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前妻去了國外，竇劍承又娶了一位太太，這位妻子跟他前妻的性格完全不同，她是賢妻良母型的，對竇英很好，竇英過世后，她遭受打擊，曾一度患了憂鬱症，流產過兩次，直到現在也沒有小孩，資料下方有竇家夫婦的照片，妻子顯得有點兒老相，跟甘鳳池記憶中的形象相差很遠。

「有什麼發現嗎？」

「是啊，最近沒太來往。」

「因為經常會有人誤會我是他們科的人。」

「我是指你用假貴賓卡的事，」蕭蘭草用下巴指指甘鳳池，「我的搭檔雖然不是很機靈，不過眼神挺好的，他應該沒看錯。」

看著眾人離開的背影，甘鳳池好奇地問蕭蘭草。

「你確定？」

「警察都在這裏了。」

「呃……沒。」

「就算不正常你也看不出來，那又不是手術台，」甘鳳池問：「凌輝的卡你是從哪兒拿到的？」

「報了，凌輝是個很有信譽的人，他不會無故爽約，更不會關機人間蒸發，我擔心他出事，就去報了警，警察聯絡到了他公司聘請的律師，才知道公司虧損嚴重，警方懷疑他是欠款跑路，說這屬於民事糾紛，他們管不了。」

蕭蘭草一攤手，一副我無辜你還怨我的表情，電梯到了，他走進去，甘鳳池跟上，把買的早點給了蕭蘭草，問：「那刑偵科都去辦別的案子了，俱樂部和竇劍承那邊還查不查？」

男人話多，拉著徐離晟說個不停，徐離晟心裏有事，打斷他的話，道謝后快步跑進了公寓，甘鳳池跟在後面，笑道：「你們小區的人真熱情。」

「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我家離這裏不遠，回去慢慢聊吧。」

徐離晟沉思了一下，問：「跟他們的工作人員詢問投資顧問的事算嗎？」

蕭蘭草走到被打的人面前，那人的衣服有點兒亂，正雙手按在膝蓋上呼呼喘氣，看著他走近，低聲道謝。

「你的表情出賣了你。」

「我也是這樣想，那天我如果及時跟他見面的話，也許他就不會出事了，所以……」

「跟著他沒什麼好學的……」

「出入要小心啊，前兩天B棟那邊還招賊了，所以我最近都多遛兩圈。」

「那個姓竇的不會是叫竇建成吧？」

聽到這裏，甘鳳池忍不住問：「那你怎麼會找到橋牌俱樂部那裡？」

「好嘞。」

看到照片，甘鳳池再次啊地叫出了聲。

「你科長我科長？」

聽了甘鳳池的問話，蕭蘭草的腳步頓了頓，林紫言立刻說：「科長你又不胖，不需要減肥。」

竇劍承除了做投資方面的顧問外，自己還經營房地產生意，跟他合作的公司很多，在業界頗有聲譽。

「有一本放錯了。」

甘鳳池跟在後面把翻亂的桌子重新收拾好，看到蕭蘭草的舉動，他無可奈何地說：「沒有搜查令，我們這叫私闖民宅。」

「那你也不解釋？」

當初竇劍承從父母那裡繼承了不少房地產，所以在竇英的幼年時代，竇劍承沒有穩定的工作，這也是他的前妻跟他離婚的主要原因。

甘鳳池還以為他要隻身單挑，誰知他半路停下腳步，指著那幫人操起當地方言叫道：「你們在幹什麼！？」

就這樣，蕭蘭草拿著徐離晟給的鑰匙，帶著甘鳳池連夜趕了過來。

「都指，科長，讓我去查俱樂部吧，最近沒買彩票，手很癢，我的橋牌打得不錯的。」

天太黑，附近又沒路燈，具體情況看不清楚，蕭蘭草剛停下車，甘鳳池就要推車門跳下去，被蕭蘭草伸手拉住了。

「義務活動是好事，不過橡膠棍最好不要亂用，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蕭蘭草說完，又轉去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又看看甘鳳池。

「有關這點，相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有外人來了，歹徒們停止毆打，其中一個沖他叫道：「小子，少管閑事！」

無視甘鳳池的詢問，蕭蘭草把手機調好丟給他，甘鳳池莫名其妙地接過來，看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按鍵，又看向蕭蘭草，下一秒，他差點兒嗆到。

