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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悲傷是完結悲劇的力量 對抗痛苦才是痛苦主源

Part 2 悲傷是完結悲劇的力量

對抗痛苦才是痛苦主源

以前,我自動發展出的辦法中,注意力的焦點主要是想法、情緒和一些莫名的感受,而現在學來的這個辦法中,注意力的焦點是肉身的感覺。這是一個蠻重要的轉變,以前,我總是不自覺地認為,在身、心、靈這三者中,心理和靈性是很重要的,而肉身沒有那麼重要。但現在我越來越重視肉身,也越來越發現身體真是非常直接、非常真誠的一條路,它不像心理和靈性那麼難以捕捉,而且心理和靈性層面很容易出現自欺,但身體很少自欺。
2008年的國慶節,她和幾個朋友去廣州一座寺廟燒香,就在寺廟外,她摔了一跤,而這一跤導致她再次流產。並且,流產時,這次懷孕也是約40天。
以上兩個故事,是我們試圖消滅別人的某種「不良行為」而不能的故事,同樣的道理也可以用到我們自己身上。
這種努力,就意味著第二層洋蔥皮產生了。如果她繼續這樣發展下去,結果就是第三層、第四層乃至更多層洋蔥皮生出,最後,她在所有人面前都可能會臉紅。
這兩個故事,尤其是后一個故事,很像是一個經典的洋蔥生長過程。一層皮長出來,又一層皮長出來……最後,一層又一層的皮圍繞在原初痛苦外,而且它們的體積和重量遠遠勝於那個原初痛苦,根本不成比例。
原來,她正讀中學的女兒在兩年前迷上了網路聊天,管理著一個QQ群,每天都會花一定時間。她認為這會影響女兒的學習,沒有必要做,所以用種種辦法讓女兒不要玩QQ,最終剝奪了女兒用電腦的權利,如果要使用電腦就必須經過大人的同意。
之所以說是可能,因為失去一個親人並不必然帶給一個人痛苦。例如古代的哲學家莊子,他在妻子逝世后鼓盆而歌,一邊把瓦盆當鼓敲一邊唱歌。友人惠施前來弔唁,看到莊子這樣做很不滿,於是指責他說:「你的妻子和你同居,為你撫養子女,如今老死,不哭就罷了,反而鼓盆唱歌,太過分了吧?」
放下這一點不說,在我看來,鼻炎帶給姐姐的痛苦,遠不如她想消滅鼻炎而產生的痛苦大。相當長一段時間,因為她如此執著地要消滅鼻炎,反而讓大家視為怪人,對她更加難以接受。
總之,她和家人嘗試過的種種辦法都是試圖與他買彩票這件事對抗的,最後全是徒勞無功。
她愣了一會兒說,那倒也不會,因為他本來的個性就內向且孤獨。
這樣看來,思維和痛苦就成了「雞生蛋,蛋生雞」的關係了:思維是用來對抗痛苦的,而思維又產生了新的痛苦,新的痛苦又導致新的思維……
第二次臉紅會讓她更緊張,而且她會發現,漸漸地,她不僅在這個特定的場合會臉紅,在類似場合也會臉紅了。例如,本來她只在這個男人面前臉紅,但漸漸地,她在其他男人面前也會臉紅。發現這一點后,她會再次努力對自己說,一定不要在男人面前臉紅。
我和姐姐都患有鼻炎,中學時,我的鼻炎嚴重到經常不能用鼻子呼吸,最後自己會因為窒息感而醒來,不得不大口用嘴呼吸,姐姐情況嚴重時也是如此。
https://read•99csw•com同樣很重要的一點是,我發現,隨著對身體的覺察能力越來越強,我對身體疼痛的承受能力也越來越強,就好像是因為多了一個內在的觀察者在看自己的身體,好像我和身體的痛苦多了一些距離似的。這種感覺有點怪,因為實際上我對這些疼痛是越來越敏感的。
Lisa在經過一次有點神奇的解夢後有了非常好的體驗,當天晚上,她徹夜失眠,但那是一次充滿喜悅和能量的失眠,一直到第二天工作時,她整天都很快樂很有效率。
因為我這些體驗,也因為從其他人那裡知道的遠比我更神奇的類似體驗,我也會在諮詢中這樣做。當來訪者體驗到一種痛苦並試圖對抗時,我會說,試著不對抗,試著接受它,並沉入這痛苦中。
其實這句話本身就藏著一個誤區——她以為,臉紅這件事是自己的思維可以控制的,但其實臉紅是植物性神經系統的事,是我們普通人很難控制的。相反,「下次再遇到這種場合一定不能臉紅」其實是一個暗示,她的潛意識,或者說植物性神經系統很難接收到「不能」的信號,相反倒接收到了「臉紅」的信號,於是再到了類似場合,她反而會更容易臉紅。

