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傭人不知多高興，"一定是他們忘記什麼。"奔出去開門。
祖琛笑，"他們野心勃勃，三五分鐘做數百萬交易，怎樣管理？"
"他很有主見，時時自己上門來玩上半天。"
郁滿堂一怔，"你有計劃？"
"喂，可否給高些評價？"
連祖琪都有點感動。飯後由舅舅著志一滿屋遊走一番。
"一早已經交給你，不過，我有副本。"
馮君坐到飯桌才訝異，"只你一人？"
祖琛再一次推辭，"我不會做你那一行。"
馮仕苗捧著一件大型禮物，一進門便微笑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你的追求者眾，誰耐煩記住名字，況且，我再也不管你的閑事。"
"郁兄說想志一承繼他的生意，二十年後再討論這問題未遲。"
馮仕苗見祖琪完全想不起來，有點氣餒。
馮太太連忙阻止，"一會就吃飯，莫影響胃口。"
這時阿廖出來說："太太，廚房什麼都沒有，只得半隻雞一斤菜，我出去買點作料。"
她告辭時馮太太叫住她："祖琪，我送件小禮物給你。"
保母只是嘻嘻笑。
她不甘心，在家吃飯多舒服，她不願意到外頭去人擠人。
祖琪扔了電話上樓更衣，她一時沒睡著，看牢天花板上影子。
祖琪挽著他手臂進進出出，祖琛去開會，她在場外等他，替他選購衣物，另外，也替學華買了禮物。
祖琪頹然，"乾巴巴怎麼吃？"
祖琪本身已折騰得相當疲倦，馮君識趣地告辭。
"對，弟弟的出生證明書可在你處？"他隨便找個借口。
"你們都那樣說，安居樂業的你們不想多人騷擾才真。"
"你會悶死。"
一聽到這樣的讚美，馮仕苗又覺沒有來錯，心裏喜滋滋。
馮仕苗微笑不語。
祖琛說："那裡原是螻蟻競血之地。"
他輕輕撫摸她的肩膀，轉頭坐下，"你戴滴水形耳環最好看。"不知怎地，聲音低不可聞。
她見過他嗎？也不肯定。
像足祖璋，從未停止叫人頭痛。祖琪與孩子在地上打滾。
但是他沒有。
祖琪端詳她兄弟，呵，幸虧沒有胖，仍然穿著合身的深色西裝。
廚子休息過一個晚上已經無恙，下午復工，郁家那邊派人來找弟弟忘記帶走的玩具，馮仕苗約她會見伯母。
"咦，這是在一隻船上。"馮仕苗說。
她約會異性，他竟來搞局。
他忍不住說下去："家裡做的是另一種生意。"
"喂，我還沒有走。"
今晚，即使弟弟又突然來玩，也得請他走路。
半晌，司機回來，向女主人彙報："廚子臉色發青，渾身冷汗，已送院觀察。"
"來，我幫你戴上。"
那邊保母與女傭一齊嘩一聲叫起來，祖琪趕去一看，只見書房亂成一片，私人計算機所有電線已被弟弟拔|出|來拉著跑。
"是，叫我不要吵醒你。"
這幾天她一直戴著那副翡翠耳環，一件首飾好看到某個程度，也無所謂與什麼衣物配搭。
她用錢比從前小心，決不取超過每月家用，祖璋的錯誤教育了她，祖琪不會問郁氏要額外的錢。
"我？"祖琪嘆口氣，"我孩子都已經那麼大，我不是你心目中的沉思少女。"
祖琪心一動，"你今晚在什麼地方吃飯？"
祖琪唔一聲，繼續刷牙。
合上門，祖琪又看到馮君帶來歸還的那隻胭脂盒，奇怪，是幾時失去的？仍然沒有記憶。
馮仕苗大奇，忍不住問："咦，小朋友，你又是誰？"
"咦，祖祺，怎麼是你，有什麼事？"
她對男友說："九-九-藏-書請進來喝杯咖啡，我有話說。"
也真虧他無憑無據找上門來送還。
馮君咳嗽一聲，取出一隻小小絲絨袋子，"彭小姐，那次，你在敝店留下這個，我特來歸還。"
"是，但不尊重我的原則。"
"一通百通，你來替我管這班夥計。"郁滿堂說。
為什麼？見慣世面的他們為什麼對兒子的新女友那樣鄭重？
祖琪掩住嘴，她今日要請客，怎麼會碰到這種事，廚師肚痛！
