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昨晚我就跟男神彙報了，不過現在既然知道陳美麗是兇手了，盧曉英父母的事也不重要了。」

一切都做完后，甘鳳池總算可以躺到了床上，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他全身都像散了架，右下腹又開始隱隱作痛，進入夢鄉的時候，他迷糊著想不會是報應來了，他真的得闌尾炎了吧？

「放開我，我要去跟他見面，他說了，只要拿到錢就放了我兒子！」

蕭蘭草的話沒說完，就被蕭燃攔住了，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甘鳳池心裏的火噌噌噌地往上冒，心想他這輩子除了爹媽跟爺爺外，就沒伺候過別人，現在有人享受他的伺候還一臉嫌棄，真想揍他一頓，然後甩手走人。

想到今後還有求于裴晶晶，甘鳳池把吐槽咽了回去。

「我打電話問過了，證人有低度近視，當時她又處於極度恐懼的狀態中，很有可能看錯，比如陳美麗只是拔刀，而不是捅入，她保持沉默是因為她無法說出真正的兇手。」

也就是說在袁媛或林霄被殺之前孩子就被綁架了。

屋子裡的其他三人同時變了臉色，甘鳳池乾笑道：「不會吧，劉金山身邊都是保鏢啊，假如兇手真是孫大有的話，他一個患者怎麼打得過那些保鏢？更別說綁架小孩了。」

發現闖禍了，甘鳳池急忙跑到欄杆前探頭看去，就見一沓沓錢在空中散開了，順風紛紛揚揚地往下飄落，大廈下面隱約傳來叫聲，顯然有人注意到了上空飄落的鈔票，伴隨而來的還有警車的鳴笛聲。

「很重要的事，連環案就快告破了。」

徐豪鈞的表情有些悻悻的，卻沒再反駁，甘鳳池發現他很忌諱聽到舊案這個詞，直覺……不，是理論告訴他，在當年盧曉英的案子中，這傢伙一定是黑的！

魏正義說：「贖金？」

還沒等甘鳳池道謝，話筒已被蕭蘭草奪了過去，問：「他是不是要出門，半路又轉回來？」

「你們科長在？」

徐豪鈞的臉色更難看了，不信地問：「死了？」

劉金山不僅沒冷靜，反而越來越惱怒，揮著皮箱狂打他們，甘鳳池為了制住他，只好動了手。

我靠，那傢伙當他飛毛腿啊，飛毛腿都飛不了那麼快！

徐豪鈞不清楚狀況，問：「怎麼回事？」

裴晶晶爽快地答應了甘鳳池的請求，說：「不過只能在外面看一下，進審訊室的話要經我們科長批准的。」

「盧曉英生前沒有親密的朋友，如果有人會因為仇恨殺人，那只有她的父母，孫大有雖然患了老年痴獃，但是我看了他的病歷，他的身體還很健康，足以做出攻擊性行為，而這種病症的人有個特點——近期的事會忘記，以往的事卻可以清楚記得，因為記憶仍舊在他的腦子裡，並沒有消失，只是暫時想不起來而已。」

無視保鏢的話，蕭蘭草的手按在了門把上，保鏢立刻握住他的手腕，甘鳳池看看保鏢的大手掌，看看蕭蘭草白皙並且不是很粗的手腕，擔心他稍微一用力就斷了，急忙說：「快住手，否則我告你襲警。」

「小子，我不是只會買彩票的，只要他帶手機了，只要附近有監控器，就沒有我找不到的人，喏，他在這裏。」

「拉去街道實景。」蕭蘭草命令道。

「他好歹也是科長級了，做事會想一想後果的對吧？」

電話那頭傳來馮震讓同事詢問的聲音，沒多久他又拿起話筒，說：「你們杞人憂天了，孫大有正在家磨豆子呢。」

回警局的路上，甘鳳池發現蕭蘭草一直在滑手機，借等紅燈時他瞟了一眼，差點嗆出來。

嗯，冷案科的同事還是挺不錯的，除了科長以外。

「找盧曉英一案相關人員的所有資料，那個案子涉及的人太多了，我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

