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的講述，蕭蘭草看看她身上的睡衣，再看向玻璃窗那邊，窗下有一大堆細碎的玻璃顆粒。

馮玉芬坐在沙發上發抖，甘鳳池已經來了，正在安慰她，她聽到腳步聲，又神經質地叫起來。

「哼，有我們科長出馬，還有什麼案子是解決不了的？」

他帶著林紫言走出房門，就聽竇劍承又跟甘鳳池道謝，不一會兒，甘鳳池走出來，去了他來時開的車上。

蕭燃搖搖頭，蕭蘭草也說：「就算凌輝被綁架了，藏在俱樂部里的可能性也不大，從歹徒攻擊徐離大夫就能看出，俱樂部跟黑道團伙有來往，如果我們貿然去搜索，反而打草驚蛇，讓凌輝的處境更危險。」

甘鳳池把最後一口麵包塞進嘴裏，拿起他的斜肩包就往外跑，魏正義在後面叫道：「鳳梨仔你去哪裡？」

林紫言走進洗手間，聽到一陣乾嘔聲，梁美靜站在鏡子前方，臉色有些蒼白，用水漱了口，又打開隨身的小皮包，掏出手絹擦拭嘴唇。

司徒跟其他幾位同事也過來看了資料，說：「可惜我們發現部分軀幹的時候，屍塊都已經腐爛得很厲害了，否則肯定可以從捆綁痕迹中發現被害人曾遭受過恐嚇。」

至少他不會輸給狐狸科長！

「說到凌輝，最近我也沒見到他，會不會是出國旅遊了？」

「那這邊呢？要不要提醒一下蕭燃科長？」

窗戶正中被打碎了，玻璃碎片顆粒散落在地板上，蕭蘭草仔細觀察了破碎的地方，玻璃破裂的部分那一圈的細紋特別多，他模仿著歹徒做出拿石頭敲打的動作，很快眉頭皺了起來，轉頭看不遠處的地板。

甘鳳池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裴晶晶很快把資料拿過來了，一起跟過來的還有馮震，他一臉無奈地問：「兇手不是都抓到了嗎？你怎麼又來插一腳？」

林紫言的聲音很小很柔，甘鳳池幾乎要豎著耳朵才能聽到，真可愛，他喝著茶水心想，如果找這樣又溫柔又漂亮的女生當女朋友的話，母親今後一定不會再說他眼神有問題了。

「什麼都沒看到，我洗完澡，準備回卧室，樓下突然傳來很大的響聲，前兩次也是這樣的，我很害怕，就給我先生打電話，又下樓查看，但樓下沒人，可能是擔心被我發現，跑掉了吧？」

正聊著，竇劍承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看，掛斷了，但很快鈴聲再度響起，蕭蘭草察言觀色，說：「您有急事就接聽吧，不用管我們。」

竇劍承又問：「傭人呢？她不在？」

甘鳳池哪敢說林紫言很優秀，撓著頭說：「一般般，如果你來，肯定做得更好，但你太優秀了，你們科長肯定不放人。」

「哦……沒傷，我沒看到小偷。」

「干、幹嗎？」

魏正義指指甘鳳池的辦公桌，甘鳳池走過去，就見桌上放著一盒豆乳和葡萄乾鮮奶麵包，麵包袋上還貼了個標籤——我最喜歡吃這種麵包。

「真這麼巧？」

「壞事做多了，總會遇到一兩個報復的，竇劍承心裏肯定有底的，」甘鳳池在耳機另一邊說：「我只是擔心竇太太，希望她不要被牽連到才好。」

梁美靜轉頭看她，林紫言說：「竇先生看上去應該是對工作很熱心又嚴格的那種人，在他手下做事應該很辛苦吧？」

甘鳳池也跟著他們過來了，坐在不遠處的座位上觀察情況，聽了蕭蘭草的話，他看著菜單嘟囔道：「看來小職員只能自己點菜了。」

「像你這麼出色的人，一定有男朋友吧？」

竇劍承本來在看窗戶，聽了這話，他立刻轉過頭。

吐槽歸吐槽，摸摸肚子還真是餓了，甘鳳池洗漱完畢，找來備用的衣服換上，一口豆乳一口麵包吃了起來。

傍晚，蕭蘭草帶著林紫言來到金煌餐廳。

「你想多了，我們科長只是想早點兒破案，孫長福和凌輝都是新案子，跟冷案科那邊不搭邊的。」

「沒有。」

竇劍承打斷妻子的話，把她扶起來，帶她去了樓上卧室，蕭蘭草趁機給甘鳳池使了個眼色，讓他查看周圍的狀況，自己則走去落地窗前打量。

「跟科長一起。」

「那就是有遇到了。」

「啊……嗯……」

「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認輸的！」

梁美靜回到座位上，說自己家裡有事要提前離開，竇劍承說讓司機送她，她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案子辦得不順利嗎？還是誰惹我們裴小姐不開心了？」

