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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蜂的奇特生殖

隧蜂的奇特生殖

每天早上,都能看見地面上有一個個的圓錐形新土堆,那是夜間,隧蜂挖掘蜂巢和開鑿新地道的勞動成果。這個工程耗費巨大,單靠一個隧蜂挖土工不可能完成。所以,這個工程由幾個隧蜂挖土工協力合作。
從七月開始,又一輪的築巢、儲糧、產卵、關閉蜂房、單性獨居開始了。但是,整個工程期間,仍沒有看到一隻雄隧蜂。
這次試驗后,我希望第三代隧蜂儘快誕生。然而,我的期待成了泡影。整個九月,大批的雄隧蜂搬遷著,從一個巢穴飛到另一個巢穴。在適合的地道里,它們等待著和女主人交往。在它們那裡,幾隻雄隧蜂等同一個女主人是經常的事。
在一個剮翻過土的小山崗頂上,有一個隧蜂的公共空穴。隧蜂們採集的花粉回來了。有的時候,它們一隻只來到;有的時候,它們三四隻,甚至更多同時出現。即使隧蜂眾多,它們都排好隊,秩序井然地進入通道。
我得到了八十隻雄蜂、五十八隻雌蜂。過去在花叢上和洞穴周圍得不到的雄蜂,這次卻輕而易舉得到了。而且,雄雌比例接近四比三。
道路暢通后,圓柱隧蜂去地面附近的花上採集花粉。天氣冷下來的時候,它們就回到洞穴里過夜。它們不喜歡漂泊。它們都躲在地道里閉門不出。這種習慣導致陰天、雨天、夜間它們要在出生的地方產卵,建造新的洞穴。不過,這個工作很容易,舊的蜂巢修繕一番還可派上用場。只要把地道挖得更長就行了。
整個十月,生活一切照舊。但是,天氣漸漸冷下來了。由於雌隧蜂逐漸減少,雄隧蜂也越來越少。十一月,寒氣襲來,洞穴也異常寂靜。用鏟子翻開他們的巢穴read•99csw•com,只會見到雌隧蜂,雄隧蜂的蹤影永遠不見。對這些受不了嚴寒打擊、早早死亡的隧蜂來說,一年就這樣結束了。
每到五月,圓柱隧蜂就開始工作了。一般它們都單獨在育兒室工作。它們毗鄰而居,卻單槍匹馬地工作。數不清的小蜂在燒灼過的泥土上開發洞穴,對在前面出現的任何蟲子,都毫不客氣地驅逐出去。啊,希望大家都記清自己的家門。否則不幸走錯,免不了遭到一頓粗暴的虐待。它們雖然是鄰居,卻從不相往來。
圓柱隧蜂的洞穴有十平方米左右,小土堆約有一千個,彼此緊緊相連,距離不超過一分米。那裡的土地混合著水泥廢料和植物性泥土,由絆腳草根固定起來。因此,排水非常方便。而這,也正是隧蜂喜歡的。
在封閉完好的蜂房裡,有大量健康的隧蜂。此外,還有不少的蜂蛹。裏面的隧蜂,體色各異,既有無光澤的白色隧蜂(新近的變態的隧蜂),也有煙褐色隧蜂(即將變態的隧蜂)。這次最大的收穫是得到了一些尚在蛹殼、處於麻木狀態的幼蟲。我把這些隧蜂幼蟲和蛹放在了盒子里,裏面鋪著新的細沙土。我等著它們變態,判斷它們的性別。
比如,圓柱隧蜂的母親在處|女地的盡頭修建巢穴。蜂巢和地道都是它個人的財產。它的子女出生后,就會在它們面前尋找一條粉末性材料堵塞的道路。由於這些物質比附近那些還沒有被掀動過的材料容易得多,所有的圓柱隧蜂都毫不猶豫地在這條路上行走。在大家的同心協力下,道路就清掃好了。
總之,隧蜂每年生產兩代。一代在春季,是隧蜂母親在上年秋季受孕read•99csw•com的結果;另一代在夏季,這一代比較特殊,通過潛在的母性生育,是單性生殖的結果。
有時,在洞穴出口,會看見幾片泥屑堆積的東西。這是雄隧蜂單獨堆積的。為了清除那些妨礙它們進出的泥屑,把泥屑拋到外面。這種反常的行動,是因為眾多的雌隧蜂長期隱居地下造成的。雄隧蜂求愛無門,只好頻繁出入地道,清除地上的泥屑了。
隧蜂的通道在地下兩分米的深處,狹窄、深長,分成若干支路。每條分路都通向一組蜂巢,每組蜂巢的蜂房有六到八個。卵形的底部有二十厘米長,在頸部縮小變窄,最寬處約八厘米。裏面的內壁,是粗土堆混著唾液的材料建造的。它們把內壁打磨得又光又滑,還蓋上一層薄薄的防水膜。
雄雌隧蜂的婚禮,是在地下秘密舉行的。用鏟子在地上隨便翻幾下,就能挖出很多對隧蜂來。婚禮結束后,雄隧蜂離開現場,在花朵上度過它的風燭殘年;而雌隧蜂,則把自己關在隔室里,等待第二年五月的到來。
第二天清晨,它們就停下來,出來採集食物了。隧蜂們從花朵里飛出后,帶著花粉染黃的腿,回到地道里了。另外一些隧蜂相繼爬出地道,收集食物。隧蜂們來來往往,直到上午八、九點鐘,它們的食物儲備才結束。
就這樣,為了後代,它們又回到出生的洞穴。那裡的大門和前廳是大家共同使用的。因此,儘管隧蜂單槍匹馬,但也處在一個小小的社會裡。在這個社會裡,各人的權利相同,遺產均等。