司徒也附和說：「是啊是啊，我們這兩天一直在接投訴電話，剛才你也看到了，徐豪鈞也來投訴了，你想做什麼是你的自由，但不要給我們科長找麻煩。」

但可惜現實是殘忍的，所以儘管甘鳳池一萬個不爽，卻不得不收拾了餐具，順便去洗了澡，給母親打電話說自己沒事了，不過工作太忙，所以這兩天他還是住局裡，讓她別擔心。

蕭蘭草向徐豪鈞做出請的手勢，徐豪鈞微微猶豫，律師低聲勸道：「徐先生，你不用理會他們。」

「劉先生，他們是……是警察。」

嘴上這樣說著，甘鳳池已經掏出手機，把他覺得有問題的地方全部敲下來傳給了蕭燃，好讓蕭燃心裡有數。

甘鳳池氣得肺都快炸了，電梯到達一樓后，他飛一般地跑出了警局大門，蕭蘭草的車停在門口，等他上了車，屁股還沒坐穩，轎車就飆了出去。

他出現得太突兀，大家都驚訝地看向他，徐豪鈞打量著他，奇怪地說：「咦，看你有點兒面熟啊。」

「你說的不是沒道理，那陳美麗呢？」

「那不就是承認？」

「好，你等著。」

魏正義向老白豎大拇指，老白挑挑眉接受了，甘鳳池卻問：「那你能調出劉金山別墅的情況嗎？這樣就可以知道他的家人是不是安全了。」

「剛捉了只皮卡丘，跟朋友炫耀。」

「你沒花，是科長交代我們做的。」

「在的，在應付徐豪鈞，那人真討厭，明明是在保護他的安全，他還嘰嘰歪歪說些有的沒的，不用理他。」

徐豪鈞指著審訊室里的女人問，蕭蘭草說：「不是，盧曉英的妹妹也去世了，她母親身體虛弱，除此九九藏書之外，你還能想到其他可能性嗎？」

蕭蘭草看向蕭燃，蕭燃神色冷淡地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你不要再管這個案子。」

「事實上的確是與盧曉英一案有關的人的家屬都出事了，你比較幸運，兇手把你弟弟當成是你，又半路被其他人撞到，導致無辜的人遇害，但難保兇手不會再度行兇，所以我昨天對秘書小姐說的話不是危言聳聽，是好意提醒。」

「我兒子呢？我兒子在哪裡？」

蕭燃已經趕到了，就在甘鳳池往下看的時候，他剛下警車，看到鈔票像雪花般紛紛落下，他嘆了口氣。

再帥的人突然冒出來也會嚇到人好吧。

「好。」

「什麼意思？」

魏正義跟老白都到了，兩個人桌上都摞著一堆資料，他只聽到噼里啪啦的鍵盤敲打聲，卻不知道是誰在敲鍵盤。

等裴晶晶呼吸順暢了，電梯早就升上去了，甘鳳池說：「我也沒見到他，有什麼事？」

原來你也知道刑偵科不歡迎你啊。

甘鳳池心裏對兩位同事表達深切的同情，將兩盒糯米糕遞給他們，說：「這個就當早餐吧，先墊墊。」

「他的衣服每天不重樣，誰記得那麼多啊？」

「……沒！」

「所以你是一句話觀察了兩個人。」

電話掛斷了，蕭蘭草匆匆往外走，順便交代老白說：「接通電話，把劉金山的動向即時報給我。」

「李立威遇害時的狀況跟其他被害人很像，但他有一米八還多，而陳美麗只有一米六五，她最順手的刺入部位是腹部周圍，而李立威中的兩刀都在胸前，如果是陳美麗，那刀鋒應該是由下而上斜刺，或是舉刀由上而下捅入，但這兩種狀況都不是，傷口呈很小的銳角，這種斜度只證明了一件事，兇手只比被害人稍矮一些，如果你們憑這點證據就想定案的話，回頭等著被檢察官嘲笑吧。」

看他們去了審訊室那邊，甘鳳池也想跟進去，被裴晶晶拉住，小聲問：「你有沒有覺得男神的古馳領帶夾很眼熟？」

看著徐豪鈞的律師將監控錄像的數據盤交給蕭燃，甘鳳池頭大了，搶先一步衝過去，把光碟接到手中，說：「放心吧，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哦，是她啊，案子我當然記得，不過那女人叫什麼我忘記了，反正就是為了錢想誣陷我的人。」

蕭蘭草不答，又轉去看其他的live畫面，就見劉金山不時地看表，表現得很緊張。

「很遺憾，她父親得了老年痴呆症，認人都有問題。」

「好像是有的，不過那麼久以前的事，記不清了。」

魏正義說：「刑偵科那邊不是笨蛋，他們一直沒跟劉金山直接接觸，肯定也是因為上頭施加壓力了，劉金山是IT界的老大，認識很多政界人士和新聞人士，一個弄不好被他倒打一耙就得不償失了，所以他們把重點放在孫大有那邊，只要孫大有有行動，就可以抓住他的小辮子了。」

