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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宗編號02 憎惡的旋渦 第十六章 日誌隱藏的秘密

卷宗編號02 憎惡的旋渦

第十六章 日誌隱藏的秘密

他們來到鑒證科,蕭燃和葉長鴻還有馮震已經在那裡了,老羊對蕭蘭草說:「剛好你們也來了,我一起說。」
兩人從辦公室出來,林紫言說:「聽凌輝的說話聲,他一定跑很久了,不知道還有沒有體力撐下去。」
他又翻到前面一頁,在出事之前,徐遠秋的日誌每天都有記錄,包括工作中遇到的問題、負責的患者狀況,看得出她是個認真細心的人,這也難怪徐家無法接受她工作失誤這件事。
「人家都說不讓管了。」
「你以為我很想管嗎?我只是想早點兒查清楚,好回家休息。」
「哦,我終於見到了現實中的腦殘粉。」
「你想說什麼?」
馮玉芬說完,看看甘鳳池一臉的緊張,她笑了,「你是白領職員吧,為什麼你說話這麼像警察?」
馮玉芬的手指輕輕觸摸照片,嗓音透著哽咽,甘鳳池看到她傷心,有些手足無措,只好搜腸刮肚地尋找安慰的詞語,還好家裡的座機電話適時地響了起來,馮玉芬回過神,起身去接聽。
「你不是要看小英的照片嘛,跟我來。」
甘鳳池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林紫言居然相信了,點點頭說:「好像有點兒道理。」
「大概錢都騙到手了,被害人又知道得太多,所以就殺人滅口。」
「可是科長說了是私事,又不帶我們去,那肯定是不希望我們知道。」
甘鳳池將竇家的情況說了一遍,又將拍到的照片傳給蕭蘭草,蕭蘭草放下手裡的筆記本,注視著照片,沒有馬上發言。
「不是,大概是被人念叨了。」
身旁傳來笑聲,林紫言說:「你們關係很好啊。」
看到馮玉芬投來的驚訝目光,甘鳳池發現自己說多了,雖然不齒竇劍承的為人,但處於他的立場,不宜多說。
現在不是車流高峰期,很容易跟蹤,為了不讓蕭蘭草發現,甘鳳池還特意拉開了雙方的距離,林紫言坐在他身旁,看著前面的計程車,說:「為什麼科長不開自己的車?」
「沒有,他說都是工作上的問題,這類人很多,讓我不用擔心。」
「你沒提這邊的事?」
魏正義說:「看來竇太太對她丈夫很信任,完全沒想到他會在外面養小三。」
「要不我幫你再看一下屋子的安全裝置吧,我朋友在警衛公司工作,我多少了解一些他們的系統設計。」
後面還有很多,但都是重複相同的內容,由此可見徐遠秋那時候的情緒很不穩定,在緊張焦慮和惶惑中度過,這一切很可能都是她後來選擇自殺的主因。
甘鳳池舉手,問:「錄音里提到了俱樂部和竇劍承,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正式調查他們了?」
「難道你不好奇科長去哪裡嗎?」
聽著馮玉芬的解釋,甘鳳池震驚了。
蕭蘭草在徐離晟的辦公室,聽了他的彙報,說:「竇英的事了解得越多越好,你順便再問下竇劍承的情況,看她知道多少。」
「會不會……」林紫言看看樓上,「樓里還有其他公司?科長只是去別家公司辦事。」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出於私心吧,我不相信小姨會犯那種錯誤——這本日誌我看過很多遍,總覺得在小姨出事前的那幾天,日誌內容都寫得很奇怪,最後一頁還被撕掉了,我想或許是有人不想讓別人知道真相,所以撕去了。」
