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子佳安慰她："這是你我福氣，你馬上籤好合同送回，明天上工。"
"我不清楚，彷彿約會過，子佳，你不會介意吧？"
太熟悉了，莫非是——
"你應當場挽留她才是。"
原來那天晚上，他們要看的是她，不是她。
假如張天和不是張天和，或許可以將錯就錯，可是多年來她冷眼旁觀，把他看得一清二楚，再也沒有一點邏思。
"真的，子佳，他對我這種類型的女伴已經厭倦，我也自知不能勝任張天和太太這個職位。"
衣蓮一聽，臉上才重新有了光彩，"原來他畢竟想挽留我。"
張天理搖搖頭，"可憐的天和。"
子佳好笑，搖搖頭，"他來叫我把你歸還，聲勢洶洶，猶如討賊。"
"我受氣已經受到眼核，不願再低聲下氣央求任何女人。"
"呵，家母說：千萬親手給子佳送張帖子過去，那可能是你未來二嫂。"
子佳坐下來，托著腮，想半晌，決定了幾件事。
"真聰明！"子佳慨嘆。
"在過去一年之內，他一直在每個人面前提著你。"
"天理，你為何專程送帖子給我？這真是我的殊榮，我滿以為你已把我這一號人物忘懷。"
"我得坐下來好好想一想。"
子佳說："從前蓉蓉也只是過得去地喜歡自己，現在，她已經相當喜歡自己。"
"曾子佳，你好事多為。"
噫，每日睡前可以有人陪著聊天，真是好事。
天理說："呵，是，車蓉蓉，那位電影明星。"
"她勢利，你不。"
子佳搖搖頭，"難怪他父母不看重他。"
"發生了什麼事？"
子佳問："你笑什麼？"
"你別誤會，他以為你一接到有關他家人詳細資料的時候，就該明白他的心意了。"
"曾小姐，我先走一步。"
"你不喜歡衣蓮？"
子佳把啤酒交給他，"有話坐下來慢慢說。"
"我不會在新地頭替自己找麻煩，你仔細考慮，我等你二十四小時。"
子佳重新斟出兩杯啤酒。
"言重了，"子佳笑道，"令堂是無論如何不肯跟我跑的一個。"
"當時我是很珍惜他的，我做得很好糟踏他的另有其人。"
"現在你都明白啦？"
曾子佳笑，"我辦事一向全天候戒嚴。"
子佳心想，以我的出身，以我的條件，能做到目前這樣，實在已盡全力，於心無愧，若非自愛，焉會如此努力。
想到過去一個月種種荒謬不堪的情形，子佳不禁嗤一聲笑出來，她把車子停在路邊，頭伏在駕駛盤上休息片刻。
"不，我沒察覺。"
子佳住聲。
曾子佳在這方面佔盡優勢，她外型好，不能打也中看，絕對為公司爭光。
"他不懂得欣賞你？"
"你可喜歡你自己？"
子佳嚇一跳，張大眼，"我？"
"真的嗎？"他們真會說話。
挽著大包小包上樓，儼然發覺門口有一男一女在等她。
"對，我得走了，"他重新挽起外套，"子佳，與你聊天真是蠻享受的。"
"要為自己打算了。"衣蓮感慨。
"你不是我。"
張天和及格都攀不到。
"車子停這裏好了。"
曾子佳笑出來。
"太含蓄了。"
"稍後見。"
子佳微笑，"你要聽什麼，海費茲小提琴獨奏還是拉維辛加的吉他，抑或，費城交響樂隊演奏黃河？"
"曉得什麼？"子佳眼睛越睜越大。
子佳以為他在沉思。
衣蓮十分抱歉，"他親自上門來……而且曾小姐你親自說過，如果他出更高的待遇，我不妨留下來。"
"是他不要我。"
子佳笑著反問，&qu九-九-藏-書ot;你呢，你又為什麼不喜歡他？"
她一直當張天和笨，可是那麼聰明的她鑽來鑽去仍在他的掌心裏。
蓉蓉大奇，"他那麼講嗎？"