「我可以去看看陳美麗嗎？」

連歡迎會的錢都是讓他付的，甘鳳池覺得這句話實在是太沒有信服力了。

他下樓吃了飯，回來的路上經過糯米糕鋪，便順手幫魏正義和老白買了兩盒。

魏正義問：「你的意思是他做賊心虛？」

「做什麼？」

他說完，給律師打手勢，離開了刑偵科，蕭蘭草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老白一指某個鏡頭，蕭蘭草說：「定住，放大。」

「孫大有那邊有情況嗎？」

陳美麗臉上也出現了短暫的迷惑，接著又迅速將頭低了下去，蕭蘭草問徐豪鈞，「徐先生有沒有覺得她很面熟？」

甘鳳池吐著槽，就聽蕭燃不亢不卑地說：「徐先生你誤會了，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證你的人身安全，詢問也只是順便，畢竟牽扯到以前的舊案，你也想早點兒解決麻煩吧。」

「咦，劉金山去商業區了。」

「原來你在騙她啊。」

對面兩人同時搖了搖頭，甘鳳池大聲問：「那出了事誰負責？」

蕭蘭草打量著他，然後點點頭，說：「果然你是被兇手要挾了。」

蕭燃看起來很不高興，有人跑到刑偵科來指手畫腳，換了誰都會不高興的，偏偏蕭蘭草沒這個自覺，問：「你們聯絡上劉金山了嗎？他什麼時候配合調查？還有他的家人，從兇手的犯罪手法來看，他的家人面臨危險的可能性更大……」

「襲警是小事，再拖延下去僱主的命就保不住了，僱主出了事，還要保鏢幹什麼？」

忙不過來也不能這麼折騰屬下啊，那個案子都過去了這麼久，又不急於一時。

「技術上說是可以，但目前有兩個問題，一、調私人監控是犯法的行為；二、他們把監控電源都關掉了。」

司徒給他們讓開地方，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葉長鴻和馮震在裏面審問陳美麗，不過不管他們怎麼說，陳美麗都毫無反應，垂著頭坐在那裡動也不動。