「你的身體撐得住嗎？」

「當然要，你開跑車沒問題吧？」

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最大的可能就是歹徒事先破壞了安全裝置，但他的砸窗行為又十分簡單粗暴，不像是要入室行竊，而更像是某種恐嚇行為。

「我只是https://read.99csw.com想儘快破案，你也這樣想對吧？」

「是啊，一開始是很吃力，不過時間長了都習慣了。」

林紫言說話語氣很溫柔，這樣的女孩子容易讓人卸下防備，兩人往回走的時候很自然地聊了起來，甘鳳池在座位上喝著茶，聽她們很快就談到了衣服首飾，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沒人理他，半晌耳機里傳來樂曲聲，蕭蘭草居然開始聽音樂，直接將他的話無視過去了。

「屍體都在家裡搜出來了，他怎麼解釋？」

蕭蘭草把車鑰匙給了林紫言，自己快步追了上去，路上又交代甘鳳池別忘了戴眼鏡貼小鬍子，甘鳳池一口答應了。

甘鳳池在心裏握拳發誓，可是進了休息室躺到床上，一整天的疲憊涌了上來，沒多久就滾去會周公了，至於追女生的計劃，早被他拋去了腦後。

他會向著這個目標前進的！

「對兇手的底細這麼了解，打電話的會不會是他的同夥？」

「不用了，你也喝酒了。」

蕭蘭草去了科長辦公室，裴晶晶斜瞥甘鳳池。

「好吧，我也只對我兒子今晚想吃什麼感興趣。」

等到達竇家，林紫言把車停下時，竇劍承臉色發白，他推開車門，晃悠悠地下了車，蕭蘭草問：「你還好吧？」

為了表示友好，甘鳳池湊過去打招呼。

蕭蘭草聳聳肩，「交警大隊沒要你真是他們的損失。」

「不報警？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這次是幸運，如果下次……」

「這位是……」

「不不不，這是我自己買的，買著好玩的，我還沒結婚呢。」

不用辛苦？可是直覺……他是指理論推出來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是趁熱打鐵吧，科長大人？

「她家裡有事，跟我請假，我就答應了。」

「啊？」

「呵，故意殺人罪成了棄屍罪，這個脫罪理由我給一百分。」

馮玉芬說：「他是小英的同學，我打你電話，你不接，我太害怕了，就打電話給他了。」

那個男朋友是竇劍承吧，鑽石戒指如果是竇劍承買給她的，那不就等於說他們預定要結婚？

甘鳳池跟在後面，聽了這話，他覺得裴晶晶說的實在是太對了——真不知道這兩位科長的關係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歹徒只是在做警告行為，看竇劍承的反應，他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我們不要正面插手，回頭我讓附近派出所的同事多注意這邊的情況。」

「紫言呢？」

「哦，我太太留言說家裡好像進賊了……不好意思，我先離開。」

「不會的，導致被害人猝死跟棄屍這兩條最多是判他幾年，但是亂說話的後果或許是要命的，所以我們才要雙管齊下，看能不能從竇劍承那裡挖到線索。」

蕭蘭草上了車，交代林紫言回警局，林紫言把車開出去，又問：「真的不報警？」

光是想想那個畫面，甘鳳池就覺得胃開始不舒服了，問：「找到兇手了？」

「可是從地窖的血量來看，被害人是死亡幾小時后才被肢解的，地窖不是殺人現場，疑犯的其他房間也沒有找到行兇痕迹，最重要的是，舒法醫之前解剖了屍體的軀幹，說被害人死於突發性心肌梗死的可能性很大。」

林紫言掃了一眼她的皮包，說：「那不要硬撐，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馮震聽完，又看看照片，氣得叉起腰，說：「差點兒給那傢伙蒙過去，我就知道事情沒那麼巧，只是吵幾句嘴就心肌梗死了。」

