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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望帝啼鵑

第十章 望帝啼鵑

「如果那樣就簡單了。」伯益笑笑,「他們送來的酒食,我們一概不碰就是。」
「我用巡航船帶孟圖先回去,」蕭羽囑咐安菲兒,「你帶阿龍乘觀光船吧,不然人太多,擠不下。」
伯益很自然地從她手裡接去了木箱,猶豫片刻,問:「上仙認識前世的我,我想問問,前世的我是怎樣的。還有,像我這樣的人,能不能修仙呢?」
大家都震驚地望著安菲兒。蕭羽第一個了解了她的想法——思維感測器不僅將她的推斷傳送給了他,連她讀過的那篇文章,都一字不落地展示在他的腦海里。「蜀國的使者一共有幾個人?」他問。
「等抓到孟圖,讓菲兒帶你們去看好了。她才應該是你們的導遊呢。」蕭羽應了一句。
這是過去長輩們勸誡她的話,她總不肯相信,現在她卻不得不用這番話去安慰別人,而今她才知道,原來這話再正確不過了,原來長輩們有太多的無奈,原來做大人真的太累,一點兒也不好玩兒。
「我們不跟啟一起去蜀國嗎?」安菲兒一回到觀光船上就問蕭羽。
可是,這個記載是真實的嗎?他們對古代語言的理解正確嗎?安菲兒不敢把這些念頭透露給蕭羽。一無所知地闖入上古時代,盲人摸象般踉踉蹌蹌地走到現在,除了古籍記載,他們再沒別的什麼可以依靠了。
「杜宇這逆賊,把我祖父當年修築的城郭拆毀了,只剩了三座檯子。」啟憤恨地說。
軍營中一片哀聲,看來啟已經開始執行蕭羽的計劃了。安菲兒站在營帳中,傾聽著外面的聲音,她感覺不到半點兒悲哀的氣氛,卻只感到緊張,這真像與辛侯一起攻破共工都城那一夜。安菲兒想著,走出營帳,想去看看蜀國使者在做什麼。
「你真是!」安菲兒白了他一眼,「哎,對了,你不是該……」
「若你食用了他們送來的酒食,會有什麼結果?」蕭羽笑得很神秘,「蜀地是你的家鄉,何不趁此時機,潛回故地,聯絡族人?如果能先期瓦解杜宇的軍心,屆時與崇伯裡應外合,掃平蜀國指日可待。」
「趕緊帶他們去二十世紀觀光吧。」蕭羽從遙遠的未來轉來時空管理局的決定,「古蜀國現在已經很亂了,別讓他們再惹出什麼事來。」
伯益先把此人介紹給蕭羽和安菲兒。原來他叫真窺,是禹的家臣,現在跟著啟辦事。伯益讓郭支先代他招待兩位仙人,然後問真窺:「啟找我什麼事?」
「我陪你一起去。」
「連同運送酒食的,不過三十來人。」真窺說。
安菲兒知道,龜和蛇分別是禹的父親和母親所屬氏族的圖騰。可她依然困惑:「為什麼龜蛇要叫『玄武』呢?」
「要不咱倆換?」蕭羽回復安菲兒,又告訴啟說,杜宇是天上的惡神,他和安菲兒下界,就是奉了西王母之命來捉拿他的。
「玄在古代讀『元』,是黿的通假字,而黿就是龜。」蠹魚感知到安菲兒的不解,忍不住跳出來賣弄學問,「在中國西南部少數民族的土語里,『武』就是蛇。雲南有個叫『易武』的地方,它的意思就是『美女蛇』。」
「電九_九_藏_書磁手銬在工具箱里。」蕭羽明白安菲兒想要做什麼,「只是明天你得把自己壓縮了跟我一起去,看來這屍體的氣味,我不會一個人獨享了。」
「然後呢?」啟來了興趣,「要怎麼才能擊潰杜宇的大軍?」
啟還想再問下去,這時蕭羽憑空出現在安菲兒身邊。「回船上去,」他通過思維發布命令,「有要緊事。」
面對孟圖那副醜態,安菲兒實在看不下去了,氣沖沖地對蕭羽說:「乾脆把他扔在這兒算了。」
