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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度的困擾 6

六十度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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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問住了我。我總不能告訴他,是為了讓沈大海成為連環姦殺案的兇手,將我殺人的案件也扣在他頭上。
「她有一個同伴。」我推測道,「守雄先將重要的證物放在了同伴那裡,告訴同伴如果自己出事,就將證物交給警察。守雄在被兇手逼問的時候慘遭殺害。但兇手應該沒有拿到證物,我到現場的時候兇手逃得很匆忙。」
「沒錯……」迎賓小姐的聲音在耳邊越來越縹緲。
「哦。我……」本就沒打算進來的我,不知該怎麼回答,不由自主朝靠窗的那個矮小的美髮師看了一眼。
那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性,剪刀是守雄的同伴寄給我的。
「是的。您可以在前台查詢您每筆消費的情況。」
「您需要辦理一張嗎?」迎賓小姐向我推銷起店裡充值性質的會員卡來。
「你再好好想想,我們在她門口走廊的牆上找到了一枚你清晰的腳印。」徐良看了一眼我腳上的皮鞋,「應該就是你現在穿的這雙。」
剛才徐良在聽見我提到那把剪刀后,立刻中斷了我們的對話,很明顯先前他並不知道剪刀的事情。
「沒有。」我接過水杯。
我的頭就像要炸了,以前兩家美髮店裡都沒有姓譚的工作人員,她應該就在「飛思」美髮店裡。顧不得身後趕來的兩位警察,我飛奔向「飛思」美髮店,腳下的步子越來越沉重,泛起的胃液直逼喉嚨口,酸苦的味道讓我直打噁心。
「有證據了?」我繃緊的神經鬆了下來,反倒釋然了。
服務員變成了男人,可他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這是博取徐良信任的最佳時機。我告訴他。兇手給我寄了剪刀的事情,並且按照我眼下的推理,真兇就在「飛思」美髮店裡。
窗外,路邊的警車上下來兩位身著制服的警察,徐良迎面朝他們走去。
按照我的推理,兇手應該就在這家店裡面。
「既然第一次來,就更要讓許岩為您服務了。」迎賓小姐扒下了我的外套,推著我走向許岩,邊走邊向我介紹。「許岩可是我們店裡最忙的美髮師,找他的客人多得數不過來,他幾乎年中無休。」
過了幾天,我回到和戴鶯的合租房取自己的衣服,又一次撞見了他們兩個人在一塊兒。
「嗯。我們在現場找到了你的腳印。」
「不可能,這案子由我們兩個負責,況且據我所知,我們同事里也沒有叫徐良的。」
徐良告訴我,他在看見停水通知的時候,就想到了兇手沒有辦法用水來清洗的問題。沒有實施性侵卻脫|光了被害人衣服,顯然是發生了意外的狀況,結合屍體腿上絲|襪的勒痕,徐良詢問了電梯里的工作人員,證實有戴著長袖手套的人出入過,由此特徵鎖定了嫌疑人是女性。
可惜,唯一能想到的證據也沒有了。
我巡視著他們中的每一個人,其中一個美髮師引起了我的注意。他長相平凡無奇,不太容易惹人眼球,身高不足一米七,體形消瘦——所以他才需要將被害人割喉,降低制服被害人的難度。他手法利落,手裡的剪刀上下飛舞,一簇簇頭髮落在客人白色的圍兜上,肌膚毫髮無損。如九九藏書果用剪刀當兇器,沒有人可以比他更加快准狠了。
「應該是吧。負責連環姦殺案的偵辦工作。」
「那麼你拿到關鍵性的證據了嗎?」
我被按在了許岩的座位上。許岩正在門口和他的客人寒暄揮別,很快就要回來了。他會認出我來嗎?當著店裡這麼多人的面,他應該不敢對我動手吧。
