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我不能說得更多了，電話費很貴！」

「塔米娜太太，」老闆娘帶著痛心的聲音指著計時器說，「你說話時間太長了。」然後，她計算了一下和波希米亞通話的費用，塔米娜被這一巨大數目嚇壞了。從現在開始到下次領工資，她要精打細算地過日子了。但是，她眼睛都沒眨就結了賬。

「你不能跟我說明一下裏面有什麼嗎？」九_九_藏_書

「你們什麼也沒給我。」

塔米娜掛上了電話。

「是的。」

「就看看那包東西是否在那兒。」

婆婆還是哭著，塔米娜在她沒說再見之前不敢掛上電話。可是，婆婆哭聲不止，而每一滴淚都要花很多錢。

「你別哭，婆婆，」塔米娜說。她對她的哭泣記憶猶新。婆婆要是想讓他們做什麼事情的話，總是要read.99csw.com哭上一場。她用眼淚來指責他們，沒有什麼比她的眼淚更具進攻性的。

話筒被哭聲振動，塔米娜說：「再見，婆婆，我再打電話。」

「一包東西？」

「我沒有你們的鑰匙。」

「你可以寫信。據我所知，郵票可沒那麼貴。我都記不得什麼時候收到的你最後一封信了。」

「可我為什麼要打開抽屜？你們以為我會九*九*藏*書把你們的記事本怎麼樣？」

「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你可能忘記了。我只求你一件事，就是找到那把鑰匙，你肯定會找到的。」

「為什麼會不在那兒？你們放裏面的？」

「是的。帕維爾和你把它收拾到他爸爸的一箇舊書桌里了，他還給上鎖了。你還記得吧，這張書桌里一直有他一個抽屜。他把鑰匙給你了。」

「你知道我掙錢不多。電九-九-藏-書話太貴。」塔米娜抱歉地說。

婆婆開始哭了起來：「要是貴，就別給我打電話。」

「可是，我沒有這麼說啊。我只是想讓你看看是否一切都完好無損。下次我再跟你說。」

「你讓我用鑰匙幹什麼？」

話筒里沒有驚喜的歡呼，只有冷漠的聲調：「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終於想起我來了？」

看到與婆婆的談話一開始就碰了一鼻子灰，塔米娜便開始九*九*藏*書問她身體怎麼樣，在做些什麼，繞了半天才決定言歸正傳：「我請你幫個忙。我們走之前，把一包東西放在你家了。」

「可是，婆婆，你應該有的。帕維爾給你了，我肯定。我在旁邊，當時。」

塔米娜大吃一驚：她的婆婆怎麼會知道抽屜里有記事本？它們是包好了的，那包東西是用了幾卷膠帶仔細地、緊緊地包起來的。不過，她一點兒也沒有流露出自己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