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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向毛主席保證 @ 密電

第二部 向毛主席保證

@ 密電

俺心中就時刻裝著組織。見到葛任的當晚,俺就給組織發了份密電。當時,俺受竇思忠同志的秘密領導。你們知不知道竇思忠?不知道?那俺就不說了,俺對他也不了解,最初是田汗同志讓俺和他聯繫的。俺在密電里說,俺見到葛任了,他被囚在大荒山。竇思忠給俺回了一個密電,說,以後就稱葛任為〇號。俺大吃一驚,因為從重慶出來時,范繼槐曾給俺說過,他給葛任定了一個秘密代號,〇號。日怪了,都是〇號,說明啥問題?俺想啊想,後來終於想明白了,組織上一準從另外的渠道得到了消息,這是將計就計。可是後來,等俺見到了白聖韜,他卻說,〇號是組織上給起的,意思是圓圓滿滿。那會兒,俺請組織上立馬派人過來,想辦法營救葛任。俺還向他保證,俺一定堅持到最後一分鐘,等待同志們的到來。下保證的時候,要說俺心中沒有顧慮,那是瞎扯淡。事情明擺著,這事如果辦不好,不光救不了葛任,俺自己也得搭上一條命。所以俺向竇思忠同志建議,最好能派個娘們兒過來。對,不是娘們兒,是女同志。女同志容易麻痹敵人。誰知道,最後來的卻是個臭爺們兒。當然,俺也理解這是組織上對俺的愛護,生怕俺犯雞|巴作風錯誤。
回到茶館沒多久,俺就收到了密電。密電上說,一個叫白聖韜的傢九九藏書伙即將來到大荒山,協助俺工作,還要將一份密令轉交給俺。同志們,你們可以想一下,捧著那封密電,俺對葛任是多麼佩服。說五體投地,那是一點也不過分。他真是料事如神啊。還是那句話,俺並沒有跟他通風報信,是他自己估算出來的。俺想,這其實一點也不奇怪,這是他用毛澤東思想武裝頭腦的結果。看密電的時候,幫俺翻譯密電的女人對俺說,長官,你怎麼謝俺呢?說著,女妖精就嬌滴滴地靠了過來。俺立即想到,女妖精很有可能把密電透露給楊鳳良。怎麼辦呢?策略是革命的生命線,任何時候都得講究策略。俺沒有硬來,當她趴到俺身上時,俺給她來了個將計就計,也抱住了她。接著,俺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慢慢用力。開始,她還像怕癢似的,格嘰嘰格嘰嘰亂笑。雞|巴毛,她可真不要臉呀,硬把奶頭往俺嘴裏塞,嘴角都快給俺撐破了,一邊塞還一邊笑,格嘰嘰格嘰嘰。笑,讓你笑。俺這麼想著,就卡著她那野天鵝一樣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秋風掃落葉之勢,猛一使勁。親愛的同志們,但聽咔嚓一聲巨響,女妖精就去見了閻王。利索得很!為了不讓敵人發覺,俺不光砸掉了發報機,還扒掉了她的褲子。扒褲子時,她的皮帶扣怎麼也解不開,急得人嗓子眼冒火。俺對自己說,阿九*九*藏*書慶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要沉著,要冷靜。關鍵時刻,還是黨給俺智慧給俺膽,俺拿著刀朝她的褲腿豁了一下,白亮亮的大腿就露出來了。然後,俺照著她的大腿根就是一腳。不是吹的,那一腳踢得漂亮極了,屎都給她踢出來了。這一下,俺心滿意足了。俺相信,不管誰看了,都會以為那是壞人乾的。別說,事後還真的沒人懷疑到俺頭上。當然,冤有頭,債有主,血債要用血來償,為了給部下一個交代,俺還裝模作樣查了好久。再後來,俺乾脆把發報員的死,賴到了楊鳳良頭上。
到了這會兒,俺才想到,他其實是拐彎抹角提醒俺,要遵守組織紀律,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你們知道,咱們的優良傳統就是批評與自我批評。所以,他這麼一說,俺就趕緊做了一通自我批評,說俺錯了,不該胡問,一定改正。看到俺進步神速,這麼快就認識了錯誤,他別提有多高興了。同志們,進步神速可不是俺自封的,而是葛任同志說的。聽到他的表揚,俺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忙了一陣,俺才靜下心來和葛任說話。俺有多少話兒要對他講呀,可真的見了面,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俺對葛任說,你在這裏受苦了,有啥要求都可以提出來。出乎俺的預料,葛任說他並沒有受苦,還說他在這裏過得挺好,很幸福。同九九藏書志們,坦率地說,俺當時沒有聽懂他的話。