可能就因為如此,當我將她的屍體剝得精光,她的皮膚看起來依然白皙光潔,就像在牛奶中浸泡過一樣。我也正是用牛奶瓶塞進了戴鶯的身體,偽裝出性侵犯的痕迹。餐廳玻璃窗上映襯出我的臉,一張算不上漂亮的臉,浮腫的眼圈,渙散的目光,略高的顴骨顯得面相有點凶,薄薄的嘴唇透出幾分涼薄,粉紅色的花飾和襯衣和我的膚色並不相稱。沒準我換上一身男裝,會讓人更加舒服。
——只有六十度的熱水才能洗凈我手上的鮮血,哪怕我已經把手掌搓得起皮,溫度不夠的話,我依然無法忍受。只有水溫達到了皮膚的臨界點,我才覺得可以洗凈雙手,哪怕只低了一度,屍體身上令我作嘔的血跡、氣味和皮屑,就有可能會留在我的身上,揮之不去。
這種心理上難以跨越的障礙,一直困擾著我。而在守雄家裡發生的一個意外,幾乎將我推上絕路。
「徐良?」我抬頭看見了耳邊精修細剪的鬢角,那排牙齒光彩奪目。
看來徐良已經知道了一切,就差我自己的口供了。被冤枉的感覺不好,我此時能理解同樣被冤枉的快遞員沈大海的心情了,縱使百口莫辯,踏入罪惡的泥潭就難以自拔。
重要的證據並不是這把剪刀,而是守雄和她的同伴。她們目擊了兇手的樣子,行兇時,徐良很可能穿著警服偽裝成警察。於是守雄不敢報警,從案件一些細節中可以感覺到兇手也看《大推理家》雜誌,守雄遂通過在《大推理家》上尋找真兇,成功引出了兇手。守雄很可能想要敲詐兇手,於是讓她的同伴做掩護,結果卻被滅口。
迎賓小姐搖搖頭:「通常我們只接受當天預約,預約板到晚上閉店的時候就會全部擦乾淨。」
「我沒有殺她!」我勃然大怒。
「蘇湘寧小姐,您的牛奶。」
「沒錯。因為美髮師也是按照客人的消費金額提成的,所以這個一定會有記錄。」
「你們這裏姓譚的美髮師在嗎?」我推開「飛思」笨重的玻璃門就問。
老譚寄來剪刀是他最大的敗筆,那把剪刀的材質很高檔,價格不菲。附近五家美髮店裡有兩家規模很小,設備陳舊,應該不會買這麼貴的剪刀。剩下的三家分別叫作「簡發」「飛思」「時光隧道」,按照距離家的遠近,我開始依次察訪。
「沒有。被兇手搶先了一步。」到了這個時候,只要不涉及我的秘密,其他事情我對徐良都毫無保留。
「我到那裡的時候她已經死了。她說她有了決定性的證據,聽起來她可能知道兇手是誰了。」
我把手裡的茶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開始滾動滑鼠滑輪翻閱。來到三月的記錄,第一和第二起案件的案發時間,也就是三月十六日和三月二https://read.99csw•com十五日,從下午到晚上,許岩都有預約,而且不止一個客人,兩位客人之間的間歇時間,也不夠他外出犯案。
世界一片黑暗。
選了一家西餐館,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店裡客人不多,勤快的服務員為我送來菜單。這家店我和戴鶯一起來吃過兩次,每次都是戴鶯點餐,今天我一個人猶豫了半天也沒選好主食,不好意思讓服務員站著等太久,於是就先點了一杯熱牛奶,之後再想想其他。
一位姓譚的美髮師,她是重要的目擊證人。
整個人彷彿浮了起來,我看見兩位警察也推門衝進了「飛思」,所有人在我面前劇烈搖晃起來。突然間,整個世界轉了九十度,我的腦袋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剛才喝下的那口牛奶嘔了出來,冒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我要找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個女人。
既然徐良並沒有拿到守雄留下的重要證據,那麼證據在哪裡呢?