安菲兒凝視著伯益,過去她從不相信人有靈魂,可如今她分明感覺到,站在她面前的,只是羿的身體,而在他體內的,卻是一個陌生的靈魂。由於她的失誤,那個熱情果敢的少年已永遠地消失了。不忍心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掛上失落,她輕聲勸道:「益,有些事,不知道並沒有損失,知道了,未必是福氣,更可能是災難。」
巡航用航時機傳來急促的呼叫聲。安菲兒走去查看,然後通知蕭羽:「赫來找你,好像挺著急的。」
「夠了,菲兒!」蕭羽斷喝一聲,「你什麼時候才能放下你的內疚啊?那件事,真的不是你的錯,求你別再想了。」
「你以為你是神仙啊?別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安菲兒叫道,「如果我有你那樣的能力,早就該在孟圖到達石窟前把事情解決了……」
安菲兒已從蠹魚那裡學到,「望」是滿月的意思,而「帝」字的本意是「神」。在這個時代,太陽神崇拜依然盛行,民眾都把帝舜和禹視作太陽神在人間的化身,而孟圖偏在此時自稱為「滿月之神」,擺明了是要與帝舜分庭抗禮。
伯益張口結舌,不明所以。蕭羽阻止不及,憤憤地瞪了安菲兒一眼。安菲兒自知失言,也頗為窘迫,正要找些借口敷衍過去,一個人從大營中跑出來,看見伯益,欣喜地迎上前來,招呼道:「閼伯,你可回來了。少主人急著找您呢。」
「難怪你不明白,」伯益笑道,「崇伯的母親女修是南方人,『武』是她的家鄉話,就是蛇的意思。」
安菲兒沒有想到,按孟圖到達這個時代的時間算,僅僅幾個月不見,她的這位老師已蒼老得不像樣子。他穿著詭異,顯得又臟又破,看起來已經跟上古的難民同化了。看到那具腐爛不堪的屍體,他發出瘋狂的聲音,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安菲兒生怕他再耍什麼花招,開啟壓縮器,從蕭羽頭上的木簪里脫身出來,即刻啟動電磁手銬。
伯益點點頭,沖她微微一笑,和郭支一同上馬離去了。安菲兒目送一刻,轉過身來,不想正看見啟靜悄悄立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
「在我跟赫來通話期間,你去啟的營地,替我盯著那些蜀國人。」蕭羽一回到觀光船上就吩咐道。
「像過去一樣,沒心沒肺就好。」蕭羽悶悶地說,「我比較習慣你那個樣子。」
孟圖毫不在意她的態度,徑自說個不停。他說毒害啟的陰謀都是他妻子的主意,她還逼迫他徵集民眾,拆毀鯀所築就的城郭,只為了建造參宿。「因為她是實沈的後人。」read.99csw.com孟圖嘮嘮叨叨地說,「實沈,就是閼伯的兄弟,也是閼伯的死對頭。參宿就是當年帝堯封給實沈的星。我算計著,按《蜀王本紀》上寫的,今天你們就該來接我了,所以我一早把她捆起來,放在卧室里了。」
「這是最省力的法子了。」蕭羽稱讚說,「只是,你少不得又要裝一次嘍。」
「我盡量吧。」
「他公然自號『望帝』,已經露出不臣之心了。」真窺搶過話去。
數道電弧環繞著孟圖,把他捆得結結實實。可他依然在瘋狂地大笑。「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找我,帶我回未來的。」他邊說邊不停地流淚,「你們不知道,困在這麼一個蠻荒之地,沒有任何先進工具,沒有朋友,沒有幫手,一切都要聽老婆擺布,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
「不。赫來告訴我,時空裂隙已經彌合了,這說明我們的計劃是正確的。既然古籍記載中沒提到我們,那我們參与得越少越好。」蕭羽解釋說,「我打算直接去下一個時間點,在蜀國跟啟會合,趁他去見望帝的時候,抓住咱們要找的人。」他頓了頓,「不過在此之前,我有話跟你說。」
