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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銷員 4、揭露開始表現出的秩序

推銷員

4、揭露開始表現出的秩序

他一定還得凈身。
這種秩序不過是一個感官的秩序而已。在謀殺案發生之後,現在就一定要對這個當時感官上的秩序進行審查。那些構成這個秩序的物體、人和物品就有可能被相互聯繫起來,與地點和時間聯繫起來。那個展現給感官的秩序或許從來就沒有真正存在過。
當人家問她最後一次什麼時候見到他時,她先是吃了一驚。突然間,大家都不想和產權惹上什麼干係了。如果他真是個推銷員的話,那他為自己的登門拜訪挑了一個錯誤的時間。
微笑沒有浮現在他的眼睛上。他比較著死亡與生存。這是突然做出動作之前那個時刻。子彈刺耳地迴響在鋪石路面上。它的聲音在發抖。那個被詢問的人大口大口地喘氣,他再也無法不說話了。
「牛奶還是茶?」
當他抬起頭望去時,他覺得她跟自己低著頭時記憶中的樣子不同。
當他抬頭看去時,有幾隻蒼蠅落在他手上。他相信自己聽錯了。她眨了眨眼睛表示認同。這裏到底有多少扇門啊!因為疲倦,他多走了幾步,越過目的了。那門把手磨損得太厲害了,上面什麼都無法辨認出來。那些物體無用地擺在周圍。
面前這個人的手指鄭重地打開香煙盒。臉上毫無表情。他匍匐著身子。那鞋子已經用紙擦過了。那袖口朝外翻起。那些玻璃碎片十分細小,它們倒進垃圾桶時,他連一點響聲都沒有聽到。他沒有用手指去觸摸任何東西。
這裏要說的是,這個真實的故事是如何一句一句地組合起來的。
他本以為會嘗到什麼苦東西,卻發現有甜甜的味道。他追查這個物體,直到來源地。他給人留下了見多識廣的印象。「很多女性都穿著高跟鞋」。推銷員頭點得過分了。
在這條街上大家都彼此認識。他急切地打開報紙。一開始,他把黑色看成了紅色。另外一個參加者立即上前去接電話,儘管他似乎要下一個台階才能拿起聽筒。那床看上去,彷彿它只是事後被弄得亂七八糟。他沒有看表,因為天色已經很暗了。現在就連觸摸自己,他都覺得很不舒服。
他說了點什麼。
當他詢問起某個人的身體狀況時,這或許已經太多了。
這不是什麼可以隨便更換主人的物體。
那些物體要受到審查,看看它們與這個現在所涉及的對象,也就是這個死者之間會不會存在著聯繫。
他一下子在每個人的身影上都看到了與死者身影的相似之處。他敲了敲門,就像那個期待受到別人歡迎的人一樣。當有人把糖罐舉過他頭頂放回原位時,他縮起脖子。她在這樣的混亂中如此賣力地洗著衣服,讓他感到很好奇。
每當他看著那片血跡時,他的舌頭不由得會舔一舔嘴唇。那個被詢問者的鞋子顏色深暗,引人注目。第二顆子彈讓這個快要跌倒的人又猛地直起身來,而第三顆才使他搖搖晃晃地倒下去了。死者的孩子們偎依在鄰居家的床上。「他們偵探小說讀得太多了!」
一個個人物要受到審查,看看他們與這個被害人是否有過直接的關係。一件件物品要受到審查,看看被害人本人與它們是否有過關係。一個個人物要受到審查,看看他們與被害人存在聯繫的物品是否有過關係。要審查的是,案犯在謀殺之後所遺留下來的物品是否能夠https://read•99csw•com表明,有一個人與被害人有過種種關係,而且大家都知道事情就是這樣,尤其在這個遺留下來的物品上如此。要審查的是大家都知道的物品,因為它們之前曾經和被害人有過關係,那麼謀殺發生之後,它們是否與其他人存在關係。一個個人物要受到審查,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們曾經與被害人有過關係,那麼這種關係是否發生了變化。一個個地點要受到審查,看看它們是否與謀殺發生的地點有關係。要審查的是,一個人的關係在案發地點和案發時間是否有可能,因為他不是曾經與被害人的物品有過關係,就是與被害人有過直接的關係,或者在案件之後與被害人的物品發生了關係。