為了不讓蕭蘭草發現自己偷read•9９cｓｗ•ｃｏm懶，他大聲說：「科長，我一定會琢磨出來的！」

「知道這是什麼？」

看到未來的女朋友星星眼地注視著蕭蘭草，甘鳳池很不爽，故意插到他們當中站好，剛好電梯門打開，他堆起虛假的笑，給蕭蘭草做了個您先請的手勢。

「他已經不做了，現在在國外，要不我也不會一個人來調查。」

「所以他們襲擊你，是不是你今晚做了什麼？」

「需要這個嗎？」

「放心吧，我看過了，兩邊都沒車。」

老白抱起凌輝的電腦樂顛顛地去了自己的座位上，蕭蘭草又看向魏正義和林紫言。

兩人連夜趕回警局，一回到冷案科辦公室，蕭蘭草就坐去座位上，打開檯燈，看那架勢，他是做好了熬夜的打算，甘鳳池趕緊溜進休息室——他還是病人，不能陪著領導爆肝地干。

「身為文明人，我喜歡採取溫和的解決方式。」

「你留下來查凌輝的電腦，看有沒有線索。」見老白一臉的遺憾，蕭蘭草微笑說：「我相信你的電腦技術遠遠勝過打橋牌。」

甘鳳池的話還沒說完，蕭蘭草說：「紫言跟我們一組。」

另一摞資料是豪富橋牌俱樂部的，俱樂部是三年前開的，老闆以前開過娛樂城，對經營這方面的生意有一套，看表面上的信息沒有什麼問題，公司合法經營，按時納稅，沒有不良的記錄。

「凌輝在失蹤前曾幾次跟我提過豪富，說那裡是他的投資顧問推薦的，讓我也去，不過我對打牌和投資都沒興趣，就拒絕了，後來想想，他就是在去了豪富后開始變得奇怪的，我懷疑那裡有問題，就去加了會員，可是去了幾次，覺得那裡很正常。」

被當眾點名了，甘鳳池用手指指蕭蘭草，不說話了。

「就是帶凌輝去俱樂部的那個人？」

徐離晟笑了，對甘鳳池說：「那你可要失望了，市立醫院並沒有那麼多漂亮……咳咳，方叔大概是喝醉酒想岔了。」

甘鳳池急忙抓住扶手。

徐離晟揉著被打痛的臉頰，看看他們，蕭蘭草也在注視他，目光最後落在他的手上。

這裡是凌輝的住所，在聽完了徐離晟的講述后，蕭蘭草就問了他的地址，說要來查看，徐離晟原本要陪他們一起來的，但是被蕭蘭草制止了，說調查有危險，他已經被暗算過一次了，安全起見，今後不要再參与此案，一切都交給警方來處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不認識他們。」

