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他們坐下。愛麗莎拿出撲可牌。
——我們都不知道。馬克斯·托爾說。
——寂寞。愛麗莎說。
沉默。
——不。
沉默。他們繼續玩著牌。
——有沒有說起他？斯坦指指馬克斯·托爾問。
她們互相看一眼，愛麗莎沒有馬上回答。
伊麗莎白·艾利奧納坐在公園裡的一長桌子旁，旁邊坐著的是愛麗莎·托爾。
——是這樣的——她笑笑——這是外省的習慣。
——我聽見他喊了，但他後來並沒有告訴我；所以我想他喊叫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他思忖了一會。
愛麗莎·托爾把頭埋進斯坦的胳膊里。
——我不想談他。愛麗莎回答。
沒有人接這個話題。他們專心致志地玩牌，特別是斯坦。
——了什麼問題嗎？
——您為什麼要一個人呆在這兒？如果您不是一個有……有勇氣的人，您就不必去承受壓力。
——我當時就驚叫起來。馬克斯·托爾說。
——您有點心不在焉，愛麗莎說，——阿麗塔現在怎麼樣了？
伊麗莎白·艾利奧納垂下眼帘，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他們都笑了。
——沒有。她說她不想離開公園，是因為她在等她丈夫的電話。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伊麗莎白注視著愛麗莎的目光說。
——我不知道，我只是憑感覺。
——我ｈｔtpｓ://reａｄ.９9ｃsｗ.ｃom很想認識阿麗塔。愛麗莎說。
——我不知道。
——我回房間了。馬克斯·托爾說。
——我們遲到了。
——不，就在公園裡。就在斯坦常呆的公園深處。
——是……我的醫生……還有我丈夫也這麼說。
——「我是一個膽小的人，愛麗莎繼續轉述著伊麗莎白的話，害怕被拋棄，害怕未來，害怕愛情，害怕熱鬧的地方，害怕暴力，害怕陌生人，害怕飢餓，害怕窮困和現實。」
——我等斯坦。
——只有您丈夫給您打電話嗎？
——沉默。他們專心致志地玩著牌。伊麗莎白驚訝於他們玩得如此專註，因為她自己有點心不在焉。
——我周圍的人都這麼說，所以我自己也這麼認為。
——你的頭髮真好。他說。
——不。
——對不起，
——不行。我們不是和伊麗莎白約好明天午後見面嗎。
——女兒還小的時候我們去布爾塔尼（法國東北部一城市），現在我們去南方。
——真漂亮。斯坦接話道。
——他想回去了，斯坦說。
——斯坦呢？
——那邊的廣場上好玩嗎？伊麗莎白·艾利奧納問。
愛麗莎和伊麗莎白都笑了。
——我對格雷諾伯（法國東南部一城市）不太熟悉。斯坦說。
——您瞧，我又
read.99csw.com開始嘮叨這些事了……也許我現在有勇氣來面對它。
——他是一名教授。我曾是他的學生。
——他去房間了，就回來。
——才過幾天您就覺得日子很長了嗎？
斯坦沉默不語。
——我的確不是個有勇氣的人。她看著愛麗莎說。
——不去。馬克斯·托爾說道。
——不，該您了。您是莊家……——她笑笑——您現在不經常玩牌，對嗎？
她沒有注意到愛麗莎的表情變化。
——幾天後。馬克斯·托爾回答，您不出牌嗎？
——是的，我是太激動了。愛麗莎說。
回答似乎有點遲疑。
他們倆相互看一眼。
——就我一個人？
——有人給您打電話嗎？馬克斯·托爾問。
——您是這麼認為的？
——您的牌玩得很好。馬克斯·托爾說。
——是的。
——我昨天拒絕了您的散步邀請，蛇麗莎白·艾梨奧納抱歉道，我擔心我丈夫打電話來，可沒有。
沉默。
——斯坦是做什麼的？伊麗莎白有點不好意思地問。
——現在都結束了——她側看著愛麗莎說——我們倆之間越來越冷淡。
——她很淘氣嗎？馬克斯·托爾問。
他們安靜地玩牌。
——「我的書店朋友建議我讀讀書。他了解我的讀書興趣，給我找了一些我喜愛的書。我丈夫只讀科技類書
九_九_藏_書籍，不喜歡讀小說。他讀的那些書別人很難懂……我從來就不喜歡……對不起，這會兒我困了……」
——我也是。我和我丈夫看起來很幸福，但事實上我們之間很難溝通。
