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來！我……」傑老頭在床上掙扎著想坐起來，但稍一動彈，發覺自己是被結結實實的綁住的。荷路輕輕把他按住。

傑臣老頭又點點頭，對輸血好象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似的。

凝血酶流速說明他的腸胃出血，但由於凝結正常，所以問題不大。血沉速度指出傑臣老頭體內某處的纖維組織正逐漸敗壞。不過，最令人費解的是那酸礆度。7.31偏於酸性，怎樣解釋呢？這一點連電腦也無能為力。

「我是外科醫生。」荷路笑了一笑。

荷路從電腦拿到兩個病人的檢驗結果。有關嬰兒的報告是：

「我……難道我是帶菌者？」

老頭掙扎了一會，覺得累了，只好照舊躺著：「好吧，我要一根煙。」

「你現在覺得怎樣？」

「去年嘛。我記不準是六月還是七月了，總之是肚痛羅。肚痛其實有什麼要緊……」

「你什麼時候恢復抽煙、飲酒呢？不九-九-藏-書覺得病嗎？」

荷路想了想。兩年胃潰瘍的歷史，肯定不是癌症吧。他問：「醫院的人怎樣跟你說？」

這裏面有些結果還容易理解。例如血量升高，是因為輸了血；血脲氮不正常，是因為血流量減弱。啊，血！——所有跡象都顯示傑臣老頭貧血！未成熟的紅血球說明他體內正設法補充失血，連剛造出來的紅血球也要拿出來用了。

荷路心裏奇怪，問：「你以前碰到過同樣的情況嗎？」

「唔——我們還不清楚。不過，為著安全計……」

「痛呀！不過我找到止痛的秘方。每次胃痛我就吃阿斯匹林，來一杯燒酒，很快便止痛了。灌上二兩下肚，真是快活賽過神仙。」傑臣老頭跟著打了個呵欠，說：「老弟，你問題真多，改天再說吧。我要睡覺了。」

「有出血嗎？」

「唔。不過我早有經驗。去年在鳳凰城，前年在塔干鎮……喂，老弟，你今年多大了？看樣子不夠資格當醫生呢！」傑老頭突然閉上嘴。

「他媽的！」荷路透過玻璃間隔望進絕密室九-九-藏-書。電腦的回答提醒了他，看來那老頭確實象是在睡大覺。他爬進隧道，穿上塑料衣，大力地搖老頭：「傑臣先生，傑臣先生……」

「那是什麼意思？」

「這是醫院嗎？你為什麼穿上那撈什子？」

「誰說的？」

在第一層的控制間，電腦程序員馬萊皺起眉頭，望著通信機發獃。已經一個多鐘頭沒有收到由總部發來的消息了。究竟是怎麼搞的？

荷路明白了，燒酒本身含有甲醇，有麻醉作用；再加上阿斯匹林，便改變了傑老頭血液內的酸礆度。他退出人體隧道，回到實驗室並吩咐助手；「傑臣老頭有兩年胃潰瘍的病歷，要替他多輸幾單位血，再觀察有什麼反應。」這時候，頭頂上響起了一陣鐘聲。

傑臣吞下一口誕沫，點點頭。他不想說話，但臉色好多了，雙頰ｈｔtpｓ://read.９9csw•cｏm開始出現少許紅潤，指甲也褪去了灰色。

「是報時信號。你已經工作了十二個小時，現在該換一套新衣服，到食堂隔壁的會議室，交換你們的研究結果。」

「他媽的！要吸便吸，有什麼不適宜？哼！——」荷路被他罵得毫無辦法。「年青人，我全明白，什麼可以、什麼不可以我全知道。他們跟我說：不準吸煙、不準飲酒、不準吃辛辣……去他媽的！不抽煙，不飲酒，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有。前後有過兩次。」

老頭慢慢張開眼，似乎不相信自己還在人間。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望著荷路，一臉迷茫的神色。

荷路不禁皺起眉頭。此人一直昏迷，叫我怎樣查詢病歷？——他不自覺地在電腦輸入鍵盤上打上「病人昏迷」字樣。

「能有什麼別的？還不是戒煙禁酒之類。我也嘗試過遵守。唉——不頂用！」

「現在不是了。我們把你運來這裏，好加以妥善照料嘛。比蒙鎮出現了疫症，所以要把你隔離了，我也要穿上這種衣服。」

「鳳凰城那群王八蛋醫生。要不是我妹子，我死也不會進那醫院。外表蠻好，清規戒律卻蠻多。」

「兩次？怎樣發生的？」

荷路點點頭，默不作聲地離開實驗室。

「是胃出血嗎？」

「內華達州？」他閉上眼睛，搖搖頭，「但……我是在亞里桑那州……」

如果有總部發來的電信，電腦電信機會響一下鐘聲以資識別。可是，直到現在鐘聲一次沒有響過。當然，可能總部真的沒消息傳來，但這種可能性不大啊。是電腦電信機壞了嗎？馬萊用自動檢查程序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問題。

「我以為你現在的情況，吸煙是絕對不適宜的。」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外科醫生！？算了。他們一直都叫我動手術。不過，老弟，我警告你，決定權在我，你不能亂作主張！」

但是，九九藏書傑老頭在幾方面出現了問題。

「不。這是內華達州的一個特殊研究中心。」

「老祖宗，當然有啊！一口一口的吐。我從未想過一個人會有那許多的血。」

不過，事實上是出了毛病，只是毛病不在電腦——一張電腦紙捲曲了，擋住打鐘的小錘，所以沒有聲響。

「唔……嗯……好點……你是什麼人？」

「別慌。你只是病倒了。有我們照顧，一大可不用擔心。覺得好些嗎？」

「慢著。我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老頭子轉動著眼睛。

「你暫時別動，沒關係。你是個病人，一定得放鬆身體。」

「我是荷路醫生，專責照顧你的。你出血得很厲害，我們替你輸了血。」

電腦好象考慮了一會，然後突然「的的得得」地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