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家族榮譽！我、我拼了！

沈直輕輕抬手，拉住麥蒙蒙的手說：「蒙蒙，你還有力氣就先走吧，我留在這裏，和兄弟做個伴，黃泉路上也好有個說話的人。」

白畫塵撫著胸前崩裂的傷口道：「我跑不遠。」

「守住又怎麼樣？圍兵只會越來越多，說不定會把山洞都夷平了。」沈直皺著眉頭道，「你能走就走，不用管我們。」

沈直筆直地跪下來，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兩個戰友會先自己而去，比起武藝，他真的不如他們，怎麼會，他們怎麼走在自己前面？

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哈哈哈，你怎麼會以為我是女人呢？才不是呢，我是人妖，是人妖啦。哈哈哈——」麥蒙蒙揮著手，乾笑道。

「早知道還不如和晨曦死在一起。」

「這不是有沒有臉的問題，硬拼只會讓我們丟掉性命，我們是獼國的尖刀，不能都死在這兒！我們對我們的國家有責任！我們不能這樣任性地死去！」白畫塵聽沈直這樣說，也怒了。他何嘗想這樣回去？可是光硬拼又有何用，蕭錦夜到處找他們找不到，難道他們要自己送上門去給他殺？

麥蒙蒙嚇得尖叫一聲，抬手擋住他的手，一拉，一拽，轉身，抬起腳來一腳把他踹過去，因為被嚇到，腳力沒控制住，沈直被她踹飛在牆壁上，疼得吐出一口血來，瞪大眼，驚訝地望著麥蒙蒙，伸手顫抖地指著她說：「你……你……小氣鬼。」

麥蒙蒙蹲在地上，捂著胸口大口喘氣，冷汗從額頭大顆大顆地掉下來，沈直關心道：「怎麼，受傷了？」

沈直被烤肉的香味喚醒，摸著胸口艱難地爬起來，吸著鼻子道：「好香啊。」

士兵們圍了上來，麥蒙蒙手持匕首擋在前面，一揮手便將沖在前面的人幹掉，一把將沈直和白畫塵往前推出去，大聲道：「你們先走！」

白畫塵和沈直對看一眼，同時轉身回去，將奔跑過來圍住他們的士兵攔住，奪下他們手中的武器，回援麥蒙蒙。

「得了，麥蒙蒙，我沈直不接受你這個情。」

麥蒙蒙有些惱怒地打了下燒火棍，恨恨地瞪著他說：「我就是女人怎麼了？我就是不給你摸怎麼了！每個人都有禁區！我這就是禁區，誰摸我踹誰怎麼了！」

麥蒙蒙叫了兩聲，他毫無反應，看樣子傷得不輕。麥蒙蒙無辜望向白畫塵，說：「他、他暈過去了。」

麥蒙蒙搖了搖頭道：「別說這種喪氣話，這窯洞易守難攻，四周又有通風之處，用火攻也無效，只要不出去，我就能守住。」

麥蒙蒙笑了笑：「我哪裡走得掉，我的內力早就耗盡了，根本沒時間恢復過來。」

她真的是一個女孩兒。

「但是，我也不是女孩兒，我說過了，我是人妖。」麥蒙蒙越說頭低得越厲害，她不敢說出實話，不是不相信白畫塵，只是她牢牢地記得師兄囑咐過她的，她是女孩兒的事打死不能和任何人承認。

麥蒙蒙抬起頭來，一把拿起白畫塵手中的單刀，扔了出去，將從沈直身後襲擊他的人擊倒。

即使到了這個地步，麥蒙蒙也不願坐以待斃，麥蒙蒙扶起白畫塵，拉起沈直，帶著他們往窯洞深處跑，希望能找到別的出口。麥蒙蒙的耳朵很靈，她聽出窯洞的四個入口都有一隊士兵進入，她拉著兩人走到一處牆壁前，她往後退了幾步，猛地往前沖，抬腳將牆踢破，硬是開出一條路來，麥蒙蒙就這樣，一路往前踹。

白畫塵看她哭得可憐，小鼻子抽|動的樣子有點像自己的妹妹啊白白，他抬手想輕拍她的肩膀，卻又頓住，往上抬了一些，reaｄ•9９csw•com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髮說：「傻瓜，女人是被保護的。」