還被保護對象呢，當自己是大熊貓啊。

他剛說完就被推開了，蕭蘭草對徐豪鈞說：「還有，你說錯了一件事，不是盧曉英在報復殺人，因為早在十八年前，她就已經死了。」

「如果綁架案發生在警方提醒劉金山之前呢？」

甘鳳池的腦袋一團漿糊了，理清線索花了他一點兒時間，然後問：「動機呢？」

甘鳳池揉著被打痛的額頭看蕭蘭草，心裏還是認定他不說是想搶頭功——要知道想打敗蕭燃，重回刑偵科，一定要險中取勝https://read.99csw.com才行啊。

現實不容許甘鳳池再多想了，嗖的一聲跑出去，就聽老白在身後說：「我已經跟科長說了，他說只等你十秒。」

蕭蘭草舉起手機，畫面上是劉金山和他的雙胞胎兒子的合照。

蕭蘭草說著話，換擋加速，老白急忙叫道：「安全第一，不用著急，我會幫你們鎖定目標的。」

「如果我配合你們，我兒子就沒命了——這是綁匪說的，我全部都照做了，錢都帶來了，五百萬，五百萬而已，你們硬要插|進來幹什麼！？」

「她只是沒否認。」

「哦，所以你們懷疑是我們殺了她？笑話，當初是她敗訴了，我為什麼要殺她？我可不會為了那種人去犯罪。」

徐豪鈞上下打量他，目光轉向蕭燃，「這位是？」

「坐穩了，接下來我們去捉更大的皮卡丘。」

「真想不到好好的一個小姑娘會做出殺人的事，不過也能理解了，她被渣男逼到了那份上，身邊又沒有個可以傾訴的人。」

甘鳳池覺得他有點兒明白蕭蘭草的思維了，可是他始終無法把幾條線順利地連接到一起，問：「昨晚除了目擊者外，有沒有其他住戶看到陳美麗去李立威的家？」

警花小姐，你可以把心思多多花在查案上嗎？

甘鳳池沒好氣地剛想完，就被蕭蘭草伸手扒拉開了，他走到徐豪鈞面前，說：「徐先生你好，可以多佔用你幾分鐘的時間嗎？」

「鳳梨仔你真是雪中送炭。」

「你總說不需要回答不需要回答，是不是想看著徐先生被兇手殺掉？」

「我眼花了嗎？」他揉著眼睛問。

「你家科長凡事會跟你彙報？」

「鳳梨仔，你、你知道男神去哪裡了嗎？呼呼，我打他電話他不接，呼呼呼……」

徐豪鈞結結巴巴地說完，發現蕭蘭草盯著自己，目光冷冽，他被看得心虛，大聲說：「你想說什麼？不會也跟那些記者一樣，捕風捉影地說是盧曉英在報復我們吧，真好笑，十幾年前的事也拿來說，你們沒事可做了嗎？如果你們懷疑是她，就把她抓起來啊！」

「別賣關子，到底是什麼？」

這個甘鳳池答不上來了，反問：「這很重要嗎？我們也都看到了，是陳美麗殺的人，她臉上身上全都是濺出來的血。」

身後傳來催促的車喇叭聲，變綠燈了，他急忙把車開動起來，蕭蘭草看著照片，問：「目擊者確定是陳美麗用刀刺李立威的？」

甘鳳池剛好從審訊室出來，聽了這話，他忍不住捂住臉——大哥你為什麼要說大實話，我剛才好不容易才把光碟扣下來！

「因為是我說的，有問題嗎？」

「不會，否則劉金山就不會那麼緊張暴躁了，他可能是在等兇手的聯絡，他不敢配合警察，除了擔心刺|激兇手外，也不想當年的事暴露出來，他心存僥倖，覺得自己只是旁證，兇手不會對孩子怎樣。」

兩人乘電梯上了頂樓，天台入口的地方站著劉金山的保鏢，看到他們，急忙阻止他們上前，甘鳳池掏出警察證，說：「警察，請配合。」

甘鳳池笑了，「怎麼可能，被威脅的話，劉金山可以向警方求助，而且他自己就有保鏢，除非他有什麼把柄握在對方手裡。」

「還有哪個？這種案子多幾起的話，我們都會累死的，就是袁媛跟范芸還有林霄的案子，說起來還要感謝男神，要不是他昨晚及時趕到，兇手還不容易被抓獲呢。」

老白照做了，放大后，可以隱約看到劉金山腳下放了個長方形物品，類似密碼箱，他往椅背上一靠，雙手交抱在胸前，說：「這玩意兒讓我聯想到錢。」

徐豪鈞臉色有些難看，搖搖頭，低聲說不認識。

「啊對了，蕭科長，有件事還要麻煩你幫忙，昨天有人冒充警察到公司威脅我的秘書說，假如我不配合，我也會被殺，這是公司的監控錄像，你們查查他們是什麼人，這種假冒警察的人一定要從重處罰。」

「蕭科，你有聽到我說話嗎？」

「還在調查，她被拘捕后就一直保持沉默，我們什麼法子都用上了，她就是不肯開口，只能另外找證據了，相信很快就會找到的。」

他的品位不是用來觀察男人的啊！

「放心，不會跟丟的。」

聽了老白的話，甘鳳池很驚奇，老白還沒回答，蕭蘭草又緊接著問：「他妻子和孩子還在別墅？」

「是的，人的大腦就是最複雜的網路，失去記憶只是一條迴路斷掉而已，只要換另一條迴路，神經元受到刺|激，記憶就會被喚醒，而劉金山最近因為民事訴訟常常出現在新聞里，這足以激發孫大有的神經元，讓他想起久遠的記憶。」

沒等甘鳳池反駁，裴晶晶已經走遠了，嘴裏嘟囔道：「好像前不久還在哪裡見過，難道是今年推出的新款？」

「啊對，那邊回信了，說車不在，孫大有的老婆說車送去修理了，大概一兩天就能送回來，問她是哪家修理廠，她說是孫大有送去的，這說了跟沒說一樣，孫大有記不起來，多問幾句就發脾氣，喂喂……」

還好徐豪鈞聽了蕭蘭草的話后沒有過激的反應，只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蕭蘭草不給他考慮的時間，接著說：「盧曉英一案結案后，她有去找過你們吧？而且依照她的性格，不會只找一次，所以對你來說，應該算是騷擾了。」

