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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 網路碰撞的火花——22歲青年李林評殘雪作品

附錄

網路碰撞的火花
——22歲青年李林評殘雪作品

但父親並沒有向家中走去,而是從一條岔路往河邊走去,河水淹沒了父親的脖子,阿娥拚命地掙扎著將頭撐出水面,父親卻用一雙大手輕輕地把阿娥拉下水面。哦!這就是那條永生的河流啊!父親把阿娥拉下水面是為了使阿娥和父親融為一體,更是為了讓阿娥浸入那條永生的河流!一切都明白了,父親一次次地將阿娥墮入地獄、逼她在裏面掙扎正是為了催生出那永生的精神!經過一次次地獄里的掙扎阿娥到達了那條永生的河,並且不用眼睛就可看到來自天堂的福音——天空中的藍光。
再後來三叔聽到了夏桂極為矛盾的自言自語,阿明及時向他彙報重要情報:看見夏桂和醫生抱在一起,要他小心。小豬為何躍欄而出,當然是看到了老虎轉世,預感到了急迫的氣氛。三叔此時想到了原來恩醫生的腳中指也是長長的。他也隱隱感到,一場謀殺將在自己身上發生。
大侄兒故意折回來,該是響應他姑媽的安排吧!他不是一本正經地對遠蒲說過姑媽的事就是他的事嗎?說回來取雨衣只是個借口吧。他滿臉紅彤彤地與遠蒲打個照面,眼裡閃著光芒,大皮靴留下的腳印也是有力地印在地板上,這一切再次讓遠蒲自卑得不敢與他對視。這麼一個生命力勃發的大侄兒雖然滿口是蛀牙,可怎麼也不可能讓人聯想到他得了癌症,並且是來告別的。老裴還是那麼冷酷,直直地告訴遠蒲,大侄兒明天就要進醫院。這無疑又是給遠蒲捅了一刀子。
醒來回到家裡后,家人出奇地平靜,平時老爸肯定會先給一巴掌,老爸這次沒對阿娥大發脾氣,只有阿仙一個人嘮嘮叨叨個沒完,她說阿娥沒法躲過這一劫,會死於破傷風的,說那玻璃是她去年故意砸瓶子弄的,還說老爸也非常果斷地指出那瓶子是裝過毒酒的,難道是他們蓄謀已久?奇怪的是,阿仙為何還要說羡慕阿娥呢?這不是幸災樂禍嗎?總之阿娥的家人太狠心了,不說半句安慰的話,反而儘是說些嚇死人的風涼話。最後阿仙還要趁火打劫:她要奪走阿娥唯一的生活樂趣——小梅送給她的繡花模板。
夏桂:他被三叔突然地帶回了村裡,割水稻時有股村人所不能理解的激|情。可正是這個充滿激|情的人卻被阿金和醫生死死地盯上了。怪不怪:一個充滿激|情的殺人犯,心中滿懷著殺機卻受到了某種死死不放的威脅?或許應反過來:正是因為受到了死死的威脅心中才會充滿激|情的殺機。阿秀在經歷謀殺時,夏桂剛好正與阿金搏鬥著,並最終受到了重創。
述遺這次回去走的是第一次和老衛走的路,該是自身的惰性使然吧!
現在述遺最擔心的是電梯一旦出事怎麼辦?若每次都爬三十層豈不是會被折磨死?如果像那個老嫗一樣夾在電梯里,那就太恐怖了,住在樓下的那個黑臉漢子會來搭救嗎?更別指望那個蠻橫的不盡責的修理工了,從他對電梯愛理不理的樣子來看,她對述遺不懷好意。要是電梯直接從三十層垂直墜落呢?還有讓她感到恐懼的是這棟樓里天天夜裡死不放棄的咚咚敲門聲。總之,對於老太婆述遺來說,電梯是否出事是她搬進了新居後頭等大事,當然還有件事就是她想弄清這棟樓的秘密:修理工及黑臉漢子的來歷及目的。
阿娥被說得心裏有點真怕了,有點相信心中的預感:自己是不是真得要死了?但又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她要去做個試驗——走到村口。對呀!誰又會承認一個能走到村口的人會那麼快就死掉呢?父親卻兇狠狠地追了上來,非常咄咄逼人,劈頭就果斷告訴阿娥將要出大事,吼道:死到外面就沒人收屍了,嚇得阿娥只能囁懦無力地辯解一點。