回到家裡,我才得以徹底清洗乾淨手上的血跡。那雙絲|襪被我放在洗手盆里燒成灰,衝進了下水道。
還是上次見面時的那身西裝。他朝我欠了欠身,在我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
腦子飛快地轉著,腿腳卻不知不覺帶我走進了「時光隧道」。一位迎賓小姐熱情地朝我走了過來,拿著衣架準備替我掛起外套。
服務員在手裡的本子上打了個勾,轉身去倒牛奶了。
「包括哪名美髮師為我服務也能查到嗎?」
徐良對我進行的審訊,所有事情都是從電視上得知的,沒準還胡謅亂編了一些。守雄門外走廊上的腳印,可能是他當時在現場聽見我敲門的動靜后,推理得出的結論。
「一定是守雄掌握了你的重要機密吧。」徐良問我。
與許岩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假裝喝水擋住了半張臉,他似乎也沒留意到我。他身上擦了香水,經過時身後留下濃烈的氣味。
「逮捕你?為什麼?」警察表情困惑。
我騙過了所有人,只有兇手知道,這起案件不是他乾的。
牛奶端了上來,冒著熱氣,看起來很舒服,像我洗手時的熱水。
走了那麼長的一段路,肚子有點餓了。想到可能很快就要和兇手正面對決,我打算先去吃點東西填飽肚子。
「剛才你說,會員卡可以查詢消費記錄對嗎?」
我舉著沾滿了血的手,束手無策。檢查了水閥,確實是打開的狀態,我找不到其他的原因,但總不能就這樣下樓。雖然公寓樓開電梯的工作人員視力不佳,但近在咫尺不可能逃過她的眼睛。
「當然,不信您看預約板。」
我問道:「你們店裡這個預約板有存檔嗎?」
聰明反被聰明誤,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了。
我還想追問下去,可舌頭不聽使喚了。
我想起來,敲門時掉落到鞋子上的粉末,我在清理皮鞋時一隻腳踩在了牆上,腳印就是在那時候留下的。雖然我在現場偽造出許多快遞員的痕迹,可忘記銷毀屋子外的重要證據了。
我擰開龍頭,水流出一截之後,就再也沒流過。我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弄濕我的手,就停水了。
「防範措施?會是什麼?」九_九_藏_書
「這也只能證明我去過那裡,沒法證明人是我殺的。」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如坐針氈。
只剩下最後一家「飛思」了。在一排老舊的房屋之中,以白色為主基調裝修的「飛思」格外扎眼,門口旋轉的霓虹燈下,擺放著琳琅滿目的美髮產品。相比之下,挨著「飛思」的文具店、牙醫診所就相形見絀了。
「對不起,我和你無話可說,請你離開。」我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我的推理錯得徹底,兇手不是什麼美髮師或者快遞員,他偽裝成警察,這是最讓被害人放心的身份,所以才可以騙被害人開門。徐良的外表也容易使人放下警惕,就比如我,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懷疑過徐良的身份。
「是嗎?」
整整計劃了半個月,其間發生了兩起姦殺案,於是我有了偽裝成系列姦殺案的想法。身為女人,就有了得天獨厚的偽裝,沒有人想得到女人會是姦殺案的兇手,這就是我的王牌。
不對!事情似乎有點奇怪了。
當晚,我撿到了那副血手套,殺意萌生。
可我也快讓兇手露出他的廬山真面目了。
眼皮被抽去最後一絲力量,耷了下來。
「不,我想是你搞錯了。逮捕你並不是因為之前四起連環姦殺案,而是你涉嫌謀殺了前幾天那名殘疾女青年——守雄。」
「我考慮辦一張卡試試。」我端著水杯起身離開了座位,跟著迎賓小姐到前台填寫數據。
「那個……那個警察是不是笑起來右邊臉上有……有兩個酒窩?」剛才跑的這一小段路,怎麼會這麼喘呢?
