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連你也認為，我是在故意逃票嗎？」

張末怔怔地坐在桌邊，開始感到有些後悔。剛才似乎沒有必要發那麼大的火，畢竟，人家還給了她一張十分珍貴的電影票。再說，他又沒有向自己表示過什麼。

「那麼，那位售票員怎麼能走過來呢？他的理由是充分的……」

下車之後，張末仍然為https://read.99csw.com這件事感到生氣。「我們又不是故意逃票……」她第一次使用了「我們」這個詞。可曾山並未理解這個詞語中所包含的溫情。「當然，」曾山說，「不過我不太喜歡與人爭辯，哲學上有一個常識性的命題，在某些情形之下，一旦引起爭論，真理九-九-藏-書就不可能掌握在一方手中。它的反命題是，假如真理明顯地掌握在一方手中，爭論就不會延續。假如你不想兩敗俱傷，就只能保持沉默。」

「你的意思還是說，我是故意逃票。」

隨後的兩個星期，張末沒有去聽曾山的課。直到有一天，她在信箱里再度發現了一隻信封。她的老師在信中ｒead•9９ｃsｗ.ｃoｍ對她說了這樣一些話：

張末回到寢室，蘇辛一個人在房中等她，她們一見面，蘇辛就問她：「怎麼樣，那個打魚人是不是已經撒下了他的網？」

「我們現在是在討論哲學。」曾山強調說。

「當然可以證明，車廂內人過於擁擠，我們走不過去。」

「也許我應當修正兩個星期前說過的話，我九_九_藏_書們必須為自己的靈魂制訂規則。你是對的，那個售票員是一頭豬。」

「問題是，你並不能證明你不是故意逃票……」

張末在收發室里縱聲大笑起來。她這樣笑的時候，她本人並不知道，她一直猶豫不決的愛情生活已經開始了，正如一串成熟的葡萄，在不知不覺中就釀成了酒。

可是張末顯然已經不想與他討論下去了九-九-藏-書。她勉強說了一句「謝謝你的電影票」，就匆匆離開了他。

張末顯然不同意曾山這種古怪的邏輯，她叫道：「假如那位售票員朝我們走過來，我們一聲不吭地交了罰款，那不等於我們默認了逃票的事實了嗎？」

「我當然不會這麼認為，我只是想提醒你，誰制定了規則，誰就擁有了真理，在售票員的規則之下，他的邏輯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