他點動觸屏,畫面轉到海港區域圖上,設置電話亭的地方標註了紅點,大約十幾處,分佈的範圍也很廣。
「徐、徐離,我是凌輝……我被抓住了,好不容易才跑出來……」
「這一點我沒懷疑,只是……」
甘鳳池繼續吃著點心,又問:「你說的恐嚇是?」
「徐遠秋的最後一篇日誌被撕掉了,你有想過為什麼嗎?」
「地角很偏,比起撐不撐得住的問題,他再被抓住的可能性很大。」
甘鳳池把車停在不遠處的車位上,看著華麗麗的招牌,他說:「我們好像被打臉了。」
「對不起竇太太,我不是故意的……我……」
蕭蘭草好脾氣地聽著,等到蕭燃時,他問:「你要不要也保持隊形,跟我說幾句?」
「是這樣嗎?那我以後要小心一點兒了。」
甘鳳池氣呼呼地想,忽然靈機一動,問:「你說科長說的有事是不是去做美容?」
無視馮震的吐槽,老羊指著電腦屏幕上的紅色曲線數據說:「這部分是雜音解析還原,音程數據跟輪船汽笛聲接近,所以打電話的人使用的應該是海港附近的公用電話,再對照打電話的時間,電話亭的位置大約是這幾處。」
「呃,大概是……最近我們公司常常進行防患教育,所以比較小心,竇太太,你最好還是報警吧,這種事可大可小,如果出了大事,可就追悔莫及了。」
林紫言玩手機入了迷,甘鳳池沒事可做,索性把油門關了,認真等起來——既然都跟到目九九藏書的地了,他倒要看看自家科長究竟會在上班時間做美容做多久。
他翻到最後那篇日誌,左邊上方部位有個黃豆大小的污漬,污漬很淺,甘鳳池剛才看到了,不過沒在意,聽了蕭蘭草的話,他湊過去看了看,說:「是油筆的墨漬?」
「沒有,他在查別的案子,我們繼續說,你確定打電話的人是凌輝?」
「雖然你的比喻很爛,但我聽懂了,你去竇家后,再仔細檢查下房子的安全警報裝置,安保公司的系統不可能每次都出問題,我懷疑是有人提前對警報裝置做了手腳,你懂電器的話,應該看得出來。」
根本是你想多了,明明當時人證物證都有的,連徐遠秋的未婚夫都說她想要自殺不是嗎?
「不用,是私事,你們如果想出外勤,可以配合下刑偵科那邊,他們現在正缺人手。」
「可我們這樣做好嗎?」
五分鐘后,兩人開著車步入跟蹤的旅途。
老白搖頭道:「我倒覺得對於丈夫做的事情,她是有所覺察的,但她就像金絲雀,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把飼主當作唯一依賴的人,就算飼主是反派,她也會視而不見。」
「科長,你問一個宅男懂不懂電器,就跟問一隻鴨子會不會游水一樣神奇。」
「電話斷掉后,我等了很久,他都沒再打過來,我只好聯絡你們,蕭警官你說,是不是有人發現凌輝逃跑,又把他抓起來了?」
「不過我們人手不夠,需要你們協助。」
蕭蘭草沉吟不語,林紫言觀察著他的表情,問:「我是不是說錯了?」
他記得看案卷時有注意馮玉芬的出身,她母親是醫生,父親是高級工程師,在她童年父母就離異了,她跟著母親生活,但是跟父親的關係也很好。
「可是耳朵也是這樣告訴我的,科長並沒有真的要調走你,他只是在逗你玩。」
「不用,我這邊有紫言,你負責竇太太就行……你懂電器嗎?」
「這要查一下才知道。」
甘鳳池伸手掏紙筆,林紫言制止了,注視著樓房,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科長也是人嘛,而且說不定是在查案呢?」
「沒有,不過給我看了證件。」
馮玉芬猶豫了一會兒,覺得隱瞞不過去,只好說:「是前不久發生的事,有人寄給我先生一個快遞,裏面夾著恐嚇信和刀片,好像寫了報復什麼的內容,不過我就看到了一點兒,就被我先生撕掉了。」
「陳二狗還是不交代?」