這天地間，再也沒有我的同伴！

白畫塵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雙手，他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被眼前的這個人迷得移不開眼睛，他明知道這樣盯著看很失禮，也不是劍士所為，他逼她脫衣服，只是想讓她承認自己是女孩，卻沒想到，她真是直接脫了上衣，那樣無遮無攔地露給他看……

早知道跑不掉，他該陪著他的。

「怕死就直說，說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話幹嗎？」

「那是上次，而且，我也沒看清。」

白畫塵的眼裡有一絲失望，不知是為了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還是因為自己不被她信任有些失望，他只是沉默地站起身來，走回原來的角落休息。

白畫塵半垂著眼，一言不發。

麥蒙蒙懊惱得直跺腳，叫她回去找回來，她還真不願意，一來外面危險，二來她也不記得路了。

沈直想想也是，打開瓶蓋對著傷口大撒特撒了起來。

沈直低著頭弄著傷口，無所謂地說：「死都死了，管他死在哪兒。」

沒有，真的沒有。

麥蒙蒙搖搖頭，用力地抱緊了冰冷的白畫塵：「笨蛋，你們在這兒我跑什麼？萬一跑在半路被殺了，還不如和你們死在一起。」

白畫塵瞥了她一眼，心想，這不廢話嘛，就她那腳力，沒死都算身體好的了。

麥蒙蒙搖搖頭，臉色煞白，捂著胸口的雙臂更緊了。

「浪費也比一會兒被詔軍繳去好。」麥蒙蒙說。

「呀——」麥蒙蒙狂叫一聲，散盡內力，做了最後一擊！身邊的一圈詔兵都被她震飛出去。

不過，她若不願意承認，他也不想逼她。

「看樣子，我們三個是要死在一起了。」

可是……

麥蒙蒙焦急道：「你們回來幹嗎！拖我後腿！」

「來了。」麥蒙蒙盯著窯洞前方的出口，那裡傳出整齊的腳步聲，看來詔兵已經攻了進來。

「是嗎？那你現在脫衣服給我看。」白畫塵眼神犀利地直視過來，「大家都是男人，看看總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來吧！讓我再殺個痛快！」沈直仰天狂喊一聲，揮舞著長矛將爬上來的敵人打下去，可敵人從四面爬上來，光靠他一個人守不住。麥蒙蒙將白畫塵平放在地上，用衣袖想擦乾淨他臉上的血跡，想他走得漂漂亮亮的，就像她第一次見他一樣，以為是天上的天兵下凡了，那樣威武俊朗。

「蒙蒙，你父親救過我們一家人的性命，我在這裏用白家的榮譽發誓，不管你今天和我說什麼，我都不會告訴第三人。」白畫塵將手從麥蒙蒙的頭上拿開，望著她的眼睛問，「現在，你願意和我說實話嗎？」

「我亂摸你，你是女人嗎？我摸摸都不行嗎？」沈直聲調提高了八度。

「你和我打個招呼再走啊。」麥蒙蒙哭著抱緊了他，沈直聽到她的哭聲，蹣跚著走過來，一見白畫塵那緊閉的雙眼，便猜到發生了什麼，這傢伙剛才連傷葯都不用，是已經知道……已經知道自己不行了，卻咬牙撐著，連一聲都沒哼。

麥蒙蒙慘叫一聲：「不要啊！」

「蒙蒙，帶我們上去。」白畫塵指了指兩米多高的洞頂，麥蒙蒙抬頭望了一眼，收起匕首，一手拉著沈直，一手拉著白畫塵，飛躍而起，踏著岩壁，跳上了洞頂。

「也是。」麥蒙蒙低下頭，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對，轉頭望向白畫塵，只見他閉著眼睛，和平日一樣沉默地坐在那裡，英俊的側臉上沾染著血跡，左手緊緊握著單刀，他的背挺得筆直，頭微微垂下來，連胸口都沒有一絲九九藏書起伏。