第二次外出:這次是修理工領她去的嗎?聽聽那修理工曖昧的話:「想通了吧?想通了好!……」或許述遺自己也想去,要不然怎嗎會問起工作的報酬?修理工的氣勢總是那麼的咄咄逼人,黑臉漢子一直告訴她不要小看修理工,並告知修理工的權利大得很!不管怎麼說,這次述遺和修理工同行,和上次老衛的事大大的不一樣。上次是左拐,這次是右拐,而且這次抄的是近路,很快就到了電子遊戲店,這就不得不讓人佩服黑臉漢子的見識:修理工的權利大得很。上次她和老衛繞了很多彎子才到,這次她和修理工直奔主題,毫不啰嗦,讓人聯想起修理工一貫的冷酷和他的兔唇。述遺老太婆不免感慨起來:「我沒想到我沿這條街一直超前走時,實際上是朝我家的方向走……人就是這麼死板,只曉得一個模式。」在修理工的意識里,大樓與墓穴似的電子遊戲店有條直線的路徑,這意味著那種末日的體驗以更快的直線方式降臨。老闆的生活是有目的的,而且這次他們又擔負起了一個使命:給述遺講述大樓的秘密,並讓讓她看看這棟大樓的結構。
一切都發展得太快了,一個生命力勃發的大侄兒卻是那麼快地倒在太平間,這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他想弄清一點原委,果然老裴滿足了他的要求,把他領到了太平間。讓遠蒲感到震驚的是一個死人的臉怎麼會如此的栩栩如生?更讓遠蒲震驚的是看到老裴在用梳子冷靜地梳死人的頭髮,過後她告訴遠蒲,這是為了驗證死人的頭髮是否也會產生靜電!到這裏,無疑可以看到老裴像一把鋒利的劍,兇狠冷酷地斬掉遠蒲身上的那層盔甲,使遠蒲徹底地貼近真相,遠蒲在這裏這時只能屏息直面真相。老裴呀!老裴!確真是劍一般的意志啊!
老裴為了取得更強大的優勢地位,她招來了鄉下湖區的大侄兒,但老裴對此並不是很有把握,然而她必須要試一試。大侄兒果然https://read.99csw.com氣勢凌人,被他坐的凳子也發出格格叫的聲音,大侄兒勃發的生命力使得遠蒲為自己的衰敗而自卑、羞惱不已。廚房裡發出來的嘭嘭踢門聲也重重地砸在遠蒲的背上。
看來殺人犯的心中是多麼地急切,又清醒地知道要完成這樣的謀殺時多麼困難。夏桂到了村裡至少牽涉到四件事:一,促使阿秀的被謀殺;二,跟阿金和醫生的搏殺;三,謀殺三叔;四,那個被蛇勒住的也是夏桂自己,那條蛇當然是阿金,他也經歷了一場真正的謀殺。
阿秀:小時候阿秀就被三叔認為和其它孩子不一樣,三叔蹲在那裡倒騰火的時候,阿秀就去踢三叔的屁股催促他快講新的故事。到這裏,讓人不禁一笑:阿秀呀阿秀,你的野心可真不小呀!三叔就跟她講關於蛇的恐怖故事,講完之後阿秀又嚷著:我還要聽,我還要。到這裏更是令人一驚:小小的阿秀不但野心不小膽子也夠大的。這就是阿秀特有的既陽光又黑暗的幽默。阿秀長大后,夏桂竟突然地被三叔帶回到村裡,誰又能預料到後來會發生一場場血雨腥風的謀殺。阿秀在夏桂的影響下或者說是指引下,知道了還有比蛇更為恐怖的事,她也馬上迫不及待地想去以身試法了。沒錯,耳朵是她讓桂哥咬下的,她一出門也一點也不哭哭啼啼了。夏桂說得沒錯,她是自願的,他只是隨便向她提供了個簡單的契機。那阿秀要去幹什麼?她要去和醫生面對面,她要去打個賭,她要去以身試法,她要去體驗每一秒和醫生直接接觸的過程。夏桂呢,他也就是想看看這個賭誰會贏,他與阿秀聯手對付對手。阿秀在經歷謀殺的時候,夏桂和阿金也在搏殺,並受了她銳器的重傷。醫生是村裡的權威,總是蠻橫冷酷地從村人身上割去一塊肉或什麼瘤子之類,手術的刀鉗更是嶺村人聞風喪膽。那是場無聲無息又極為慘烈的謀殺,而阿秀在那裡所體驗到的意境是:四壁燭光,到處夜鶯的鳴叫,驚呼之為天意。最後還是以她自己的一句話道出了其本性:是人怕醫生,還是醫生怕人?阿秀是個以醫生為情人的人,戀愛時會是怎樣的激|情呢?
老裴斬掉了遠蒲身上的那層甲衣后,她對自己要做的事有那麼子一點信心了。為什麼一定要斬掉遠蒲身上的那層盔甲呢?因為只有那樣遠蒲才能真切地展開行動,進行搏鬥。由此,老裴再次招引來屬於湖區的大兒子。
當然,英雄是屬於地獄的!