蕭蘭草說完，微笑看向蕭燃，「找理由這招你最在行的。」

「你不介意我借你的法拉利用一用吧？」

「不知道，不過感覺竇劍承還沒有跟他太太攤牌，竇太太一定很愛他，對他也很依賴，希望竇劍承可以處理好，不然竇太太就太可憐了……科長對不起，我不該在查案中帶入私人感情。」

兩人繼續交談投資的話題，沒多久蕭蘭草的耳機里傳來甘鳳池的聲音，焦急地說：「科長，竇太太打電話給我，好像她家出事了，讓我過去，我先撤。」

沒多久耳機里傳來摩斯密碼的敲動聲——在擔心你的上司的前途之前，也許你該先擔心一下自己。

「有兩年多吧。」

「還說揍人呢，你現在這樣子，不被揍就是好的。」

第二天醒來，對面掛鐘的時針剛轉過十，甘鳳池一開始還以為是在自己家，伸了個懶腰，直到手臂碰到某個頭骨時，他才反應過來這裡是警察局，現在是上班時間——他居然睡過頭了！

「可是我跟他們組長不熟，而你們是同屆畢業的，老同學拜託，他一定會給你這個面子的。」

身後傳來腳步聲，竇劍承九*九*藏*書從樓上下來，蕭蘭草轉回沙發那邊，就見他搓著手，一臉抱歉地說：「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面就發生這種不愉快的事。」

「謝謝，下次有時間再聊。」

「嘿嘿，我還是半個病人嘛，等我好了，讓我做什麼我都手到擒來。」

「是啊，他從頭至尾都沒正眼看我，按理說聽說是兒子的同學，總會多問幾句吧，不過這也說得過去，一個男人有了情人，就等於有了新的人生，當然不想一直糾結於過去。」

蕭蘭草不給竇劍承猶豫的機會，直接把他推上了車，自己跟著上去，他們剛系好安全帶，林紫言就把車開了出去。

甘鳳池垂頭喪氣地回到冷案科，蕭蘭草已經開始工作了，聽到腳步聲，頭也沒抬，隨口說：「紫言可不好追啊。」

「那還是趕快報警吧。」

竇劍承聽完后，立刻急了，責備道：「你也太大胆了，遇到這種事，你應該藏進卧室里，把門反鎖上啊。」

想到pokemon，甘鳳池掏出自己的手機，準備抽時間捉兩隻玩玩，就聽林紫言說：「你的鑽石戒指好漂亮，戴在無名指上，是……」

「可以啊，你請。」

蕭蘭草說著，觀察竇劍承和梁美靜的表情，竇劍承還算自然，但梁美靜藉著看菜單把眼神瞟開了。

她走後，蕭蘭草跟竇劍承又聊起投資方面的案子，希望他給予建議，但竇劍承興緻缺缺，說了一會兒話題又轉到了凌輝身上，說有一些投資方面的事想跟凌輝確認，如果凌輝跟蕭蘭草有聯絡的話，麻煩他幫忙轉告。

甘鳳池伸手擼袖子，裴晶晶不說話，看看隨後走進來的蕭蘭草，甘鳳池一秒反應過來，他把擼好的袖子又放回去，仰頭看天花板——誰他都敢揍，就是不敢揍他的領導，除非他不想繼續在冷案科混了。

「你們怎麼不叫我？」

「科長你說得有道理，但陳二狗明明就是黑芒星的小弟，而俱樂部老闆李孫虎跟竇劍承還有黑芒星都有來往。」

面對葉長鴻的提問，陳二狗解釋得不清不楚，只是堅持說他是跟死者在路邊遇到的，之前發生的事他都不清楚。

「那你有看到其他什麼？」

「也就是說小三上位，竇劍承準備娶她？」

馮玉芬說著話，看看蕭蘭草和林紫言，蕭蘭草說：「竇太太你好，我跟竇先生是生意上的夥伴，剛好順路，就送他回來了，你有沒有受傷？」

「我知道，可是一慌就忘了該怎麼做了，上了年紀了嘛，腦筋不夠用，遇到多少次都記不得。」

老白在旁邊笑道：「你的庫存衣服也不少嘛，是不是要跟咱們科長學著以局為家啊。」

蕭蘭草拍拍額頭，對竇劍承抱歉地說：「我的秘書太優秀了，所以凡事我都讓她記，她不在，我就抓瞎了。」

「有嗎？」蕭蘭草皺眉想了想，又轉去問林紫言，「我們跟竇先生見過？」

竇劍承將手機調成了振動，放回口袋裡，蕭蘭草沒忽略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抵觸，看來他不是因為避諱自己才不接聽，而是單純在逃避。