死者的襯衣是敞開的,因為有人聽過心跳。

寂靜讓人止不住要咳嗽起來。
響聲之後,他立即尋找發出那個響聲的物體的名稱。當她發覺他想跟自己搭話時,立刻就避開了。「您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呢?」他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要站起來。那隻貓用爪子在鏡子後面尋找自己。那玻璃掉在地板上,安然無恙。推銷員避免在她對面做出令人意外的動作。他立即就看到了,那個男人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剛才那是槍響,還是爆炸聲?「如果說子彈是從一把確定的槍射出的話,那麼,這把槍的種種特點就銘刻在這顆子彈上。」
那個正好出現的人有意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因為他只看重情節,卻不看重這個或者這些引發那些情節的起因。這個故事就是從他那裡開始的。在案件發生的那一刻,對他來說,案犯只是由情節構成的。
也許他只是那隻手滑動了。
他心想著只是摸一摸那外表,不料他的手指頭卻從一條縫隙中碰到外表裡面那個冷冰冰的物體上。儘管人家能夠看到她,可她卻裝腔作勢地說著話。所有的柜子里都堆放被遺忘的物品。這個問題用另外一個問題問答了。他坐得離她很遠,她不得不大聲地說起來。
他若有所思地站在那清潔間門前。他提完問題之後,不厭其煩地擺弄著一個物體。他在思考著自己在回憶中似乎忽視了什麼東西。他聽不懂旁邊桌子上那些人在談論什麼,可是卻一再聽到那個同樣的語言錯誤。當他關上門時,夾在門縫裡的大衣衣角又把他拽回門把手前。
在謀殺故事的這一章節中,那個提問者遇到的儘是障礙。
案犯已被提及,不過並不是作為案犯:
推銷員瞥見了一個老婦人的雙腿。從他說話的語調聽來,那句話不是一個問句,而是判斷句。他的一生會讓人有這樣的感覺:他的非自然死亡倒顯得十分自然。
他結結巴巴地說著話,要留給她說話的機會。也許他只需要改變一下視角,那麼他就會把一切弄個明明白白。「您肯定是把我錯認成另一個人了!」
這裡有沒有地方可以讓人不受打擾地交談啊?那個被詢問的人堅稱自己是土地的主人。當推銷員敲門時,他聽到裏面慌慌張張的動靜。房子前面停著一輛不起眼的小車。
汽車的前燈晃得他站在黑暗中一動不動。腳踝腫脹起來了。對面那人臉上毫無表情。那軟管曾被用來清洗一輛汽車。他本以為會踩上什麼硬邦邦的東西,沒想到卻軟綿九_九_藏_書綿的,讓他吃了一驚。房子的主人出去度假了。門後面的喘息聲——如果那說得上是一聲喘息的話——停止了。那個被詢問的人皺起額頭,示意他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那不是油漬!」他不禁又想到死者那遠遠分開的兩隻腳。
他們互相問好之後,都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於是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
他沒有坐在沙發最外側。由於憤怒或者恐懼,她的聲音在發抖。那一連串的問題讓那個被詢問的人暈頭轉向。他以為有人在叫自己,雖然那只是一陣響聲而已。她找不到那個罐子的蓋子了。他看不到她說話的那張嘴。雖然天氣已經涼了,可牆壁還是暖融融的。所有的窗戶都敞開著,卻空空如也。
推銷員提出的這個問題中已經包含著答案。他舉起那縫衣針,眼睛盯著針尖。地面黏糊糊的。在一個物體旁,他又試著提出這個問題來。他們中斷了交談,直到他聽不見為止。從那握成一團的手指之間擠出一些糊狀東西。他在垃圾桶里找到一隻燒焦的鞋子。「近距離射擊時,會留下火藥的殘跡。」那上衣鼓得離身體太遠,看樣子不太可能是被水流沖刷造成的。她很快擺弄起自己的手指甲。推銷員嫉妒起片刻之前的自己。