評《天空中的藍光》——我最喜愛的短篇

又是一次上樓,這次電梯壞了,她只好跟著修理工往上爬。這次她特別留意了七層和二十九層,七樓有個房間門是開的,但裏面卻是空空。二十九樓有間房開了條縫,但馬上又關上了。
婦人是村子里的另外一個先知,她告誡阿娥在家裡的時候不要睡懶覺,時刻張起耳朵傾聽父親的動靜。阿娥還是不懂,婦人就狠狠地在她背上摳了一把!阿娥暈過去了。
「那恐怕不容易吧。」
大兒子和老裴真的對遠蒲不聞不問,那麼的冷酷無情?不是!完全不是的!她們知道,將遠蒲扶上床根本幫不了他,老裴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在幫他:讓他自行墮入深淵,讓他自行承擔痛苦,並且讓他自行在深淵里搏鬥。這正是大兒子和老裴的高明和高貴之處。完全可以想到:躲在房裡關了燈的老裴正屏著氣貼在門縫上注意著遠蒲的一舉一動,她完全體驗到了遠蒲的痛苦,那螞蟻同時也咬嚙在她的腿彎里,但是為了服從某種「紀律」,她是絕對不能出現的,她只能表面上和他作對,她也只能在暗中默默為遠蒲鼓勁。

評中篇《生死搏鬥》——另類英雄

再聽聽那段對話:
遠蒲痛苦地度過了沒人陪伴的夜晚,這次發病連肉體的痛苦都消失了,卻有另一種更可怕更抽象的痛苦折磨他,這種痛苦正是徹底虛無、無邊黑暗的痛苦。他想復活小侄兒的描述,但這次還沒有成功自行進入那個自由世界。這個時候老裴不忘給遠蒲打氣:「你早晚都有這一天的。」
總之經過這次出走,她的眼力有待提高,方向感有待明確,惰性有待消除。剛好這時彭姨又在等她了。彭姨一出現,她的話語極為顛三倒四,一邊說老衛一貫不走正道,總是把水攪渾,一邊又告訴述遺要她一直往左走,一直走,才不會誤入歧途。這裏所說的全部是矛盾的,又似乎是雙關語。她的意思明顯在另一層:一直往右走,一直走才不會誤入歧途。她分明是催促述遺儘快和遊戲店老闆夫婦建立那種直線的聯繫。接著述遺就在大樓上看見了老闆夫婦,他們在向她招手。嗯!他們又是在勾引她吧!彭姨也是看到了,但以她高傲的性格她是不會承認的。接著彭姨又幫她分析這棟大樓的情況,暗示這是棟空樓,並且告訴她老衛是在出走的那一天去世的。述遺老太婆又有了衝動,並且自信能找到那個幽靈般的老太婆所指明的直線式的近路。
新生活,不僅是由平房搬進了高樓,更加新的是變換了觀察的角度。
小侄兒忽然提出要回鄉下的家看看,這又是老裴的高明之處,讓遠蒲脫離小侄兒的描述而自行進入那個自由世界。遠蒲提心弔膽地同意了。
大兒子表情比較陰沉,他現在住外面,回家的次數還是比較多的,但還是沒有「住」進家裡。遠蒲認為是他在外面的生活很不好,處處受到別人的排斥,所以他回家只是為了換換空氣,發發牢騷。這次大兒子回家也不忘批判父親的生活方式,批判父親已經成為保姆read.99csw.com老裴的掠奪對象,勸他辭退老裴。大兒子還叱之以鼻地問遠蒲這樣的墮落生活還要維持多久。大兒子的行為和語調可能另有深意,他可能和老裴是一夥的,來幫助遠蒲,當然也有威逼的意思。對於此,遠蒲也察覺到了一點:每次大兒子回來,老裴就裝摸作樣地選擇離開,大兒子勸遠蒲辭退老裴時她也一點不生氣。
這次外出回來到了家門口竟發現彭姨在門口等得很久了。對!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她的使命就是來加強對述遺的訓練,對她進行督導。述遺還是在擔心這樓里的事情時,彭姨果斷地要求她來做遊戲,要求她在夜色的迷宮裡找尋回公寓的路,又是那經典的向左向右。述遺表現一般,她最後迷失在黑色的蜘蛛網中。彭姨離開時有點疑慮:這一次的遊戲對她的下一次出走幫助大嗎?能幫助她像黑臉漢子一樣在夜色的蜘蛛網裡橫衝直撞嗎?
第二天,老裴說小侄兒已經回鄉下去了(因為遠蒲可成功自行進入了),一時半會回不來,她馬上又提到讓大兒子回來陪他,讓大兒子取代小侄兒的位置。小侄兒沉浸在湖區的境界里,大兒子卻堅實地踩在現實里,他從小就受到了老裴的教育(貓頭),小侄兒和大兒子有個共性,那就是他們都是屬於湖區的。經老裴這樣一指點,遠蒲才恍然意識到,幾十年裡頭大兒子一直潛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準備隨時跳出來。就像那個小侄兒所說的:鐵色菱角在家裡本來就有!老裴真是太高明了!