距離「簡發」不足一百米的地方,就是我的下一個目標地點——「時光隧道」。它佔據著非常有利的地理位置,處在人流密集的轉角,透過落地的透明玻璃窗,可以看見每一位在為客人修剪頭髮的美髮師。
我胡亂填寫著個人資料,忽然想到一點。
迎賓小姐誤會了我的意圖,對我說道:「許岩是您的預約美髮師吧。您稍等,他很快就可以為您服務了。」
換作我是男人,在我和戴鶯之間,也肯定會選擇她。我一度覺得戴鶯只是我的發泄物,就像孩子生氣時砸壞的玩具,就像汽車拋錨時踢一腳的輪胎,可付出一條生命的代價著實有些大。這些想法在我策劃謀殺的十三天里,完全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直到我在現場布置完了一切,站在戴鶯屍體旁邊看她最後一眼,巨大的空虛感才向我襲來。為什麼戴鶯會躺在這裏?我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讓自己的雙手沾滿罪惡的鮮血。況且,最該死的人不應該是那個喜新厭舊的男人嗎?
走出店外,隔著玻璃看見許岩正在細心清理椅子上的碎發,時不時看一眼手錶,專註於他下一位客人到來時的體驗。
兩位警察來到我的面前,依程序向我出示了證件。
我略感灰心,瞬間就失去了和迎賓小姐糾纏下去的理由。我冷酷地拒絕了辦理會員卡的推銷,借故有急事要離開。
還沒吃飯的緣故,胃開始痙攣,我捂著肚子伏在桌子上,直不起腰來。
「徐良?」兩個警察互相交流了一九_九_藏_書下,問,「是我們轄區的嗎?」
許岩送別了客人,客套的笑容轉瞬即逝,換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信步朝我走來。插在他胸前口袋裡的剪刀閃著寒光,和我收到的那把剪刀是同一個款式的。
不可能!當天我帶了好幾層厚厚的鞋套,手套和頭套也都裝備齊全,我沒有刻意去打掃現場,因為本身那房子就是我和戴鶯合租的。在我殺人之前的痕迹,根本夠不上定罪的證據。可是看徐良的樣子又不像是在騙我,不知道他有什麼證據拿到了逮捕令。
「她剛剛跟一位警察走了。」不明就裡的迎賓小姐被我的樣子嚇住了。
守雄被殺后,誤以為兇手是警察的同伴不敢報警,想到求助同樣熱衷此案的我,依照原來的通信方式給我寄來了剪刀。剪刀上的血是假的,只是為了增加效果。這把剪刀並不是殺人的兇器,而是守雄同伴讓我找到她的線索。
戴鶯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我最好的閨蜜。可俗話說,防火防盜防閨蜜,我沒想到她會和我的男朋友鬼混在一起。有一次我提早下班回來,發現男友和戴鶯赤身裸體抱在一起。原來男友總是借口在家等我下班,是為了和戴鶯纏綿。我失去了理智,對著男友又踢又咬,男友自知理虧,招架著我的拳腳逃走了。戴鶯滿臉悔意地哭著跪在我面前,發誓說只是和他玩玩而已,並且立刻會和我的男友一刀兩斷。
「你想過沒有,也許守雄根本就沒有證據。」
「你們有個同事叫徐良嗎?」
我不贊同徐良的觀點:「那兇手為什麼還要殺了她?也許她自己就是證據。兇手一定也會看《大推理家》欄目,守雄從欄目中篩選出了兩位懷疑的對象,其中就包括了我和兇手,於是她虛張聲勢地向我們兩個人都發布了有重要證據的信息,如此一來,在見面的時候,兇手就會露出真面目了。守雄與兇手相約見面的時間可能比我提早一個小時,結果她被兇手滅口了。勢單力孤的守雄不可能不做任何防範措施就和兇手見面,但你們警察似乎還沒有找到證據。」
「小姐,您是洗頭還是理髮?」
也許他真的只是一位很棒的美髮師吧!