痛苦與思維,是雞生蛋還是蛋生雞?

現在,我多了一個更為具體的辦法,這是學來的辦法。當一種痛苦的感受再次產生時,我就會坐下來,或躺下來,感受我的身體,將注意力放在身體的某個部位,從這個部位開始感受,然後一點點地轉移注意力,感受整個身體。如果某個部位的感受很強烈,尤其是難受的感覺很強烈,那麼我會把注意力放在那裡一段時間。
通常,當下所產生的痛苦都是對現狀的抗拒,也就是無意識地去抗拒本然(what is)的某種形式。從思維的層面來說,這種抗拒以批判的形式存在;從情緒的層面來說,它又以負面情緒的形式顯現。痛苦的程度取決於你對當下的抗拒程度以及對思維的認同程度。
但不同的是,我從來沒有因為鼻炎而求治過,現在鼻炎基本好了,只留下了一點兒後遺症——吃重慶火鍋之類的辣菜時會流很多鼻涕,而姐姐從十幾歲就開始到處求治,用了種種辦法,最後採取激光手術的辦法暫時消滅了鼻炎。
這一系列畫面立即讓我明白,思維是這麼可怕,僅僅是疼痛一下而已,但我的思維立即發展出了一堆故事,並暗示我,很恐怖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如果你不拍一下大腿,不對抗一下,你的大腿上就會長出一窩馬蜂。
這麼美好的體驗讓她以為,流產帶給她的痛苦應該徹底消失了。但又過了幾天後,突然間,似乎前所未有的痛苦襲擊了她,那一瞬間她絕望地認為,那麼美好的體驗都不能幫助她,看來她是沒有痊癒的可能了。
或者,更為準確的說法是,因為多了這樣一個內在的觀察者,我不再將自我等同於埃克哈特·托利所說的痛苦之身。我可以更敏銳地體會身體的疼痛,但我同時明白九-九-藏-書,疼痛並不是我,所以反而會有更強的承受力。
不過,有時我總是會幻想,作為一個心理醫生,也許可以陪伴來訪者直接去面對這個內核。
在接下來的一次諮詢中,我講了我的故事,還有我知道的更神奇的與痛苦共處的故事,並勸她試著這樣做,同時也詢問她,假如痛苦得不能承受時,她可以找一些什麼方法暫時幫助自己。
在第一次來我這裏做諮詢時,我讓她留意平時做的夢,並在第二次做諮詢時幫她解夢。
這就是了,我繼續說,照這樣看來,痴迷彩票是內向且孤獨的他消磨時間的一個辦法,也是一個樂趣,而你們卻想剝奪他這個樂趣,真的有必要嗎?
在這一點上,可以說我們都是瘋子,思維令我們發瘋。
這聽起來會有點複雜,簡單說來就是,我們用思維來對抗痛苦,最終又愛上思維,這導致了種種問題。
比較安全的做法是我前面提到的,即找一個不錯的心理醫生,在他面前先感覺到安全,然後願意脫掉最外層的洋蔥皮,然後感覺到更安全,而後脫掉更里一層的洋蔥皮……
不僅如此,同時我也會觀看我的腦海中出現的畫面和想法。
怎麼破掉這個邏輯呢?
2001年,一個女大學生Lisa,與男友發生性關係而懷孕。懷孕約40天時,她才發現,接著去醫院做了人流。
但我沒有和這沉重的痛苦對抗,這不是一種有意識的做法,沒有人也沒有書籍告訴我這樣做,我只是很自然而然地做到了這一點:沉入痛苦中,體會它、看著它、理解它……
前兩天我去深圳一家公司講課。課後,一位女士對我說,她爸爸嚴重痴迷於彩票,請問該怎麼辦?
相應的,她對女兒聊天的事情越來越敏感,她經常會在女兒房間門口偷聽女兒有沒有電話聊天,如果有,她就會很「果斷」地衝進女兒房間,對女兒大喊大叫,嚴重時會一邊喊一邊哭泣,女兒有時也會一邊喊一邊哭。這時,她的先生和公公婆婆都會從床上爬起來,一起衝到小女孩的房間里,一邊安撫她一邊訓斥女兒。
這種複雜的關係仍可以用洋蔥來比喻。最核心的還是痛苦,圍繞著痛苦的第一層對抗性思維就是第一層「洋蔥皮」。但你勢必會發現,僅僅這一層思維並不能消滅痛苦,於是,你又發展出第二層「洋蔥皮」。但這還是不夠,於是你又發展出第三層……
我會覺得,「接受」這個詞都不足以描繪這種做法,因為「接受」看起來還是一種主動的行為,而任何主動的行為都是在給這份痛苦本身增加一些內容。痛苦來了,只須自然而然地感受它就可以了。
不管我們發展出多少層「洋蔥皮」,其實都是在使用同一個邏輯——「我不要某些體驗」,並因而發展出了種種對抗辦法,但如能放下這個邏輯,那我們就可以一層層地破除掉思維的「洋蔥皮」,最終也破除掉最核心的痛苦。