「哪個科的？我們認識嗎？」

「不，是有事外出。」

甘鳳池撓撓頭，他只知道刑偵科最近在查一件棄屍案，因為有條支線指向豪富俱樂部，才會請他們幫忙，問：「就是那個無頭案？」

「並沒有完全放棄，只是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捉拿嫌疑犯。」

「鳳梨仔又幫我們買早餐啊，這怎麼好意思。」

「徐離醫生，怎麼是你？」

蕭蘭草把書塞給了他。

徐離晟笑了。

蕭蘭草沒看到蕭燃的小動作，嘟起嘴，哼道：「是啊是啊，反正到時候賠罪的是你。」

「是凌輝失蹤后，我在他家翻找時發現的，卡夾在一本醫學書籍里。」

「二十秒后，你按這個按鍵。」

「這幫流氓，居然敢明目張胆地打人！」

葉長鴻說完就走了，蕭蘭草轉頭看向最後走出來的蕭燃，微笑說：「看來你們是放棄俱樂部那條線了。」

甘鳳池說：「會不會是他公司做得不順，所以暫時停業，去哪兒旅行散心了？他的家人你有聯絡過嗎？」

看大家都領了任務，林紫言有點兒急，問：「那我呢？」

「已經很多了，所以竇劍承不僅可能有犯罪行為，還在外面養小三，真夠渣的。」

冷不防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字，甘鳳池大聲叫出來，徐離晟驚訝地看他。

「不然呢？」

那是，三更半夜跑到普通市民家裡亂翻一氣，他擔心被小區警衛看到啊——以前甘鳳池做事常常不計後果，現在他才發現跟蕭蘭草相比，那簡直都是小兒科了。

「如果我要找誰的麻煩，也read.99csw.com不會自己動手的，我會讓鳳梨仔去。」

「前幾次去俱樂部，雖然沒找到線索，但一切都很順利，那裡看上去就是正經做生意的地方，而且我沒有在俱樂部見過襲擊我的那些暴徒。」

甘鳳池側身繼續往後看，麵包車已經跑遠了，但剛才兩車交錯時，他注意到車窗都是蒙起來的，讓人感覺很蹊蹺。

「時間太短，只找到這些。」

記錄頁里有幾張的內容跟其他頁明顯的不同，裏面沒有醫學符號，而是各種數字排列組合，他亮給甘鳳池看。

「我們追的案子有線索了，趕著去抓人。」

徐離晟相信了蕭蘭草的保證，把凌輝家的備用鑰匙給了他，那是他在凌輝家門前的花盆底下找到的，凌輝出事前帶他去自己家裡時曾提過，他沒想到有一天會用到。

「那就是他們早就盯上你了，只是今天才動手警告而已，前幾次你除了試圖用卡進貴賓室外，還做過什麼？」

多遛兩圈有用嗎？難道還指望一個醉鬼捉賊？

這世上整天吵吵著減肥的都是這些死瘦子！

「不會啊，您這種身材就算是再長十幾斤都有餘的。」

話說到一半，甘鳳池就想到就算自己抱怨，蕭蘭草也聽不進去，所以他直接問正事。

貴賓卡沒找到，不過蕭蘭草發現書是自費印刷的，類似大學教授印刷的學術材料，中間是記錄頁，上面寫滿了各種醫學專用語，他看不懂，又翻了一遍，手停了下來。

科長，大家都走了，你這是賣萌給誰看？

「你是大夫，該去的地方是手術台，調查是警察的事，」頓了頓，甘鳳池又追加，「患闌尾炎的警察也是警察。」

回到冷案科，同事們都到齊了，林紫言把倒好的茶端過來，有美女親自倒茶，甘鳳池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誰知茶還沒接過來，早點先被魏正義拿走了。

「竇！」

「不查俱樂部了？」

「不是假的，是我的朋友留下的。」

如甘鳳池所料的，這種話蕭蘭草一定聽不到，問：「那些數字你看懂了嗎？」

「阻止他們啊！」

「我說你……」

「沒事，就是犯困了。」

看這樣子，同事們是要出任務，甘鳳池立刻來精神了，剛好裴晶晶出來，他一把拉住，問：「出了什麼事？」

「不不不，我這都是義務活動，以前一直做警衛，習慣了，沒事就喜歡四處逛逛，順便幫大家管理治安。」

剛想到這裏，他的身體就猛地向前晃去，蕭蘭草竟然踩了急剎車，接著就勢轉動方向盤，把車掉了個頭，向麵包車行駛的方向衝去。

「您不減肥了？」

蕭蘭草抽出幾份資料遞給他，甘鳳池接過來一看，最上面是有關竇劍承公司的簡介和工作項目，打橋牌時跟他當隊友的女人是他的秘書梁美靜，經常陪他出席一些演講會和商談會議。

「凌輝是胸外科的，那本書是心內科方面的書，不同類型的書放在一起很扎眼。」

「可是……」

聽著他們的對話，其他三人也好奇地湊過來，聽了蕭蘭草講述完昨晚的經歷，老白摸著下巴說：「聽起來很有問題啊。」

刺耳的警笛聲在車裡響起，甘鳳池沒防備，差點兒把手機丟出去，他怕對方看到，慌忙貓起腰，就聽警笛聲漸進性地越來越響亮，害得他不得不用手捂住耳朵，免受荼毒。

「有什麼問題？」

徐離晟從手機里調出跟凌輝的合照，凌輝長相普通，卻氣質儒雅，留著小鬍子，看起來很有老闆的氣場。

蕭蘭草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那是本醫學工具書，放在一堆金融方面的書籍里很顯眼，蕭蘭草翻著書，說：「一個有強迫症的人怎麼會接二連三地犯相同的錯誤，說不定我們又能找到一張貴賓卡呢。」

裴晶晶剛說完，司徒就在前面叫她了，她應了一聲跟了上去，甘鳳池轉頭看蕭蘭草，就聽葉長鴻對他說：「現在已經確定了橋牌俱樂部跟棄屍案無關，謝謝你的聯絡，不過你的消息應該用不著了。」

