

神秘的地標

移民來艾爾伯特落地生根。一開始這裏的生活和家鄉沒有很大不同,有些小小的作坊,都圍繞著農業轉,例如製造馬拉的小貨車,還有小鐵匠鋪、磨坊等等。因為舉目望去,周圍種植的都是棉花、煙草、玉米和小麥,無邊無際。
因此,當1865年南北戰爭結束、周圍地區一片焦土的時候,艾爾伯特相對恢復得更快,也還是持續戰前的老行當:種棉花。
要是我說,就在我們身邊,也有一個神秘的石陣地標,一定沒有人相信。
美國獨立以後,軍隊解散了,可是新建立的國家窮得叮噹響,國家還欠著退伍兵們的大筆軍餉發不出來。補償的辦法之一,就是分地。「新購地案」買來的大片土地還閑置在那裡,就開始分給獨立戰爭中的退伍軍人,造成了這裏的一個移民高潮。大量的家庭從鄰近的卡羅來納州和弗吉尼亞州遷徙過來。
艾爾伯頓人沒有想到,他們一流品質的花崗岩,為小鎮引來了美國read•99csw.com的現代石陣。
我把車上的計程器打到零,就向著北邊出發了。
不管那些遠古的人們要表達的是什麼,他們艱難地豎起石陣,讓今天的我們知道,在將近四千年前,人已經有了頑強的「表達」願望,這種願望是如此難以抑制,難以阻擋。
後來的法院大樓是1893年蓋起來的,就蓋在原來「環球旅舍」的原址上。那是一棟有鐘樓的紅磚建築,形制是莊重而神氣的復興羅馬風。就在它的周圍,那些樸實而頗有味道的兩三層建築物開始環繞這裏,小廣場逐漸形成。現在的法院大樓是重建的,離開了這個廣場,變成一個花崗石的大樓,但建築形式完全是原來的翻版。
1898年,這個十八英尺高的石雕像,就在我們面前的這個蘇頓廣場揭幕。遮蓋著雕像的幕布一揭開,公眾嘩然——艾爾伯頓人不喜歡「他」。
用公正的法律與法庭來保障人民與國家
當我在博物館看到它,總覺得這個拿著槍的「達奇」,分明是在那裡微笑。

美國南方小鎮的石陣
小小的一個艾爾伯特縣,它的歷史卻是北美歷史的縮影。這裏原來是印第安人的土地,地極廣而人極稀。1773年6月1日,當時還是英國殖民地的喬治亞,它的英國總督萊特(James Wright),與當地印第安人的切諾基部落和克里克部落的首領談判,購買了這裏的兩百萬英畝(相當於一千二百五十萬中國畝)的土地,其中一部分是作為印第安人償還英國商人的貸款。在印第安人的觀念中,那只是些閑置無用的荒山密林。這樣,在接下來的獨立戰爭時期,喬治亞用這些土地,建立了威爾克斯縣。這就是北美殖民史上有名的「新購地案」。
「達奇」在廣場上站了兩年,艾爾伯頓人天天從他身邊走過,越看越不順眼。終於,他們忍無可忍,1900年8月14日,小鎮衝出一幫「暴民」,在盛怒之下,把「達奇」拖下了基座。按照今天大家的說法,他們是把「達奇」給「私刑處理」了。最後,可憐的「達奇」,被埋在了這個廣場之下。不久,基座上豎立起了一個傳統的南軍士兵雕像,也就是我們面前的這一個。這樣的雕像,幾乎在每一個南方小鎮都有,精美的傳統造型,卻也沒有什麼特色。走多了地方,回想一下,會覺得這些雕像大同小異,就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誰都知道,在英格蘭有一個地標建築——一個成千古之謎的石陣。
明智地指導生育增進健康與變化
再回到那個「達奇」的故事。
我們熟悉的中國老縣城,常常先有一個圍繞著護城河的封閉城牆,今天沒有找到城牆的,多半也是因為城牆被拆掉了,而不是從來就沒有。那是一個固若金湯的圍城。進入城門,走到城牆之內,才是進城的感覺。而像艾爾伯頓這樣的美國小縣城,是從中心向外圍發散的。我們開車進去,第一次總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算是進城。一般,在「應該」是城牆的地方,會有一塊牌子,告訴你已經進入某城的領域。可是https://read.99csw.com,那裡可能荒無人煙,只是慢慢開始出現逐級降低車速的牌子,最後,突然出現這樣一個小廣場,這就是「到了」。
用沉著的理性來控制熱情——信仰——傳統——萬物
這是我來造訪這裏的主要目的之一,久聞其名,卻一直沒有親眼見一見。逛完小鎮,天色不早了。我從小鎮的中心廣場找到一個當地人,問了石陣的方向,還捎帶問了一句,多遠?答曰:「三英里。」他還熱情地說:「你不會漏掉它的,就在路邊,很顯眼的。」
一出小鎮的中心,馬上就是一片荒涼。冬日的荒原,蕭蕭疏疏。開了三英里,沒有看到任何特別的東西。又開了三英里,還是沒有。我已經懷疑方向不對了,再堅持三英里,它終於出現了。在一個凄美的小山坡上,一個石陣,豎立在夕陽的輝映之中。
這裏的花崗岩是藍灰色的。隨著開採,花崗岩的產品也多起來,甚至用來做成石雕藝術品。在美國到處都有艾爾伯特花崗岩鑿出的雕像和墓碑。然而第一個艾爾伯特花崗岩雕像是個南軍戰士,卻不是我在小廣場看到的這一個,這裏還有個曲折的故事。
當時,艾爾伯特還有一些活著的南軍士兵。他們說,這個留著八字鬍的胖雕像,穿的外套像是北軍的軍裝,還戴著像是法國軍隊的平頂軍帽,簡直像個「揚基兵」,所以,他們給雕像起了個綽號,叫「達奇」。「揚基」,是南方人對紐約人、北方人的貶稱,而「達奇」是英語「荷蘭人」的變音。一是因為象徵「北佬」家鄉的紐約,最初是荷蘭人建造起來的,二是南方人覺得,那兩撇八字鬍就是「北佬」的樣子。「達奇」的失敗,自然令承辦的花崗岩公司灰頭土臉。而那個始作俑者雕塑家亞瑟·柏特,揭幕儀式一結束,就搬離了艾爾伯頓,再也沒有回來。
對一個法治社會來說,建制后最重要的部門就是法院。1791年1月20日,建制的立法剛剛下來四十天,艾爾伯特縣高級法院就第一次開庭。短短四十天的時間,當然蓋不起法院大樓來。這次開庭是借了一個民宅,那是一個莊園主卡特的家,卡特莊園的房子至今還在,距離這個小廣場大致有五英里。法庭的場地雖然不正規,它的首席法官喬治·沃頓(George Walton)卻赫赫有名,在這裏誰都知道。他就是在美國《獨立宣言》上簽名,代表喬治亞向英國王室造反的領頭人之一。
現在,艾爾伯頓有四十五個採石場,有兩百八十個花崗岩公司,產品銷往全美五十個州,也銷往世界各地。在艾爾伯頓的牆上,居民用大大的字自豪地寫著:「世界上做出最多紀念碑的城市」。
站在這個石陣面前,在高坡上,冬天的落日在變幻著天邊雲彩的色彩,如同上帝在變換著思緒,我突然想起那英國古老的石陣,他們沒有在石塊上刻下文字,可是,他們也是在作出自己的表達。
讓所有的國家自治,在世界法庭中解決外界的糾紛
在十九世紀的前五十年,這裏依仗著奴隸勞動,棉田的面積越來越大。這個縣裡甚至出現了喬治亞州的第一個百萬富翁。接下來,就是著名的南北戰爭。艾爾伯特的男人們踴躍參加南軍。最後,謝爾曼將軍領著北軍,在著名的「通向大海」之旅中,浩浩蕩蕩穿越整個喬https://read.99csw•com治亞中部地區,一直前往塞凡那。為了在心理上擊潰南方,一路燒毀房屋、莊稼和屠殺牲畜,給沿途民眾的財產和經濟帶來沉重打擊。所幸的是,艾爾伯特不在這條北軍的進軍路線上,謝爾曼的大軍擦身而過,僥倖地沒有受到破壞。