好的治療會引出更大痛苦?

思維與痛苦的關係猶如洋蔥

我們若想破除這一層又一層的「洋蔥皮」,可以問自己一個九九藏書很簡單的問題:到底是那個原初痛苦更痛苦呢,還是你想消滅這個原初痛苦的努力更令你痛苦?
恰恰相反,看心理醫生,隨著安全感和信任感的增加,患者一些更深層的痛苦反而會映現出來,於是會體會到平時生活中都體會不到的痛苦。
對此,埃克哈特·托利認為,看法,或者說是思維,是用來對抗體驗的。在他的著作《當下的力量》中,托利提出了「向思維認同」和「痛苦之身」這兩個概念。他說,我們不能承受「痛苦之身」,於是發展出了種種思維,並認為,這些思維就是「我」,也就是將思維等同於自我,最終令我們陷入思維的牆中,而不能活在當下,與當下正在進行的事物建立毫無障礙的關係。
這個過程意味著,看心理醫生絕不等於快樂。很多人會不自覺地認為,看心理醫生就是為了減少自己的痛苦,如果在心理醫生那裡反而更痛苦,那一定是不對的。
試試看,你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痛苦更大,還是消除痛苦的痛苦更大?

一般而言,將注意力放在這些難受的部位多停留一會兒,轉化就會發生,這些部位會開始發熱。但這是我自己的體驗,每個人的體驗會有不同。
做完人流后,她被流產的陰影籠罩了好長一段時間。
在北京大學讀研究生期間,有兩年,我陷入嚴重的抑鬱症,不僅痛苦,而且還險些導致畢不了業。
所謂的「臉紅恐怖症」也有同樣的邏輯。這通常見於年輕的女孩,因為一次在男性或公眾面前臉紅,她覺得不能接受,於是,叮囑自己「下次再遇到這種場合一定不能臉紅」。
這個辦法,有時會有效得可怕,有時則看起來沒有那麼有效。後者之所以會發生,也許一個原因是,當看到來訪者難以承受一些痛苦時,我也會擔心,所以會做一些事情,讓來訪者感覺舒服一些,暫時適當遠離一下這種痛苦。
很重要的一點是,不管是感受、畫面還是想法,我儘可能不作任何努力、任何引導,而是把自己交出去,讓這些感受、畫面和想法自然發展變化。
兩年後,抑鬱症自然化解了,它並沒有消失,而是發酵並轉化成了另外的東西。突然間,我感覺自己對感情乃至人性的了解深了很多,似乎一下子什麼書都可以看懂了,什麼人的故事都可以聽懂了。
這顯然不是「接受」,因為她說的「接受」中還是藏著一個邏輯:既然我們表現出接受了,爸爸你就應該不那麼痴迷於彩票了吧。
這次流產的地點讓Lisa感到恐怖,她覺得這是第一個胎兒在報復她。
女兒玩QQ這件事因此而消失了。但緊接著,一個更大的痛苦產生了,女兒喜歡上了用手機聊天,每天晚上都會用手機和朋友們聊不少時間。並且,她越干涉女兒這件事,女兒用手機聊天的時間就越長,先是聊到晚上十一二點,後來聊到深夜一兩點,甚至更晚。
莊子說:「不是這樣的。她剛死時,我何嘗不悲傷?但後來想,起初她沒有生命,沒有形體,沒有氣息。而後在若有若無的自然變化中,氣息、形體、生命漸漸成read•99csw•com形,如今她死亡,就如四季運行般自然。她已安息在大自然的房間中,我卻在旁邊大哭,這樣就顯得太不通達自然的命理了。」
