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吉撲撇撇嘴說。

「拱卜，你的劇中有舞蹈嗎？不會只有大吃大喝吧？」斯威茲問。

「老家看上去還是原來的樣子，挺可愛的！」不值錢概括性地說，「山楂樹發芽了，別的樹木也是綠油油一片，讓人感覺到春天的氣息。花園的情況不太好，草坪里長了很多野花和野草，加上去年的乾草，看起來亂糟糟的。醫生，你要是再不回去整理，你的花園就要荒廢了。」

「一部全是說吃的戲有什麼好演的？」醫生問，「你能說得具體一些嗎？」

「唉！」醫生嘆口氣說，「老馬呢，那匹瘸了腿的老馬怎麼樣？」

馬克還用醫生的名義發布消息，馬戲團和金絲雀歌劇的演出即將結束，並隨之歇業解散。馬克這麼做，就是想告訴人們，這麼好的節目，只有最後幾次欣賞機會了。果然，雷根大劇院和綠不南馬戲場再次迎來了潮水般的人群。

「拱卜，說真的，你真有兩下子！」醫生說。

「又是最好的主意，是嗎？」在爐邊烤火的吉撲問。

這個高潮過去后，剛安靜幾天，拱卜又出了一個主意，https://read.99csw.com差點氣死一心想回家的嘎卜。

「是啊，是啊。」不值錢一說完，嘎卜馬上介面說，「醫生，你要是再不回去，就要失去一個好朋友了。另外，那麼好的花園荒廢掉多可惜，還有老屋，再不修補恐怕很難恢複原來的樣子了。」

一周前，不值錢和它的老婆去了布嘟兒巴。它們一回來，大家就圍上去，連醫生也不例外，忙著打聽家鄉的消息。

「是的，這是我想出來的最好的主意。」拱卜一邊說一邊從桌子上挑了一個最大的蘋果，準備睡覺之前吃，「大家都知道，金絲雀歌劇是比較嚴肅的作品，快要結束了。我們為什麼不再弄一部滑稽歌劇呢，連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大吃大喝歌劇》。」

開業之後沒多久，前來存錢的儲戶逐漸減少，城外的動物由於嫌麻煩也不來了。到了第一周的最後一天，銀行經理對醫生說，要想保證儲戶的基本利息，沒有一大筆存款是不行的。還好有位有錢的博物學家支持杜里特和動物們，可以讓動物銀行再維持半個月。他說銀行的損失他會負責，如九_九_藏_書果銀行賺不了錢，員工的工資他來付。

嘎卜怕醫生被拱卜說動心，又要搞什麼歌劇，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抬頭一看，立刻轉憂為喜，原來是不值錢回來了。

「嘎卜，你說得對！」醫生說，「我也日夜思念布嘟兒巴的家，也想早點兒回去呀！好吧，歌劇先告一段落，回到布嘟兒巴后想演再繼續。不值錢，明天你再去一趟布嘟兒巴，告訴老馬我會儘快回去。臨走前還有一些善後工作要處理，給馬戲團的動物找到出路后，我們立刻回家。」

「豬！」吉撲插話說。

「天啊！」嘎卜說，「難道我們和舞台打得交道還不夠多？我們的成就還不夠大？錢掙得還不夠？倫敦的人不會永遠對稀奇古怪的動物劇感興趣。醫生，你見好就收吧，我們該會布嘟兒巴了。趁著還有錢，趕緊回去吧，這頭豬被虛名沖暈了頭，您不要跟著糊塗呀？」

「先別生氣，讓它說說也無妨。」醫生笑著說，「拱卜，你想怎麼演？」

「有啊，當然有舞蹈。」拱卜說，「第一幕中有餐巾芭蕾，第二幕中有侍者進行曲，最後一幕中有醬油瓶大跳躍。我的read.99csw.com喜劇中到處是精彩的畫面，有一個唱段是《水壺之歌》，另外一個是《可愛的餡餅》，還有一首愛情民歌，歌詞是：『約會在月光下的垃圾堆上……』」

大家都知道，一個銀行的運轉要依靠一定的儲蓄金。動物銀行開張這天來存款的動物不少，但它們所存的錢加起來也沒有多少。另外，不少動物出於好奇和好玩，不停地往外開支票，不久，就把存在動物銀行里的那點錢花完了。

當動物銀行停辦，無聊的報紙對此大加嘲諷的時候，無論是動物還是曾經幫助促成這件事的人們，都不認為這是倒閉或者失敗。總是不忘宣傳的馬克，把銀行最後一個星期的業務安排得井井有條，他邀請許多動物保護協會的人來參觀，讓醫生一一接待他們。這些活動都上了報紙，再次提高了杜里特和馬戲團的知名度。

「我們還可以成立一個樂隊，」拱卜繼續幻想著，「樂器是廚房的全部餐具，包括盤子、鍋蓋、丁丁當當的玻璃酒杯……」

大家哈哈大笑，嘎卜更是笑得直不起身來。它走到拱卜面前，指著它的豬鼻子說：「要是因為你的話我九_九_藏_書們回不了布嘟兒巴，你就等著餓肚子吧。」

「很簡單，除了一群美食仙子在月光下圍著一大堆萵苣菜翩翩起舞這場戲，其他的全是喜劇，保證滑稽搞笑。」

「這本來就是輕鬆劇，詼諧幽默是必需的，在法國稱為『輕快的滑稽歌劇』。」拱卜說。

「我就知道，我也是能夠寫作的。」拱卜激動地說。

「別說了，太低級了！」嘎卜說，「醫生，求您打發這頭豬去睡覺，我不想再聽它胡說八道了。」

「不值錢，那些蘋果樹怎麼樣了？」沉默了一會兒，醫生問道。

不值錢的話使嘎卜又悲又喜，悲傷的是老屋竟然變得如此破敗，欣喜的是醫生被不值錢的話打動了。

「好啊！你們知道，人們吃飯時，刀叉碰撞的聲音，刀叉放進盤子的聲音，可以成為四重奏，再加上音樂，就是現成的『刀叉四重奏』。」

嘎卜反覆對吐和吉撲說，醫生一天不回布嘟兒巴，它就一天不能放心。「甚至回了布嘟兒巴，我也不能讓他在錢的問題上變聰明。不過，在家裡總比外頭好，花錢地方比較少。待在這麼大的倫敦城裡，誰知道明天會冒出什麼事來。我碰巧聽到他九*九*藏*書要用全部財產來挽救動物銀行，他要成為動物銀行的一個人類儲戶，以免再連累那位有錢的博物學家，還說人家已經幫了不少忙了。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說服醫生不要這麼做。」

「蘋果樹就更糟糕了，」不值錢說，「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很長時間沒有修剪，像是上了歲數的老公公。不過，畫眉鳥還在那上面築巢……」

「接下來是喝湯大合唱。」拱卜說，「我注意到大家在喝湯時，發出的聲音千差萬別，很有韻律感。比如說，發出高音調的是托比這樣的小狗，發出低音調的是……」

某一天的晚飯後，拱卜突然說：「醫生，我有一個主意。」

「嗯，還有什麼？」醫生問。

「它挺好，沒什麼變化。」不值錢說，「不過，它讓我給你帶個口信，還特意叮囑我注意說話方式，不要讓你著急。自從你給布嘟兒巴的乾草商人寫了信，它在吃喝方面倒不愁，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它讓我捎話給你，聽說有個退休老馬協會，在農場上自己管理自己。它覺得自己很孤獨，如果你近期內不回布嘟兒巴的話，它希望能去退休老馬協會，在那裡有同伴陪著，就不會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