「昨天蕭科不是說請掃黃組那邊幫忙調查嗎?我想問問有沒有結果。」
甘鳳池看在眼裡,覺得蕭燃現在一定很想沖他們科長翻白眼,但蕭燃最後還是好脾氣地回應了蕭蘭草,說:「我已經派人留意竇家的狀況了,如果有可疑的人靠近,我再聯絡你。」
「沒有,提了她也幫不上忙,還會讓她擔心,你也別多想了,以前我們也遇過這種事,都是我先生找人出面解決的。」
蕭蘭草讓徐離晟又重新播放一遍,凌輝的喘息聲很重,導致說話不時地斷掉,光是聽錄音就能感受到那份緊迫感,對話聲中偶爾傳來雜音,蕭蘭草側耳細聽,卻聽不出雜音的源頭在哪裡。
「那你一定是看錯了,全局就你最漂亮了!」
「那等我拿到結果后再跟你說。」
住院后,馮玉芬也每天都有幫竇英拍照,而且拍了很多,除了全家福外,還有竇英跟病友、護士的合照,其中一張裏面有徐遠秋,她跟馮玉芬各站在竇英一邊,三人對著鏡頭笑得很開心。
「我有個問題,」林紫言舉起手,問:「凌輝的電話有沒有可能是他人偽造的?」
竇英事件后,日誌就停下了,直到徐遠秋死亡,包括被撕掉的那一頁,總共只有三篇,現在留存的兩篇的內容也跟工作無關,而是單純的記錄,第一篇懊惱自己做錯事,導致竇英死亡,字裡行間透露出悲傷的情緒,第二篇的內容卻是通篇在質疑,看到這裏,甘鳳池皺起了眉。
林紫言說得很認真,甘鳳池聽得心裏酸溜溜的,下一秒不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
甘鳳池站在旁邊,看著他們離開,他小聲問蕭蘭草。
「葉長鴻好像對你很有意見?」
還好就在這時裴晶晶從科長辦公室出來,甘鳳池急忙沖她招手,裴晶晶手裡抱了一大堆資料跑過來,問:「什麼事?」
「有時間,我今天休假!」
「沒問題,我也希望自己能幫上忙,儘快把凌輝救出來。」
後者才更讓人無法忍受好吧。
好半天林紫言沒回應,甘鳳池轉頭一看,發現她正低頭玩手機,根本沒注意自己在說什麼,他忍不住自嘲地說:「我對自己微薄的存在感也報以崇高的敬佩。」
「不知道,那些人都矇著臉,不過他們提到了竇劍承,竇劍承你還記得嗎?就是我跟你推薦過的那個投資九九藏書顧問,對對對,那些人還提到了豪富俱樂部……他們合夥進行詐騙,我都有做記錄,資料放在一本醫學工具書和電腦里……還有……」
蕭蘭草道了謝,臨走時又交代徐離晟如果凌輝再來電話,隨時通知他們,徐離晟點頭答應了。
「要我幫忙嗎?」
「我們跟著你吧,反正調查方面有正義跟老白。」
馮玉芬笑著把話岔開了,甘鳳池又聊了幾句後起身告辭,馮玉芬送他出去,又交代說沒事常來玩,反正自己都在家。
「你不是常說推理需要證據嗎?你得出這個結論的證據是什麼?」
說起豆芽菜,甘鳳池立刻來精神了,跟馮玉芬約了時間,掛了電話后又轉打給蕭蘭草。
蕭蘭草堆起滿是善意的笑臉,蕭燃卻什麼都沒說,掉頭走了出去。
「日誌里應該也沒什麼疑點吧,我這幾次跟竇太太接觸,覺得她真的是好人,豆芽菜事件是個悲劇,但沒人希望發生這樣的悲劇,包括加害者本人,既然徐遠秋已經過世這麼久了,為了徐家也為了竇太太,這件事我們就不要再查了好吧。」
「在悲傷過後,我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況,我拿輸液袋時核對過藥名和患者姓名,並沒有錯誤,為什麼輸液時卻是錯的?那天辦公室的人很多,大家都在品嘗竇太太帶來的甜點,我還跟他們聊了天,會不會是那時候拿錯了……不,不可能,最後輸液時我又重複確認過,沒有錯……」
蕭蘭草下了車,走進樓里,甘鳳池放慢車速,跟林紫言一起抬頭看去,大門正中掛著很大的招牌——明珠美容院。