「花幾分鐘就可以解除謎團，對你沒有壞處的。」

「啊……」

「我……我是在rｅad.９９csｗ•ｃom冷案科做事吧，管理舊卷宗為什麼還要強化體能？」

馮震不耐煩地對他說：「蕭科你不覺得你的話前後矛盾嗎？既然你懷疑兇手是孫大有，而我們也控制了孫大有的行動，他又怎麼再出來行兇？啊對了，你放心，我們馬上去調查那輛貨車，調查孫大有最近的行蹤，直到你滿意為止。」

「可是如果萬一照片流出去……」

徐豪鈞語塞了，律師急忙說：「徐先生你不需要回答他們的問題……」

「有，他昨晚又犯迷糊了，沒跟老婆打招呼就跑出去，結果半路忘了家在哪裡，在地鐵門口待了一晚上，還好今早我們交警發現了他，把他送了回去，呃……」

「你們不是綁匪派來的？」

蕭蘭草指著畫面中的一個地方，問：「這裡能再放大嗎？」

蕭蘭草故意把劉金山的名字放在最後，果然發現聽到這個名字時，徐豪鈞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他馬上說：「所以我們懷疑是與盧曉英關係親密的人作案，為了你的人身安全，希望你配合，比如你對盧曉英了解多少，懷疑誰有可能是兇手。」

「你，你是怎麼切入交通監控的？」

「這有點兒奇怪啊，事情記不清了，可是她的長相你卻記得清清楚楚。」

甘鳳池急忙跟上，「如果出了問題，也請一定保我！」

「確定。」

「你想說什麼？」

甘鳳池摸著下巴，對蕭蘭草的做法表示贊同，「看徐豪鈞的反應，殺盧曉英的很可能是他和他的同夥，可惜過了這麼久，就算想指證他也找不到證據了，不知道能不能從盧曉英的骨骸上挖到線索……」

「你再問問看，我們這邊……」看看三位同事，甘鳳池臨時改為，「我們這邊有新發現，猜想他可能有行動，你再確認下，有備無患。」

魏正義從資料堆里抬起頭來，有氣無力地說：「誰讓我們跟了一位鬼畜科長呢，做牛做馬，還沒有加班費，早餐都還沒吃呢。」

馮震忍不住了，又問：「你的意思是只要有外界刺|激，記憶就會復甦？」

甘鳳池想了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解釋了為什麼劉金山會對警方介入那麼排斥了，可是只要他不報警，警方就不能強行追查，想到兇手的殘忍，他喃喃地說：「那孩子會不會已經……」

「誰負責不知道，但如果科長出了問題，也會牽連到你，畢竟你還屬於見習。」

老白照做了，將轎車全景放大，畫面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看到車裡坐著兩個人，除了開車的保鏢外，另一個從側面看，應該是劉金山。

正思索著，電梯門打開了，蕭蘭草出了電梯，匆匆往冷案科走，甘鳳池跟在他身旁，說：「不管怎樣，陳美麗抓到了，孫大有夫婦的行動也被控制了，接下來就不關我們的事了，科長，今天我們整理哪個時期的冷案卷宗？」

律師被蕭蘭草頂得面紅耳赤，反問：「你叫什麼名字？我要投訴你濫用職權，對我的當事人進行人身攻擊！」

「『我們』？你是指林雪雯還是范健仁？或是……劉煜？」

天台上的風有點兒大，甘鳳池被吹得晃了一下，轉頭看看，這裏很空曠，正前方站著一個人，那人手裡拿著密碼箱，順著圍欄來回踱步，正是劉金山。

徐豪鈞沒說話，躊躇過後，他跟隨蕭蘭草向前走去。

裴晶晶想了想，點頭贊同甘鳳池的說法，道：「孫萍年輕時在紡織廠做事，普通女工，沒什麼特別的簡歷，不過孫大有很厲害，別看他現在患了老年痴獃，糊裡糊塗的，但年輕時曾做過職業拳擊手，因為有一次在比賽中失手將對手打成重傷，只好轉行，跟孫萍結婚後，兩人開了間豆腐坊，做點兒小生意。」

「她視力多少？」

甘鳳池皺起了眉頭。

蕭蘭草雲淡風輕地說完，走出了刑偵科。

一巴掌拍到了他腦門上，老白說：「因為科長沒證據。」

「是的，別墅里應該也有不少保鏢，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哦……哦！？告破？」以為自己聽錯了，甘鳳池問：「你說哪個連環案？」

