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江北園念叨著這個名字，過了一會兒有些不自然地笑笑說，「退休后我的記性不如以前了。」

「你有沒有選修其他系的課程？」江北園接著問。

「聽小雪說你是數學系的碩士研究生。」江北園詢問道。

江北園點點頭，何夕說的是實情。現在C大最有名的教授都是諸如計算機系、外語系、電力系的，不僅是本校，就連外校和外九*九*藏*書單位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大名——有些是讀他們編寫的書，有的是使用他們開發的應用系統。不久前C大出了件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一位學生髮明的皮革鞣製專利技術被一家企業以七百萬元買走，爾後皮革系的教授們也榮升這一行列。

何夕的臉微微發紅，「我們系的老師都不太有名，不像別的系。以前我們出去時提九九藏書起他們的名字很多人都不熟悉，所以後來我們都不提了。」

「你什麼時候畢業。」江北園問得很仔細。

江北園立時打住，過了一會兒說：「我去燒湯。」

何夕的額頭滲出了細小的汗珠，他覺得嘴裏的飯菜都味同嚼蠟，「現在還沒有。我正在找，有兩家研究所同我談過。另外，劉教授也問過我願不願意留校。」

「老爸。」江雪生氣九*九*藏*書地大叫，「你要查戶口嗎？問那麼多幹嗎。」

「明年春季。」何夕慢吞吞地夾了一口菜，感覺並不像江雪說得那樣好吃。

「聯繫到工作沒有。」江北園沒有理會江雪不滿的目光，「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何夕點點頭，「我的導師是劉青。」

湯端來了，冒著熱氣。沒有人說話，包括我。

江北園沉吟了半晌，他轉頭看著笑眯眯的女ｒｅａｄ•9９ｃｓｗ•com兒，她正一眼不眨地盯著何夕看，彷彿在做研究。

江北園解下圍裙走出廚房，饒有興緻地看著江雪很難稱得上嫻靜的吃相。退休之後他簡直可稱為神速地練就了一手烹調手藝，高興得江雪每次大快朵頤之後都要大放厥詞稱他本來就不該是計算機系的教授而應當是一名廚師。也許正是江雪的稱讚使他終於拒絕了學校的返聘，並且也沒有接受另一些單九*九*藏*書位的聘請。何夕有些局促地坐在江雪的身旁，半天也難得動一下筷子。江家布置得相當有品位，如果稍作誇張的話可稱得上一般性的豪華。以江北園的眼光來看，何夕比以前常來玩的那個叫什麼老麥的小夥子要害羞得多，不知道性格活潑的江雪怎麼會做出這種選擇。不過江北園知道世上有些事情是不能夠講道理的，女兒已經大了，家裡人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代她去判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