三人站在洞頂，一人守一方向，那些爬上來的士兵都被他們打了下去，就這樣，他們佔領高處，堅守陣地，敵軍一時也拿他們無可奈何。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日的打鬥讓所有人都筋疲力盡，詔軍在黃昏發動最後一次進攻后，便再沒了動靜。麥蒙蒙知道，他們是去找援軍了。

是啊，仔細想想，似乎每次發生這種事的時候她都很激動，記得上一次在臨國邊境，她的師兄見她胸口被摸，連劍都拔|出|來了，那氣勢大有不砍死沈直不甘心的勁。

麥蒙蒙一邊說一邊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去找自己剛才打的獵物，可身後卻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她眨眨眼想起了，自己剛才救沈直的時候把打的獵物丟掉，忘記撿回來了。

麥蒙蒙扭著手指，咬著嘴唇，扭捏著說：「不……不要。」

這周圍，滿是敵人的爪牙！

從窯洞里追出的敵軍越來越多，白畫塵堵住洞口，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洞外的敵人就交給麥蒙蒙和沈直解決，一時間倒也抵擋得住，窯洞里出來的敵人越來越少，白畫塵知道他們一定是從別的出口繞出來了，到時候將會被更多的人包圍。

最終自己踹出一條出口，從窯洞里逃了出來，窯洞外面還有士兵把守，見到他們三人從一堵坍塌的牆後面衝出來，立刻有人叫道：「在這兒呢！在這兒呢！」

麥蒙蒙沉默著穿好衣服，小女人一樣跪坐在那邊，半天不敢再多說一句。她小心地打量著白畫塵，觀察他的表情是否生氣了。可他卻閉著眼睛，讓人看不出情緒。

沈直咬了咬嘴唇，握緊雙拳，想抓住自己熟悉的武器，手邊卻空空如也，武者失去了武器，就像斷了臂膀一樣。

「好吧，我知道了，你果然是女人。」

來人不少，土窯四周都有腳步聲，看樣子已經被包圍了。

如果她真的是個男孩，他有必要這麼緊張？

其實，他說要娶她的時候，自己偷偷地開心了的。

又一口血噴出來，沈直整個人軟倒下來，昏死過去。

麥蒙蒙抬頭望著月亮說：「不知道死了之後，屍體能不能回到獼國。」

他掉下去，連全屍都無法留下了啊！

「好！既然這樣，今天我們要走一起走，要死也死在一起。」麥蒙蒙一揮手，斬斷敵人三把鋼刀，一臉霸氣地說。

「你！我白畫塵豈是怕死之輩？」

白畫塵望了眼四周的狀況，窯洞里的士兵從各個出口擁出來，就像螞蟻傾巢而出一樣，不管從哪一個方向，都沒有突圍的可能性了。

「就是你錯了，下次不許隨便碰我！」

「是啊……」沈直低下頭來，眼裡滿是悲傷，似乎想起了死在江邊的舒晨曦。

那下面！最少有成百上千的詔兵啊！

白畫塵，京城第一高手，京城第一美男子，他活著的時候有著那麼多的封號，而死了，卻只能客死異鄉，曝屍荒野嗎？

麥蒙蒙又選了一隻快要熟的鴿子遞給白畫塵：「那個，你也先吃一點吧。」

麥蒙蒙的腰側、左臂、小腿都被砍傷，打鬥的時候不覺得疼，可一安靜下來，身上所有的傷口、所有的疼痛，一下向湧上來，疼得她臉色煞白。她有些顫抖地從懷裡拿出青檬給的止血散，倒在傷口上，弄完后，揮手扔給了白畫塵，白畫塵接過，沒有用，直接扔給了沈直。

可是，她又不敢，因為師兄會罵她，會不高興。

雖然，她的表情依然羞澀得如未被人看過的處|子一般，可身體卻真的是男孩的身體。

「脫就脫。」麥蒙蒙紅著臉，半轉過身去，用最後的兩層內力將rｅad.９９ｃsｗ.com胸口上的肉縮了下去，變得平整一片。她咬著嘴唇，緩緩地、緩緩地拉開衣領，衣衫半褪，光潔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纖細勻稱的身形緩緩露出，脖子以下的肌膚白得和玉一般，隱隱散發著溫然的微光。她低著頭，看著雙腳，那雙圓圓的大眼被垂下的頭髮蓋住，可愛的面頰也因為髮絲的垂落，變得性感成熟了一些。