雖然他們已經說了很長時間話,可到現在還沒人讓他坐下。他把洗臉池當成煙灰缸。「死亡根本就不是這事的說辭。」
他感到奇怪,他遇到的每個人偏偏都正在忙活著一些不起眼的事情。一定要檢查郵票背面的唾液!沒有什麼東西他能夠拿來去進行威懾。慢慢地,他把語言置於十分尷尬的境地。他坐在卵石砌成的小屋頂上,說著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詞語。
他那一個個動作已經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所以,它們與他的言語就再也難分難解了。那個女人打開門,看到他站在外面,臉上露出一副失望的神情。
那刷子刷毛朝上平放著。那樣的呼叫,他現在再也不會拿它當真了。他要吹掉某些表明確鑿無疑的東西。一群鳥兒發出令人不安的叫聲。那孩子舉起兩隻拳頭。他一定得小心,不要讓別人發現那些問題的提問方式發生了變化。這裏曾經放過一個很重的物體。「我只是見過他的面而已!」
一再提出有關時間的問題。
為了確認鏡子里的影像是不是他,他身子動了動。在他說出那句玩笑話之後,出現了一個停頓。這期間,那句玩笑話慢慢變得嚴肅了。她所認識的人里,沒有一個能夠符合那樣的描述。看上去,彷彿他在奔跑,可是當他走到近處時,卻讓人看到他在溜達。她顯得非常熱愛生活。
雖然他垂著眼帘,卻仔細地觀察著面前這個人。他這幾天都沒有離開過家。那條狗想必會撲咬陌生人的。為什麼他覺得一切都像被人動過手腳呢?
要力圖事後確立這些關係,那個正好出現的人無法看得見、聽得到和聞得著這樣的關係,因為他不過是看一看,聽一聽和聞一聞而已。
作為局外人,他可以毫無拘束地提問。一個正好出現的人總是很好奇的。不言而喻,他打算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所有人突然擦他身旁而過,沿著街道向下跑去。那動作太快或者太慢,他根本來不及去感受它。一扇窗戶打開了,可是立即又關上了。他九_九_藏_書始終連那句預先想好的話都說不出來。當他再次轉過身時,那裡已經沒有人了。
那個被害者在她那兒從來沒有說起過別人。稜角分明的石頭到處都有。他竭力想說服她重複那個詞,卻白費氣力。對於他自己提出的問題,他似乎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手指向內彎曲著。聽筒自己不再發出響聲。她身體前傾,因為她要開始講話了。死者躺在二樓上面。那瓶子底兒被打掉了。作為無辜者,她卻給人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推銷員覺得在樓梯間里很自在。那個被咬過的蘋果上還留有齒痕。每粒細小的灰塵都被翻動過了。她讓他回憶起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他活著的時候看起來可年輕多了。推銷員把信藏在口袋裡之後,迅速地朝周圍看了看。因為現在受害者已經不在人世了,所以在提到他時,大家都說的是發生在過去的事。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他以前做過什麼,以後想做什麼。無論聽到任何聲音,他都不會嚇得縮作一團,也沒有比別人更長久地盯著什麼物體。那個被害人左邊數第二個。
想必他發現了什麼別人沒有發現的東西。在通往那個真實故事的道路上,這個提問者所遇到的那些障礙就產生了這個新故事,可這個新故事卻圍繞著那個老故事。
在這樣的光線下,所有的液體看上去都一個樣。他發現膝蓋窩裡有幾道微紅的皺褶。當他一動起來,手臂的動作顯得可笑。現在大家個個都衣冠楚楚,讓他覺得很奇怪。房子的牆壁上閃現著刺眼的色彩。