「他說是跟被害人在路上發生爭執，撕扯中那人突然倒地死掉了，他因為有前科，擔心被誤會是自己殺人，就將被害人用車拉回自己的住所，在地窖里分屍。」

電話掛斷了，甘鳳池跑過去，問：「魚上鉤了？」

甘鳳池的腳步微微一頓，蕭蘭草轉頭看向他。

竇劍承已經到了，梁美靜也在，蕭蘭草過去跟他們打了招呼，寒暄后，服務生把菜單拿過來，請他們點菜。

竇劍承說完，匆匆忙忙跑了出去，看著他的背影，林紫言問：「要不要跟？」

竇劍承站起來要結賬，蕭蘭草搶先拿起賬單，說：「我來就好了。」

兩人跟隨竇劍承進了房間，客廳那邊傳來說話聲，他們跑過去，就見客廳的一扇落地玻璃窗破了個大洞，夏風吹進來，將紗簾捲起。

甘鳳池拿起小勺子，狠狠地挖了一大塊布丁送進了嘴裏。

蕭蘭草沒回應，接過裴晶晶遞過來的資料，跟她道了謝，低頭看起來，馮震還要再說，蕭燃將剛才蕭蘭草拿給自己的文件轉給他，當看到凌輝拍的照片后，馮震一臉驚訝。

蕭燃冷著臉走了出去，蕭蘭草快步跟上，繼續說：「最近掃黃組挺閑的，可以請他們幫幫忙。」

「很有可能。」

蕭蘭草作勢掏手機，竇劍承慌忙上前按住，說：「不不不，別報警。」

裴晶晶一秒變臉，甜甜地回道：「好噠，男神，我馬上拿給你。」

「你跟他很久了？」

「並沒有，我只是好意提醒。」

「被害人是俱樂部的會員，他曾經多次對外抱怨說俱樂部老闆李孫虎坑了他很多錢，還利用黑道九*九*藏*書威脅他，李孫虎的家底不太乾淨，所以才會請你們幫忙，不過案子破了，鳳梨仔你也不用繼續辛苦了。」

審訊室里，葉長鴻正拿著凌輝的照片質問陳二狗。

「有感情才是正常的，咱們科長不正常。」

「警報也沒響嗎？」

身旁傳來涼涼的話聲，司徒和甘鳳池轉頭一看，蕭蘭草也跟了過來，看著審訊室裏面的狀況，他說：「光憑一張照片指證不了什麼，也跟他的證詞不矛盾，除非找到凌輝或是更多的線索，否則案卷呈上去，還是會被檢察官打回來的。」

「我早看出來了，只要有案子，他就不會回家，所以我早有準備。」

甘鳳池在對面加入話題，「竇劍承跟俱樂部那邊只是利益合作關係，只要有了更大的利益，他們之間絕對會馬上翻臉，說不定竇家幾次進賊也是俱樂部的人搞的鬼，大家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那個……」

蕭蘭草把菜單推給林紫言，對竇劍承說：「這種事就不需要自己做了，我們當老闆的應該做大事才對。」

梁美靜簡單補了妝，走了出去，林紫言也跟了上去，問：「你不舒服是不是跟竇先生有關呢？」

「嗯？」

看到林紫言，梁美靜急忙站直了身子，向她微笑說：「沒事，只是有點兒感冒。」

「不知道，年輕人的世界我不懂，我只對今晚的彩票開獎感興趣。」

居然明目張胆地恐嚇他。

「難說，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其他被害人的消息。」

蕭蘭草說得很自然，竇劍承也就沒再問下去，等飯菜上來了，他給蕭蘭草敬酒，又開始聊金融投資等方面的事，蕭蘭草適當地附和並加以評論，居然應對得很從容，至少在甘鳳池聽來，他的回應沒有太大的破綻。

聽著跑遠的腳步聲，魏正義問老白，「小金剛？這是什麼梗？」

誰管你喜歡吃什麼類型的麵包啊，刷存在感也不是這麼刷的，還說是擔心他的身體，哼，根本就是想趁機製造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