抬起頭，看到那個熟悉的冰淇淋小販踏著三輪車前來。
"不不不，"張天和坐下來，"蓉蓉其實也不了解我。"
"你們錯了，你們統統錯了，張天和的女友是車蓉蓉，那天，介紹給親友見面的是車蓉蓉。"
張天和說："老老實實，你有無電梯里播的輕音樂？"
"不，不會，不過假使有人提起我的名字，他大概不敢表示不值。"
"萬一我成功了，你居功至偉。"
子佳忽然不介意回答："是，我戀愛過。"
"該死，我真笨。"
"是，我合理地快樂。"子佳回復得極快，這個問題，她每天都問自己。
張天和一怔，"我以為你要攆走我。"
"這三年來他吐盡苦水，信寫到內蒙古給我，口口聲聲說你正眼都不看他一下，同他講話，是。不，沒有第三個字，他約你出遊，你從來沒空，明年聖誕或許是答案，這樣下去，一百年也沒結果，兄弟一個個結婚，侄子侄女一個個出生，他焦急了，不得不想個辦法吸引你注意呀。"
"我這次回來是送帖子給親友。"
"過了這一關，下次說不定又輪到天理替兒子擺滿月酒，難道再請車蓉蓉演出？"
"對付戲劇世家，自然要誇張。"
子佳駭笑，"為什麼不回家休息？"
張天和笑，"他怎麼樣表示仍然重要嗎？"
子佳攤攤手，"他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張天和訝異，"能夠這樣溫和地看一件事至好不過。"
張天和抗議，"這是什麼廢話，我沒聽懂，你呢，你又怎麼樣，你難道愛上了你自己？"
子佳誠懇地答："謝謝你。"
她的心靜了下來，把事情從頭到尾想一遍，電光石火之間，把真相弄明白了七八分。
"子佳，謝謝你給我信心。"
"不，"子佳搖頭，"毫不重要，但我相信他不敢輕視我。"
張天和也偶有佳作，他不是沒有靈魂的，只是忽隱忽現，水準不得劃一。
到家之前拐了個彎，到超級市場買些雜物。
天理笑道："子佳，我專程給你送帖子來。"
"呵我不會那樣說，當時沒有比他更好的人。"
"升細珍好了，細珍十分知道首尾。"
子佳溫和他說："屆時請蓉蓉陪你走一趟，不是沒有可能的，蓉蓉也許會答應。"
"一直都是。"
說得真好，全是由衷之言。
"歌台。舞謝。"張天和哭喪著臉。
"你真是一個過了時的花|花|公|子。"子佳笑不可抑。
"子佳，他知道你會生氣。"
子佳早已擱下電話。
"什麼事？"子佳瞪目。
正在此際，子佳看到對戶人影一閃，知道這瞥伯必定是昨夜報警那好事之徒，不由得惡向膽邊生，"喂，你！一○七號，你給我站出來，明人不做暗事，何必偷愉摸摸計算人。"
"什麼？"毛巾落地下。
子佳間："怎麼樣？"
"是，待會我就來府上。"
他在車頭綁著一架小小無線電，說也奇怪，樂聲悠揚，子佳聽到一把男聲溫柔地唱："智者說，只有傻子才會匆忙，但是我心不由主愛上了你……"
子佳揚揚手，"你看你，叫你聲音不要大，多吃虧。"
天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著子佳。
張天和悶道："這種三等叛徒，我還睬她呢。"
"十個鍾都沒有問題，噫，壞了，你可是已經知道了？"
"她不是張天和的親密女友？"
這時門鈴響，子佳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對警察。
蓉蓉著急，&quhtｔｐs://ｒeａd•９9ｃｓw.ｃｏmot;子佳，我馬上叫他來同你道歉。"
