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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0、笨教授的傑作

第二章

10、笨教授的傑作

「我想把這些給孩子們吃。」它說。
「大核桃,沒時間離開了。」我說,「你也進來吧,有你在,孩子們還能安靜些。把麵包皮帶進來,等騷亂過去后,我們再離開。現在,我們把這些小傢伙弄到鳥窩裡去。」
「把地板咬一個洞,這很簡單的。你不要擔心,一小時內值班的人不會進來。」
唉!我和我的孩子被鎖在玻璃櫃里,當時的感受真是難以言喻。我不敢隨意挪動,雖然笨教授和那個參觀的胖女人離開了,但還是有其他的參觀者走來走去,不停地向柜子里張望。一個私人住宅被放到陽光下參觀,還有比這更凄慘的嗎?
最後,笨教授也來了。當他看到自己的傑作變成碎片時,差點坐在地上哭起來。他不在乎博物館里的其他東西,只心疼自己的鳥窩傑作被毀了。他衝上前去,想要重新拼接……幸運的是,一個警察阻止了他。
聽完我的話,我妻子又絕望了,痛苦地舉著雙手。
這種局面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接下來,我們有7個小時的時間離開這裏。我們把孩子從玻璃洞里弄出去之後,就坐在大廳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吃麵包皮。吃完后,我們回到標本室里,又重新找了一個家。
想好后,我立刻行動。首先,我要找到一個石頭落下去的最佳位置。於是,我飛快地躥到下層,從別的鳥窩那裡收集了一read.99csw.com大堆又干又硬的海草。這是一個力氣活兒,因為鳥窩都很結實。
這一天,差點把我忙死。這些孩子餓了一天,精神頭還挺足,一個個活蹦亂跳的,老想往外爬,氣得我真想抽它們耳光。「我媽呢,它怎麼還不回來?」它們不停地問,「我餓了,我要去找媽媽,我要媽媽……」
博物館鼠嘆口氣,接著說:
它們一個接一個往洞口爬,我手忙腳亂地往裡拉。它們不管外面有沒有人,也不管自己的安全,就知道餓了想找媽媽。這些不知深淺的小傢伙,真是氣死我了!慶幸的是,下午工作人員已經把參觀者請出去,提早關門了。這裏的工作人員是幾個上了年紀的老頭,穿著統一的制服,我很了解他們,他們的任務就是提防安裝炸彈的人。不過,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往博物館里扔炸彈,但這種事時常發生,所以,工作人員總是提防著。這也是不許遊人攜帶提包進入博物館的原因,以防包裏面有炸彈。
我幹活時,就無法照顧孩子了。於是,我讓孩子們一個個的出窩,站在柜子里看外面的媽媽。它們沿著玻璃跳個不停,想找到出去的地方。如果笨教授這時候進來查看自己的作品,肯定會嚇得暈過去。
巡夜人離開后,大核桃又跑出來,我準備繼續實施計劃。
看樣子,只能我自己想辦https://read•99csw.com法了。我在柜子里轉了一圈,仔細查看了每一條接縫,還有展台的隔板,希望找到有破綻的地方。最後,我在最高層的隔板上發現了漏洞,引發了我「越獄」的計劃。
一切準備就緒后,我下到我們那一層,把孩子放到上面來,以免石頭或者濺起的玻璃傷到它們。最後,我向我妻子說明我的計劃。「你準備好,」我大聲說,「一會兒,把孩子們帶到安全的地方,這一群小傢伙真不好應付!」
不久,人們就急匆匆地跑進來了。第一個進來的是在博物館外面巡邏的警察,他手裡還拿著個筆記本。接著,進來的是6名消防員,手裡拖著一根橡皮水管。後來,連巡夜人的老婆也來了,手裡拿著一些繃帶和一瓶白蘭地。
雖然我的妻子這樣說,但它還是像所有的母親一樣,站在外面跑來跑去,非常擔心自己的孩子。「你的頭上有一個架子,架子上有一個鴨子標本,你弄點鴨肉給孩子吃行不行?」它喊道。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我們要眼睜睜地看著孩子挨餓嗎?」它大叫道,在地上來回地跑。
所有的人都站在玻璃櫃前,盯著被砸破的玻璃念叨著「炸彈」。他們都認為是炸彈造成的,不然的話,柜子里的鳥窩也不會壞。