「那該怎麼辦啊？」

「你有什麼發現嗎？」

「哪裡哪裡，是我去得太突然了，我應該事先打個招呼的，不過最近沒看到凌輝，就說直接過去好了，他平時對竇先生你讚不絕口，他介紹的朋友我信得過。」

「找到了，就是藏人頭的房主，分屍現場就在他家的地窖，他把屍體肢解后，陸陸續續將屍塊丟掉，要不是有人打匿名電話報警，等他把人頭也扔掉了，要抓他就沒那麼容易了。」

一句話把裴晶晶說得開心了，昂昂頭，說：「那是，我可是大風大浪里闖過來的，你不知道今天去的現場有多糟糕，那人頭都爛到骨頭了，又是寄生蟲又是蚊蠅，我都可以冷靜處理，她行嗎？」

「沒事沒事，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你是說這種事出現過很多次？」

被蕭蘭草問道，馮玉芬慌忙搖手。

蕭蘭草沉吟不語，裴晶晶問：「那凌輝也失蹤了一個星期了，會不會也凶多吉少了？」

大概是耳機摘掉了，蕭蘭草沒聽到甘鳳池的吐槽，自言自語道：「看竇劍承的反應，他好像並不知道凌輝的行蹤，比起幫我提供投資諮詢，他更對凌輝的去向感興趣。」

「那就是後者了，是誰惹你了，我幫你教訓他。」

「鳳梨仔早，科長去醫院了，徐離大夫打電話給他，好像有什麼急事。」

她不行，我也不行。

在他溫和的安慰下，馮玉芬逐漸冷靜了下來，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竇劍承猶豫著還想再回絕，一輛法拉利開到了他們面前，林紫言打開車門，請他們上車。

「科長，你有做金融投資的天賦，將來如果警察當不下去的話，我可以推薦你到我家公司來做。」他通過無線聯絡器故意說道。

「嗯，在洗手間時我瞄了一眼她的皮包，裏面有婦產科醫院開的葯，還有些話梅小吃什麼的，而且聽她的語氣，無名指上的鑽戒應該是竇劍承買給她的。」

耳機里傳來甘鳳池的大叫，蕭蘭草直接把耳機取了下來，問：「你確定？」

裴晶晶一攤手，「唉，也不知道這兩位科長的關係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是一個叫黑芒星的流氓團伙用的記號，整頓多次了，還是不斷犯案，但案子都不大，所以團伙成員關幾天就放出來了，如此反反覆復。」

「不是很好……蕭先生你的秘書……可真能幹……」

竇劍承看完簡訊，臉色有些不對勁兒，聯想到甘鳳池說的話，蕭蘭草故意問：「是不是有急事啊？」

「咦，竇先生你也不知道？我還想約他一起出來問問哪家投資見效快，你知道這種事一定要趁火打劫，光有一筆錢，很容易坐吃山空的ｒｅａｄ•9９ｃsw•cｏｍ。」

骷髏頭骨碌碌滾到了地上，那是蕭蘭草之前查案時做的3D模型，案子結束后，他就把模型放在休息室當擺設了，甘鳳池跳下床，跑出休息室，那個驚悚的擺設被他的腳踢到，又骨碌碌滾去了角落裡。

那邊竇劍承跟蕭蘭草交換了名片，說：「今天我一直不在公司，我的秘書也不了解情況，雖說公司業務都是預約制的，但好友介紹另當別論。」

「我沒跟您去過俱樂部，不清楚，不過您喜歡各種娛樂，可能有遇到吧。」

陳二狗長得很瘦小，相貌平平，被葉長鴻的大嗓門嚇得縮起來，顯得更猥瑣，他唯一引人注意的地方是右手腕外側的刺青——一個黑色五芒星。

嫌疑犯叫陳二狗，無業游民，是黑芒星流氓團伙的成員，靠著混幫派幫人跑腿賺錢花，據他提供的證詞，他是一個多星期前與被害人孫長福在路上發生爭執，導致他的猝死，假如沒有凌輝的那張照片，陳二狗說不定就矇混過關了。

「鳳梨仔，你的智商真讓人著急，陳二狗你看到了，長得又瘦又小，如果你是團伙老大，你是把處理屍體的事交給他？還是交給更得利的手下？是分屍棄屍？還是直接抬去山裡埋掉？」