「早知道市立醫院美女那麼多，我應該去那邊ｒｅａd•99ｃsｗ.ｃｏｍ做手術的。」

甘鳳池滿肚子的好奇心，巴不得馬上知道內情，他看向蕭蘭草，蕭蘭草點頭同意了。

竇建成就是竇英的父親，但徐離晟搖搖頭，說：「凌輝沒跟我說他的名字，我用竇姓跟幾個主要字眼上網查，查到了一些信息，但不知道正不正確，所以才會去俱樂部打聽。」

連人家的名字都忘了，甘鳳池簡直無從吐槽，正要給提示，徐離晟問：「你們認識他？」

「很多人都這樣，以為改個名字就能改變一切，之前我們處理的那個案子不也是？那人叫什麼來著？」

蕭蘭草站起來在鏡子前整理了下西裝，帶他們出門，等電梯的時候，說：「對了，鳳梨仔，麵包我喜歡夾奶油的，下次買早點時記住。」

「方叔人不錯，就是喜歡沒事喝兩盅，我以前在市立醫院工作的時候，他也在那邊做警衛，所以很愛跟我聊。」

「而且他跟我們現在處理的案子有一點兒關係，」蕭蘭草看向甘鳳池，「看來那件事不查也不行了。」

雖說當了警察，但他還沒有拿過槍，換了平時，憑他的身手也不怕打架，但不巧的是前不久他才開過刀，別說打架了，劇烈運動都不被允許。

「沒有，我弟也是警察，我跟著他學過一點兒功夫……」

「這都是你昨晚搞到的？」

徐離晟的家在九樓，普通的三室一廳，裏面收拾得很乾凈，甘鳳池觀察著房間，覺得他是個有潔癖的人。

「你怎麼知道？」

「報警了沒有？」

蕭蘭草關了手機的警笛音，甘鳳池又看向那位被救助者，他的表情更無奈了。

「有時間琢磨一下，也許是條線索。」

「是的，現在找到頭了，就藏在兇手家的院子里。」

「你們今天忙嗎？」

「你是指十七年前的醫療事故？還是俱樂部的事？」

「放心吧，我懂怎麼用，我以前在醫院時還配過電棍呢，那家醫院徐離大夫也待過，叫立……什麼來著……那家醫院的女孩子都很漂亮，徐離大夫有沒有看中意的，我幫你介紹……」

「如果你的智商可以跟你的正義指數平行的話，作為科長，我會很欣慰。」

蕭蘭草沒聽到，自說自話后，又跑去對面的書架前觀察，甘鳳池按按胃部，覺得在闌尾炎之後他大概會得胃炎。

「卡的主人叫凌輝，我們是朋友，也是校友，他高我兩屆，在學校時對我很照顧，這個人就是他。」

「鳳梨仔，過來。」

「誰說……」看到林紫言也跟他點頭道謝，甘鳳池臨時改口，「說什麼不好意思，這都是應該的。」

蕭蘭草用竇建成的名字搜沒搜到，他又換了其他幾個同音字，這次出來了，頁面顯示的是竇劍承，金融投資顧問，點進他的公司主頁，公司代表的地方是他本人的履歷和照片。

「沒有啊，我就是看到有人詢問加入貴賓會員的問題，就順便也問了一些，都是些基本問題。」

第二天一早，甘鳳池爬起來，蕭蘭草已經不見了，他洗漱完，去樓下便利店買早餐，付錢的時候又順便選了兩個麵包和一盒豆奶，這是孝敬科長的。

甘鳳池敢打包票蕭蘭草追蹤麵包車不是因為車窗蒙了布，不過蕭蘭草的懷疑跟他不謀而合，所以他也好奇那輛車是要去哪裡。

麵包車斜停在道邊，截住了一輛黑色轎車，他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幾個男人在前面圍在一起打人，有兩個還拿了棒球棒。