"不，你這書獃子亂講，他才不會喜歡我這樣的人，他喜歡一朵花那樣的艷女——"
子佳並不是去興什麼問罪之師，她只不過想找個人談談。
"階級觀念最要不得。"
子佳心花怒放，"能夠獲得你的尊重真正令我喜悅。"
"天理，說我不氣呢，是假話，氣管氣，我知道我的心，我永遠不會同他那樣的人在一起。"
子佳環顧一下新辦公室，滿意地靜靜離去。
她嘆口氣，"第一，是因為我愛同你相處，第二，也想賺多一點，手頭鬆動，可以買些奢侈品，第三，我真的不再耐煩看張老闆那些女友的嘴臉。"
子佳看著蓉蓉，"我相信你。"
"正確，子佳，她不比你，從頭到尾，你對我都那麼誠懇公平，我由衷佩服你，可是像衣蓮那樣的人，開頭對我輕蔑，稍後又跟著拍馬屁，真討厭。"
人家已把門關上了。
"那我就不多講了。"
衣蓮面色十分尷尬，終於提起勇氣說："曾小姐，張老闆千方百計挽留我。"
他嘆息幾聲，忽然打了一個呵欠，把臉朝著沙發裡邊，沒了聲響。
"張天和有張天和的優點。"
"不不，也許這是他內心裡真正感受，可是據我所知，他父母至關心他的事業與婚姻。"
"這就不對了，你如缺乏信心，誰敢相信你。"
擾攘了十多分鐘，警察收隊離去。
子佳猶疑，這不是想結婚的前奏吧。不不，還不至於糟糕到那種地步。
"我一百年之內都不要再見到他。"
"是，我是，我固然朱，他的演技也太好，還有，車蓉蓉的表演無懈可擊。"
天理不置信，"子佳，你是真的笨。"
"我去叫蓉蓉來。"
張天和取過外套。
"怎麼樣？"天理充滿希望。
"他對我實在不壞，"蓉蓉斟出一杯礦泉水，
"而且不必強顏歡笑。"子佳提醒他。
"我在家裡。"
"我叫他來道歉。"
"沒有什麼。"
"所以曾小姐，小人物即是小人物。"衣蓮沮喪。
"花不花心思，結局完全相同，現在，我有被異常愚弄的感覺，心情非常的壞。"
"曾小姐，你認為我行嗎？"
"是，"張天理笑說，"不然，誰敢在二哥背後講他私事。"
子佳訝異，"你沒睡著？為何不打招呼。"
子佳叫她看沙發上的張天和，她嚇一跳，探向前，"睡著了，"微笑，"你不怕別人閑話？"
她心目中最能幹的男子需智慧雍容，白手興家；次一等，也必得大方能幹，事業有成。
"嘎，"天理笑著跳起來，反問道，"你與他共事多久？"
"曾小姐，你真大方。"
子佳笑吟吟，"當然，不自愛，誰愛我？"
"我其實並不認識你，子佳，你在何處出生、可曾戀愛過。你家境如何，我一無所知。"
"不必，"子佳揚揚手，"十分鐘足夠。"
子佳又一驚，"也是謊言？"
"蓉蓉，後會有期。"
"天理，告訴我，你笑什麼？"
"嘎，他可憐？你們兄弟倒是友愛得很呀，走走走，別再煩我。"子佳啼笑皆非。
子佳站起來，預備離去。
"車蓉蓉是什麼人？"
子佳不假思索地答："問他要我給你的同等待遇，把合同給他看，如果他肯加給你，我勸你不妨考慮留下來。"
她幾乎在十分鐘內就覆電話，這使子佳心中略為好過。
蓉蓉羞愧，"我不知道你看得這麼嚴重，我想最大後果不外是張天和追求失敗耳。"
這人把每個地方都當夜總會。
"ｒeａｄ•99csｗ.ｃoｍ;你要衣蓮幹什麼？"
子佳笑，順著竿子上，"可不是，你看，我倆是真的反了面，我一萬年都不想再見他。"
子佳想一想，"你很對。"
"她？我想不，她沒有份。"蓉蓉語氣中有點不屑。
有了衣蓮，公私兩便，連搬家的事都可以交給她。
