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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第六場

第二幕

第六場

若望 您說得有道理。瞧,我就是有點兒心不在焉。再說,回到一個闊別很久的地方,向來不是件輕鬆的事,您大概理解這一點。
母親默默地望著他。
母親 我理解您的心情,先生。我非常希望您事事順心。不過我想,我們一點兒忙也幫不上。
若望 太太!
若望 我是想……(停頓)請您原諒,我這一路太疲勞了。(坐到床上)我是想,至少感謝您……我也一定要告訴您,我不是像個漠不相關的旅客離開這裏。
母親 這完全是自然的,先生。我沒有個人恩怨要仇視您。
若望 哦九_九_藏_書!是這麼回事兒。我沒有要,您女兒就給我送來了。
她拿起托盤,正要出去。
若望 哦!那當然了,我對你們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只不過我回到此地,最先遇見你們,我感到有些生疏難處,自然也就首先同你們有關。不用說,這全是我個人的緣故,換了環境,還沒有適應。
母親 不必客氣,先生。
若望 我剛剛做了個決定,準備吃完晚飯就走,房錢,我自然要付了。
母親 對不起,先生,我女兒告訴我,她給您送來茶了。
母親 嗯。
你們可能做了準備,支出了費用,我完全應當……read•99csw•com
母親 哦,當然了。不過一般來說,這種事情立刻就能感覺出來。
母親 沒關係。其實,這茶不是給您準備的。
母親下。
母親 讓每位顧客高興,這也是我們的生意之道。
您感到意外,這我理解。但是,千萬不要以為你們有什麼責任。我對你們只有好感,甚至有極大的好感。不過,坦率地講,我在這裏覺得不自在,就不想延長逗留的時間了。
若望 您瞧。
若望 (扶住桌子)哦!這沒關係。主要的還是我們想到了一處,我沒有給你們留下很壞的印象。請相信,我不會忘記這所房子,但願我再來的read•99csw•com那天,心情會好得多。
若望 (控制住激動的心情)也許,的確如此。我之所以對您講這些,就是希望能夠和和氣氣地分手。日後,我可能還要來,甚至一定來。不過眼下,我覺得原來的想法不妥,來到這裏無事可干。說穿了,我感到這所房子不是自己的家,不免有些悵惘。
母親 請原諒,我來取走托盤。
若望 對,為什麼這麼問?
母親 我也感到遺憾。不過,您不必道歉,這隻是一次差錯。
若望 (氣餒地)您說得對。(停頓)總而言之,我至少應當向您表示歉意,如果您認為合適的話,還應當予以補償。
母親https://read.99csw.com 我們決不是要向您索取賠償。我感到遺憾,對您的態度猶豫不決,但並不是考慮我們,而是考慮您。
母親一直凝視他。
母親 (緩慢地)沒什麼,先生。一般來說,您是完全自由的。不過,從現在到吃晚飯,您也許還會改變主意。人容易受一時的影響,過一陣子人地相宜,也就習慣了。
他用手捂住前額,顯得更加疲憊,話語也遲鈍了。
母親 (帶幾分倦怠地)對,是這樣。本來最好……
母親 您喝了?
母親 事情不遂心,也沒有什麼辦法。從一定意義上講,您決定走,也使我感到心裡不安。不過我想啊,歸根結底,我沒有理由把這九*九*藏*書事兒看得太重。
若望 太太!
若望 我不這樣看,太太。然而,我也不希望你們錯以為我不滿意才走的。反之,我非常感謝你們對我的招待。(猶豫一下)在你們這裏,讓我感到善意迎人。
母親回身。若望說話困難,說到後來才流利一點兒。
若望…… (意外地)請相信,我很遺憾。儘管送錯了,您女兒還是願意留給我,我真沒有想到……
若望 (微笑)又麻煩您了,真抱歉。
若望 您體諒我的煩惱,還盡量理解我,這已經很不錯了。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向您表達,您這話叫我多麼感動,多麼高興。(朝她靠近一步)您看……
母親沒有再說話,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