阿娥在玩「捉強盜」的時候被尖銳的碎玻璃刺傷了腳板,回到家是想要掩蓋卻被阿仙發現,阿仙高聲叫嚷著,唯恐外面的父親聽不見。阿娥怕極了,央求阿仙不要去告狀,阿仙一點也不盡姐妹之情哧溜地跑到院子里向父親告密。阿娥更是害怕趕緊把先前藏在草袋裡粘血的破布撿出來,扔到垃圾桶里並用葉子遮住。阿娥能想到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睡一覺就會什麼都過去的,因為以前就是這樣子的。
陰謀之網再次使我們意識到我們所要面對的飼養毒蛇的小孩所提過問題。
阿明:她在村子里是個僅次於阿金的人,他沒有參与陰謀,但他卻是所有陰謀知情者,觀察者,見證者。夏桂在河邊撒尿時阿明就認出他是個再熟悉不過的殺人犯。他時時向三叔傳達各種信息,在描述阿秀的死時他極為平靜:用針注射蒸餾水和繡花針。他年輕時沒有像三叔一樣去戰鬥,真的是膽小懦弱嗎?或許他比三叔更早地參加過多次戰鬥。還是在夏桂在喊心愛的人的魂時,他自己道出了秘密:在墓地呆慣了就……
遠蒲洗完澡后,沒有感到舒服,反而左腿完全麻木,低沉地呻|吟了一聲便歪倒在地。大兒子完全沒有將遠蒲扶上床,而是「輕輕地繞過父親,在屋當中停留一下,然後走出門,將門掩上了。」
大兒子「回家」的那天遠蒲直覺地預感到了,從此大兒子將「住」進遠蒲的「家裡」。他破天荒地下了樓,三株老桂花樹竟然不顧季節地亂開花,濃烈的香氣使他頭暈不止。「遠蒲抬頭看了看藍得令他心驚肉跳的明凈天空,然後伸手到衣服裡頭去摸自己的背。他的手立刻在溫暖的背脊那裡停住不動了,他感到熱血汩汩地從指縫間流過,他的全身一陣陣發麻,然而那是身體蘇醒時的發麻,他太興奮了。」「遠蒲最後看見的是那令他銷魂的夜空,星星如無數耀眼的火箭一樣駛向四面八方。」遠蒲完成了激|情勃發的自我拯救!
第一次外出:這次外出雖然是由老衛領她去的,可是從她出門前下意識的拿起自己的手提包的動作來看,這次出走是出自她自己的意志,當然也是述遺選擇了向左拐去那條充滿葬禮氣息的商業街。老衛是知道那天的要死的。那天他總是嘮叨個沒完,興緻很高,對路兩旁的事物都有濃厚的興趣。是吧!末日前的激|情十多麼的隱秘而勃發,在那條街的那一天是不是相當於平常的一年呢?可是老衛清醒地知道,這是條葬禮的街道,充滿了死亡的氣息,這條街所有的繁華都是虛幻的,街上的人都是在做做樣子,在演戲,老衛也心知肚明地跟人打招呼,他也在演戲,演給誰看?他們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先是繁華的商業街,然後是混亂的木材市場,最後走進漸漸死寂的麻石路,終於到了電子遊戲店,老衛坐下了,這個幾乎墓穴似的電子遊戲店就成了老衛的歸宿。遊戲店的老闆極為健談,跟老衛很是熟悉,述遺倒像是個外人。從老闆的言談及行為中述遺了解到:老闆的城府很深,老闆和她的老婆似乎有著某種極高的精神生活,這個地方信息量很大幾乎是個黃金寶地。老闆一邊這樣不停的抖露,一邊卻要故意地掩蓋什麼!他當然知道述遺的弱點:越是隱藏越是要參透。最後那個幽靈般禿頭老闆娘的現身更是讓述遺捉摸不透而且不能忘卻。老闆對他們的跋涉還是比較滿意的:「來這裏的人往往是由於迷路,除了你們,誰會執意要到這種地方來呢?」

評中篇《新生活》

那個粉館老闆特像老衛,這說明老衛已經是這裏的居民了?大姑媽極為欣賞老衛的兒子,大概是欣賞他的蠻勁吧。當然她對述遺也有點滿意吧,趁著述遺的那股執拗,姑媽也不時地指導她。這裏所有的人都對那棟樓懷有極大的興趣,這幾乎是她們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樣大姑媽所關心的問題也是述遺所關心的。述遺回去后,彭姨又在那裡等她很久了,她可真有耐心吶!死都不放過!這次她來又是帶著什麼使命呢?這次她也是直奔主題,要述遺正視死這個問題,遊戲店的read.99csw.com老闆這時又在樓下招魂,彭姨打手勢訂花圈也不是位老衛準備的,好像是專門為述遺準備的。彭姨是這棟樓的老手了,要不然他怎麼知道這棟樓的秘密?要不然又怎麼對修理工和黑臉漢子那麼了解?但她不能點破,這個秘密必須由述遺親自去解開,彭姨只是一個引導者。果然述遺又一次出動了。