她十分不解地望著他。他比那些被詢問的人還要累。這地方很多人都戴這種手套。那個名字對誰都說明不了什麼。沒有一個細節能夠指向另一個細節。他甚至無法再想像現在幾點了。她坐在他對面一把空椅子上。他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因為他沒有在一個回答中找到對手。他坐在那裡,因為找不到清晰的思路而沮喪。
「難道您不看報嗎?」
他看出那個女人有潔癖。他懶洋洋的,站都不想站。那隻手一定在水裡泡了好久。突然間,他忍不住轉過身去。沒有禮帽遺留在街道上。他注視著死者臨終前最後看到的東西。他若有所思地搓著雙手。這種恐懼無法治愈任何東西。
這裡有一股頭髮燒糊的味道!恰好那一瞬間她禁不住打起了哈欠,結果什麼都沒有看到。
她雙手捂住臉,不是要保護,而是要掩飾。
他突然吃到了蘋果上的那隻瓢蟲。
當他走進這個房間時,他的動作裝作很不自信的樣子,彷彿他是第一次踏進這個房間。裙子上那些發亮的污漬周邊都黑乎乎的。那洗滌槽與它毫無關係。案發已經好久了。
一張支票的來源已經查清了,紙幣的來源卻沒有。在可能作案的時間里,那個被詢問者曾經和其他人在一起。就在此後,有人把一支抽到頭的香煙扔到了他的面前。聞起來有股濕乎乎的肥皂味兒。他抓起那把手槍,卻並不知道要用它幹什麼。當他正要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時,卻發覺一隻手裡拿著一個東西。那個撒謊的人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
在這謀殺案之前,展現的是一個表面上的秩序,這不過是這個謀殺故事的一個手段而已。只有正好出現的那個九_九_藏_書人才會覺得這個秩序是一種秩序。它只是打眼看去的一個秩序。只有當這種種現象的秩序被那公然的謀殺打亂時,那麼,那個之前所描述的秩序才顯得意義重大。這個秩序因為謀殺案的發生而成為無序的故事的一部分。由於謀殺案揭露了這個秩序,所以,時間也就參与其中了,也就是說,在那個陌生人到來之前那段曾經存在一段時間,並且在這段時間里,產生了無序的先決條件。
那張開的嘴巴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把那個不知情的人扮演得入木三分。他刺|激著她,要從她的嘴裏套出事實真相。
一聲爆炸,所有的人都四散奔逃。
現在,那些無法澄清的東西使他惴惴不安。而令他惴惴不安的是,他雖然看到了一個動作的結果,卻沒有看到動作本身。一條線的起點的缺失,使他惴惴不安。
那些物體相互之間的距離現在要用射程來測量。
現在要談的是無序的故事,它被隱瞞了,而與此同時,為了其他的目的,那個秩序的故事卻正在進行。
那個物體已經經過了無數人之手。就時間而言,從可疑地點到作案地點的路線太長。這條線索與另外一條線索具有共同的特徵。總是會有一個女人與故事相關。 推銷員自我回答道。因為那汗珠的形狀呈長條形,所以那些汗珠無疑是從一個奔跑的人身上掉下來的。他所說的話到現在為止都還是些借口。那些晾衣架以前並沒有人用過。
這個男人身上有什麼東西讓他立即聯想到了死亡。他設身處地,又回到那彈簧無疑從靠背椅軟墊里彈出來的時刻。那故作的笑聲讓他覺得疲倦。街上現在躺的不是那個死者,而是遺留下的一個信封。這塊地毯本來要用於一個更大的房間!一個拆封刀可以輕而易舉地挪作他用。死者臉上的一個小小的細節引起了他的好奇。他踏在一塊從來還沒有人踩過的污漬上。看樣子,他提問的不是那個人,而是這個物體。雖然連個人影也看不到,可這房間看上去像有人居住。那個煙頭在馬路上留下了黑色的印記。直到最後一息,那個垂死的人還以為那臨近的死亡是一種幻覺。
他詢問了自己一番之後,開始盤問其他人。
和他們交談,困難就在於,他對那些日常用品知之甚少,所以在談話中,他似乎難以找到向那些非日常用品的過渡。