有一個老頭會帶著午餐來,下班后吃。他吃飯的地方在標本大九-九-藏-書象的後面,在沒人看見時享用自己的午餐。他吃飯時掉在地上的飯渣渣,是博物館里唯一能找到的食物。那天中午,他吃飯時掉在地上一些麵包皮,如果不儘快撿起來,就會被清潔工掃出去。當我透過玻璃盯著那些麵包皮時,我妻子出現了,它收拾好麵包皮,跑到玻璃櫃前面。
聽著它焦急的呼喊,我的心像刀割一樣痛。「你別說傻話了!」我也朝著它大喊,「我們的家是被教授弄到這裏來的,咬不破玻璃根本就出不去。」
「這是不可能的!」我氣憤地說,「你根本就進不來,而我們也出不去,怎麼能吃呢?」
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局面,剛藏好這個,那個又跑出去了。幸虧那個巡夜的老人半睡半醒,來到我們這兒時,也沒用手電筒朝我們晃幾晃。
然後,我把肩膀頂到大石頭後面,正要往下推。突然,我妻子喊道:「巡邏的人進來了,快把孩子們藏起來!」
一切都很順利,滾下去的石頭把展櫃正面的玻璃砸了個大洞,大得足夠讓一條狗通過。到現在為止,我的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本想漂漂亮亮的出去,誰知道又出事了!問題就出在我那幾個孩子身上。聽到玻璃的響聲,它們拚命往外跑,拉也拉不住。其實,我們完全可以離開柜子,但四處找孩子耽誤了時間。這時,博物館走廊上的警鈴響起來,接著https://read.99csw.com,巡夜的人跑過來,邊跑邊喊:「炸彈,炸彈!有地方爆炸了,來人啊,快來人啊!」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就難了。孩子們看見了媽媽,誰也不願意藏起來,只想快點出去。所以,當大核桃藏起來時,這些孩子像瘋了一樣,亂跑亂喊:「媽媽怎麼不見了?我們餓,我們要找媽媽!」
「不行!鴨子標本有毒,不能吃。當教授們製作標本時,他們往裡面放了砒霜。你不用擔心,我和孩子們能夠撐到博物館關門。」如果不是有工作人員進來,我的妻子還會在外面繼續嘮叨,而不是躲起來。
警察的這幾句話,讓我們轉危為安。然後,消防隊和警察商量后,決定保護現場,直到明天早晨專家到來為止。這樣一來,警察、消防隊和笨人教授都回去睡覺了。巡夜人害怕警察說的「第二聲爆炸」,所以大家前腳剛走,他也鎖門離開了。
當然,我再也不敢在鳥窩裡安家了。其他任何有可能搬出去展覽的地方,也不在考慮的範圍內。
情況是這樣的:在鳥窩藏品中,有一部分是海鳥的窩。海鳥的窩是用小樹枝和海草這些東西搭建而成的,一般建在石頭之間。笨教授這次的展覽就是把最高層布置成海島,供海鳥們搭窩,背面有一幅畫,畫上有大海、燈塔、航船等,畫前面是鳥的標本和鳥窩,旁邊是海灘和鵝卵石。石頭大小不一,都很圓,看著這read.99csw•com些石頭,我想到離開的辦法。我可以從其中挑一個又大又圓的石頭,把它推下去。假如石頭在掉到底層時落到一個傾斜的物體上,它就可能撞向旁邊的玻璃,把玻璃打碎。
接著,大家針對「誰安置了炸彈」發表了各自的看法:「這是俄羅斯的虛無主義者乾的」,「可能是爭取女權的女權主義者所為」,「也可能是無政府主義者」,等等。我們這些元兇,安靜地坐在鳥窩裡,聽著他們自以為是的見解。
「地板裏面加了一層鋅,鋅和玻璃一樣硬,我咬不動。」
「先生,不能動。」警察說,「現在,我們還不知道為什麼會爆炸。您一動,有可能引起第二次爆炸。我們已經派人去請爆破專家了,等他們來了,一切都會見分曉,您說是不是?」
「但是,孩子們得吃飯啊!」它哭著說,「它們已經餓了一天了,這樣下去,我們只能等博物館關門了。你快回去,千萬別讓人發現了。」
有一段時間,展廳里沒有遊人,工作人員也離開了,我利用這個機會到窩的上頭去,看見了孩子它媽,它的名字叫「大核桃」。當時,大核桃正在到處尋找自己的家。我站在玻璃櫃里使勁向它揮手,它看見我后,跑到我身邊,隔著玻璃大聲喊:「把孩子們弄出來,快點啊!」
「我明白。」我妻子大聲回答,「我們各帶三個,待會兒出來時要小心,別讓玻璃口子傷到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