結婚？祖琪駭笑。
他們談一會兒，大家就是大方，全部話題不牽涉私人問題，漸漸說到醫學如何昌明，津津有味談及十年內可能可以換人頭……
祖琪笑，"太不知足了。"
"今天我請客。"祖琪頓足。
這也好，一夜之間她向馮仕苗交代了歷史，他如果覺得不妥，可速速退出，祖琪可不怕，是你的總是你的，不是你的，始終不是你的。
是郁滿堂脫下外套進來，一邊說："華人說得再對沒有：富不與官斗。"
他的聲音有點寂寞，"是，我們進屋再說。"
"我五時許來接你。"
他把臉埋在祖琪手心裏深深吻一下，"我明天再來。"
祖琛只是笑。
"真不公平。"
她腦海里全是馮伯母殷殷懇切的眼光。真奇怪，她為什麼有那樣巨大的盼望？
祖琪點頭。
"什麼？"祖琪說。
"莎士比亞的『威尼斯商人』。"
幸虧祖琪說："請進來說話。"
祖琪詫異，"你沒有更好的形容了嗎？"
他笑，"難得你注意到民生，那已是昨天的事。"
祖琪跳起來，"剛才還是好好的。"
"開個會，留三天，順道探訪你。"
掛上電話，祖琪想了一想，繼續讀報。正在享受清晨悠閑，忽然傭人匆匆來報告。
郁滿堂卻說："志一十分精明，將來會做生意。"
她喜歡他。
接著，那位重要的客人到了。
"學外國模式，相當成功。"
在北美洲生活超過一年的人，最大弊病是吹氣般迅速發胖，然後衣著開始隨便到邋遢地步，再也不知熨斗為何物，什麼都扔進洗衣機乾衣機里絞得稀巴爛，有些人索性連頭髮都親手剪，祖琪只怕大哥也會變成同一模式，沒有，真萬幸。祖琛照舊溫文爾雅。
"一團糟。"
祖琪到書房去把副本交給他，他取過外套走了。
父母的結婚照，兄弟與親友的合照，大學里演舞台劇，畢了業到歐洲旅行……
祖琛！
祖琪以為他即刻就要告辭，一些男人聽見女友有孩子會立刻打退堂鼓。
"我見微軟急跌，不知可有影響。"
與郁家不同，他們擁有的是老錢，利息的利息的利息已經夠用，目前大可以選擇性賺錢，辛苦、難堪、瑣細的利益大可放過，因此雍容許多。
"請允許我拍照。"
"正是。"
"我已把他行李拎上客房。"
"只是吃頓便飯。"
祖琛勸她："祖琪，已經好幾年了，你尚未恢復過來？"
祖琪開玩笑，"也許，他們無法管你，所以望你結婚。"
祖琪納罕，他匆匆趕來，到底是為著什麼呢？
"好好好。"祖琪擺擺手，那郁滿堂就是要看她尷尬出洋相，怎麼會叫他借廚子，她太天真，簡直是與虎謀皮。
"不！祖琛生活得很好。"
"咦，他也是親戚。"
祖琪對小孩仍然客氣，"弟弟，別在客廳扔皮球，這水晶燈的纓絡是你打爛的嗎？你好象愈來愈頑皮呢。"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意思。
"你一定是累了。"
&quo九九藏書t;誰知道他做什麼，辦公室里常常涌滿人，像一大盤那種喂金魚的紅沙蟲，稍微一點消息，立刻萬蟲竄著蠕動，觸目驚心，可怕到極點。"
祖琪晶瑩雙眼看著馮君。
祖琛嚇一跳，"這簡直是小小的祖璋。"
"對不起對不起。"
郁滿堂說："一個家原本要這樣熱鬧才能算數。"
祖琪默認。
"祖琛，祖琛。"
郁滿堂只是笑，他最近紅光滿面，看得出正在走運賺大錢，少不免有點得意，家裡幾乎酒池肉林，吃得好，喝得刁鑽，什麼都要最上等。
"對不起，我從來不會失禮。"
祖琪想一想，拿起電話，聯絡郁滿堂。電話響了很久，祖琪剛想放下，他卻親自來聽。
"是，家母打開首飾箱，任我挑選。"
馮仕苗把椅子放在窗前，"法國人叫這椅子『凝視』，少女坐著它在窗前觀景，坐多久都可以。"
馮君平易近人，本身背景又多采多姿，話題不絕，祖琪這一陣子寂寥，有人陪著說話，求之不得，因此把他留住，一下子暮色合攏。