——由斯坦開始發牌。愛麗莎說。
伊麗莎白笑著對愛麗莎說。
——只是想到他就很心煩，比任何事都心煩。
——真有意思。他又說道。
——好像有句俗話叫度日如年。
白天的公園裡。
伊麗莎白重新抬起眼睛，聲調輕柔地說：
——是他讓您剪的？
——她已經習慣和我們在一起。愛麗莎說。她說過「斯坦先生是一個直的信賴的人。」
恰巧這時他們來了，並向她們致意。
——不，您不明白。
——我們明天約好和她去森林里散步。
伊麗莎白笑笑：
——嗯……她含糊道——他這一段時間不大出門，就這些。
——他沒說，是我自己剪的。頭髮落在浴室地下，他睬在了腳下。
——不算遲。
——你太激動了，愛麗莎，太激動了。
——她說她總是擔心被拋棄，而孩子的夭折更加加重了她的痛苦。
——他們遲到了，愛麗莎說，說好了五點鐘。
愛麗莎四下看看。
——就像她常說的那樣：「我想睡了。」愛麗莎說。我理解她。我想你應該睡了。
——馬可斯·托爾是位作家，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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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兩個醫生都贊同我出門療養。不知為什麼，我哭了很久。
伊麗莎白一陣哆嗦。
——在格雷諾伯時我們經常和朋友們一起玩。
他沉默不語。
——應該說他正在成為一名作家，現在還不是，您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究竟誰這麼說呢？
斯坦接過牌。
斯坦把她摟在懷裡。
——為什麼您不打電話讓您的丈夫來看您？
——我想我也沒有印象了。
——她的性格不太好。伊麗莎白·艾利奧納說道，她有這段時期很讓人頭疼。不過這個年齡總歸要過去的……
——我們在這兒只剩下三天了，愛麗莎說，三個晚上。
——對不起，愛麗莎說道，請您原諒。
——我們沒有去。馬克斯·托爾回答。
——那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很快就要走了嗎？
他伸手撫摸著愛麗莎的頭髮。頭髮很短，
——你們通常夏天都去什麼地方？
——對不起，好像是該愛麗莎了？
——真感人。愛麗莎笑著說。
——是每個星期天下午玩嗎？愛麗莎問。
——確實漂亮。
——我也是。斯坦說，該我出牌了。
——沒關係。您生氣了，
——好的。你說我們的結局會是怎樣呢？
——約好去森林？
——很好。伊麗莎白·艾利奧納說。就是覺睡不好。我應該每天都去散步。該愛
九_九_藏_書麗莎出牌了。——阿麗塔父親是做什麼的？愛麗莎問。
——您不喜歡這家旅館？馬克斯·托爾問。
她們沉默一會。
——我們明天走吧。愛麗莎說。
他們停下腳步。
——處於您這種狀況的女人……應該說……在精神上和身體上都是非常脆弱的，有可能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沒人告訴您這點嗎？
沉默。
——是的——她笑笑道——尤其是跟我在一起；去年一年真是糟透了，幸好她父親有辦法，今年聽話多了。我想現在該馬克斯·托爾出牌了。
他們沿著網球場漫步。遠處他們房間的陽台上月光明亮。
——您想得很糟，可我不會。
——我也不想在走了。愛麗莎說。
——我們回去吧，馬克斯·托爾說。
——該您出牌了，托爾先生。
——我們剛才在談論愛情。愛麗莎說。
——對不起。您現在身體好點嗎？
——是的……一開始也有其他人打電話來，可我總是不接。
——到我身邊來，愛麗莎。斯坦說。
——我明白，
——您拿著，斯坦說，該您發牌了。
——那你說會是什麼原因？
——伊麗莎白臉紅了。
沉默。
——不知道。我心情不太好。
沉默。
——我是說其她一些女人，其她一些像您這種狀況的女人可能早就崩潰了。
——對不起。
——哦，還行吧。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