「只是什麼?」
甘鳳池乘電梯來到一樓,經過刑偵科時,他臨時改變主意跑了進去。
他接聽了,問:「竇太太,是不是家裡又進賊了?」
「所以其中一定有貓膩。」
「你真的了解嗎?」
蕭蘭草瞟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放下手機,繼續看筆記本。
「沒有,我先生的客戶不會來,我也沒什麼朋友,啊,前兩天電信公司的工作人員來檢查線路,說是定期檢查。」
「什麼啊,他根本就是想跟漂亮美眉一起做事。」
「這樣做太危險了,現在很多不法分子都會偽裝成修理工上門,說不定就是那個人搞壞安全線路的。」
甘鳳池一秒改想法,大聲說:「紫言你說得太對了,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
「那我們現在也不知道啊,我們只是跟蹤而已。」
徐小月說完,自己也覺得牽強,自嘲道:「可能是我想多了,日誌一直都鎖在她的抽屜里,抽屜也沒被撬過,不過既然你要查,我還是希望可以知道結果,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他都檢查了什麼?」
「沒有,我只是想跟你道謝,昨晚麻煩了你那麼久。」
「男神說的一定不會有錯的!」
葉長鴻走出去,經過蕭蘭草時,他特意放慢腳步,說:「希望你可以翻案,給自己添一筆功績。」
「為什麼想到要給我?」
葉長鴻之後是馮震,經過蕭蘭草身邊時,他說:「凌輝的案子我們會自己處理的,別來插一杠子。」
「可是……」
馮玉芬把話岔開了,明顯不想再提,甘鳳池只好放棄了,心想只能請附近派出所的同事多加留意了。
「你在哪裡?」
甘鳳池坐下來吃點心,點心烤得很香,他咬了一口,說:「竇太太,你這手藝可以去開甜點屋了!」
「問到一些事情,不過可能對破案沒幫助。」
「徐小月終於想通了,科長你可真厲害!」
「等等,等等,科長,你不會是懷疑她是他殺吧?」
做完后,他對徐離晟說:「回頭刑偵科那邊會再請你錄口供,還請配合。」
「沒關係,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就是突然想起他,感覺茫然而已,照片里的大家都有將來,而小英卻沒有,真是不公平……」
兩人走出醫院大門,身後傳來叫聲,蕭蘭草轉過身,叫他的居然是徐小月。
馮震和葉長鴻看向蕭燃,蕭燃點頭說:「沒問題。」
「科長我覺得這種事專業有專攻,還有啊,你買的……」
馮玉芬的氣質跟原來的竇太太完全不同,留著長發,文靜賢淑,竇英跟馮玉芬的合照非常多,他們母子的關係很好,這從照片的數量還有他們臉上的笑容中就能看得出來。
「徐遠秋的工作日誌,徐小月一直保存著,剛才我們去醫院的時候,她就給我了。」
「科長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甘鳳池很誇張地豎起大拇指,蕭蘭草抬頭看他。
「甘警官沒事吧?」看著蕭蘭草放下手機,徐離晟問。
馮玉芬想了想,最後還是搖搖頭。
「他們是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夫妻,怎麼可能不知道?鳳梨仔你繼續追這條線,看能不能打動她,讓她主動坦白。」
「開腦洞的是你,我沒有九_九_藏_書說懷疑誰,而是在案件查清之前,我懷疑任何一個與本案有關的人。」
「你們沒報警?」
你自己都說了她習慣了金絲雀的生活,她會捨得現在安逸的生活,講出丈夫的罪行嗎?