阿娥要去幫阿仙,阿仙當然不放過她,不給她機會還故意擊中她的要害:「你歇著,你歇著。」並告訴她那個夢不會是假的。阿娥吃晚飯時,說自己是好好的,老爸直嘆氣罵她真傻真傻。父親到底要傳達給阿娥什麼?在夢中他到底要喚醒阿娥什麼?他到底要教給阿娥什麼?阿娥的事經阿仙宣揚全村子的都知道了,村人都像躲瘟疫一樣躲著她。最恐怖的一面出現了:黑地里有幾個人提著燈匆匆地走著,走到阿娥身邊時,其中一個說:「那種事只要趕緊總是來得及的,我們老家一個就……」太恐怖了!他們不是在招魂還能是什麼?就在這恐怖時刻,總是說阿娥壞話的阿仙出現了,奇怪!阿仙是父親派來的嗎?阿仙大姐風範地牽著阿娥的手帶著阿娥走,以她的篤定和默然贏得了阿娥的信任,阿娥對她不那麼怨恨甚至感到一點暖心。阿仙把她帶到父親身邊,在黑暗中劈柴——幾乎是個先知!他告訴阿娥最害怕的應該不是阿娥和阿仙而是他自己。阿娥似乎看到了某種榜樣。難道父親一直在關心她嗎?父親到底要幹什麼?
天黑的時候,老裴回來了,她和大兒子完全一致,根本沒有去理會歪倒在地上的遠蒲,像是往常一樣開燈,打開包,將買來的東西放進廚房裡。她連看都沒看地上的遠蒲一眼,走進衛生間進行洗漱,洗完后又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關燈后就沒有任何動靜了。這一切,豈不是在搞笑?這個保姆呀,未免太冷酷了吧!遠蒲也覺得好笑!他只能自己進行搏鬥了。「十一點多鍾的時候,他的腳趾頭開始蘇醒,像踩到了螞蟻窩裡頭一樣,癢得不得了。」他等著螞蟻往腿子上爬,「十二點鐘時,螞蟻爬到小腿上面去了,遠蒲聽見自己的聲音像要窒息的一樣,並且有汗從額頭流到眼睛里,弄得眼睛也睜不開了。」,「當大群的螞蟻咬嚙腿彎時,他終於暈過去了。」
從平房搬到了三十層的高樓,並且是頂層,似乎是斬斷了生活中的種種聯繫。第一次乘電梯下樓時擠進去的人還挺多的,當她再上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了,上升到七樓時才進來一個武高武大的黑臉漢子,就是他讓述遺感到時間的凍結,這漢子又正好有住在述遺的樓下,二十九層。又是一次下電梯,在二十九層與黑臉漢子相遇了,這次很奇怪,好像電梯是被人掌控了,或者是電梯故意跟她開玩笑:在電梯里硬是擠進了讓她感到窒息時間凍結的黑臉漢子,電梯下得很慢,每層都停,每層都開門,每層都沒有人進來。她擔心整棟大樓幾乎時空的,唯有她和黑臉漢子住在裏面,而他與漢子又似乎具有某種聯繫。
三叔放任地睡在後山,又一場真正的謀殺要開始了,年輕時欠下的帳這時就要清算了。那隻小鳥凄厲的尖叫聲又響起了,他又回到的當年的戰鬥,和上次戰鬥極為相似:蛇緊緊地勒住他,讓他的呼吸僅夠于喘一絲氣。一切都已經明了:夏桂不正是那條死死勒住三叔的蛇嗎?夏桂來到三叔身邊的目的也明了了:夏桂是要讓三叔體驗真真切切的死,也讓他體驗到這才是真真切切的生,否則便是麻木的生,無意識的生。夏桂的到來給三叔體內注入了活力,使命完成了就該離開了。
三叔:他現在老了,只能靠講自己的故事來重溫已經逝去的激|情,講得重複了后,就隨便杜撰個人名扣到角色身上。就在這時,夏桂竟被三叔領回了村裡。他那長長的腳中指總使三叔回憶起過去什麼,卻又想不明白。三叔年輕時參加過戰鬥,在那場慘烈的戰鬥中失去了右腎,那隻鳥凄厲的在林子里的鳴叫:痛呀痛呀!不正是三叔的右腎發出來的嗎?既然如此的慘烈,那就絕不是場普通的戰鬥,會是和誰的戰鬥呢?該是和腳中指長長的人戰鬥吧!可奇怪的是,三叔在迷途中偏偏是一個腳中指長長的人為其引路,為什麼呢?該是留他半條命一個腎,欠的帳以後再清算。三叔在槍斃戰俘之後也後悔起自己唯一的一次手軟,這可是幹掉腳中指長長的人的絕好機會,卻遺下後患,沒能斬草除根。三叔口中雖念到自己沒有什麼對不起那個帶路的,但當發現夏桂長長的腳中指后便隱隱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個陰謀:還是有人找上門了!當三叔看到夏桂正好放下他的二齒鋤,三叔猛然想起阿秀所說的話:「還有一種咬法就是一下子要下整個腦袋……」三叔腦海里馬上湧現出自己被老虎咬掉腦袋后脖子噴血的畫面,這時三叔心裏激起了殺機:下手一定要恨要快決不手軟。可這時夏桂竟哭著喊他爸爸,並告訴他自己所受阿金銳器之重創。這就讓人很是懷疑這個阿明稱之為殺人犯的夏桂的身份,他到底要幹什麼?為什麼他受到了重大的謀害?