「別再說了!」歉疚與悔恨一股腦兒地湧上心來,安菲兒抑制不住地低喊,「你只是后羿,不是羿!」
在時空信息檢索器的指引下,他們到達了下一個時間點。觀光船飛掠過蜀國大地,他們看到三座高大的土台,排列成一條直線,醒目地矗立在平原之上。從空中俯視,這三座土台恰恰分佈成參宿三星形狀。
安菲兒輕輕嘆了口氣,忍不住向蠹魚傳去一道信息:「誰說知識就是力量?你都不知道上古時候的書有多沉!應該說知識就是分量才對!」
安菲兒明白他的憂慮,因此保證說:「我不會惹禍的,你安心做你的事吧。」
「我……我說錯了什麼嗎?」伯益誠惶誠恐。
安菲兒通過思維感測器對蕭羽表示無限同情,以這個時代的時間算,啟應該已「死去」不少日子了,這樣的屍體,氣味可想而知。
「有仙人在,就更可以放心啦。」真窺興高采烈地說。
「多保重。」安菲兒真心實意地說。她知道,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伯益似乎還想說什麼,安菲兒遠遠看見郭支牽著兩匹馬立在那面大幡下,於是以目示意。伯益看看郭支,又轉頭看看安菲兒,悶聲說:「那,我走了。」
其實他並不願意讓安菲兒待在那裡,但他對自己這個計劃的擔心比安菲兒更甚,所以他必須杜絕一切漏洞。
蕭羽和安菲兒本已跟著郭支走出幾步開外,聽到「孟塗」這兩個字,都轉回身來,異口同聲,急切地問:「孟圖在哪裡?」
「因為,后只是像司,」安菲兒長嘆,「它只是『司』字在影子里的倒影,並不是『司』。」
原來蜀地是啟的老家。蕭羽想著,平靜地說:「戰火一起,生靈塗炭。再說他既然敢派人來做不利於你的事,只怕早已召集兵士,防你進攻了。蜀國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戰事拖延下來,必會誤了治水大計。」
「謝了。」蕭羽說完,將安菲兒傳九_九_藏_書送到啟為「仙人」設置的營帳,自去與未來聯繫。
安菲兒呆了一瞬。類似的事重又上演,只是這次,她不會跟他同去了。「我送送你吧。」她說著,拎起那隻木箱,覺得入手極為沉重,不禁好奇,「這是什麼?」
安菲兒怔怔地看著蕭羽,原來他是想要安慰她,而不是要責備她。正如她想替他分擔困難,他想要分擔她內心的歉疚和傷痛。可是,為什麼兩個想要互相幫助的人,竟會為同樣的目的吵了起來呢?安菲兒苦笑:「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別,別呀!」孟圖哀號起來,「帶我走,帶我回未來!我不要再待在這個貧窮落後的時代了!」
航時機騰空而起,如一隻銀色的杜鵑,在上古時期寫下了它的傳說。在它消失的同一瞬間,安菲兒收到了阿龍傳來的消息:「他們都變回來了!水平老師,同學們,都恢複原狀了!」
啟告訴他,已經聚集了不少族人,擬訂了計劃:他們打算明天抬著啟的「屍體」去獻給望帝,就此發動一場突襲。望帝在此並不受民眾歡迎,許多人都想要推翻他,只要控制住望帝,他的軍隊自然就會潰散。
真窺連連點頭:「連仙人都這麼說,孟塗實在是太過分了。」
「安啦,」蕭羽挪用了安菲兒的常用語,「電磁手銬是用我的思維操控的,他跑不了。」
伯益舒了口氣,提醒說:「還得事先知會崇伯一聲,否則他突然接到你的喪信……」