那麼,消滅了鼻炎,不再流鼻涕擤鼻涕了,別人就會接受自己了嗎?這顯然不可能,這其實是兩回事。
她想了幾個方法,這些方法簡單可行,但後來她一個方法都沒用,她真的第一次徹底沉入到後來不斷襲來的痛苦中,她也體會到我曾經的體驗,任何一次襲來的痛苦,不管多麼難過,只要你沉入其中體會它覺察它,那麼最多半個小時就會融解並轉化,有時會以喜悅結束,有時會以平靜結束。這樣過了約一個星期後,她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她知道流產帶給她的痛苦再也不會以以前的那種方式出現了,她與這份痛苦和解了。
看法和體驗之間有著很複雜的關係。通常,我們會不自覺地認為,是事件導致了我們的體驗,例如我們會認為,是失去親人這件事直接導致了痛苦。但很多心理學理論會稱,不是事件導致了體驗,而是你對事件的看法導致了體驗。
後來,她大學畢業,順利地找了一份好工作,她鍾愛的男友也成了她的丈夫,兩人很恩愛,而公公婆婆對她也很好,總之一切順利,但流產導致的悲傷不僅揮之不去,而且好像越來越濃。
可是,她為什麼要消滅鼻炎呢?通過一次談話我才明白,她之所以一心一意要消滅鼻炎,是因為她認為,在別人面前老流鼻涕擤鼻涕的樣子不好看,這樣子別人會不喜歡自己。
當然,有時候我會難過得不得了,這時我也會找朋友聊一會兒,尋求一下支持,而我找的朋友,基本上都不會提什麼建議,他們主要是傾聽。
我繼續問:假若他不玩彩票了,他就會運動,就會交朋友了嗎?
最後,我再反問說,到底是你爸爸買彩票這件事本身的痛苦多呢,還是你們想消滅他這個行為的努力帶來的痛苦多呢?
多做這樣的練習,你的覺察力會越來越敏銳,你會發現你的思維是何等瘋狂,而思維又是如何利用你的恐懼控制了你,令你對哪怕一丁點兒的痛苦都無比懼怕。
如果你決定也這樣做,可能會有一個疑慮:怎麼沉入並體會痛苦呢?
這就像剝洋蔥一樣,痛苦只是洋蔥的內核,而圍繞著這個內核,一個人發展出了複雜的防禦方法,也就是對抗這個痛苦的種種辦法。但因為在心理醫生那裡感覺到安全,那些外層的防禦方法一個個被放下,最終那個核心的痛苦——也即事件發生時所產生的可怕體驗——也可以展開了,這時也就有了修復的機會。
——摘自德國哲人埃克哈特· 托利的著作《當下的力量》
後來研究生畢業來到廣州,先是做國際新聞編輯,2005年轉做心理版編輯,到現在積攢了很多類似的體驗。這些體驗讓我確信,一份體驗不管它帶給我多大的痛苦,只要不作任何抵抗地沉到這份痛苦中,體會它、看著它,那麼它最多半個小時后就會融解並轉化。
對這位媽媽,我也問了同樣的問題:到九九藏書底是女兒打電話這件事嚴重呢,還是你的努力導致的後果更嚴重呢?
這個過程中可能會有很多有趣的發現。譬如有一次,當我這樣做時,我感覺大腿一個地方似乎被什麼東西叮了一下。平時,我肯定會拍一下這個部位。但這次我保持不動,接著發現腦海里出現了一系列畫面:一隻色彩斑斕的馬蜂在我腿上叮了一下,它將一窩卵注入到我腿內,這窩卵迅速長大,變成一窩馬蜂……
有時候,我會暫時失去覺察力,即看不清楚這種變化了,甚至會覺得沒有心力去看,那麼也可以不看,這時只是允許這種變化進行就可以。這就是說,不逃避就可以了。