俺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他都需要啥東西,說俺可以讓人送來。他說,他需要一些紙張,寫一些文章。這時候,他才向俺解釋,他一直想坐下來寫文章,可總是沒有機會,現在總算逮住了機會,身體卻不行了。我問他要寫的是不是《行走的影子》,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俺對他說,時間有的是,你不要著急,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立即把俺批評了一通,說,阿慶啊,可不能這樣想,毛主席不是教導我們說,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他確實是這麼說的,哄你們是狗。他不光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俺又問他寫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行走的影子》。他笑了,說,你問得真細,是不是審俺啊?俺連忙說,哪裡哪裡,俺只是隨便問問。
他剛表揚完,雜種們就丁丁咣丁丁咣把床抬進來了。他們還算有眼色,還搬來了桌子、椅子、臉盆架。還是那句話,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葛任立馬坐了下來,趴到了桌子上,又開始了工作。俺呢,一來不想打擾他,二來正急等竇思忠的密電,就回到茶館了。對,那時候俺就住在茶館。楊鳳良和小婊子原來就住在這裏。俺來后,楊鳳良不得不騰了出來,搬到了白雲河對面的菩提寺。
俺已經喝迷糊了。九-九-藏-書剛才喝酒時,俺覺得已經到了共產主義了。隊長有一回說,到了共產主義,吃香的、喝辣的,都由你自己挑。還說,到了那會兒,不管是誰,大腸頭都往外冒油,放個屁都飄著油花。俺對此是日也思來夜也想。你說得對,通往共產主義的道路是不平坦的。只有緊緊依靠組織,才能從勝利走向勝利,最後實現共產主義。
你說啥,是俺給葛任通風報信了?嗐,怎麼會呢?隔著千山萬水,俺想通報也通報不成呀。向毛主席保證,俺說的都是真的。葛任的革命預見性很強,是他自己估算出來的。不信,俺可以再講一個例子。跟俺談話的時候,他甚至猜到白聖韜要來大荒山,還說白聖韜是奉田汗的旨意來的。那會兒,俺還不知道誰是白聖韜。他說,白聖韜是他的一個朋友。俺問,你怎麼知道白聖韜要來。他說,因為白聖韜不光是他的朋友,還是田汗的朋友,同時還是個醫生,是最最最合適的人選。神了,真神了,日後跑來的,果然是那個姓白的。
俺和他說話時,屋裡冷颼颼的。俺出去了一下,命令那幫雜種們趕緊生火。回到屋裡,他坐在床板上,上下打量著俺,還問俺抽不抽煙。他抽的是飛馬牌香煙,上面畫著一匹駿馬,馬背上長著翅膀,正闊步奔向共產主義。俺抽了一口,那煙已經發霉了。俺就把俺的雪茄煙給了他。他九*九*藏*書抽了一口,連連咳嗽,臉都咳紅了。不過他很快就適應了。俺看見那床板上還有兩個窟窿,是門鎖留下的。怎麼能讓葛任睡這樣的床板呢?俺就又跑了出去,命令雜種們搞上一個帶圍桿和頂篷的木床。
第二天,天剛麻麻亮,喜雀(鵲)還沒有叫枝頭,俺就爬起來去見葛任了。楊鳳良像個跟屁蟲似的,想跟去。但俺沒有批准。俺進去的時候,葛任正趴在用門板搭成的床上寫東西。奇怪的是,見俺進來,他一點也不感到吃驚。他笑著對俺說,趙將軍辛苦了。聽了他的話,俺差點流下淚來。他和俺緊緊握手。他的手很熱,就像革命的炭火。他問俺是不是已經來過一趟了。俺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他突然說了一句詩,鄭板橋的詩,夢中做夢最怡情,蝴蝶引人入勝。他說這是鄭板橋《西江月·警世》中的一句。他告訴俺,他在夢中見到了俺。俺笑了,千言萬語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他說,趙將軍啊,俺可不是開玩笑,幾天前,俺就猜到你要來大荒山,俺已經等你很久了。聽他這麼一說,俺就想,莫非是楊鳳良把俺要來的消息告訴了他?俺就問他,是不是聽楊鳳良說的。俺想,雞|巴毛,要是楊鳳良透露了這個消息,那就太好了。那樣俺就算抓住了他的把柄,金猴奮起千鈞棒,以泄密罪將他一棒打死。但葛任卻說,他和楊鳳良從來沒有說過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