原來在上古時期,某些土著民族把「蛇」字讀作「武」,此後的數千年,大家一直在爭論「玄武」這個詞的來歷,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的!安菲兒忽然發現,原來很多事,表面上看起來很複雜,其實背後的真相往往非常簡單。她笑著對伯益說:「這麼說,上回你救我的時候,我應該大叫『武啊』才對。」
伯益驚異地看看他倆,不過他並沒多問,而是簡單講述了孟塗的情況:沒人知道孟塗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只知道有一天他乘著大風,從天而降,落在一個叫朱提的地方。後來,他與有駘國的一位叫「利」的女子成了親。利是帝嚳的妻子姜嫄的後人,孟塗藉助妻子家的勢力,建立了蜀國,並自號「望帝」,最近還改了名字,自稱「杜宇」。伯益推測,荊楚之地把老虎稱作「於塗」,而蜀國以虎為圖騰,杜宇這名字,多半是從「於塗」變化而來。
安菲兒在記憶里緊張地檢索著她從蠹魚那裡得到的神話傳說,《蜀王本紀》清晰地在她腦海里浮現。她驀地叫了出來:「我知道了!他要殺啟,這就是他派使者來的目的!」
於是,按照《蜀王本紀》的記載,他們押著孟圖辦了讓位手續。啟正式成為蜀國的君主,民眾將啟明星之名奉為他的號,就叫「開明帝」。
「即使上仙不加提示,我也不會碰他們的酒食。」啟開門見山地說,「杜宇謀逆已久,而且一直在欺壓我的族人,我早就想剿滅他了。」
「別再想了……」
四目相對,啟抱歉地拱手施禮:「我不是存心想聽上仙和益說話,不過一不小心已經聽見了,上仙如果生氣九九藏書,儘管處罰我好了。」
「那是玄武。」伯益說,並告訴她,二十八宿現已分為四大星官,玄武是北方七宿的總稱,這七個星宿是最後劃定的,所對應的人間七國,皆與顓頊帝有關。禹和啟都是顓頊的後人,因此把玄武綉在了這面大幡上。
「我知道你想讓我忘了羿,我儘力了,真的!而且我也一直在控制自己,不去惹麻煩,你怎麼就是不放心呢?」
「對,我是該正在裝死。」啟笑道,「可裝死太悶,再說益連夜趕路,我實在不放心,所以想來送送他。」
「弧父善射,我聽說過,不過我不認識他。他大概是顓頊帝時代的人吧。」看到安菲兒臉色驟變,伯益十分不安,「上仙,我……」
不料她剛走出營帳,就發現伯益站在營帳前,一臉躊躇,腳邊放著一隻木箱。看見安菲兒,他有些羞澀地解釋:「我這就要去給崇伯送信了,走之前想跟仙人告個別。」
「告訴他稍等,我先忙完這邊的事。一會兒你聽我招呼,拉我回去。」
啟身材瘦小,面目黝黑,才不過二十齣頭的年歲,卻已頭髮花白,滿臉滄桑。這副模樣與傳說中的太白金星簡直有天壤之別。安菲兒知道他這些年隨同其父治水,四處奔波,不時過著衣食匱乏的日子,睡眠也常常得不到保障,不由得對他滿懷同情。
「我就知道上仙是為杜宇來的。」啟說。
「裝死很容易的。」啟笑道,「不過這次我不用裝了。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具屍體,明天我隨他們一起,抬著屍體去見杜宇。」
原來三星堆最初是鯀所修築的城牆,不知道是為了防洪還是防亂民。蕭羽思忖著。
「我想讓你儘快設宴招待蜀國使者,就用他們送來的酒食。」旁聽的真窺叫了起來,蕭羽抬手止住他,笑道,「仙家自有妙術。到時候你們享用的,已經不是他們送來的酒食了。」
「而且可以借這個緣由,出動大軍,掃平蜀國。」真窺摩拳擦掌。
「孟塗派人來勞軍,送來許多酒食。」真窺說,「啟讓我跟你商量一下,如何招待蜀國使者。」
蕭羽搖了搖頭:「我有更好的法子。」他說出了他的計劃。