「你剛才說許岩是店裡最忙的美髮師,我可以看看他之前幾個月的預約嗎?」理由有點牽強,我又補充道,「如果真的很多客人預約,我也希望請他做我的私人美髮師。」
黑絲|襪有效地幫我避過了所有人的眼睛,在乘坐電梯下樓的時候,我看見了電梯門口張貼的停水通知,今天是這座公寓樓清洗樓頂水箱的日子,所以停水四個小時。
似乎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徐良點點頭。
這是最好的不在場證明核對錶,只要看看之前發生案件的日子,許岩是否在店裡就知道了。
我疑惑道:「你們不逮捕我了嗎?」
我愣了一下,發現他搞錯了案件,冤枉了我。
在正對大門的一面牆上,懸挂著一塊白板,上面密密麻麻打著格子,黑色的記號筆標示著當日客人預約的時間和美髮師。正如迎賓小姐所說,許岩的名字是出現最多的。
「你再想想為什麼守雄的屍體會是赤|裸的呢?」徐read.99csw.com良露齒一笑,右邊臉上立刻凹陷下去兩個甜甜的酒窩。
「我只是為了錢,讓案件看起來和我推理的一樣,這樣雜誌就會多發表我的稿件,多賺點稿費。」
找遍了守雄家所有的衣櫃,也沒有找到手套之類的東西。我這才想起,殘疾的守雄沒有戴手套的必要。
「媽的。」我咬牙罵道。我衝出餐廳,人來人往的馬路上早已沒有了徐良的蹤影,我向街尾跑去,轉過拐角,蕭瑟的小路上只有「飛思」美髮店的霓虹燈在旋轉,空無一人。
「沒問題。」迎賓小姐滑動滑鼠,輕點了幾下,許岩大半年的業績記錄就顯示在了計算機屏幕上。
喝牛奶的習慣是從交往男友開始養成的,那時候,男友每天早晨都會給我準備一瓶牛奶,起初我的腸胃不適應早晨喝牛奶,一喝就會拉肚子。記得那個討厭的警察徐良腸胃也有這樣的問題。為了避免到處找廁所的尷尬,每次我都偷偷地把牛奶送給戴鶯喝。
殘存的意識告訴我,那杯牛奶被下藥了。
在現場待的時間越長,風險也越大,我必須快速離開了。看著守雄的屍體,我腦海中閃現出一個絕妙的主意。守雄腳上穿著五指的黑色絲|襪,我把它們脫了下來,套在了自己手上,弄成了長袖手套的樣子。為了不讓警察猜到我脫掉絲|襪的用意,索性把守雄的衣服都脫|光,反正這是連環姦殺案的兇手乾的。
原來他叫許岩,我看著他有條不紊地為客人解開圍兜,用刷子清理著脖頸處的碎發。
我邁不過心裏的坎,於是租了現在住的這套房子,一個人搬了出來。搬家耽誤了打工的時間,等我再去上班,卻被老闆炒了魷魚。屋漏偏逢連夜雨,剛付了房租的我,手頭變得更加緊巴巴了。
「您有我們店裡的會員卡嗎?」
「不不不。我是第一次來,我不認識許岩。」我趕忙推託道。
我想他們是來逮捕我的吧。
徐良起身整了整衣服,端起我面前已經變涼的牛奶,對我說:「具體的調查,我們還是回警察局裡再細談吧。」
我找兇手並不是為了將他繩之以法,而是為了確保我自身的安全。只有兩個人處在對等的條件下,互相掣肘,才會互相保守秘密。
「既然人不是你殺的,你為什麼要偽造現場?」
「抱歉,今天你不得不和我聊一會兒了。」徐良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張紙,鋪平在我面前的桌子上,蠅頭小楷的字體看著眼花,只有「逮捕令」三個大字我看得真切。
太好了!我在心裏歡呼起來。
「簡發」店裡的美髮師陰盛陽衰,只有兩個男的,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兇手不在這家店裡。那兩個男美髮師,一個染了滿頭金髮,一個染了滿頭紅髮,店門口的廣告牌是半年前拍的,他們倆的造型和廣告牌上一模一樣。如果頂著這樣的腦袋去作案,沒有目擊證人才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蘇湘寧小姐,有關您在《大推理家》上發表的推理,我們有些地方想要請教。」警察恭敬地說道。
迎賓小姐為我倒來一杯茶水。
「連環姦殺案的兇手是一個女人,這樣公布案情不怕被公眾嘲笑嗎?」我依然握有我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