老裴隨意而又突兀地說出大侄兒的了癌症,而且是晚期,還指桑罵槐地暗示:有些人到了那種地步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遠蒲為此而大言不慚地說一句:「不去醫院看病,不就等於沒有患癌症一樣么?」此時老裴對自己要做的是沒個定準。
醫生:極為忠於自己的本職工作,冷酷,蠻橫。當有人想以身試法時,他也決不放過大展身手的機會,他是個權威,他是個老虎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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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中篇《陰謀之網》

阿娥醒來后想到婦人的陰毒,又想到了家人對自己的種種折磨,仇恨被激起了,阿娥要爆發了,她復讎般地要跟父親和阿仙較勁:自己死不了,自己一定要走到村口。阿娥終於走到了村口的老樟樹下,靠在那裡休息。該死的,夢中可怕的情景又出現了,一條棕色的蛇在樹上蕩來蕩去向她吐著信子,她一陣狂跑,更該死的是,傷口又裂開了,還有點紅腫。
「屁!沒有辦不到的事!」
「重要的是幹掉那個醫生!」
遠蒲怎麼也沒想到平時的一句閑談會真的變成現實:雪天裏手往後面一探,自己的背部和臀部像死了一般冰冷。遠蒲很會自我安慰:如果不去想,不就是和原來一樣么?老裴在家裡做了幾十年的保姆,深知遠蒲這樣的秉性,就故意和遠蒲作對,與之抗爭,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較量表面上不算激烈,其實每次交鋒都有股直刺對方的暴烈。
又是一個沒人陪伴的下午,在半昏迷中,遠蒲終於成功自行進入了那個世界:他在湖水中奮力掙扎著游水,老裴終於在此時現身了:「你要用力呀,你用力,漁船就會使到駛到你面前。」「他將牙咬得格格作響,果然在意識的深處感到一團橘紅色,那紅色由遠而近,像是一艘快艇,船下沒有水,是透明的大氣。」此時,遠蒲和老裴合二為一!
就在這時父親在頭上深沉地說了一句:「阿娥快回家吧!時間已經不多了!」父親出現了,真是個奇迹!父親把阿娥背到背上,阿娥貼在父親的背上傾聽到了父親的啜泣聲。原來父親一直在關注,原來父親一直在害怕,阿娥忘記了對家人的怨恨,幸福的感覺也戰勝了傷口的疼痛!
1.新居的恐懼
述遺呆在樓里弄不清這樓里的秘密,不是說不是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她需要換一個角度才能看清這棟樓的真面目,這時她選擇了外出。
果然夢馬上降臨了,這次更恐怖,森林里到處都是蝎子,但這次阿娥沒有躲開,一次又一次被蝎子咬哪個傷口,一次又一次被驚醒,一次又一次沉入夢中,一次又一次頭髮全濕了。每次被戳被咬的部位正好是傷口的地方,真是見鬼了!這次掙扎是知道真相后的掙扎,阿娥也沒有躲開,豈不更為高貴?該是受到父親的影響吧!