但是沒到一分鐘，她又拿著濕毛巾出來，"你剛才說什麼？"
子佳斟出冰凍啤酒，剛想獨飲，門鈴震天價響起來。
"天理，真相大白，你請回吧。"
當日阿瑟著她一起午飯，同席還有兩位外賓。
"那你憑良心說我應否與她計較？"
"一直都是？"
"阿佳，你講得真對，有時根本想哭，到了夜總會，還得對著那班小姐強顏歡笑，真賤。"
警察見室內井井有條，惟一男客十分斯文，知是誣告，不過公事公辦，還是要登記身分證號碼。又問了幾句話。
誰知道張天理比她更錯愕，"忘記你，怎麼會！"
"我說我不會再去求女人。"
不過，子佳絕對不會看死衣蓮非過檔不可，人家在張天和那裡，閉著眼睛也可以出糧，何必為盞盞之數跳槽，金晴火眼扮孫悟空。
張天理欠欠身，"對，她跟你到五湖公司去了。"
"他至今會不會懷念你？"
子佳睡了。
"當然可以，天理，你好嗎，未婚妻好嗎，暴君恐龍好嗎？"子佳笑逐顏開。
"不，你說張天和什麼？"
蓉蓉焦急地在停車場等她。
她心中尚有疑團。決定今天搞清楚。
第二天是星期六，她在睡夢中被門鈴吵醒。
星期一還去不去上班？看樣子得硬著頭皮上，曾子佳怒火上升，漸漸燒紅一隻耳朵。
子佳不語，弄得不好，她也會成為被照顧的一分子。
"呵做傻瓜不算…回事。"
子佳下車，一時間竟不知道講什麼才好，只得默默進室內坐下。
張天和怒目相視："你把我身邊所有的女人撬走，是什麼意思？"
張天和此時舒舒服服躺在沙發上，眼睛看著天花板，"暫時還不知道，我累得不得了，怕我父問我：蓉蓉呢，為什麼不見蓉蓉，你不是又換了人吧，一天到晚搞男女關係，難怪做不好正經事！"他學張鳳山學得極像。
她十分震驚，面子上按兵不動，"天理，你是個好人，你告訴我，為什麼張天和不光明正大的追求他喜歡的女人。"
張天和又說："而且此人頗有機心，你要留神。"
"你會來觀禮吧，我想你認識我的愛人。"
她甚至還不想同居，最好有位談得來的異性就住在附近，各有各的朋友。工作。娛樂。帳目、計劃，互不干涉，只在臨睡之前聊天。
"也不能那樣說，也許當時，我並沒有大多值得欣賞之處。"
"壞了！"
"子佳，我知道人在氣頭上，可是請聽我說一句話，我是真正敬佩你，你的意見，是我最佳忠告。"
男的是張天和，女的是衣蓮。
張天和悻悻然，"子佳，你一向對我有偏見，天賜與天理如果要聽一兩首輕音樂你就不會那樣說。"
"那再給我一杯酒。"
"你要她于什麼，我就要她幹什麼。"
"話別說絕了。"
"為什麼？"蓉蓉著急，"他英俊。慷慨。會得玩。又懂得尊重女性，你為什麼不喜歡他？"
把張天理推出門，她深深的悲哀了。
因是周末，辦公室事宜要待周一才能解決，當下子佳先找車蓉蓉，聽無線電話的另有其人，問子佳姓名。
"不要懷疑我，我是你創造的。"
子佳買了一隻冰淇淋筒，緩緩吃光，看了一會兒藍天白雲，才繼續上路。
"你有沒有轉態留下？"
"子佳，請恕我講老實話，你到現在還不曉得呀。"
"是呀，天和也那麼說，他說：真沒想到子佳會笨如牛，天理，你明天上門去把這件事給我拆穿給她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不！曾子佳在心中直嚷：我什麼都不知道，原來我才是
read.99csw.com這個神秘製作中的一名演員，我還一直以為我在做導演做總指揮呢。傍晚衣蓮撥電話到她寓所。