「是的，舒法醫已經鑒定過了，陳美麗用來殺害李立威的刀子跟前幾起案子兇手使用的兇器吻合，而且我們查到陳美麗在袁媛的死亡現場附近出現過，這也要感謝男神，要不是他讓我擴大範圍詳細調查過往車輛，我還不會發現她。」

「還有啊，科長，如果局裡知道我公器私用追蹤目標的話，會不會撤我的職？」

「是的，前不久電視播放了山間出現白骨的新聞，那具屍骨已經被證實是盧曉英的。」

就算是真的，他也死都不開刀！

「怎麼會不認識呢？我覺得她跟盧曉英長得還挺像的，盧曉英這個名字你應該非常熟悉才是。」

大家看著甘鳳池走到陳美麗身旁，對她說了幾句話，陳美麗猛地抬起頭看向他們，徐豪鈞冷不防跟她的目光對個正著，本能地向後一晃。

蕭蘭草點點頭，甘鳳池把電話打過去，對面是馮震接的電話，聽他詢問孫大有，不耐煩地說：「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那邊的同事在暗中監視，如果有情況，他們一定會回報過來。」

「那你還不趕緊跟上？有你在，必要時還可以阻攔科長一下。」

「沒有，徐豪鈞就是罪犯，只不過是十八年前的罪犯。」

或許是累著了，甘鳳池睡得很香，等他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晨，蕭蘭草終於不在座位上了，看到他桌上那一摞卷宗，甘read.99csw.com鳳池忍不住想他的上司不會又是搞通宵吧，這要做多少美容護理才能修復啊。

他問：「那盧曉英的父母，也就是孫大有和孫萍，他們以前的簡歷是什麼？」

「字面上的意思——她以為我們抓到兇手了，當然會緊張。」

直到回到警局，蕭蘭草都沒再說話，翻動著手機陷入沉思。

蕭蘭草靠在辦公桌前，手撫下巴沉吟不語，他這個動作還挺帥的，不過甘鳳池更關心他們聊的話題，張嘴正要問，這次又被魏正義搶了先，咬著糯米糕說：「他是IT公司的大老闆，又休息了這麼多天，公司應該有很多事要處理，獨自行動可以理解。」

「那還有她母親呢？還有她妹妹，這個女人是不是就是她妹妹？」

「不，我更傾向於他被罪犯威脅了。」

甘鳳池問完之後馬上想到了，指著蕭蘭草叫道：「啊，你想功勞一個人獨佔！」

他們照老白提示的趕到了商業大廈，發現劉金山跟他的保鏢已經進了大廈裏面，周末人多，增加了追蹤的難度，老白說目標已經到達頂樓了，擔心事情有變，讓他們跟緊。

甘鳳池就看著肥肥的手指頭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打，電腦屏幕上又同時抽調出其他數個道路監控鏡頭，鎖定那輛正在移動的車。

馮震幾乎用吼的，這次蕭蘭草總算有反應了，回過神，問他。

在袁媛和林霄被殺案中，兇手或許可以出其不意地動手，但范芸被殺案中，兇手是從二樓陽台翻入的，范芸自身又練過拳擊，陳美麗殺得了她嗎？

「你還是富三代呢，怎麼這麼沒品位？」

「你在幹什麼？」

「我們也想了解陳美麗的犯罪動機，從昨晚到今早，把整棟樓的住戶都問過了，但很遺憾，那棟樓的居民很少，到了晚上，進出的人就更少了，結果全都白費力，什麼都沒問到。」

蕭蘭草給甘鳳池勾了勾手指，把他叫到近前，附耳說了兩句，甘鳳池跑去審訊室門前，見蕭燃沒反對，他便推門走了進去。

蕭蘭草無動於衷，馮震還要再說，被他伸手推開，低聲嘟囔道：「有閱歷有城府心裏還有鬼……他是黑的。」

「也是哈。」

「這些我們自己會處理的。」

蕭燃還沒開口，蕭蘭草又說：「連環案有了新進展，你對兇手是誰也很好奇吧？」

「你、你居然偷|拍現場照片！」

「沒問，這個重要嗎？」

進了冷案科，他就一頭扎進了卷宗里，甘鳳池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去食堂買了兩份飯回來，蕭蘭草直說難吃，勉強吃了一半，就把碗筷一推，又開始做事了。