安菲兒使用航時機的傳送器,不費吹灰之力調換了蜀國送來的酒食。藉助思維感測器,她通過蕭羽的感官,感受著酒宴的情景,對自己的無所事事備感無聊。「幸虧你不能參加這種酒宴。」蕭羽向她抱怨,「我不能吃這裏的東西,還得假裝吃的樣子,又要監視蜀國人,累死了!」
「蕭羽,求你件事。」安菲兒默默發出請求。
「啟性情剛烈,一向不喜作偽。」伯益有些擔憂,「只怕你這法子,他不會同意。」
「他真是喪心病狂了。」安菲兒說。
安菲兒忽然覺得心跳得很快。或許,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能尋回當初的同伴?「你還記得弧父嗎?」她不由自主地問。
「對,對。」啟拍著伯https://read.99csw.com益的肩說,「那就麻煩你跑一趟吧。得把上仙的計策給父親完整地講一遍,請他調集大軍與我配合。這事別人去只怕說不清楚。」他想了想,又說,「我們今晚就設宴答謝蜀國使者,宴會之後,你就可以走了。」見伯益似乎想說什麼,啟擺了下頭,「得讓父親儘快率大軍來此坐鎮,以免杜宇趁我裝死離營,發兵來攻。」
「孟圖這名字,其實是『孟塗』的諧音。」蠹魚聽他們討論得熱鬧,也不甘寂寞地加進來發言,「古人稱長子或長女為『孟』,而『塗』就是虎。就是說,孟圖有可能是個假名,那咱們追捕的要犯,真名是什麼呢?」
「有駘國的分野是井宿,」伯益皺眉說,「不過自從洪水泛濫,有駘國已覆滅。孟塗未曾經帝許可,便擅自宣布蜀國當配分參宿……」
蕭羽胸有成竹:「讓我來跟他說好了。」
「我歷年來記錄的九州風物,已製成簡牘。這還只是荊州的部分,其他各州的,已送回家去了。」說起他的作品,伯益神采飛揚。
安菲兒不由得對啟產生了好感。「我想請問一下,」啟說,「為什麼你說伯益是后羿呢?」
「好啊,你當心他又使什麼詭計……」這回換安菲兒不放心了。
這廝真會胡攪蠻纏,越來越像我了。安菲兒懷疑,是不是之前人機聯體時,蠹魚盜竊了她的思維。她抬頭看看伯益:「你有話跟我說?」
「你覺得咱們的計劃行得通嗎?」安菲兒不放心地問。
「《蜀王本紀》上不就是這麼寫的嗎?」蕭羽回答,「蠹魚的資料,是在時空異變發生前存儲下來的,應該是正確的。我們照書上寫的做,准沒錯。」
一行人邊走邊談,漸漸走近山下的大營。安菲兒遠遠望見大營中間豎著一面大幡,上面綉著龜和蛇的圖案,不禁又想起了與羿的重逢,自言自語地說:「啊,蛇啊……」
「只有這些人,不像是前來刺殺的。」蕭羽思忖著,「那他還能用什麼方法呢?」他看向安菲兒,二人同聲叫了出來:「下毒!」
啟很是煩惱:「上仙有什麼好主意呢?」
「酒宴上也需暗藏兵刃,防止蜀國使者發動突襲。」蕭羽補充說,又回頭吩咐安菲兒,「你回船上去,安排替換酒食一事。我留在這裏,扮作崇伯公子的侍從陪他赴宴,以防不測。」
「三星堆!」阿龍興奮地喊道,「我們參觀的下一站本來該是這裏。」
「還是上仙的計策高明。」啟點頭嘆服,「就這麼辦!」
他把安菲兒拖進巡航用航時機,關閉了思維感測器,誠懇地說:「菲兒,羿的事,都是我的錯,請你……」
啟的老家是一個破落的小村莊,人煙稀少。蕭羽把觀光船停在村外,去跟啟會合。
「他叫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怎麼做。」蕭羽透過思維感測器說,「我們必須事先了解他的計劃,才能有效地阻止他,避免他再給上古時期帶來禍患。」
「你說得也有道理。」蠹魚難得地同意她的話,「一旦你擁有了知識,你在大家心中就有了分量。所以,也可以說,知識就是分量。」
「活該!」安菲兒斥道,「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