祖琪一時好奇，"那又是什麼？"
祖琛連忙說："你放心，我接受你。"
"他這人很奸詐，你少聽他那套，他不知有多少女友。"
"他們極其鍾愛你。"
"校方需要登記。"
祖琪換上舒適大方的套裝配平跟鞋，不戴首飾。
"為什麼叫第一呢？"彷彿不夠謙厚。
"小姐，廚子不舒服，想告一天假。"
保母說："我們躲在書房，不礙事。"
馮仕苗吐吐舌頭，"要訓話？"
祖琪告辭。
祖琪嘩一聲丟了牙刷奔下樓去，"祖琛，祖琛。"
"當心請客容易送客難。"
誰知阿廖到下午才趕到，門一開，祖琪楞在那裡，同行的還有弟弟與保母。那孩子淘氣地咚咚咚奔進來，坐到書房，開啟計算機，大聲要玩遊戲機。
"就今晚吧。"
祖琪說："讓我介紹，弟弟，這位是馮先生，弟弟是我的兒子，他叫郁志一。"
"這同你長得極其相像的必定是你哥哥。"
"還好其它科技股站穩，"他停一停，"祖琪，多謝你關心。"
他不是那種在人群中一眼可以看得見的矚目人物，他中等身材，低調，需要額外留神才會愈來愈欣賞。
祖琪怒道："你這人不可理喻，我可有干涉過你與眾多女秘書的好事？"
決心要做的事，泰半做得到。
祖琪連下個都不會，看樣子約會要改地方。
兩老一早在等他們。一進門，祖琪就覺氣氛異樣。他們對她太熱情了，尤其是馮老太，幾乎淚盈于睫，歡喜得有點手足無措，對祖琪小心翼翼，說不出的重視。
也好，免得愈拖愈緊張，過了今天，所有繁文縟節就可擱到一旁。
祖琪有點感慨，不知多久沒拍生活照了，誰還有這種情趣。
近天亮時做夢，看到自己在草地上奔跑，小徑兩旁種滿深紫色的鬱金香，風景上佳，她朝一個小男孩追去，快追到了，她有點喘氣，小男孩一轉過臉來，她輕輕叫他："祖璋"，是她哥哥小時候。
"只得年糕，沒有，不如炒年糕？"
"我未婚。"
祖琪又說："當初，大家都不看好一家佔地兩萬平方呎，請顧客坐著喝咖啡的書店。"
祖琪卻說："你不在家吃飯，可否把廚子借我一晚。"
他忽然說："祖琪，讓我們結婚吧，你戴上鑽冠穿白紗一定像仙子一般。"
"父母催你結婚？"
他說："我約了行家，可以推掉。"
祖琪問ｈttpｓ://rｅaｄ.99cｓw.cｏｍ保母："你們來怎麼不通知我一聲？"
在門前說半晌，使得祖琪問："誰？"她親自走過去看。
馮君忽然說："這城能有多大，真想找一個人，一定找得到。"
馮君拆開花紙。
"那人——""他叫馮仕苗。"
祖琪訝異，"有這樣的規矩嗎？"
她沒想到馮家那麼富裕。
祖琛哈哈大笑，"不出所料。"
他們在咖啡店小息，祖琪問："書店怎麼樣？"
他也看到了她，立刻說："彭小姐，我是第一書店的馮仕苗。"
"這麼早？"
"哎呀，不要客氣。"
馮君張開嘴，又合攏，無限憐惜。
"你們仍然恩愛？"
"對，"祖琪問："你怎樣找到我？"
馮君說："打擾了。"他受寵若驚。
"那當然，離了婚，他不能吃素。"祖琪哼了一聲。
"可是，"祖琪說："你自己的生意做得很好，大受業內尊重，何必圖望家族財產，不如我行我素。"
"所有商場都一個典型。"
"是男客？"
"行李？"
"他突然絞肚痛，司機已送他去看醫生。"
弟弟老練地與客人握手，保母連忙把他帶走。
"我已經結過婚，並不嚮往婚禮。"
祖琪閑閑問他："你可有家室？"這次，她學聰明了。
祖琪暗暗好笑。
她順手接過盒子，放在一邊。
門外站著一個陌生年輕男人。
祖琪忍不住說："你講完沒有，口氣像黑社會頭子，一味想踢人入會。"
她拉著祖琪進書房，取出一隻盒子，打開，裡邊是一副水滴形翡翠鑲鑽耳環，足兩吋長，碧綠晶瑩，十分可愛。
"呵，不知道，"祖琪很高興，"但是他全不像廣東人。"
"祖琪，有見過弟弟嗎？"
"住幾天？"
"玩具，最獲利的是豆袋娃娃。"