兩人回到客廳,馮玉芬取來一本舊相冊,放到茶几上打開,裏面全是竇英的照片,從嬰兒時代到幼兒園時期,那時跟他合照的是他的生母,一個梳短髮很有職業女性氣質的女人,他五歲后的照片,身邊換成了馮玉芬。
「我說我要去查案了,謝謝哈。」
「鳳梨仔請注意你的說話方式,畢竟身為科長,我可以隨時調走你的。」
「因為關係到用戶安全問題,玻璃都是特製的,上午他們派人來檢查了一遍,說安全防禦設置的線路有一部分出現了問題,是人為的,看來還是跟那次的恐嚇……」
「這也是去西點班學的,喜歡的話就多吃點兒。」
為了打探情報,甘鳳池言不由衷地說,裴晶晶被他逗開心了,說:「其實也沒有,我覺得最美的還是舒法醫,林紫言的頭髮太長,說話聲音又那麼小……」
話筒里傳來咔嚓響聲,大概是零錢用完了,電話就此斷掉。
「要不我們跟蹤科長吧!」
「我不知道,當時我在廚房忙,就讓他自己去操作的。」
「啊?」
看著跟竇英的合照,甘鳳池慢慢記起了往事,想起跟小夥伴們在學校後面埋時光膠囊,他不由得感慨起來,半晌回過神,發現馮玉芬的臉色很難看,午後的陽光照著她的臉龐,上面隱約掛著淚痕。
說到一半,馮玉芬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慌忙放下茶,說:「喝茶喝茶,點心是我早上烤的,你來嘗嘗看。」
「最可怕的是有時候我們不知道所謂的嫌疑人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希望鳳梨仔那邊有收穫。」蕭蘭草走出醫院大門,「雖然我知道不能對他抱太大期待。」
「當然沒有,蕭科長很仗義的,所以什麼都沒說,你這麼緊張幹什麼?那邊組長只是說說而已,誰會跟你一樣動不動就出拳頭。」
「我還記得暑假前我們還一起埋過時光膠囊呢,那時候老師對我們說二十年後再取,可是我們太小了,二十年是個什麼概念沒人知道。」
「是的,不過這是我們科的事,你們還是去調查冷案……那個早已結案的護士自殺案。」
蕭蘭草說:「我重新看了徐遠秋的卷宗,從當時的狀況來分析,她有自殺意圖,日誌里充滿了悲觀情緒,不過我還是很在意最後一頁是誰撕掉的,放日誌的抽屜是鎖著的,如果案件背後另有隱情,那個撕毀的人為什麼不連日誌一起拿走?」
老羊接了過去,對蕭蘭草說:「有消息再聯絡你。」
「我出去辦點兒事,你們先回去。」
蕭蘭草放下電話,叫著林紫言一起去,甘鳳池也跟了過去,乘電梯的時候,還特意站在兩個人中間。
「我解釋了,但大家都認為我在為自己的錯誤開脫,並不是,我真的很難過,看竇太太那麼傷心,我也很傷心,我想重新核對那天的資料,但他們不讓我查,藥液袋在患者家屬那,說要當證物,不讓我們碰,我理解他們,我並不是想隱瞞什麼,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沒人相信我,連文臻也不信我……」
蕭蘭草沒有說出自己的觀點,但直覺告訴他——解開了這個謎題,孫長福被殺之謎也就迎刃而解了。
數學天才和跟蹤究竟有什麼關係,這一點兩個人都沒有深入考慮,跟著蕭蘭草又往前跑了一會兒,就見計程車轉去偏路上,沒多久在一棟打造得很浮夸的樓房前停了下來。
「那等我辦完事,去跟你們會合。」
等竇英上了小學,他跟同學們的照片也變多了,甘鳳池終於找到了自己,他指著照片里的人說:「在豆芽菜身邊的人就是我,我個頭小,被同學捉弄的時候都是豆芽菜幫我的。」