聽他越說越離譜，司徒忍不住了，要上前阻攔，被蕭燃暗中制止了，就見徐豪鈞眼神閃爍，無視律師的暗示，說：「你們找到她父親了嗎，她父親當過職業拳擊手，很能打的。」

劉金山雖然肥胖，卻文質彬彬，不過他此刻的動作和表情透露出焦慮，他正在看表，看到他們，立刻走過來，質問道：「為什麼遲到這麼久？孩子呢？孩子在哪裡？」

蕭蘭草帶徐豪鈞來到審訊室的單面玻璃窗前，司徒站在那裡，想阻止他們靠近，蕭燃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退後。

看起來真的像是要跟綁匪碰面的樣子，甘鳳池立刻按住了桌上的座機電話，問：「要不要問下刑偵科關於孫大有的情況？」

一番話說完，大家都不放聲了，裴晶晶小心翼翼地舉起手，說：「可是兇器上有陳美麗的指紋啊，而且還有目擊證人。」

葉長鴻忍不住了，問：「那她為什麼要包庇兇手？就因為她跟盧曉英長得像，所以你就懷疑孫大有的小女兒當年沒有溺死，而是被福利院收養了？」

「不管我們出不出現，綁匪都不會來的，否則他早就該到了。」

「真夠麻煩的。」

甘鳳池嘟囔完，見蕭蘭草不理他，他又探頭去看，發現蕭蘭草竟然還拍下了陳美麗握著刀發獃的照片，他搖頭嘆息。

甘鳳池還真怕他認出自己，順利弄到光碟后，他轉頭就要走，誰知剛轉過身，迎面就跟蕭蘭草撞個正著，一個沒防備，他哇的一聲叫出來。

裴晶晶帶甘鳳池進了刑偵科，他正要去審訊室，就見徐豪鈞從科長辦公室出來，身旁還跟著律師，很不快地說：「我以為我是被保護對象，怎麼現在變成嫌疑人了，我的時間很寶貴的，還要照顧受傷的弟弟，還要管理公司，下次請不要隨便找個借口就把我叫來問話。」

保鏢被蕭蘭草的話唬住了，趁著他發愣，蕭蘭草打開門進了天台，看到甘鳳池也進去了，他慌忙跟上，叫道：「劉先生，劉先生你沒事吧？」

知道人家關掉電源，也就是說他試過了，甘鳳池瞪著老白，心裏不由得戚戚焉——在這種技術宅面前，他今後還能作威作福得起來嗎？

甘鳳池感覺到在蕭蘭草說話的同時，車速再次加快了，他把手機放在手機架上，根據老白的提示決定前進方向，沒多久就進入了鬧市區，老白說劉金山的車接近了某棟商業大樓，大樓中層以下都是商店，人流繁多，讓他們留意。

蕭蘭草沒說話，快步走進辦公室，甘鳳池還想再問，卻先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咦，這兩天新聞都被盧曉英一案佔據了，十八年前，你因強|暴罪名被起訴，受害人就是盧曉英，那個案子把你搞得很狼狽，你不會忘記了吧？」

「你們搞錯了一件事，我調查的自始至終都是盧曉英的案子，整理冷案懸案是我的工作九*九*藏*書。」

老白瞟了眼電腦，突然叫道，大家跑到他身旁，就見屏幕上顯示出市區圖，老白將圖面放大，兩個紅點在街道線上移動，再看位置，是某片繁華商業街，周圍有不少商店、百貨和餐廳，今天剛好是周末，車輛也非常多。

「並沒有……」

誰知他下力有點兒重了，劉金山被他打得向後一晃，箱子脫手而出，撞在了圍欄上，按鈕彈開，裏面的錢穿過欄杆飛向半空。

「科長你要去哪兒？」

「他不會出現的！」

「不會，打開文件夾需要密碼和指紋認證，如果有病毒侵入，軟體會自動銷毀所有照片。」

「你怎麼知道的？」

警告秘書小姐的……啊，不就是他們科長嗎？

甘鳳池還沒抓到真相，不過最近跟陳美麗接觸過幾次，他總覺得這女孩很可憐，雖然犯罪行為不可寬恕，但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幫到她。

甘鳳池走進警局大樓，電梯到了，他正要邁步進去，後面傳來叫聲，裴晶晶跑了過來。

那什麼，我前不久剛教訓過你弟弟。

都講完了，馮震才想到自己沒必要跟蕭蘭草交代這事，剛才被他一瞪就迷糊了，忍不住反手抽了自己一嘴巴。

馮震跑出來，警告他道：「蕭科，請你不要總插手我們的案子，請回你自己的科室做你的本職工作好嗎？」

「為什麼？是不是你們抓了他，那問出我兒子在哪兒了嗎？沒問出就趕緊放人！」

馮震本能地回答完后又想抽自己了，被蕭燃拉住，問蕭蘭草。

「不行，劉先生說了，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不錯，如果我是兇手，我會用他最在意的東西來威脅他，就比如這個。」

