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極了，」雅庫布說，他下台來，坐在了大廳里。他知道他的行動很糟糕。假如他真的很擔心露辛娜的生命，他就會把世界攪得個天翻地覆，向所有人發出警報，讓人們儘快地找到她。但是，他開始去尋找她，僅僅只是為了面對自己的良心時，好有一個託詞。

他在問自己，他還能到哪裡去找她。在這一時分，她可能會在一些他怎麼也想象不到的不同地方。是不是該去問一下小號手？但是，怎麼向他提問題呢？假如露辛娜現在已經出了事呢？雅庫布已經在對自己說，九-九-藏-書女護士可能的死亡將完全無法解釋，一個毫無殺人動機的兇手將不會被人發現。他該不該把人們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來？他是不是要留下什麼蹤跡，把自己暴露在人們的懷疑中？

他又一次回想起他把裝著毒藥的藥瓶給她時的情景。難道這事情確實發生得那麼突然，以至於他都來不及意識到嗎？它難道真的是一種意外嗎？

「很好，」她說，「但那費不了你那麼長時間的。我去換衣服，六點鐘時我在這裏等你。我請你吃晚飯。」

雅庫布陪同九-九-藏-書奧爾佳走向卡爾·馬克思公寓。當她消失在通向房間的走廊中時，他問看門人：

斯克雷塔大夫正在舞台上打架子鼓，當他發現雅庫布走進大門，就沖他做了一個手勢。雅庫布朝他微微一笑，便仔細地查看坐在那幾排座椅上的十幾個熱情的觀眾。（是的，弗朗齊歇克，這個變成了克利瑪的影子的青年人，就在這些人之中。）雅庫布也跟著坐下，希望女護士最終會出現。

「真倒霉！」雅庫布說著，算是道歉。「你們繼續吧！」

「不在，」看門人說。「她https://read.99csw.com的鑰匙掛在牌子上。」

「我有極其要緊的事要對她說，」雅庫布說。「您知不知道我去哪裡可以找到她？」

他想起了秩序。一個人的生命處在危險之中，他沒有權利如此怯懦地推理。他利用兩段音樂之間的間歇，從後面走上舞台。斯克雷塔朝他轉過身子，容光煥發，但是，雅庫布把一根手指頭放在嘴唇上，低聲地求他問一問小號手，那個女護士現在會在哪裡，一個小時前，他在餐館里看到他跟她在一起的。

「剛才，我見到她跟晚上要開音樂會的小九-九-藏-書號手在一起。」

雅庫布知道事實並非如此。他的意識並沒有昏睡。他又一次回憶起金黃色頭髮下的那張臉，他明白，他把裝有毒藥的藥瓶交給女護士不是一種偶然（並不是由於他的意識昏睡了），而是出於一種多年來一直在伺機表現的陳舊慾望，一種那麼強烈的慾望，連機會也會最終自行趕來聽從並援助它。

「我實在不知道。」

「你覺得我們的樂隊怎麼樣？」斯克雷塔問他。

「你們所有人，都想找她做什麼？」斯克雷塔嘟嘟囔囔地說，滿臉的不高興。「露辛娜在哪裡？」隨後，他https://read.99csw.com沖小號手喊道，小號手的臉紅了，他說他不知道。

他渾身一顫，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又朝卡爾·馬克思公寓跑去，但是，露辛娜一直不在家。

「是的，我也聽說了，她是跟他一起出去的，」看門人說，「眼下這個時候，他應該在人民之家排練吧。」

「請問，露辛娜小姐在不在家裡？」

然而，他最終還是作出了決定。他付了酒錢，對奧爾佳說，他必須離開她一會兒，他們在音樂會開始之前再見面。

奧爾佳問他有什麼事情，而雅庫布被人一問，覺得很不舒服。他回答說，他跟斯克雷塔有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