「什麼?」
「聯絡過了,剛才安保公司的人來重新做了線路配置,應該沒事了,啊對了,我早上收拾房間的時候,找到了小英以前的照片,裏面有不少跟你的合照,你有時間的話可以來看看。」
「oh,no(不)……」
「暫時還很難說,不過幸好你反應快錄了音,這錄音對找人會很有幫助。」
他多麼希望念叨他的是林紫言啊,但一想到未來的女朋友跟上司在一起查案,他就一秒沒力氣了,打量著玻璃窗,說:「安保公司還負責換窗戶,服務真周到。」
「蕭燃科長已經在找他的原聲數據了,說有線索了,到時只要一對比就知道了,為什麼這麼問?」
「確定,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不會聽錯的,來電顯示是公共電話,我一開始沒想到是他,所以沒錄音,錄到的只有這些。」
他檢查完后,問馮玉芬,「最近有沒有不熟悉的人九_九_藏_書來你家?」
「但是這樣撕掉不是更顯眼嗎?可惜的是徐遠秋寫字很輕,下面那一頁沒有留下字跡。」
甘鳳池的話沒說完,電話就掛斷了,經常被選擇性無視,他已經習慣了,聽著對面傳來的忙音,平靜地說完後面的話。
「沒有,我只是在想一個問題,殺人都是有動機的,竇劍承也好,俱樂部李孫虎也好,他們的首要目的是詐騙,如果人都死了,還怎麼騙錢?」
甘鳳池想想也是,「可我還是搞不懂他為什麼一直抓著徐遠秋的案子不放,難怪葉長鴻對他有意見了,如果我經手的案子被人翻出來重查,我也會不舒服的。」
甘鳳池問:「我們科長挨揍了?」
「這是我小姨的日誌,她去世后,我們在清理她的遺物時發現的,我媽媽原本想燒掉,被我藏了起來,或許看看她的日誌,會對你們的調查有幫助。」
甘鳳池道了謝,從刑偵科里跑出來,掏出手機打給蕭蘭草,準備跟他會合,誰知在他按按鍵之前,手機先響了,卻是馮玉芬的來電。
蕭蘭草不以為忤,微笑說:「我會努力的。」
甘鳳池看了下照片日期,那是竇英出事的前一天中午拍的,那時候誰都不會想到照片里的三個人已經有兩個不在人世了。
甘鳳池回到警局,冷案科的人都在各自的座位上忙碌,看到他進來,老白從電腦後面探出頭,問:「有什麼收穫?」
「證據。」
甘鳳池鬆了口氣,對他來說,安慰人這種事是比四色定理更難的存在,他繼續往後翻相冊,直到竇英住院的地方。
「哦,調查的情況啊,就是掃黃組把橋牌俱樂部上上下下都翻了一遍,你們提到的貴賓室也查了,但什麼都沒查出來,人家是正經營業,沒有任何賭博賣淫等非法活動,而且客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所以掃黃組那邊吃了癟,大清早就跑來跟我們科長訴苦,還說要揍亂傳情報的人。」
「你說卷宗?我的確看得很仔細,只是……OK,我馬上回去再更仔細地看一遍。」
「那他豈不是很危險?那些人已經殺過一個人了,一定不介意再殺了他。」
明白了前因後果,甘鳳池不由得捂臉呻|吟,蕭蘭草瞥了他一眼,說:「我以為你看得很仔細的。」
等等,懂電器跟技術宅之間的跨度好像有點兒大……
「呃,也沒什麼,就是……」
「當然沒有,我們科長只是體諒我還是病人。」
等他收好手機,馮玉芬也回來了,講完電話,她的臉色好多了,說:「是我媽的電話,老太太在外面待久了,說想回來轉轉,我讓她過段時間再來。」