"我覺得它適合你，你總像是在沉思。"
"記憶猶新，非常痛楚。"
祖琪不置可否。
沒想到這位標緻的小姐對他的書店高度評價。
傭人輕輕來問人客是否在家吃飯。
夢醒了，祖琪想端詳夢境，但生活瑣事逼了上來。
"都不在了？"
他忽然靦，"我不知道。"
"她走不開。"
祖琪卻緩緩說："只有在大哥面前，才可放肆，也還得趁大嫂不在跟前才行。"
半晌，弟弟累了，保母哄他，他卻想回家，鬧半天，把母親的約會氣氛全掃個清光，他任務完成，打道回府。
他答："有時開會也把他帶到會議室，我只得這個孩子，想爭取時間親近他。"
祖琪笑說："第一書店我時時去，它在都會是一個傳奇，是沙漠中的綠洲。"
馮仕苗渾身一震，像是聽到了最好的忠告。
"弟弟呢？"
祖琪反而不知說什麼才好，她取出相簿介紹家人。
他才出門，電話鈴響了起來，祖琪以為他還有話說，連忙取起話筒。
"他們才是將來基本顧客。"說著臉紅了。
"呵，祖琛，祖璋是永遠不會回來了。"
"郁滿堂今晚請我吃飯，你也來吧。"
她緊緊擁抱他，"咦，學華呢？"
馮仕苗也知道到了時間極限，一定要告辭，他站起來。
馮君一看，懊悔不已，早知不送回來也罷，原來，她一點也不在乎。
他靜九_九_藏_書默。
"我只有一個大姐，如不結婚，家族生意傳給姐姐、姐夫及外甥。"
"是！"郁滿堂很鎮定，"我倆確已離異，但是你沒同弟弟分手，你如果真嫌他礙事，你叫他走好了。"
她到寢室去梳理頭髮，添些粉，再下來時，發覺一片靜寂。
"祖琪，你永恆十六歲般脾氣，真叫人佩服，只有郁滿堂才可忍受。"
"咦，顧客第一呀。"原來如此，這又不同。
郁滿堂說："祖琛，回來幫我忙。"
"是，與同學游地中海，背景是直布羅陀海峽。"祖琪說。
祖琪輕輕走過去，坐在小椅子上，將手肘枕到椅墊，覺得很舒服，她回過頭去嫣然一笑，只見馮仕苗舉起一部小小照相機，把這剎那捕捉下來。
祖琪真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與他吵架，連忙摔下電話。
祖琪立刻惱怒，表情轉得比幼兒還快，"你有什麼必要通知他？"
"有損失嗎？"
她戴著那副翡翠耳環回家。
"那人很重要？"
剎那之間，他又變了，五官重新組合，"呵，是志一！"她過去擁抱他。
祖琪把他送走。
"你演女扮男裝的寶霞？"
"你看爸媽是多麼喜歡你。"
"書店老闆追求你？"
傭人放下報紙，祖琪打開，經濟版頭條是"華府嚴懲壟斷，司法部窮追猛打，微軟股價急跌四美元。"
"咦，你怎麼走得開？"
是一張織錦面子小巧可愛的古董椅子，背墊特厚，馮仕苗坐上去示範，原來可以反坐，手肘枕在背墊，雙手舒舒服服托著腮凝望窗外。
保母笑著用手指一指書房，原來弟弟與馮先生坐在同一張椅子上，正在玩計算機遊戲，祖琪聽見馮君輕輕說："我們漫遊太陽系，看，穿梭機自地球出發了……"
"咦。"祖琪訝異。
分明是郁滿堂吩咐他們來搞局，祖琪啼笑皆非。
馮君一點也不覺意外，他先把禮物放在一旁。
誰知馮仕苗低下頭，"你說得對。"
祖琪只得說："下午再去看他，叫他好好休息。"
"是呀，你大哥自遠方來。"
祖琪正想回答，弟弟已經衝出來，看牢陌生人，問他："你是誰？"
祖琪笑，"多麼別緻，也只有法國人想得到。"
來不及細想，便催司機到那邊去接阿廖。
祖琪問："這一大件是什麼禮物？"
她拿起電話查問郁君："我們不是已經分手，你幹嗎還管那麼多事？"
"早已斷絕關係。"
"你怎麼知道？"
"弟弟將來要做讀書人。"
郁滿堂立刻說："我叫阿廖儘快來你處。"
她陪他到郁家吃飯，弟弟走出來叫舅舅，在客廳打轉，嘴巴鳴，扮救火車。
祖琪展開笑容，"你來找我有事？"