對痛苦越敏銳,就越能承受痛苦

這也是心理治療的一個經典做法,即心理醫生要根據來訪者的接受程度來處理其痛苦,或者說,讓來訪者自然而然地去展開其痛苦。一般說來,隨著來訪者與心理醫生的關係越來越牢靠、越來越信任、越來越安全,來訪者會自然而然地展現更多更大的痛苦。
這份痛苦如此沉重,對待痛苦,人們通常的辦法有3種:麻木、逃跑或對抗。總之,他們會想各種各樣的辦法去減輕痛苦。
類似這樣的事情很常見。一次,我在廣州一個小區講課,課後一位年輕的媽媽問我,她該怎樣讓女兒不再痴迷於打電話。
不同的看法導致不同的體驗。作為一般人,我們若失去一個親人,會認為是徹底地失去這個親人,而且還認為死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所以不僅會為自己也會為這位親人悲傷。但是,在莊子看來,死和生一樣,都是「如四季運行般」的自然現象,而且她也並非徹底沒有了,她反而是「安息在大自然的房間中」,那又何必瞎悲傷呢?
痛苦究竟是什麼?譬如,失去一個親人,這是痛苦嗎?不是。這隻是一個事實,圍繞著這個事實所產生的體驗才可能是痛苦。
她問的「怎麼辦」顯然意思是,有沒有辦法可以消滅老人家痴迷於彩票這個痛苦。我先問她有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她說試了種種辦法,都沒效果。因為我課上講了「接受」的辦法,所以她說她和家人也試了「接受」他痴迷於彩票的事實,但還是沒有效果。
在讀研究生期間,我的辦法是沒有辦法,順其自然,有時候就是硬挨。後來我有一個比較有效的辦法了,那就是,當痛苦來臨時,我越保持不動就越好,保持不動的同時,我會注意自己內心的種種變化。但我絕不引導這種變化,我只是看著這種變化而已。
本來是在一個男人面前臉紅這麼一件小事產生,最終卻發展出了這麼巨大的痛苦,這是無數心理疾患之所以會產生和發展的共同邏輯。
我問她,到底你爸爸痴迷彩票這件事帶給你們多少痛苦呢?她說,其實沒有多少痛苦,因為爸爸只是痴迷於研究,但每次只花很少的錢買彩票,他們只是覺得這件事不合理而已,同時也擔心他太投入這件事了,會影響他的身體——因為很少運動,也會影響他的生活——因為都沒時間交朋友了。
她想了想說,顯然後者多得多。
那麼,看法又是怎樣產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