「他的孩子也可以休課這麼久嗎？」

辦公室里除了裴晶晶對著他的背影星星眼外，其他人的臉色都不好看，甘鳳池點頭哈腰地跟人家道了歉，也跑了出去。

「護膚？你覺得我有那個時間嗎？我是天生底子好，還有，法醫室跟鑒證科那邊比較歡迎我。」

「我是正大光明拍的。」

甘鳳池還以為是要看街道狀況，誰知老白竟然調出了live（實況）鏡頭，鏡頭裡一輛黑色奧迪剛剛駛過去，老白叫道：「就是它！」

「蕭蘭草，你到底要製造多少麻煩才甘心？」

「盧、盧曉英，那是誰？」

「交警送他回去時，他家的貨車在不在？」

聽了這番話，徐豪鈞臉上露出明顯的失望，同時他也恢復了鎮定，兩手一攤，說：「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對她真的不了解，希望你們能儘快抓到兇手，好讓我們這些納稅人心安。」

「這是唯一可以解釋她包庇兇手的原因，至於證據，就要靠你們調查了……」

「你的意思不會是……陳美麗就是連環案的兇手吧？」

「不知道，所以我們需要你的配合……」

「冷靜冷靜，先把氣喘勻了再說話。」

「總感覺不對勁兒，在明明知道自身有危險的情況下，通常不會有人拒絕警方的保護，劉金山不僅拒絕，還反應強烈，據說他昨天知道我要去別墅時，打電話來警局大發雷霆。」

他呼呼喘著扣緊安全帶，就聽蕭蘭草說：「已經十五秒了，你要想留下來，接下來還要好好接受體能訓練才行。」

他先把從徐豪鈞律師那兒奪下來的錄像盤丟去垃圾桶，又追著蕭蘭草來到電梯前，說：「科長，大清早沒有見到你，原來你跑去法醫室了，還給目擊證人打電話，看你氣色這麼好，早上還做護膚了嗎？你可真夠忙的啊。」

「不會，我保你。」

蕭蘭草換下了昨天的衣服，髮型也重新整過，精神煥發的樣子讓人很難想象他連著熬了兩晚上了，甘鳳池聽到裴晶晶在後面花痴地說：「男神果然是最帥的。」

葉長鴻從審訊室出來，聽完了蕭蘭草的話，他說：「陳美麗使用的兇器已經確認是連環案中兇手使用的兇器，她殺李立威的手法也跟連環案的兇手一樣，她自己也承認殺人了。」

「你怎麼知道？」

兩人感動得都快熱淚盈眶了，把糯米糕塞進嘴裏大嚼起來，甘鳳池又跑去倒了兩杯飲料，拿過來時，就聽蕭蘭草在問老白有關劉金山的情況。

「他是什麼時候綁架你兒子的？」

「為什麼你剛才不對刑偵科那邊的人說？」

「他們一直在別墅，不過幾分鐘前劉金山離開了，還帶了一個保鏢。」

電梯來了，進去后，甘鳳池又追著問：「剛才你讓我對陳美麗說——我們找到真正的罪犯了，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陳美麗的反應會那麼大？」

劉金山很激動，根本不聽蕭蘭草的解釋，掄起密碼箱沖他們亂揮一氣，趁著大家躲避，他拔腿往外跑，被蕭蘭草抓住了，喝道：「冷靜點兒，你這樣做誰都救不了！」

「你先回答我！」

聽了保鏢的話，劉金山更暴怒，喝道：「是誰報警的？誰讓你們來的？我警告你們，要是我的孩子出事，我不會放過你們！」

「我讓你查的貨車情況呢？」

「放心吧，功勞是你們的，出問題是我的！」

「男神沒對你說？」

「他會不會是要去跟罪犯會面啊？」老白轉著滑鼠看附近區域圖，說：「如果是的話，不知會在哪裡？」

甘鳳池問完，就看到老白跟魏正義齊齊用看白痴的目光看自己，他忍不住辯解道：「我知道他要去追蹤劉金山，可你們也說了沒證據，就算有證據，也是轉告刑偵科，讓他們處理，我們是冷案科，這樣越界辦案，到時出事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