甘鳳池不太信，扭頭看看審訊室那邊，問：「所以你們查這個案子時，是怎麼查到橋牌俱樂部那邊的？」

「對了鳳梨仔。」

馮震拿著照片走了，甘鳳池這才有機會湊到蕭蘭草身旁看調查資料。

蕭燃說：「孫長福的家人報警時也有提到他身體不太好，並且最近因為經常接到騷擾電話而心神不定，還多次挪用過公司資金，所以很有可能是有人惡意誘導他進行金融投資。」

蕭蘭草冷眼旁觀，發現他最初的表情有些惶惑，隨即轉為厭煩，但很快就克制住了，走到馮玉芬面前，蹲下來，握住她的手，說：「對不起，我在陪客戶，沒注意有電話進來。」

打斷兩人的交談，林紫言舉起手，小聲說：「梁美靜好像懷孕了。」

「好、好像有賊……」

「你偷換概念了，A為B做事，不等於說B所有的事都會交給A去做。」

「那這邊呢？陳二狗還沒審完呢。」

到了警局，林紫言沒進去，直接回家，甘鳳池擔心她一個女孩子走夜路有危險，主動提出送她，沒想到林紫言的租屋就在警局對面的公寓里，他來回只用了五分鐘，連公寓大門都沒能進去——林紫言在門口跟他道了晚安，還順便請他吃了碗閉門羹。

「私事，沒關係。」

他們來的時間剛剛好，刑偵科的人都回來了，裴晶晶正在複印資料，看到他們，立刻鼓起了臉腮，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他的話里，一部分是真的，還有一部分是假的，那隻要加緊審訊，說不定會讓他開口。」

「不，我看她臉色不太好，過去看看。」

蕭蘭草突然轉過身來，一臉和善的笑，甘鳳池心裏警鐘大敲，直覺告訴他，他要被套牢了。

「是科長不讓叫的，說你剛出院，昨天累著了，應該多休息，喏，還給你買了早點，咱們科長很有人情味吧？」

「所以你說了半天，就是讓我出面幫你找關係對吧？」

「這次人證物證俱在了，看他再怎麼狡辯，等上了法庭有他哭的。」

那裡有塊大石頭，歹徒正是用它砸窗的，窗戶右上方安了安保公司的警報裝置，但奇怪的是，玻璃窗被砸出了一個大洞，警報裝置卻沒有反應。

「沒有，我本來的志願是去交警大隊，但沒通過。」

甘鳳池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沒把嘴裏的茶水噴出去，就見竇劍承沒有馬上接話，而是打量著蕭蘭草，說：「看蕭先生有點兒面熟，前幾天我們是不是在豪富俱樂部一起打過牌？」

林紫言下了車，看著竇劍承晃晃悠悠地往家裡走，又看看蕭蘭草，擔心地問：「我是不是開得有點兒快了？」

竇劍承的目光掃過甘鳳池，甘鳳池擔心被他看出來，特意低下頭，還好竇劍承沒在意，又跑去打破的玻璃窗前查看。

甘鳳池問：「那個星星是什麼標記？」

「沒什麼，只是小偷行竊而已，我心裡有數，知道該怎麼處理……蕭先生，謝謝你的幫忙，很晚了，你看是不是……」

跑車加速太猛，竇劍承向前晃了個跟頭，蕭蘭草還擔心林紫言不擅長開跑車，但他很快就發現是自己多慮了，林紫言沒多久就掌握住了要領，繼續加車速，在車流之間靈活地穿梭，照竇劍承說的地址一路狂奔，速度快得讓蕭蘭草懷疑他們會比甘鳳池先到。

甘鳳池在一旁看著，為了免受池魚之殃，他也偷偷跑出了辦公室，就聽蕭蘭草爽朗的聲音道：「哦，九-九-藏-書不會不會，照你的時間來就好，今晚？這麼急？不不不，像我這種人別的沒有，就是有錢有時間，那就今晚，金煌餐廳，七點，好，謝謝。」

蕭蘭草還是不理睬，為了安定團結，甘鳳池只好跳出來做了解釋，將這兩天他們查到的情報簡單說了一遍。

「那也要加緊調查才行，科長，我們可以申請去搜查俱樂部嗎？」

「我是喝了，不過我的秘書沒喝，私家車肯定比出租要快。」

「並沒有。」

「沒關係，竇太太還好吧？」

接下來，對面又聊起凌輝的話題，過了一會兒，梁美靜起身去洗手間，林紫言隨後也跟過去了，甘鳳池把最後一口布丁幹掉，問林紫言，「你想從他秘書口中套話？」

魏正義和老白正在外面做事，蕭蘭草和林紫言卻不在，甘鳳池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問：「科長呢？」