制服人員十分禮貌："小姐，你芳鄰報警投訴你這裏時有男人喧嘩，又有艷妝女子出入，我們上來查探，可以進來看看嗎，還有，你有否與人衝突，可需警方調解？"
"寂寞，無人陪。"
"發展並不理想。"
"真是強詞奪理，快把她交回來。"
子佳微笑，"他差點哭出來。"
不不不，曾子佳不打算成為這鬧劇的一分子。
"呀，有了，我有一卷海浪的聲音。"
"對，你記得她最好，她才是真命天子，不過此刻她與張天和有點誤會，希望日後會雨過天晴。"
"開門，曾子佳，我知道你在裡邊，開門。"
"子佳——"
"我一千年也不要再見他。"
．"不，我沒有。"
子佳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五湖公司？"
"我明白了，張天和是大導演，我很佩服他。"
張天理忽然笑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妨說來聽聽。"
"這事，衣蓮知道嗎？"
張天和沮喪，"所以五個子女中，我爸最不喜歡我。"
子佳笑，"君子不擋人之財路，"她拉開抽屜，"這是合同，你自己拿回去註銷吧。"她暗底下鬆口氣。
"唉，他可是用盡了心思。"
衣蓮走了，張天和伸個懶腰。
張天和推敲："他不值得你愛吧？"
"我在家等你。"
子佳笑出來，"也不管用。"
"他為什麼引我人彀？"
有人按鈴，是衣蓮把合同送回來。
回家途中，汽車電話追著響起來，子佳相當冷靜，"張天和？你給我聽著，你馬上親自到衣蓮家去，叫她回到你的身邊，我同你必需對她的職位薪酬負責，人家等著開銷，你是否認同？"
"天和意中人是你，從來不是哪個女明星。"
"當然我說過，衣蓮，這是你的造化，整件事里，得益的恐怕只有你一個人。"這是實話。
張天和板著臉，"別挑戰我，我已經快精神崩潰了。"
走到門口，張天和忽然問："子佳你快樂嗎？"
"可是我已經簽了合同。"衣蓮懊惱。
這倒是意外。
子佳放下心來，"還有，"她的聲音轉為嚴厲，"張天和，你以後再騷擾我，我一定請你上警察局。"
子佳覺得這事太過滑稽，她接受不來，竟由前任女友親口推薦張天和給她，這樣大方豁達，前所未見。
子佳套上大罩衫去開門，看到門外是張天理，喜出望外，"天理，怎麼是你？"
她笑笑，"張天和非我意中人。"
張天和揮揮手，"我不與你狡辯，你把衣蓮挖走，就是對不起我，這事還需賠償。"
開頭，他不過是想她會意，稍後，這無聊的入覺得反正有空，玩笑越開越大，索性串同家人來玩到底。
"嘿，賠什麼？"
張天和嘆口氣，"你與我父母一個口氣。"
"子佳，這是你的商業口吻，你根本不打算來了。"
"聰明女都那麼說。"
子佳不忍，"老朋友了，把話說完再走。"
說得但白點，曾子佳根本看不起張天和。
"挺晚了。"
衣蓮沉默一會兒，才說："他頭也不抬就批准我辭職，叫我立刻走。"
子佳指著衣蓮，"你，進來說話，"又指著張天和，"你，立刻離開，否則我召警侍候。"
張天和攤攤手，"子佳，可需要這樣戲劇化？"
張天理直搔頭皮，"即使那樣的人有我這樣的可愛的弟弟？"
子佳氣餒，"這個雙面人沒有一句真話，他的憨直統統是裝出來的。"
子佳放一ｒeａd.9９ｃsｗ•com隻鋼琴演奏！日流行歌曲給他聽。
可是張天理一直笑，他看著子佳的目光一如看著一個傻瓜。
"他叫你來拆穿給我聽？"