第二次與這個剛剛認識的人打交道是最為困難的。他遠離開每一塊窗玻璃。不知說了一句什麼話后,突然在座的都一聲不吭了,之後兩人相互都無話再可說了。他似乎同樣可以對著一塊石頭這樣說話。
當他的聽力突然變差時,他首先會以為視力變差了。
他在光滑的鋪石路面上脫下了鞋子。他向後仰著頭,好讓別人看到他的鼻血流得多麼厲害。對面的房子沒人居住。由於有閃光燈閃爍,他閉上了眼睛。誰在這個時刻曾是獨自一人呢?那條狗嗅著地面。他一看到那軀體,嚇得退回來。他屏住呼吸等待談話中的間歇。「這隻手套跟我沒有絲毫關係!」當他在地溝蓋上走過時,不禁不寒而慄。他提出那些問題來消磨時間。直到現在,他還從未考慮過物體之間的關聯。
他屏息凝神傾聽,生怕漏掉什麼。
突然間,他又變得健談起來。爆炸的https://read.99csw•com那一瞬間,鳥兒都拍打著翅膀飛起來,天花板上的灰泥隨之掉落下來。她像出售商品一樣出售回答。正是營業時間,商店卻關門了。聽到那響聲時,她什麼都沒多想。有人跑向電話亭。那個針眼幾乎辨認不出來了。只要還有液體隨之湧出來,這個涓涓細流就不會間斷。他不想去做什麼比較。
然而,他還是引起了別人的懷疑,因為故事進行到這裏,每個問題和每個大家都不認識的提問者都必然會引起懷疑。
他的目光無法離開那個物體。突然間,死者的身體發出了響聲。那個來回搖擺的話筒總是沉悶地撞在什麼東西上。大白天里卻如此安靜,他聽到那風聲就像夜風一樣。他看得出來,那個女人差不多整天都呆在家裡。他不由自主地談論起自己來。推銷員不假思索地站起身來。那封信沒有被拆開。也許是他的眼睛跟他開了個玩笑。他已經習慣了提問。
這個人斷言另外一個不認識他。他再也想不起來他是怎麼進來的。他只是因為工作的緣故才來這兒的。他透過貓眼看去。那頭髮根的顏色與發梢不一樣。「如果說這案犯沒有理由動手的話,那麼他也就沒有理由停止。」推銷員經歷了那麼多不太可能的事實,所以現在編造出一個事實來並不太難。當他們互相問候時,他們心並沒有想在一起,什麼時候停止互相握手,所以,這一個停止握手時,而另一個則依然握個不停,而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另一個停止握手了,可這一個卻又開始握起來。
那塊石頭朝下的一面濕漉漉的。一看到那個沉睡的人,他就興奮起來了。當推銷員用腳把那封信從門縫底下踢進去時,屋裡突然鴉雀無聲了。那雙手在長筒襪堆里翻來找去。「每具屍體都得掩埋。」他久久都沒有抬起眼睛。街道上那隻靴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那麼之後您去哪裡了?」
如果說這個秩序的故事只是發生在當下和一個地點的話,那麼此刻在揭露這個秩序時則關係到這個當下之前的時間和除作案地點以外的其他地點。對這個作為另一個故事的延續而開始的謀殺故事而言,現在要尋找的正是另外那個故事:要追究那些現存物體的歷史。列舉無序的目的就是服務於這種調查。從那列舉的無序中應該讓人可以看得出,這種無序是怎樣發生的。
她把手指放在嘴唇上。
這張照片展示了受害人還在享受幸福時光的樣子。一個小小的動作透露出她已經來過這裏。電話和門鈴同時響起。那個物體經過了太多隻手的觸摸。那地毯減弱了他的腳步聲。他關上的那扇門又彈回來了。這個屍體是一個序列中的一個數字。他一再讓自己相信顯而易見的事情。那音樂讓他的動作放鬆下來。她清點著所有屬於她的東西。當他注視著她時,她正好在看別處;而當她發現了他的目光,現在又朝他看去時,他卻又把目光移向別處;而當他現在發現了她注視的目光而又朝她看去時,她又望向別處了。他不小心咬到巧克力包裝紙上。他還沒開口問,她就已經回答了。她壓根兒就沒有任何房間的鑰匙。「您想得太多了!」
那下水道井蓋對於這口箱子來說太小了。面對某個詞語,那個談話會跳著繞過去。那匹馬又在同一個地方受驚了。難道籬笆上這道粉筆線是一個標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