「那也要上得去才行。」

「梁小姐，你沒事吧？」

司徒說完，去了審訊室，甘鳳池也跟著跑過去。

竇劍承快步走過去，問：「出了什麼事？」

「那我先去拖住他，你付了賬，直接把車開到前面路口。」

「你太小看他了，他要是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還怎麼在刑偵科里混。」

「嗯，同感。」

蕭燃說：「如果被害人曾被暴力恐嚇過，那促發心肌梗死的可能性就大了，你拿去給葉長鴻，讓他繼續審。」

為什麼女人都喜歡聊這些呢，聊聊勇者斗惡龍多有趣啊，或者是最近那個很流行的pokemon（口袋妖怪）。

「這、這不是被害人嗎？哪兒來的？」

「嗯，聽他的聲音很著急，一個人在慌張的時候容易露出馬腳，我們回去準備一下。」

正聊得起勁兒，對面辦公室門打開，蕭蘭草跟蕭燃走出來，經過他們時，蕭蘭草對裴晶晶說：「把嫌疑犯的檔案給我看一下。」

司徒陰陽怪氣的話被手機鈴聲蓋過去了，蕭蘭草拿出手機看了看，等鈴聲響到第四下時他才走出辦公室接聽，把司徒丟在身後不理了。

「謝謝。」

「沒有，只有兩次，第一次被偷了幾件衣服，第二次把……」

司徒配合道：「當孫長福發現被騙后，跟李孫虎等人發生了爭吵，結果遭到關押恐嚇，但那些人沒想到這樣做導致他的猝死，為了撇清關係，他們交給底下的小弟陳二狗去處理屍體，這樣萬一事發，把問題都推給陳二狗就行了，可這一切都被凌輝偷|拍到了。」

「沒有，我到的時候，房子里只有竇太太，我怕把她一個人留在客廳有危險，就沒四處搜查……唉，竇太太也挺可憐的，繼子死了，她又流產，好不容易挺過來，老公又外遇。」

「派人暗中盯著俱樂部的動向，還有就是找個合適的理由去裏面搜查。」

「累了吧，我先送你回房間休息。」

「有可能，但那傢伙嘴很硬，不承認人是他殺的。」

「你也想追？」

「還好，吃了葯，已經睡下了，她有點兒神經衰弱，需要吃藥。」

「沒問題，我是小金剛！」

蕭蘭草看向竇劍承，剛好竇劍承的手機又開始振動，他低頭看簡訊，蕭蘭草沖對面微微點頭，甘鳳池馬上結賬跑了出去。

「去跟科長會合。」

「動嘴誰不會啊，你覺得需要更多的線索你就去找唄。」

後面的話大家沒聽到，就聽腳步聲漸遠，不一會兒，蕭蘭草轉回來，看他笑眯眯的表情，甘鳳池就知道狐狸科長的奸計成功了。

豈止是有點兒，簡直是太快了。

蕭蘭草跑出酒店，竇劍承正站在道邊叫車，他趕過去說：「這裏叫車不方便，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甘鳳池說完，看到對面兩個人四隻眼睛看過來，他發現自己指責的意味太濃，急忙堆起笑臉，說：「我的意思是大熱天的出外勤太辛苦了，累活重活應該讓我來。」

「不用等審完，他的話大部分是真的。」

梁美靜回答得很曖昧，甘鳳池停下玩遊戲，就算他沒有林紫言判斷音程的能力，才聽得出梁美靜的回應中充滿了幸福感。

無視甘鳳池的多愁善感，蕭蘭草說：「他對妻子的感情也很微妙，而且不想提竇英的事。」

「我也這樣感覺，有好幾次他都特意把話題拉到凌輝身上，以為可以從科長這裏問到情報，難道他真的不知道凌輝失蹤的事？」

「聽說新人跟你們一起出任務了，她怎麼樣？」

那竇太太怎麼辦？

竇劍承的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他不想把事情鬧大，也不希望蕭蘭草多管閑事，林紫言聽完，忍不住想反駁，蕭蘭草跟她使了個眼色，說：「明白了，我們先告辭，下次有機會再見。」

這身板不知道能不能支起一輛摩托車，人家給通過才怪。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