"四海影業的新人。"
子佳無懼地看著他，她從來沒有怕過男人，想必是運氣好，遇見的均是好男人，不會罵女人，當然更不敢伸手來打，一見女人瞪眼，已經退避三舍，至多似張天和這樣，指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那可愛俊朗的年輕人笑答："都好都好，好得不得了。"
"是，子佳，我立刻去。"
"她也受氣——"
子佳忽然說："可是你看你怎麼報答我。"
"已經呵欠連連，這樣累了，還得巡迴演出，你比貨腰賣唱的還要辛苦。"
"我真奇怪有那麼多人為他講好話。"
子佳忍不住間："你往何處去？"
不知誰會願意客串這樣的角色。
子佳問："你在什麼地方？"
"張老闆，你不笨啊。"
"咦，五湖、四海，都是鳳山機構名下的新公司，你應該知道呀。"
一邊張天理駭笑，"我可以進來嗎？"
"天理，我儘力而為。"
"他不會怪你的。"
"我這就去見他。"衣蓮表現得十分興奮。
"為什麼？"
張天和只得說："衣蓮，三十分鐘后我在樓下等你。"
"當然我知道，整家人都知道，你還叫張天和怎麼表達他對你的愛慕呢，他把一個女子交在你手中，叫你把她變得同你一模一樣。"
換了是曾子佳，也只得開門叫她走了算數。
"肯為我安排這樣的出路，他到此刻還照顧我的生活。"
只聽得張天理說："子佳，希望你抽空來觀禮，飛機票存在衣蓮處。"
子佳拍拍她肩膀。
而對面那位芳鄰又把門拉開一條縫子正在張望。
他笑笑走了。
衣蓮感恩不盡，更加誠惶誠恐，"可是我害得你同張先生勢如水火。"她不知就裡，誤會了。
子佳氣結，誰，是哪一家？
"姨娘向你保證，車小姐會忙著拍戲，你不醒覺嗎？"
張天理笑容滿面地看著她，"子佳，你真有趣，難怪天和喜歡你。"
"馬馬虎虎，喂，這是個什麼樣的問題？"
"你會成名。"
"子佳，有事隨時找我。"
"她也有為難之處，她不止敷衍你一個。"
張天和笑了，"唉呀子佳，原來你一向把我當低能兒，再來一杯。"
人就是這樣，明明自願離去，且前途光明，可是總不願主人家一開門就請他走，總希望主人家懇求挽留。
張天和鬆口氣，"子佳，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關於你的一生。"
倒是蓉蓉一本正經他說："如果有人為我花那麼多心思，我就會珍惜。"
"這叫順天應命。"子佳笑。
子佳苦笑，這上下她已經不敢拿自己同任何人比。
"曾小姐，張天和不是個壞男友。"
"阿佳，弄些音樂聽聽。"
"漏洞是很多，子仆，那天晚宴，大家情深款款的看著你，你不發覺嗎？"
"你知道整個計劃？"
莫非又是張天和，還有誰會這麼早來找曾子佳，才九點零五分。
這還不要緊，最慘的事自金星走到五湖，原來全是張家地頭。
"三年。"
張天和微笑，"因為你生活得比他好是不是？"
"蓉蓉，我有話同你說，我希望你撥一小時給我。"
半晌子佳說："衣蓮不做了。"
"要是他留我呢？"衣蓮試探。
下午，衣蓮複電，"曾小姐，我決定跟你。"
"待他醒來，我會忠告他。"
她看過警察證件，坦然無懼，打開大門。
是張天和殺到。
子佳一怔，"你待我洗把臉再說。"
牛仔褲。芝士布大襯衫，頭上縛一條扎染絲中，正是復古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