沈直打開藥瓶聞了聞道：「這麼好的傷葯，給我用豈不是浪費？」

「這話聽著倒像個爺們兒。」沈直一邊笑一邊咳嗽出聲，嘴角流出一道血絲，可手中的長矛依然揮舞得進退有度，將近身的敵人全部刺死！

白畫塵懷疑地眯起眼睛，開口道：「你是女人？」

白畫塵連話都懶得說，一副那你證明啊的樣子。

「是男是女，真的這麼重要嗎？」麥蒙蒙抬起頭來，哭著說，「我和你一樣，就是想要當皇衛，就是想要繼承家族榮譽，就是想要保護皇室，這和我是男是女是人妖有關係嗎？你幹嗎這麼逼問我？」

讓師兄不高興的事，她不願意去做。

麥蒙蒙忽然慌了，她有些膽怯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沒有反應，她從坐的地方，慢慢爬到他的身邊，伸手觸碰到他胸前的衣服，潮濕黏稠的感覺，讓她一下就意識到，這是血。

兩個人正吵得激烈的時候，麥蒙蒙忽然站起身來，抬手示意道：「噓！別說話！」

麥蒙蒙感受著頭上的溫度，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被人摸頭。小時候爺爺總是很嚴厲地教她武功，教她自強，教她去保護別人。師兄唯一與她身體親近的方式就是掐她，只有那少得可憐見父親的時候，才被溫柔地摸過頭。

「你上次，不是划爛我的衣服看過了嗎？」麥蒙蒙抵抗道。

白畫塵再一次清醒過來，扶著牆壁站起來，走過去說：「不對，你剛才明明揣了什麼軟軟的東西，才讓沈直想吃的。那東西呢？」

「白畫塵，你真沒種，我們尖刀隊來了二十幾個兄弟，現在就剩我們三人，你有臉回去，我可沒臉回去。」沈直有些不屑。

「沈直——」麥蒙蒙大聲叫著想衝到邊緣去看看他的情況，最少看看他還有沒有救！可她越急越無法從包圍圈裡突破，她的眼前已經什麼都看不清了，也不知道是血還是淚，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閉著眼睛打好了！

白畫塵看著她的動作，似乎猜到了什麼，她應該是用內力控制的，剛才的跳躍已經讓她無法再維持身形。

白畫塵剛想撇開眼讓她把衣服穿回去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你剛才胸口揣的東西呢？」

麥蒙蒙握緊手裡的匕首，低身飛奔至窯洞外圍，手裡的匕首雖然鋒利無比，卻不是她慣用的武器，她喜歡用她的千斤流星錘四處揮舞，讓接近她的人全部被掃飛出去，而匕首短小犀利，只能與敵人近身打鬥，這不是她擅長的打法，甚至是她的短板。