經歷了這場搏鬥后,遠蒲感覺輕鬆了一點,再次下意識地「將手伸到背上去摸了一把,仍然是屍體一般的冷。」
第四次外出:她們在那個粉館老闆的店裡吃了湯圓,劉媽故作神秘的問她是否還記得這個店。這次劉媽在身旁,述遺幾乎是一下子就找到了那條近路,直線的近路,述遺的進步可真快呀,方向感是如此的明確!連她自己也吃驚起來。她們到了電子遊戲店,敲門,出來的竟是冷酷的修理工。猛然清醒過來,原來導演這一切的主謀正是黑臉漢子所說的權利大得很的修理工!真是個老狐狸呀!至此可以說:坐電梯遇到的鬼事,比如電梯上到七樓時忽然抖一下停了,然後按什麼也沒有用,這些都是修理工搞出來的。還有那次電梯每層都停,每層都開門,每次都沒人進,這都是修理工一心設計的。修理工在樓下死命地扮鬼敲門,並且把樓層的電燈開了又關,這都是他在捉弄述遺。黑臉漢子為什麼對修理工如此的敬畏,或許他早被修理工修理過了。他在電梯旁掛上電梯已壞的牌子,就是為了磨練述遺那敏感的神經,就是想試試她的膽量,述遺當然總是上當,雖然每次平安無事,但修理工從未否認電梯的存在危險,甚至到了威脅的程度。可以這麼說:幽靈般的老太婆,大姑媽,劉媽是同一個。遊戲店老闆,粉館老闆,修理工是同一個。這次劉媽也不放過指引述遺的機會,她領著她到那似曾相識的墓穴似的暗屋,告訴她這裏的所有人鬼鬼祟祟所在乎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觀察那棟大樓,劉媽也沒讓述遺錯過。這次述遺的眼力也沒有讓自己失望,她終於看見了樓,看見了頂層,她還看加了頂層的燈亮了又黑。嗯,眼力真強!四次外出,方向感一次比一次更明確,眼力也一次比一次更加敏銳,惰性也一次比一次得到消除。最後她看清了這棟樓的內部結構:一個苟延殘喘的老太婆,一個死死威脅的修理工,即使修理工和黑臉漢子離開了這種威脅也不會消失。老太婆的神經還是那麼奇怪的敏感,不一樣的是神經也變得更加堅韌了,因為她經歷了一次次的磨練和指導。修理工和黑臉漢子的離開是因為他們認為折磨夠了,還是因為他們認為折磨不到這個老太婆了,不管怎麼說他們的目的達到了。老太婆現在可以在樓下的蛛網裡橫衝直撞了。七樓,這棟樓恐怖的代名詞,老太婆每次也要在裏面走一遭才覺得踏實。
2.述遺的四次外出
夏桂來到了村裡,以他的英俊偉岸深深地打動了阿金,阿金向其求愛而不得,因為夏桂心裏裝的是阿秀。俗話說,愛之切恨之深,阿金心生怨恨決心報復,發誓要將其趕出三叔的家門,所以呢,他們之間爆發了一場戰鬥,結果夏桂受了重傷。阿秀是怎樣的一種人呢?也是夏桂心愛的那種人吧,愛到幾乎想要咬下她身上的一塊肉。事情果然發生了,阿秀被送到了醫生那裡,誰知道她的心竟被恩醫生給勾住了,阿金極為嫉妒嗔罵其為騷|貨,她認為實施報復的時候到了。阿桂當然是對自己的情敵恨之入骨,也自知要戰勝情敵難度很大。阿金完美地實施了一石二鳥的謀殺計劃:讓醫生殘忍地謀殺了阿秀,狠狠https://read•99csw.com地報復了夏桂,讓他失去了心愛的人;迫使魅力無窮的恩醫生回到了自己的身邊,更讓夏桂看到了復讎的無望,因為夏桂的所面對的是兩個強大敵人的聯手。夏桂只好怨怨地離開村子了。
老裴真是越來越對自己的事有把握了,她或許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了,所以她又引出了來自湖區的小侄兒,遠蒲很快就接受了小侄兒,確實,他回答「好吧」的時候是在回答「自己」。遠蒲的病發作頻繁起來,遠蒲一邊在進行搏鬥,一邊傾聽著來自湖區的小侄兒所帶來的湖區的逸事。小侄兒很像他哥哥,但沒有蛀牙,他很愛乾淨,也從不做扶遠蒲上床的事。小侄兒給遠蒲送來了來自湖區的禮物——鐵色菱角,這正是那顆黑暗的精神內核!因為壓抑而沉睡在湖區的淤泥中!這馬上使人聯想到物理學中的宇宙大爆炸:宇宙因自身強大的引力而壓縮成一個奇點,但是受到自我壓迫的這個奇點隨時都有可能勃發出芸芸眾生的宇宙。遠蒲現在可以依賴小侄兒的描述而在搏鬥中慢慢進入湖區的那個世界。那是個怎樣的世界呀:那麼大顆的星星!滿天的繁星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那些星星(理性)眨巴著眼同人對視,讓人不敢抬頭看一眼,一看就要發狂。血吸蟲(死)在水裡生活了幾千年,人們拚命將生石灰倒進湖裡來與之搏鬥。在那裡,衝動和理性,生與死直接糾纏扭斗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沒人想離開那裡:生與死又是直接地統一在一起。噢!鄉下的湖區!誕生人的故鄉,精神的故鄉,更是誕生英雄的故鄉。