蕭蘭草摘下口罩遞過去，見是他，男人的表情有些驚訝，搖頭拒絕了，說：「先離開，警察來了會很麻煩的。」

「那是俱樂部的車。」

「科長，你這樣真的好嗎？」

「說來話長。」

甘鳳池轉頭看著車輛駛遠，他急忙拍拍蕭蘭草的胳膊。

「我怎麼知道別人會誤會啊？」

徐離晟禮貌性地回應了，男人又打量蕭蘭草和甘鳳池，問：「你朋友？有點兒面生啊。」

「你有槍嗎？還是你能打？」

「我覺得現在下結論還早，需要再繼續調查。」

「當然查，他們那邊不出人，我們出。」

徐離晟hｔｔpｓ://rｅａd.99csw.ｃom讓他們隨便坐，自己去廚房取了冰塊，用紗布裹住敷臉，蕭蘭草說：「可以解釋下剛才的事情嗎？」

「是的，我在想他們會不會是一夥的，那個顧問姓竇，這個姓不太常見，如果他常去俱樂部的話，應該有人記得。」

比起是否看懂這個問題，更應該說甘鳳池根本還沒看，昨晚太累了，他直接倒床就睡，要不是蕭蘭草提到，他早把這茬兒給忘了。

「大概只有醫生才會一眼發現古怪，也就是說凌輝是特意這樣做的，為的是留下線索。」

「手頭上沒有急件，科長，你有安排？」

「沒關係的！我不怕辛苦，我想跟著科長多學習！」

「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跑來跑去這麼辛苦的事也讓她做？」

追的案子？

「是俱樂部的牌友，我闌尾炎發作的那天他也在的，大概你沒注意到。」

「如果我來追，你不會不高興吧？」

就在甘鳳池想要鬆口氣的時候，電腦塞到了他懷裡，蕭蘭草命令道：「把這個也拿著，說不定能挖掘到什麼。」

這個男人他見過，就是上次跟蕭蘭草打橋牌的中年男人，蕭蘭草還吐槽說他的對家跟他是情人關係。

蕭燃已經走出去了，聽到蕭蘭草的嘟囔，他又轉過身，正色說：「我的意思是不要在外面惹了事，讓人家來投訴。」

所以跟在屁股後面收拾整理的是他這個小跟班……呃不，應該叫搭檔。

把移動過的物品放回原位后，甘鳳池走到蕭蘭草身旁，蕭蘭草觀察著高達天花板的書架，說：「好多書。」

「他父母跟一個哥哥都在國外，這邊沒有來往密切的親戚，我們最後一次聯絡是他打電話約我出去，說有事要跟我細談，當時他的語氣很緊張，但我有兩台手術要做，就跟他約了晚上見，後來我去了約定的地方，他沒有出現，手機也關機，我問遍了他的朋友圈，卻沒人知道他的消息。」

甘鳳池用手在照片上比畫著，如果男人的臉龐再瘦點兒，皺紋再減一點兒，頭髮再多點兒，那就跟他記憶中的豆芽菜的父親更像了，難怪當初會覺得他面熟。

「鳳梨仔？」

徐離晟從抽屜里取出會員卡，交給蕭蘭草。

「那個不急，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先追這邊，」蕭蘭草踩緊油門加速，說：「車窗都蒙起來，違反交規。」

「手沒受傷吧？作為外科醫生，手很重要的。」

「都是查案，為什麼要把界限分得這麼清啊？」

俱樂部的位置比較偏，路上車輛不多，就在他們快要到達的時候，一輛白色麵包車跟他們擦肩而過。

甘鳳池湊過去看，磁卡本身很普通，正面當中印著豪富俱樂部的logo，背面是持卡人的簽名。

科長在對面叫了，甘鳳池立馬跑過去，就見蕭蘭草的桌上橫七豎八地堆了一大堆文件，可想而知他昨晚熬了很久。

希望這次不要像上次那樣把事情鬧大才好啊，哎喲喂！

「所以你就想做一些事來補償，但你這樣做未必能幫得了他，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危機。」

「嗯……看不出來。」

「凌輝在失蹤之前，手頭上應該還算寬裕，平時喜歡下下棋看看報紙，閱讀工具書，並且沒放下以前的醫學研究，他做事一板一眼，是個非常有規劃的人，這從他在月曆上詳細記錄日程就能看出，這種人如果有意隱藏的話，也會先做好合理的計劃安排……」

「我已經報警了……」

蕭蘭草哼道：「你那麼怕死，比起美女，選個好大夫更重要。」

「那你可以繼續啊，反正你們冷案科也沒啥案子可查。」

蕭蘭草沉吟道：「把卡夾在書里的確有點兒奇怪，你是怎麼發現的？」

他拿著早餐回到局裡，經過刑偵一科的辦公室時靈機一動，打算過去適時地刷下存在感，誰知剛到門口，就見一大幫人匆匆跑出來，蕭蘭草也在其中，不過他是被人群推出來的。

「嗯，上次去俱樂部的時候，我看到那車停在職員車位上，我記得車牌號，絕對沒錯。」

「正義你去橋牌俱樂部摸摸底，如果有時間的話，九-九-藏-書再去找一下這個人。」

蕭蘭草一邊在房間里踱步觀察一邊侃侃而談，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坦然得宛如在自己家。

