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辦？」

「怎麼又變卦了？」蘇辛緊緊地盯著張末的臉，「是不是那個老頭對你動手動腳？」

「他是一個性變態者，」蘇辛說，「曾山早就應當提醒你這一點。」

張末搖了搖頭。她說她剛從賈蘭坡教授家中出來。

「還是為報考研究生的事？」

「我現在不打算報考……」

……

她們一見面，依舊顯得像從前那樣親密。張末問她是不是九-九-藏-書很快就要離開中國了。

「我這一腳踩得他七竅生煙。」蘇辛得意地說，「可是他居然忍著沒有叫出聲來，只是臉上的肌肉跳了兩跳。末了，他滿臉狐疑地對我說，『怎麼，你原來當過運動員嗎？』」

「你的臉色不太好。」蘇辛摟著她的肩膀，「是不是懷孕了？……」

張末笑了起來。

十分鐘后，張末來到了蘇九*九*藏*書辛所居住的女教師宿舍里。

她說她之所以會跟一個澳大利亞人結婚，是因為她十分喜歡澳洲的一種珍稀動物：考拉，澳大利亞樹袋熊。

張末知道，蘇辛是香港援建的圖書館工程的中方聯絡人。她們很快就聊起這座現代化的圖書館，它的微機閱覽室，電腦搜索編目系統，可容納一千名聽眾的大型會議報告廳……

「我開始還以為他是無意中踩httｐs://read•99csw.cｏm到了我的腳，怎麼說他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教授嘛。」蘇辛說，「可是後來，他竟然一口咬定我與澳大利亞人的婚姻不太幸福，接下來照例是昏話連篇，我就在他的腳上狠狠地踹了一腳……」

蘇辛懶洋洋地靠在門邊的一張軟椅上，手裡拿著一本張末十分憎惡的流行小說：《我的財富在澳洲》。可是蘇辛喜歡這本書，她的嘴角掛著一絲意hｔｔpｓ://ｒeａd.99csｗ.ｃｏm猶未盡的笑容。

蘇辛接著說，一個月前，賈蘭坡曾約她去家中見面，讓她為醞釀中的一次學術會議籌集贊助資金。「可是我們剛剛在書房裡坐下來，他就在桌子底下踩我的腳……」

「也許還沒那麼快，」蘇辛說，「要等到新蓋的圖書館大樓竣工之後。」

蘇辛畢業后，被分配在學校的國際交流處工作，不久前已跟一位澳大利亞人結了婚。這位頭髮謝頂的外國老頭有兩九*九*藏*書個和蘇辛差不多年齡的女兒。可是蘇辛說，這並不妨礙他們幾個人在一起和睦相處。

「你怎麼會知道？」

她用紅鉛筆在牆上的一張澳洲地圖上留下一個記號，隨手將那本小說合上，扔到床頭。

張末笑得在床上滾作了一團。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大仇已報？」

她目前正在加緊辦理去澳大利亞定居的手續。她是一個無憂無慮的人。她說她很少想到一個月以後的事。想象力就是幸福最大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