第三次外出:她是想抄那條近路,但卻怎麼也找不到,該又是惰性使然吧!可她又不好意思硬著頭皮去問修理工。最後她決定左拐走第一次和老衛走的路。不管怎麼說,這可是個大大的進步,是第一次獨自一人去闖那條葬禮式的商業街。或許由於這次的惰性和不徹底,她沒有找到那條商業街,她到的是兩年前曾在此迷過路的小街,當然那裡沒有電子遊戲店,也沒有老闆夫婦。也不一定!這兩個地方十多麼的相似呀!那個幽靈般的老太婆又是多麼地像這個大姑媽?在這裏他們也天天吃牛肉粉,每到夜裡也在欣賞觀察大樓的風景。述遺走到木樓的陽台,這次她的眼力變強了,她看到:隱隱約約地浮動著幾幢高樓,與那天夜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奇不奇怪,保姆竟跳到主人的頭上,主人卻並不予以辭退,這正是遠蒲的獨特之處。老裴做起家務來馬馬虎虎,對遠蒲所提出的要求也是愛理不理的樣子,甚至在遠蒲要求吃飯的時候也不忘刺遠蒲一劍:急什麼?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天底下正有這樣的保姆嗎?竟會在主人的傷口上狠狠地撒上一把鹽。遠蒲受到這一擊本能地再次用手摸摸後背,還是死一般的冰冷,只好羞惱地扯上被子,嘴巴里都囔地反抗道:我偏不……
阿娥被趕回了家,她又想到了老辦法——睡覺。但這次老爸沒像上次放過她,他把她丟入夢中的森林,讓她踩到他早就埋下的她必然踩到的竹刺,穿心的疼痛把她驚醒,趕緊摸摸腳板,還好,不疼,也沒裂開。她不承認這夢的預見性,所以自我辯解道:是另一個人踩到了竹刺,是另一個人快死了。
阿金:她是所有陰謀的策劃者,心狠手辣的陰謀家。他深愛著夏桂,如痴如醉地心欣賞著他的演繹。但他的愛之能這樣表達:做為夏桂的堅定的否定者而存在。她也知道,只有這樣夏桂才會爆發出更大的激|情。最後她化作一條蛇死死地勒住夏桂,她的目的達到了。阿金小時候被父親領著去醫生那裡挖掉了左眼,是左眼,令人不禁想到,它比阿秀走得更前更先。她就是那種阿秀所說的醫生怕人的人,醫生在她面前縮頭縮腦,甚至醫生就是她的一顆棋子。不過她也清楚自己離不開醫生,她也想體驗阿秀所體驗過的意境,所以她罵阿秀為騷|貨是真罵,在掩埋阿秀時所作的表演也是真的。她是以腳中指長長的人為自己的情人的。
遠蒲憑藉自身的蠻力在老裴的指引下而一步步逼近那個自由的世界。「遠蒲,大侄兒,小侄兒,大兒子,老裴」——層層向「內部自我」旋入,這正是英雄艱難豎立起來的歷史,也正是自我拯救的歷史。
父親的愛是那麼豐|滿,那麼的深沉,又是繞了那麼多的彎子,這是來自地獄里特有的愛。這是一個關於心靈救贖的故事,有了這個故事,我們就可以看到救贖的希望。
讓我們來看看他們的生活:這個店首先不存在業務問題,門牌只是做做樣子,是個借口而已。他的老婆總在後屋耐煩地縫著爛破布,她既然有把雞變成鴨子的能力,那麼那些爛破布就更是不在話下了,幾乎是化腐朽為神奇地變為桌布,墊子。嘿!那些爛破布多麼像是枯燥的詞語,可就是經過老太婆胡亂的縫紉竟引出了迷人的風景。他們頓頓吃索然無味的牛肉粉,並做出津津有味的樣子,似乎告訴述遺者有極大的滿足感。當然這隻是做做樣子給述遺看的。他們真正的滿足感在夜晚,站在土坡上觀察欣賞那棟大樓的風景,這次他們帶上了述遺。他們激|情地在觀察著樓里的一舉一動:一個機靈鬼在樓里開燈發信號,一會兒又竄上竄下,在那裡製造混亂與恐懼。老闆還不時地指點述遺。當述遺看不到時,老闆就生氣了:「你要耐心,一遍一遍的看,目光會變得敏銳起來。」而述遺此時的眼力還不高,她所能看到的只是:幾個淡淡的影子。後來非凡的老太婆又向她指明了那條直線的存在,並要她與他們建立起這種直線的聯繫。述遺睡在發霉的被子里時再次感到了墓穴的陰森:一個全身發霉的人會以何種方式活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