「還好了,我先生能力很強,他說他會解決,就一定可以解決,這麼多年的夫妻了,我了解他的能力。」
「當然有道理了,畢竟我是數學天才嘛。」
「我已經報警了,現在警方正在到處找你,是什麼人抓你的?」
甘鳳池啞口無言了,最後只好掏出照片讓蕭蘭草看。
「嗯,一年前的事了,具體我也不清楚,工作上的事他不怎麼說。」
「以前也有?」
「晶晶,晶晶,」話題越扯越遠了,甘鳳池及時攔住她,說:「昨天調查的情況……」
甘鳳池很不服氣,他還要繼續反駁,電話響了起來,是鑒證科老羊打來的,說他們已經分析完了凌輝的求救電話資料,有新發現,問他們要不要過來聽一下。
「呃,沒什麼,我只是好奇。」
裴晶晶抱著資料去了複印機前,甘鳳池亦步亦趨,還以為她要講案子了,誰知她複印著資料,說的卻是——
「你買的葡萄乾麵包還挺好吃的。」
蕭蘭草是笑著說的,但威脅之意再明顯不過了,甘鳳池只好閉了嘴,雙手插著口袋,很不忿地看著蕭蘭草走遠。
「沒事就好,竇先生跟安保公司聯絡過了嗎?」
「好的好的。」
「不知道,周圍……沒房子,很偏僻,我的手機錢包都被搜去了,你快報警!」
「紫言,我對你的樂觀精神報以崇高的敬佩。」
蕭蘭草的話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甘鳳池跑過去,問:「你的意思是她其實知道竇劍承做那些違法勾當?」
「很好?你是說我跟科長?拜託,你的眼睛一定沒耳朵那麼靈。」
馮震叫了起來,「這不會是要我們一個個查吧?」
「是什麼,快說說看。」
甘鳳池對蕭蘭草的提議興緻缺缺,誰知林紫言說:「我也覺得竇太太是個善良的人,她只是個性有些軟弱,但只要動之以情,相信她會想通的。」
「有必要這麼拼嗎?反正你回家也沒人做飯,單身狗,房東又不在。」
蕭蘭草收下了日誌,看著徐小月走遠,林紫言說:「一件案子里,受害者跟加害者的家人都承受著相同的痛苦。」
甘鳳池又往後翻了翻,後面再沒有照片了,他又翻回去,趁著馮玉read.99csw.com芬不在,拿出手機將其中幾張照片拍了下來。
「腦洞開大了你,就算她提到了竇太太,竇太太又怎麼可能撬開她的抽屜撕掉日誌?」
「要我用數學公式幫你計算一下這個巧合度有多高嗎?」
「怎麼會不擔心呢,又是寄刀片又是進屋偷竊,你又總是一個人在家裡,很危險的。」
「還是算了,我先生會不高興的。」
蕭蘭草看看林紫言,她應該有什麼疑惑,但是沒有講出來,點點頭向老羊道謝,他便當沒看到,將日誌本拿出來,說:「老羊,你順便幫我個忙,這個地方你查下是什麼?」
「有啊,不過不是你想聽的那種結果。」
馮玉芬沒懷疑甘鳳池的信口雌黃,聽說他懂,很開心地帶他去安有警報設置的地方檢查,甘鳳池看了一圈,確定了一件事——破壞系統線路的人對房屋結構和安裝情況很了解,並且精通這方面的設計。
其他人也開始繼續做事,甘鳳池左右看看,最後挪去蕭蘭草身旁,問:「科長你在看什麼?」
「謝謝。」
他將那頁翻過去,後面都是空白,竇英出事當天一張照片都沒有,不知是巧合還是一種預兆。
甘鳳池讀到一半,看向蕭蘭草,蕭蘭草不說話,他便又往下讀。
「我只是有些地方想不通,她的日誌里多次提到竇太太,會不會被撕掉的那一頁裏面也說到了她?」
前兩天他們去找徐小月了解徐遠秋的情況時,徐小月表現得很激動,所以蕭蘭草暫時放棄了這條線,沒想到她會主動找自己,看著她跑過來,問:「什麼事?」
「男神早上也來問過了,還帶著新搭檔呢,鳳梨仔你這麼快就下崗了。」