湯年糕還算滋味，飯後的水果盅卻意外的清甜。
祖琪覺得他衣著舒適大方，因打理自己生意，不用西服煌然，十分瀟洒；他膚色健康，剪了平頭，神情儒雅，坐在那裡，驟眼看，以為是祖琛。
祖琪這才發覺還未補妝更衣，真糟糕，她喃喃道："郁滿堂，你的奸計完全得逞。"
祖琪不悅，"你問太多了。"
"他說昨天才見過你。"
"你有事瞞著我。"
門鈴響，她親自去開門。
祖琪一把攔住，捉牢他，大笑，"頑童，你像一架小小轟炸機。"
彼此咒詛一番之後，郁滿堂忽然驚訝地說："我們竟吵起嘴來。"
"總有第一次呀。"
&quohttps://read.99csw.comt;我從未見過伯母。"
"太名貴了，我——""見面禮嘛，請收下。"
在車上，祖琛說："他對你留戀。"
祖琪一看，正是她的胭脂盒，可是，怎麼會在一個書店東主的手裡！
祖琪沒好氣，"關你什麼事。"
祖琪一聽，不禁黯然，"是，"她回答："父母兄長，統統不在這世上。"
"真不捨得你走。"
是她請他早點來，好聊天。
祖琪愈發起疑，接著，馮太太又說："莫拖太久，儘快辦理婚事，想怎樣排場，儘管說出來，爸媽一定為你們做到。"
祖琪送他到門口，側著頭想一想，"後天吧，五時正請來喝茶，跟著晚飯。"
"我不去。"
有人居然說，相愛而要分手，最最痛苦；真正相愛，怎會分手？當然是愛得不夠，否則，大可死在一起，永不分離。
"我怕應付不來。"
他們兄妹有說不完的話題，郁滿堂派來司機，祖琪把大哥載到第一書店，介紹馮仕苗給他認識。
"你也贊成？我很高興。"
"我從不把街外人帶回家。"
祖琪碰到了難題。
他笑，"家父也那麼想，說明假使失敗，永無機會。"
"那麼，簡單註冊。"
"呵，我也有光顧。"
祖琛笑著探頭出來，"當心別自樓梯滾下來。"
祖琛奇問："你任由志一在客人間跑來跑去？"
"那麼，做湯年糕，太太，巧婦難為無米炊。"
"可否到你家附近買個房子住？"
"真是一家好書店，學生流連、打躉、瀏覽，全部歡迎，很難做得到。"
"你來了就會上手。"
他點頭應允。
祖琪一直睡在小房間，知道自己躺在祖屋裡少年時期的床上，真是一種安慰。
祖琪脫下外套，露出美好身段。
祖琪歡喜得咧開嘴笑，像小女孩般開心。
"客人走了嗎？"
對祖琪寵愛有加，不住囑她多吃點，明敏的祖琪都覺得氣氛凝重。
祖琪又問："為什麼？像你那樣的人才，應該多異性仰慕。"
祖琪茫然看著他，她記憶里完全沒有這個人。
祖琪不由得欽佩起來。
弟弟走過來，把巧克力糊在他名貴西裝上。
祖琪看一看時間，"都四點了，你隨便做鍋吧。"
早上，祖琪起來梳妝，女傭笑著進來報告，"小姐，有客人來探訪你。"
這時女傭出來咳嗽一聲，祖琪知道終於可以吃飯。
祖琛說："到郁家來一趟，就知道東南亞經濟已經復甦。"
"是堂兄祖琛，這才是祖璋。"
"郁兄說，你們到現在才彼此有點了解。"
祖琪一看時間，不早了，總不能把陌生客人留到深夜，那不合規矩。
郁滿堂凝視美麗的前妻，"你請朋友？"
"我倆是理智派，絕無問題，你呢？"
"瞎子也嗅得出來，那人看著你的神情，可以熔掉一隻冰箱。"
祖琪也想了解他多一點，"那麼，幾時最方便呢。"
那一個晚上，祖琪沒有喝酒，也睡得很好。
他那邊人聲沸騰，顯然忙得不可開交，祖琪識趣，"改天再談吧。"
想到這裏，心安理得的睡著。
"這禮物是你挑的？"
廚子笑問："客人是滬籍？"
第二天，她親自吩咐廚子做菜："清炒菠菜，醉轉彎，糖醋魚……"
他對人的心理十分了解。
"當心杜瓊斯明日跌五百點。"
"慢著，這是出什麼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