對圓柱隧蜂而言,不存在共有的家庭。儘管在巢室里,它們擁有共同進出的門和通道,但是通道分岔后,就通向了不同九九藏書的蜂巢群。每個蜂巢群都封閉成一間,裏面都有一個圓柱隧蜂母親。每個圓柱隧蜂母親都有自己的卵,它們為自己的幼蟲辛勤勞作,修建巢穴,儲藏糧食。但對其他母親的幼蟲,則漠然視之。
每年九月份,都是隧蜂結婚的高潮期。天氣晴好的時候,雄隧蜂就在洞穴上空飛來飛去。如果天色陰暗,它們就躲在過道底部。有的還潛下洞穴,露出半個身子,黑色的小腦袋張望著外面的天氣,似乎是等待天氣放晴。夜裡,它們就在洞穴里度過。
天寒地凍的二月,雌隧蜂都會凍得僵硬無比、失去知覺。直到五月,雌隧蜂才開始新一年的工作。隧蜂的另一種——斑紋隧蜂就與圓柱隧蜂不同。它們沒有在地下生活的習性。因此,它們的婚禮是在陽光和鮮花的擁抱中度過的。每年九月,都能看到一批雄斑紋隧蜂在矢車菊上向雌斑紋隧蜂求愛。一般情況下,一隻正當妙齡的雌斑紋隧蜂都有好幾隻雄斑紋隧蜂追求。雄斑紋隧蜂彼此虎視眈眈對望著,通過打架鬥毆決定女伴的歸屬。它們常突然撲到雌蜂身上,擁抱、糾纏,離開。如果其中的一隻雄蜂被雌蜂接受后,其它的雄蜂就飛舞著離開,然後在花叢間飛來飛去,收集食物,尋覓伴侶。對他們來說,伴侶比食物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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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斑紋隧蜂和雌圓柱隧蜂秋冬的生活方式不同。雌圓柱隧蜂秋天很少離開洞穴,即使出去,也會很快回來的。而雌斑紋隧蜂常飛到外面,和雄斑紋隧蜂相遇交配后,就不再回到洞穴。至於越冬,它們就在最早遇到的藏身之地度過。
整整一天,隧蜂都躲在地下,忙著準備食物和磨光蜂巢。第二天,新的圓錐形土堆又在地面上出現了。之後,他們又開始收集食物。幾小時后,一切都停頓下來了。就這樣,它們白天停工休息,夜間、早上工作,直到全部竣工。
春天,已經受孕的隧蜂紛紛出來建造巢穴。雌圓柱隧蜂離開它們的蜂巢;雌斑紋隧蜂拋棄了它們的藏身之地;雌早熟隧蜂也走出蜂房。儘管沒有一隻雄隧蜂,但它們開始了建造巢穴。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七月。七月,第二代隧蜂出生了。
為了驗證不同性別的隧蜂在各巢穴間的分佈是否有變化,我在兩個挖掘點相距較遠的地方挖掘了一次。這次,隧蜂、蛹以及幼蟲數量大抵相當。
二十五年前,我在奧朗日的一個草原上居住。在院牆的南邊,有一條絆腳草鋪就的小道。由於陽光照耀,那裡氣溫偏高。人們來來去去,泥土變得有點僵硬。然而,我常常看見在這裏辛勤勞作的圓柱隧蜂。為了使土地不至於被踩踏得過於僵硬,它們很早就開始工作,有些甚至在夜裡就開始了。它們世代定居此地,繁衍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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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五月,圓柱隧蜂就開始工作了。然而,整個六月,我沒發現一隻爬出的隧蜂。無論是在隧蜂周圍,還是在花叢上,我沒發現一隻雄隧蜂。我猜測隧蜂已經繁殖了好幾代了。到了七月,幾個新的小土堆開始出現了。為了了解洞穴里的蜂群,我用鏟子探尋它們。
不過,由於進出地道的隧蜂太多,彼此的工作受到了影響。所以,數量就得到了限制,並且開闢了新路。新路、老路縱橫交錯,地下四通八達,就像一個迷宮。
由於氣溫較高,幼蟲長得非常快。八月下旬,它們就全都出生了。但這次情況發生了變化:不僅有雌隧蜂,而且還有雄隧蜂。步履蹣跚的雄蜂,幾乎貼著地面,從一個洞穴飛到另一個洞穴。而為數不多的雌隧蜂,出來一會兒就回去了。
隧蜂的變態結束后,我得到一百五十隻隧蜂。然而,在眾多的隧蜂中,只有一隻雄蜂,而且它又小又瘦,出生不久就死了。我認為,它不過是毫無價值、偶然出現的事物。在七月的圓柱隧蜂里,是雌蜂的天下。
雌隧蜂是唯一從五月卵里孵出來的。它們兒孫滿堂,儼然形成了一個世系。儘管那個時期,雄隧蜂還沒有出現,但它們仍然能夠生殖。兩個月後,雄雌兩種性別的隧蜂就會誕生。交尾完成後,事情像原來一樣,重新周而復始。
這條公共通道是怎麼形成的呢?根據觀察,我認為是由它們共同祖先建造。等後代出生后,也居住在這裏。日積月累,前廳就成了共同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