「可是……」
甘鳳池對著玻璃窗連打三個噴嚏,馮玉芬端著茶水過來,問:「是不是感冒了?」
「因為當年徐遠秋的案子是他負責的。」
蕭蘭草跟徐離晟要了錄音,又打電話給蕭燃,將新情報轉告他,錄音隨後傳了過去,請他轉給鑒證科。
「聽起來很有道理。」
「這隻是大致的情況,每個人的嗓音都是不同的,可以無限接近卻不會完全一致,汽笛聲也是一樣,就算是統一的電子音,但位置距離的遠近,或是周圍建築物的多少,都會形成不同的波長效果,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個抽數據對比,才能找到跟電話雜音吻合的那個。」
但凌輝沒有被殺,而是被關起來,那麼犯罪團伙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他的嘴挺硬的,看來在沒有拿到確鑿的證據之前,他是不會開口的。」
受父親的影響,她大學選了機械專業,不過畢業后沒多久就結婚了,沒有出去工作的經驗,所以思想比較單純,可是甘鳳池沒想到她會單純到這種程度。
「我知道你在懷疑竇太太,但你看她的眼神,她對豆芽菜的感情是真實的,我記得豆芽菜經常跟我們提起她,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如果她對豆芽菜不好,豆芽菜不會那麼依賴她,你沒有看到她跟我聊豆芽菜時的表情和眼神,那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蕭蘭草把筆記本遞給甘鳳池,甘鳳池接過來,就見那一頁當中留著鋸齒形狀的撕痕,可見當時撕紙的人很匆忙。
亂傳情報的……不就是他家狐狸科長嗎?
「只是這都是你的感覺,不是證據。」
難怪沒看到馮震他們了,甘鳳池說:「蕭科還真信我們科長的話啊。」
刑偵科跟冷案科截然相反,裏面充滿了緊張忙碌的氣氛,大家都在忙手頭上的案子,甘鳳池進去后想找個人問問情況,但馮震和司徒都不在,其他人都一臉嚴肅感,他不敢跑去打擾。
「是啊,小英很懂事,又講義氣,對同伴很好的。」
徐離晟打開手機里的錄音器,裏面傳來兩人的對話聲。
「咳咳!」
甘鳳池在旁邊看著,很好奇是誰的來電,因為蕭蘭草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不懷好意。
「他有留下名片嗎?」
「是的,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俱樂部里沒有跟照片上相同的背景,所以被害人孫長福應該是在其他地方被捆綁恐嚇的,還有啊,陳二狗還是什麼都不說,那傢伙進監獄好多次了,很痞的,沒有確鑿的證據,根本撬不開他的嘴,所以科長讓大家繼續出去找線索。」
「阿嚏,阿嚏阿嚏!」
「因為拿走的話,日後或許會被人質疑徐遠秋的東西怎麼不見了?」
三人從鑒證科出來,蕭蘭草的手機傳來振動,他拿出來看了看,嘴角勾起,愉悅地笑了。
「現在是工作時間,不會的。」
「就算真的看到了,她也未必會說,別忘了離開了鳥籠的金絲雀是無法生存的。」
徐小月將手裡的一本筆記遞給他,蕭蘭草接過來打開,裏面是工作日誌,筆跡清楚娟秀,出自女生的手筆。
「什麼剛好?難道人不是你叫來的?」
「呵呵,也是哈,所以就是什麼都沒查到?」