艾爾伯頓

很早就聽說,我家附近有一個神秘的石陣,可是一直都沒有去看看。一個冬日的早晨,我開著玩笑說,「遠方的景緻最誘人,家門口的風景不值錢」,我常常去到遙遠的地方尋訪,卻總是對自己說,鄰近的風景很容易看到,哪天捎帶著就看了。結果,反而忽略了身邊的景色。這次我得特地去,於是馬上穿戴出門,造訪一個身邊的小鎮。這個小鎮,叫做艾爾伯頓。
用一種活的新語言來團結人類

聞名全球的小鎮

這是典型的美國式南方小廣場,非常簡樸也非常漂亮。說它「南方」,是因為它必有南方的標誌——那廣場中心的南軍戰士紀念碑。有關這個「南軍戰士」,還有一個好玩的故事。
艾爾伯頓很近,離我家才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可是它有點偏僻,我在這裏住了十幾年,居然就沒有來玩過。假如套用中國的規制,艾爾伯頓就是艾爾伯特縣的縣城。它像很多美國小鎮一樣,中心地帶是個小廣場。找到這個廣場,就可以踏踏實實坐下來,算是「到了」。坐在這個廣場上,忽然想到,這些小縣城的規劃設計,往往和中國的縣城是「反」的。
可是,艾爾伯頓小鎮的中心還是只有這麼點大,風格也還是那麼樸實,並沒有變得豪華,但一個礦業小鎮,卻頗有人文氛圍。小鎮風格的穩定,使我覺得不能小看了這個地方。小鎮寵辱不驚,是一個內心有著某種「定力」的地方。它能守住某種恆定的價值和思考,沒有暴發后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最近幾年,艾爾伯頓遇到了新的挑戰,挑戰來自遙遠的中國。花崗岩那麼重的東西,居然漂洋過海而來,價格比這裏還要便宜得多。小鎮採石市場大受打擊,是不是能熬出來,還沒有人知道。我們只知道,他們一定會在星期日,去教堂為小鎮的命運祈禱。
在公元前1800年至公元前1400年,在英格蘭索爾茲伯里以北十五公里的地方,分三個階段,持續四百年,人們築起了一個圓形石陣。把巨大的石塊豎立起來,在兩塊巨石上面架上石的橫樑,也就是楣石。這些石塊,大的長達9.14米,最重的達五十噸。在將近四千年前,人們用什麼工具,如何採石、運輸和搭建了這個石陣,成為一個謎。而更大的謎是,石陣是兩個同心圓,今天,我們只知道,在夏至那天,石陣入口和日出大致成一條直線,可是面對日出,我們仍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力氣來建造這個石陣?人們猜想,那是一個宗教意味的構築,可是,是什麼宗教?在表達什麼?我們永遠也無法知道了。
有一天艾爾伯特人發現,他們腳下的岩石,就是他們堅實的立足點。這裡有著豐富的花崗岩。
十九、二十世紀的世紀之交,艾爾伯特花崗岩突然大出風頭。在亞特蘭大的展銷會上得到好評,還在聖路易世界交易會上,獲得了金獎。這裏的人一向不缺自信心,在1889年的當地報紙《艾爾伯頓之星》上,就把艾爾伯頓稱為「花崗岩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