沈直餓急了，不管麥蒙蒙在想什麼，趁著她發獃的間隙，拼著最後一點力氣撲過去，習慣性地伸手往她懷裡掏：「拿出來給我吃一口就好。」

「白畫塵！白畫塵！」麥蒙蒙哭著搖晃著他的身體，「你起來啊，你不要睡啊。」

麥蒙蒙咬了咬嘴唇，心想自己不能被發現啊，被發現自己死了沒關係，給麥家幾代祖宗的臉上抹黑才可怕啊！

麥蒙蒙輕輕閉上眼睛，等著死亡的降臨。

白畫塵抬眼道：「蕭錦夜身邊沒有八千也有一萬士兵守衛，想要殺他並不容易，我們還是先撤回去吧。」

窯洞下的士兵們坐著看守著上面的人，以逸待勞，只要守過今晚，等九*九*藏*書援兵一到，不管窯頂上的人武功有多高強，也抵不過千軍萬馬。

身體，再也使不出任何一點力氣，她緩緩跌坐在地上，抬著頭，雙眼平靜地望著新衝上來的詔兵，他們舉著刀槍，映著慘淡的月光，明晃晃砍向她。

「真沒有。」麥蒙蒙見他走過來，緊張得手都發抖，顫抖著拉扯著衣服想穿回去，可是她越著急就越穿不好，眼見白畫塵就要走到面前，她哇的一聲就哭了！

「你是女人對不對？」白畫塵看著她慌張的樣子更加肯定地說。

兩人安靜下來，豎起耳朵仔細聽著，白畫塵和沈直受了重傷，根本聽不到什麼，麥蒙蒙默默無語抓了幾把土蓋在火堆上，熟練地拔出匕首，抬眼望著兩人，一臉凝重。

白畫塵一愣，停在那兒，看她埋頭哭泣的樣子，有些不忍，他蹲下身來，輕聲道：「你哭什麼？」

「你不是餓了嗎？我去給你烤肉怎麼樣？」

就到這裏了，這次，真的結束了……

這個倔強而又沉默的男人，連要離開的時候也不改本色嗎？

「別轉移話題，過來，脫衣服。」

夜幕臨，無數的火把將四周照得燈火通明，麥蒙蒙三人就像是已經被逼入絕境的野獸，各自坐在一方，漠然著包紮著自己的傷口。

白畫塵默默接過，麥蒙蒙見他接了，才稍稍放心下來，走回火堆邊，一邊繼續烤著肉，一邊也吃了些。

「噗——」耳邊傳來刀劍刺入身體的聲音，麥蒙蒙緩緩倒下，鮮血染紅了四周……

「好好。」麥蒙蒙挑了一隻比較小的鴿子，看著差不多熟了，丟給沈直。沈直接過，一邊嚷著燙，一邊狼吞虎咽地吃著。

「不碰就不碰，稀罕嗎？」沈直也有些不高興了，他剛失去舒晨曦，自以為自己和麥蒙蒙關係不錯，倒也算得上是兄弟，但麥蒙蒙的尖銳讓他剛燃起的友誼之火，唰的一下撲滅了，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好看。

少女？！

「我們之後怎麼辦？」過了好一會兒，麥蒙蒙開口問。

「不等了，就這樣給我吃吧，七分熟能吃了，你再不給我吃我馬上就餓死了。」沈直急切地說。

麥蒙蒙抬手輕輕用衣尾擦拭了一下匕首，輕聲道：「外面至少一千多人。」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叫你要亂摸我？」

麥蒙蒙連忙搖頭，打哈哈地說：「什麼叫獨食，饅頭有什麼好吃的，我打了好多鳥，還有兔子！給你們烤肉吃，又香又脆的，好好吃。」

窯洞里的氣氛有些尷尬，麥蒙蒙站起來說：「我去把吃的撿回來。」說完，就飛奔出去，又回到了樹林，撿了扔在竹林的獵物回到窯洞，處理完屍體開始架起火堆烤。

不行！

麥蒙蒙從雙臂之中，偷偷地抬起雙眼，望向白畫塵，他不算一個溫柔的男子，甚至剛硬冷酷得讓人無法接近，可是每次看他對啊白白那般好，就羡慕得不行。

她從小就好羡慕別的女孩，有疼愛她的父親和兄長，好羡慕有人摸頭的孩子，好羡慕被人保護的女孩……

「不是！」

這傢伙的血早已浸濕衣襟，麥蒙蒙緩緩抬起手，從他胸口的位置探向鼻子，屏息等待了半晌，似乎有微弱的呼吸，又似乎只是夜風吹過。她將耳朵湊到他的胸前，急切地希望能聽到些什麼，哪怕只是一下，聽見一下也好！

「你別過來了！」麥蒙蒙蹲在地上哭了，半裸著肩膀，一顫一顫的，可憐得讓人想抱抱她卻又無從下手。

不過，白畫塵看著麥蒙蒙那通紅的雙頰，滿臉的羞澀，完全不像一個男孩子該有的表情，更像是一個被人非禮的少女？

窯洞里的篝火燒得正旺，麥蒙蒙隨意地read.99csw.com拿著燒火棍捅著火堆，三人誰也不先說話，氣氛僵得可怕。

甚至偷偷想過，告訴他自己是女孩兒。

麥蒙蒙捂著胸口，一副嚇到的樣子，可見他吐血暈過去，又有些內疚地走過去，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停下，伸手搗搗他：「喂，沈直？沈直？」