「鳳梨仔，你臉色不太好啊。」

「你要追蹤那輛車嗎？」

那不是重點好吧，重點是他差點兒栽出去！

最後是關於竇英的案件資料，甘鳳池看著資料，才知道竇家家境富庶，在竇英五歲的時候父母離異了，甘鳳池記憶中的竇太太其實是竇英的繼母。

看完后，他震驚了，問蕭蘭草。

「為什麼每次都是你的黑鍋讓蕭燃科長背？」

「干！」

「幹什麼？」

蕭蘭草將口罩放進口袋，又順手摘了墨鏡，甘鳳池跳下車跑過來，將還響個不停的手機還給蕭蘭草，無奈地說：「科長，你真會走捷徑。」

「還是科長你慧眼識英雄，那我來查電腦。」

「他是竇英的父親？」

那是個六十齣頭的男人，腰間掛著橡膠警棍，拿著手電筒，走得搖搖晃晃，看到他們，打招呼說：「徐離大夫你回來了，這麼晚，是又做大手術了？」

蕭蘭草用手指指甘鳳池，甘鳳池正色提醒，「科長，請換一個正常一點兒的例子。」

跑到一個僻靜的岔路口，他們找到了那輛麵包車。

他說完，不經意地掃了甘鳳池一眼，轉身離開了，甘鳳池立刻繃緊身體——蕭燃的意思很明顯，讓他繼續盯緊蕭蘭草，別讓他到處搞事。

「掉頭之前，科長你先打聲招呼好嗎？」

蕭蘭草把從抽屜里拿出來的墨鏡和口罩戴到了臉上，怎麼看都讓人感覺他更像是罪犯，不等甘鳳池開口詢問，蕭蘭草已經下了車，跑向打架的那群人。

「先看這個。」

蕭蘭草說著話，從抽屜里拿出幾件物品，接著又滑手機，甘鳳池注視著他的舉動，揶揄道：「你不會是要打報警電話吧？」

「不行不行，最近零食吃得太多，長了兩斤。」

「我並沒有怕死，我是怕死得不明不白。」

蕭蘭草讓徐離晟將照片傳給自己，徐離晟照做了，還特意從家裡找到以前的照片給他們，接著說：「凌輝家境不錯，他畢業后做了兩年外科醫生，就棄醫從商，開始玩股票，後來還開了家小貿易公司，我們一直有來往，但一個星期前我聯絡不到他了，去他公司找他，看到公司門口貼著結束營業的公告。」

「不會，不過別越界。」

「那我們可以走了。」

「不過我不敢肯定……我見他的次數不多，大多是豆芽菜的媽媽送他去學校的……你怎麼知道他改名字了？」

「嘖嘖，這要做多少次護理才能補回來啊。」

甘鳳池在心裏吐槽，蕭蘭草卻好奇地問：「您是這裏的警衛？」

那些人本來想找蕭蘭草的麻煩，突然聽到警笛聲，立刻亂了陣腳，沒留意警笛聲的源頭，招呼了一聲就跑回麵包車裡，迅速開車跑走了。

徐離晟在前面引路，蕭蘭草跟甘鳳池開車跟在後面，半小時后，徐離晟進了一個高層公寓區，停好車，帶著他們進公寓時，迎面走來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

被問到，甘鳳池定在了那裡。

雖說得到了徐離晟的同意，但是看著科長自進門後到處翻找，鞋櫃、衣櫥、抽屜都不放過，甘鳳池開始頭痛，原因大家都知道的，那就是——他們科長的毛病是只記得翻找，不記得物歸原位！

甘鳳池來回看了兩遍都沒看懂，他唯一確定的是這玩意兒跟數學公式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你就留守做事好了，整理下檔案……」

一個紅頭髮男人爆起粗口，掄著棒球棒向蕭蘭草走過來，這時剛好到二十秒，甘鳳池急忙按下按鈕。

蕭蘭草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遞給魏正義，上面寫著兩個地址，其中一個是公司，他說：「這是徐遠秋的未婚夫以前的地址，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換，你查下看看。」

蕭蘭草開著車，一路駛向豪富橋牌俱樂部。

不等甘鳳池說完，蕭蘭草已經大踏步走了出去，甘鳳池認命了，將筆記本電腦塞進自己的大斜肩包里，臨出門時看看手機，點出蕭燃的頭像，將他們今晚的行動都彙報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