天上的月亮已經升了起來，月光在今晚看來有些慘淡，不復從前那般皎潔，輕盈。

麥蒙蒙也沒時間罵他，身邊的敵人太多了！她側身過去，將偷襲沈直的人抓住，奪下他的武器，一腳將他踹飛，卻忽然聽見身後沈直忽然大吼一聲，麥蒙蒙回頭望去，只見他像是垂死的野獸，發出最後一擊一般，猛地飛身上前，抱住三四個詔兵一起滾下窯頂！

耳邊又響起敵人架竹子往岩頂爬的聲音，沈直握緊手裡的長矛，轉身站起來往窯頂的邊緣走去，他走的時候用長矛的棍子撐住身子，他的內傷很重，身上也到處是刀口，他每走一步都像會馬上倒下一樣，可當敵人爬上屋頂，他的動作又立刻敏銳起來，手中的長矛一下戳穿了一人，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麥蒙蒙扇了扇火，抬頭說：「馬上就好了，再等一下。」

她不求活命，只求和戰友死在一起！

麥蒙蒙覺得這個辦法好，便收起了匕首，盯著過來的士兵，想再抓一個如法炮製，沈直那邊也被十幾個人纏住，麥蒙蒙想抽身過去幫忙，可自己這邊也被越圍越多。她大喝一聲，一拳揮出，震飛兩個人之後，也不管砍向她的利劍就飛身過去支援沈直，她背上被砍了一刀，她咬著牙，不管傷口，跳進沈直的戰圈，幫他踹飛了兩個敵人。沈直的呼吸很重，連眼神都渙散了，當麥蒙蒙貼近他後背的時候，他甚至閉著眼睛推矛刺去，好在麥蒙蒙及時出聲提醒，他才手腕一瞥，矛鋒轉了個方向！

麥蒙蒙咬著嘴唇，猶豫了半晌，小聲道：「我確實不是漢子……」

白畫塵的身體隨著她的搖晃，軟倒下來，麥蒙蒙伸手接住，抱住他的身子哭道：「你怎麼可以不聲不響就死了？」

「蒙蒙，一會兒有機會，你就走，我們之中總要有個人回去。」白畫塵走到麥蒙蒙身邊，單手握住她的肩膀說，「幫我照顧啊白白。」

「得，你踹了我你聲音倒大了，弄得像是我錯了一樣。」

沒一會兒，她就被圍攻過來的六七個敵人纏住，她一邊揮手砍斷面前的尖刀，一邊側身躲過從後面砍來的投向，抬腳，將一個士兵踹飛出去，深吸一口氣，拉過一個士兵，雙腳用力，在原地轉了個圈，將他當自己的流雲錘一般，把四周的人掃飛出去，然後一放手，手裡的士兵也飛了出去，順勢還打下了幾個剛爬上來的士兵。

「要走你走，我是不會走的。」

可她的衣袖也滿是鮮血，怎麼擦也擦不幹凈。麥蒙蒙緊抿著嘴唇，流著眼淚說：「對不起啊，白畫塵，我連這點小事都幫不了你。我幫你多殺幾個詔兵可好？」

「啊？什麼？」麥蒙蒙嚇得跳起來，「什麼、什麼女人？」

沈直吃完東西，才忽然想起剛才被踹暈的事，嚷嚷道：「麥蒙蒙，你的心可真狠啊，要是我沒死在詔軍手上，被你一腳踹死了，你叫我九泉之下怎麼去見晨曦啊？」

白畫塵抬眼，第一次認真地審視著麥蒙蒙，完完全全的一副女孩兒家的姿態，蘋果臉，圓眼睛，小巧的鼻子，凹凸有致的身段……

白畫塵沒回答，沈直吐出一根骨頭道：「不怎麼辦，等我傷養好，我還要回詔軍大營，去把蕭錦夜千刀萬剮了，給晨曦報仇。」

「什麼東西？沒揣東西啊。」麥蒙蒙連連搖頭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